，仰頭看著東薄歿的眼神，又是那樣的心甘情願。

她知道，至此以後，東薄國將迎來真正的，屬於東薄歿統治的朝代，這是他的天下！

064

向暖趴在荷園的涼榻上小憩，旁邊有兩個宮女拿著扇子替她扇風，菀靈不知拿著一盒什麽東西上來了，彎腰在向暖旁邊輕輕喚道：“小姐，這是皇上讓人給您送來解暑的荔枝。”

向暖的眼睛立刻就睜開了，眼底的饞意是顯而易見的：“這荔枝打哪兒來的？”

東薄國的水土不適合滋養荔枝，這炎炎酷暑早就把她烤得心情全無，東薄歿突然送上來的荔枝怎能不讓她嘴饞，再加上這荔枝還放在碎冰裏鎮著，入口肯定倍兒清涼！

菀靈看著向暖笑，連忙替她剝好了皮兒遞上去：“可不是那些諸侯國送上的貢品嗎？皇上對小姐可真好，立刻就譴人把所有的荔枝給小姐送來了呢，還放在碎冰裏頭呢。”

向暖瞇著眼睛咬著荔枝，冰涼冰涼的汁水充斥著口腔，暑意立刻就減了大半，讓她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這麽多荔枝我也吃不完，等會兒稍些給皇後送去，就說是皇上的旨意，明白了嗎？”

菀靈低頭應諾。送上剝好的荔枝給向暖遞去，向暖卻揮著手把荔枝還給她：“你也吃些吧，難得的玩意兒。”說著，又命旁邊替她扇風的小宮女上前拿一些，這一撥宮女兒深知這是皇上給向暖的，哪兒敢吃，但心裏著實覺得感激，連連磕頭謝恩。

向暖看著膽小的宮女們兒，也不便說什麽，正逢這是，旁邊響起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小姐給你的就拿著罷。”東薄歿負著手，瞇著眼踱步過來，一雙狐貍眼寵溺地看著向暖。

向暖一邊吃著菀靈遞上來的荔枝，一邊回過頭看他，本想也就這麽直直地盯回去，可真當與他的目光相撞了，向暖還是揪著小心肝把目光打了個飄挪到別處。

你別說，向暖暗地裏偷偷反省過，為什麽她面對這男人越來越低姿態了。想了老久，向暖才得出定論，或許就是他的眼神，當他那雙瞇起的狐貍眼三分溫柔三分狡黠地看著你的時候，就只是在看著你，周圍的任何人和事兒都不入他的眼。能把這麽厚臉皮的她都看得毛孔舒張……

向暖慢騰騰地從涼榻上爬起來，東薄歿立刻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好吃嗎？”說話間，伸手把她黏在額頭上的碎發撥到耳後。

甚有搖著尾巴等待誇獎的意思。

向暖大口大口地嚼著嘴裏的荔枝，把核吐到東薄歿手心裏：“好吃。”

這毫無規矩的動作立馬讓旁邊的太監和宮女傻了眼，但東薄歿卻毫不介意，把沾著向暖口水的核放到旁邊的小茶幾上，嘴角的笑意更濃，看得一撥太監和宮女目瞪口呆。

東薄歿笑：“那也給朕嘗一個。”說話間，溫柔似水地看著向暖。

言下之意：妞兒，給爺剝一個去~

向暖本想拒絕，但對上東薄歿深情的狐貍眼，發現自己……面對這貨她真是越來越有奴性了。爬起來走到旁邊挑了個最大最紅的荔枝，紫黑的手指拿著荔枝，別提有多觸目驚心了，看得旁邊的菀靈立馬心疼的鼻子一抽，小心翼翼地瞥到東薄歿的眼睛也落到向暖右手上他的眼神忍不住一淩。

恐怕，這是東薄歿這生最大的愧疚。

但向暖卻無所謂，似乎早就習慣了，低頭認真地剝好了皮兒，用左手給東薄歿遞去。

東薄歿輕勾嘴角，一把拉過向暖垂在身旁的右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頭一湊竟直接咬住向暖手上的荔枝，咬住就咬住了吧，偏偏刻意銜住了向暖的手指，舌頭懷意地 ，眼睛笑瞇瞇地彎起，這才擡起頭慢條斯理地嚼著荔枝：“甜，真甜。”說話間，更緊地摟住坐在腿上的向暖。

向暖翻個白眼，將被他舔過的手指擦在他的龍袍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東薄歿，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

眾人：“……”

向暖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面對的是個皇上……皇上……皇上啊啊啊啊啊啊！

東薄歿輕笑：“那朕的暖兒是條母狗嗎？”

向暖握拳憤恨。

她能說臟話嗎？好想說臟話啊，看看看看，跟這貨在一起，她越來越豪邁了！哪兒有當初白衣翩翩，說話還拐幾個彎的生谷谷主模樣，現在完全就放浪形骸了嘛！

想到生谷，向暖心裏又不由悵然幾分。她的手指暗暗地移到東薄歿的手腕上替他問脈，現在看著東薄歿似乎沒事兒人的樣子，這段時間神清氣爽，走路都跟生風似的，別人以為他的病全好了，但只有向暖清楚，接覆經脈後的他，濃烈的藥性還在滋養著他的經脈，與半歲寒的毒相抗衡，當這藥性完全融入經脈消化後，這半歲寒的毒還是會沖顯出來，現在的東薄歿失了武功，早就沒有保底的內力，恐這半歲寒的毒一旦發作，後果實在讓向暖擔心。

她早先就寫好的藥方中就屬赤焰猴尾和鵲獸角是棘手之物，但現在赤焰猴一定跟老太婆在一起，東薄歿早已派人去找老太婆，想畢找到後赤焰猴也會跟著老太婆一起進宮，所以赤焰猴尾並不擔心，讓向暖真正憂心的是鵲獸角……在空絡國皇帝手上。

想到這裏，向暖的心就突突地跳。

大局已定之時，她有跟東薄歿提過要回生谷，實則是打算前往空絡國，但東薄歿抱著她只說了一句話，便讓 向暖忍不住心軟。她猶記得東薄歿的話：“朕最大的驕傲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執起你的手，暖兒，對朕來說，你很重要！”

最後一句話敲在向暖心上，看著他嚴肅認真的臉，知道自己已經答應他留在了宮中，她知道自己一旦留下來，就註定要失去很多。

現在她在宮裏的身份很是尷尬，前不久她進宮時，原先服侍她的菀靈看到她的那張臉，立刻驚恐地跪在地上：“貴妃！！”向暖當即立馬黑線，硬著頭皮說：“我不是……”反正她的這張臉在後宮中可是一大傳奇啊，死去的貴妃是她，現在又被東薄歿牽著手沒名沒分的領回來了，獨享恩寵，卻只有“小姐”的頭銜，光想想向暖就覺得自己此生傳奇了=_=。

關於她的事情，那些多嘴多舌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心中定有數，至少在她面前都表現像老實巴交的鵪鶉，指不準背地裏怎麽唾沫橫飛地編排她和東薄歿的故事呢。

東薄歿要給向暖名分，向暖想到他還有個低調得恍若不存在的皇後和前些年為了偽裝而收來的一大堆妃嬪們，向暖心裏就堵得慌，直接給拒了，而且……她心裏自是有梗，關於空絡國的大梗！

這般想來想去，忽然覺得一雙手伏在了自己的眉間，向暖回頭看著東薄歿，他正緩慢地撫平她的眉頭：“可有心事？”

向暖在心裏掂量了幾分，才看著他說：“我要去空絡國一趟。”

在她意料之外，東薄歿沒有任何驚訝，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寵溺得不像話：“好，朕陪你。”

這回輪到向暖不淡定了：“你去幹嘛？”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去游山玩水的啊？

東薄歿笑著看他，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嚴肅幾分：“吳穹查出，那群打著農民起義的義軍正是空絡國的士兵喬裝所扮。”

這消息著實讓向暖意外了，讓她忍不住想到了沈安，又想到了水底的那一幕，當她親手把飛鏢紮入沈安的心臟時，他的眼神讓向暖至今響起來都覺得……覺得……覺得什麽？向暖從來不敢多想。

東薄歿察覺到向暖的恍神，讓他跟著心疼，一只手附上她的背，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輕聲說著：“有朕在。”

向暖沒說什麽，卻抓緊了東薄歿的衣服：“沈安和空絡國有關系？”

她一瞬間便推測出來。

東薄歿的眼睛一暗，想起沈安看著向暖喚出“空絡夢錦”的情景，讓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便更摟緊了向暖：“今日朕徹查出，不僅沈安，連前沈丞相都私下與空絡國有幹系，恐早已是空絡國的奸細。還有……”他從來沒有打算隱瞞向暖，“恐怕，沈安並不是老沈丞相的親生兒子，並不是沈府的少爺。”

向暖的心立刻冷了幾分，東薄歿的意思是……沈府一家早已投靠了空絡國，所以才明著暗著窺竊帝位，實則是在為空絡國賣力。所以，沈安根本就是空絡國的人，編排身份入了沈府，借機入朝，所以一邊引東薄歿出朝借機下狠手，一邊又調來了偽裝成百姓起義的士兵，他倒是狠戾！

所以……所以……

向暖立刻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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