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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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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得從前一天說起。

截至兩天前,別墅外圍的準備工作全部妥當, 只餘下別墅內部的一些調防工作, 為了這次成人禮, 時在清從國外請了一支頂級安保團隊來護航,分守在別墅的各個重要位置。

簡單來說, 從庭院中間的天使噴泉雕像開始, 到別墅前的這片草皮, 是充當宴會前廳的地方,這裏提前布置了數十張長長的方桌, 屆時擺放食物, 而為了讓現場分布錯落產生層次感,更是請了設計師來布置會場,如今,在這片前廳的一側,分布著許多矮屏風,將空曠的空間切割, 分隔成無數窄空間, 給賓客留下了充足的活動空間之餘, 又給人足夠的隱私感。

前廳靠近別墅的一側,是特意留下來的一片空地,這裏有早已裝線好的各種音響設備,屆時充當舞池。

至於別墅,大客廳早被收拾出來,可供賓客入內, 內廳和二樓是賓客止步的地方。

當天的禮服也已經選好,正選和備選全吊在衣帽間,就等著她臨幸。

所有準備工作皆已做好,說起來萬事俱備,只等時間到來,然而就在前一天,喬老夫人派人過來了。

她派人來做什麽呢?來人帶了原話:“老太太說喬小姐年紀輕不懂事,讓我成人禮當天全程跟隨指示。”

這名女人是喬家的遠親,若論起輩份來,喬喬還得喊她一聲表姨,這位林表姨平時就跟喬老夫人走得很近,往日裏喬老夫人出席宴會,也多是由她在身邊做陪,可以說,林表姨深得喬老夫人的歡心。

可是她一來,立刻就將喬喬挑選好的禮服全盤否決,不止如此,還帶來所謂的造型團隊,說要給她做全套造型。

但是,負責蘇喬成人禮當天造型的,是時緒提前請來的圈內頂極造型師,比林表姨帶來的所謂知名造型師不知高多少等級。

但林表姨不管這些事,只一聽人家事情全安排好了,立刻就拉下臉,“霍表哥不是跟你們時家提前打過招呼?告訴你們喬喬當天的造型由我們全權負責?”

她嘴裏的霍表哥就是霍城,進出喬家久了,林表姨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照著喬喬的母親喬安的叫法,管霍城做表哥,她當然知道喬時兩家有矛盾,雖然具體不是很清楚,但不妨礙她學著喬老夫人跟霍城的態度對時家擺架子。

時揚看了她一眼,向冷千千問道:“有這回事?”

冷千千:“霍總確實曾經致電提過建議,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林表姨霎時鼻孔朝天,“你一個秘書,有拒絕的權利?”

冷千千眼皮也沒擡,淡淡回道:“時董事長把喬小姐成人禮總籌備工作交給我,林女士說我有沒有這個權利?你這麽說,是在否認我呢?還是在否認時董事長?”

“你!”

這話就有些火`藥味了,但此刻呆在內廳的人,不管是蘇喬還是時揚,都沒有想幫林表姨說兩句話的意思,一人手托著腮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一人對著筆記本鍵盤打個不停,林表姨眼睛一轉,立時把苗頭對準了蘇喬。

“喬喬,你可是我們喬家的人,你說說這事對不對?成人禮向來就是由母親陪同進行,你媽媽雖然不在了,但也要懂規則,我就是來教你的,既然我受老太太委托,到時家幫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你外婆的面子吧?”

她在暗暗擠兌蘇喬,心想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閱歷輕見識少臉皮薄,又剛剛回到潑天富貴的時家,心情波動肯定大,只要她抓住規矩說事,不怕她不聽話。

卻不想原本托著臉頰嘻嘻笑著的蘇喬,臉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收斂。

一陣無名火在胸中燃燒,蘇喬倏地站起身道:“林女士,我的成人禮各種事項早已準備就緒,麻煩你回去跟喬老夫人說一聲,多謝她的心意,我心領了。”

這這這……這是下逐客令?!

林表姨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裏有些後悔話說得太硬,早知喬喬脾氣這麽硬就該說些軟話,眼睛一眨剎時間又有了主意。

“喬喬呀,我可是跟老太太打包票要幫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其它的事咱們先不說,我帶的這些人能力都是一流的,給許多大明星化過造型,天娛知道嗎,還是你表舅的面子,人家才把這些天娛最好的造型師出借……”

天娛?!

蘇喬瞳孔幾不可見地一縮,如果說原本只是對林表姨諷刺她沒了母親不懂禮數生氣,這會兒聽到天娛二字,便是產生生理性厭惡,天娛天娛,為什麽走到哪裏都要聽到這個詞?

蘇喬握住拳頭,朝站在內廳門口的保鏢喊話:“陳叔,麻煩你送林女士和她帶來的人出去!”

林表姨震驚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喬喬!”

正敲打著鍵盤的時揚突然一頓,停下動作擡頭看她,冷千千的臉上則是浮現若有所思的神色。

保鏢陳叔很快走過來,朝林表姨做了個請的動作,“女士,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推你走?”

“……好!很好!我回去一定會完完整整把喬小姐的話轉告給老太太知道!”

帶著重重的怒火,林表姨揮開保鏢的手向廳外走去。

內廳裏一片安靜,時揚正遲疑著要不要說點什麽話緩和氣氛,這時蘇喬開口道:“大哥,千千姐,你們慢慢坐,我回房去了。”說完,轉身往樓上走去,身影很快拐過轉角,看不見。

時揚暗嘆一聲,心想,沒想到喬喬對天娛心結那麽重,只是聽到天娛兩個字反應就那麽大,他想了想,擡頭問冷千千:“邀請函沒有派給餘家吧?”

冷千千點頭,“沒有,時總放心。”

時揚點點頭,又望了眼樓上,心裏浮現一絲隱隱的擔憂。

蘇喬回到臥室,立刻跑到書桌前,把時父交給她的賓客名單拿出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再一次確定確實沒有餘巍成的名字,才小小松了口氣。

她一手撐著書桌,一手蓋著眼睛,苦笑起來,“還以為離開天娛就好了,沒想到越來越嚴重,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擺脫你……”

站了好一會兒,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感覺心底沈沈壓抑的感覺稍減,這才睜開眼睛,用手拍拍臉頰,強迫自己想一些別的事情,“明天才是重頭戲,打起精神來!”

說完,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看著桌面擺放著的成套首飾微微出神,最後抿了抿唇,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匣子。

小匣子裏只裝著一條粉鉆手鏈,赫然便是當時時緒送給她的那一條,她把手鏈拿出來,給自己戴上,將之貼在臉上,涼涼的觸感微微驅走心裏的焦躁。

這裏可是她的家,別說餘巍成來不了,就算他來得了,爸爸和哥哥們也會保護她的……一定。

另一邊,離開時宅的林表姨惱羞成怒,第一時間便撥電話給霍城,把剛剛的事情添油加醋說給他聽:“……霍表哥,你說喬喬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罔顧長輩的一片心意,這麽出言頂撞,還趕我走?真是沒禮數沒家教!”

霍城:“哦?喬喬果然野了。”

林表姨:“可不是,你看我帶著一隊人馬過去,不感激就算了,偏偏還這種態度!”

霍城:“嗯,辛苦你了,告訴他們,該給酬勞不會少一分,別亂說話,你們都回去吧。”

霍城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長長舒了口氣,對面的餘兆東替他將空了的酒杯斟滿,問道:“怎麽啦霍總,有煩心事?”

看著滿臉殷勤的餘兆東,霍城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笑了起來,“想聽麽?剛剛我遠房表妹說,你公司的造型團隊被我表侄女趕走了。”

餘兆東一噎,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打著哈哈道:“時小姐眼光高,看不上我公司的人才。”

“哼!”霍城臉色一正,“什麽時小姐,喬喬姓喬,是我喬家的人。”

啊?時在清的女兒竟然不姓時,姓喬?隨即轉念又想,姓喬也不錯,如今喬家可比時家更有權勢。

“這我倒是不知,時家以前就低調,更何況時在清一走十年,一度像人間蒸發,我都以為他不回來了,沒想到無聲無息跑了回來,上京這些老朋友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事,才回國的呢?”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霍城可不上當,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像喬喬的身份問題,就屬於絕對不能說的一種,只要曝光,那可是醜聞,不止時家丟臉,喬家也丟臉。

“誰知道呢,聽說當年病得太重,跑去國外續命。”

他自顧自地喝起紅酒,餘兆東則想著剛剛的話,心想喬小姐不要他公司的造型團隊,會不會影響後邊的事?

“霍總,喬小姐看不上造型團隊,可還有用得上我們天娛的地方?若是有,你別客氣,盡管開口。”

霍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拿出一根雪茄,悠哉悠哉點起火,“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就不會反口。”

雖然有些可惜,他本想借著成人禮的借口安排點人手進去,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地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傍晚時,餘宅大門打開,餘巍成回來了。

“我兒子回來了,”餘兆東站了起來,朝欲一頭紮進電梯的餘巍成喊話:“過來!沒看見客人嗎!來見見霍總。”

霍城?餘巍成要踏進電梯間的腳步轉了出來,走到客廳中間打招呼:“霍世叔,你好。”

霍城:“好,自從你出國,我們一年多沒見了,巍成看起來氣色不錯。”

一年前餘巍成還沒被餘兆東送出國前,他是天娛的執行總裁,同在上京這個圈子,大大小小的宴會酒會總有碰面的地方,他對餘巍成,還是挺熟悉的。

“我聽你爸爸說,你對我侄女一見鐘情?想追她?”

這也是霍城今天來餘家最主要的目的,餘兆東千方百計要送餘巍成去參加成人禮,如果不是圖時在清,那就是圖他侄女,他總歸要把事情弄清楚。

餘巍成沒想到他老爹會給他想出這麽個餿主意,竟然說他想追人家……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借口跟餘兆東最終想讓他跟時家聯姻的目的完全吻合。

吸了口氣,他笑道:“是呀,曾經有過一次偶遇,時小姐很漂亮。”

“時小姐?”霍城挑眉,“你這是連人都不認識吧?喬喬幾時姓時了?”

喬喬?這是她的名字?

餘巍成心頭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面上卻不顯,鎮定回答:“我確實不認識她,只知道她是時家小姐,事實上,我都擔心可能弄錯人,所以這次特別拜托爸爸,讓世叔帶我去見見人,確定一下。”

“原來如此。”這樣倒也說得通,霍城彈開西裝褲上的煙灰,起身道:“還按說好的時間碰頭,到時你坐我的車進去……”

夜,在各人的滿懷心事中暗了,月亮爬下山坡時,天,又悄悄地亮了。

蘇喬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了眼落地窗外微暗的天色,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噠噠噠地跑到書桌旁看著電子臺歷,其上顯示著:8月15日,她彎了彎眼睛,輕聲對自己說了聲:“生日快樂~”

梳妝臺上擱著時父和大哥前一天晚上提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包裝完整,都還沒拆,她想等今天收到二哥和三哥的禮物再一起打開看看。

她跳著歡快的步子來到大衣櫃前,從中捧起早選好的一套粉色內衣,哼著歌兒走進浴室洗澡。

等她換好一身常服,又將頭發吹幹,時鐘指向七點時,臥室傳來敲門聲,同時傳來冷千千的聲音,“喬喬,你起床了嗎?”

“起啦!早安,千千姐!”

蘇喬笑咪咪地跑過去開門,渾身彌漫的清新沐浴露味道,讓冷千千不覺莞爾,她遞過去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物,難得笑了下,“早安喬喬,生日快樂!”

“謝謝!”蘇喬把禮物拿到書架旁邊的百寶格上,然後跟她一起出去,“走吧,我們先下去吃早餐。”

今天時在清一大早起床,就為了去廚房親自煮一碗長壽面。

自從喬喬丟了後,每年到這一天,總是十分痛苦,憶起這些年來少了喬喬的生日,一時悲從中來,不禁濕了眼眶。

時揚理解他,立即出聲安慰:“喬喬回來了,我們以後會好好的。”

“嗯,對,以後好好的。”時在清笑著說,用筷子小心地攪著鍋裏的面條,“她小時候過生日最喜歡吃這面,我可得好好煮,不能讓面糊了。”

正說著,聽見內廳傳來喬喬歡呼雀躍的聲音,立時笑了,“這丫頭真有活力,阿揚把碗給我,我盛起來。”

時家雖然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在生日這一天,時家沿用的是舊例傳統,即是給孩子們煮上一碗象征長壽的面,博個好意頭。

每個人座位前都分了一碗面,只是大家都不吃,全都眼睜睜地看著蘇喬,等著她先開‘金口’。

蘇喬把頰邊的發絲塞到耳邊,先夾起了一筷子,輕輕吹了口氣,便張開唇瓣,一口將面咬進去。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發漲,連帶著心頭也是甜的。

她彎了眼睛,“好吃!”

時在清終於笑了,拿起筷子夾起了面,一邊看著女兒,一邊慢慢地吃起來。

按照今天的流程,早上是做造型的時間,下午,賓客會陸續過來,傍晚,是正式的入席時間,即是說,今天這場成人禮,重頭戲在晚上。

當然,時在清已經提前跟她說明,除非關系特別好的幾位世伯們會安排時間見上一面,其他的人,她不需要理會,因為他並不打算將她介紹給眾人,讓她今天放心地玩。

這也是時在清和幾位義子商量後得出的最好方案,時家大小姐的名號必須宣揚出去,然而她本人,既然不準備讓她走交際這條路線,那就只安排親近的人相見即可,這種做法,也不是沒有人家這麽做過。

比如葛家那個女兒,據他所知,便在娛樂圈混,極少人知道,葛霜霜本身出自名門望族,而她當年的成人禮,聽說就是采用這種只聞其名不聞其人的做法。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時緒提醒的,而蘇喬乍聽見葛霜霜的名字,剛喝進去的一口牛奶差點吐出來,嗆得她連連咳嗽。

“咳……三、三哥,你說葛……咳咳咳……葛霜霜……”

時緒沒好氣地拍著她的後背,“吃了面,今天大一歲了,能不能穩當一點?”雖然嘴裏嫌棄,但拍背的動作還是放得輕柔。

“我這不是震驚麽?”好不容易順好氣了,蘇喬撫著心口嘆道:“果然不能小看每一個人。”

時緒有些好笑,告訴她:“她會入行也是誤打誤撞,她堂叔是十分出名的導演,聽說當年跑去劇組找他玩,剛好一名小演員病了,葛霜霜覺得好玩就說她要演,他堂叔膽子也大,幹脆就讓她試試,沒想到一炮而紅,後來被她家裏人知道……”

蘇喬:“知道了怎麽樣?快說!”

時緒:“他堂叔差點被葛家老太爺打死,因為老一輩的人都認為,當戲子是膚浮的職業,當然也是怕葛霜霜學壞。”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說著話,蘇喬手裏捧著杯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忽然開口問道:“三哥,那你當初為什麽入行的?”

他為什麽入行?

時緒神色一頓,緩緩轉頭看她,眼神幽遠起來。

“想知道?”

蘇喬點頭。

“想知道沒問題,不過你得告訴我一件事先。”

蘇喬又喝了一口牛奶,“行,你說。”

時緒的目光從她手中捧著的牛奶掠過,瞇著眼睛問道:“你告訴我,為什麽這幾天突然瘋狂喝牛奶?”

以前喬喬睡前偶爾會喝,但是最近,她像是突然迷戀上這種飲品,早中晚各幾杯,這麽喝法,不喝出問題才怪。

蘇喬一滯,隨即耳朵泛紅,她嗔了他一眼,“我喜歡喝不行?”

時緒搖頭,“不行,凡事有個量,再喜歡也不能這麽喝,小心拉肚子。”

拉……肚……子……

在她生日的這一天,他就不能說一些好話?他還沒跟她說生日快樂呢!

蘇喬不滿地鼓著頰,本想轉身就走,又覺得不忿氣,於是用盡全身力氣憤憤地瞪他一眼,才重重跺腳走了。

不遠處聽見對話的冷千千,看著站在原地一頭霧水的時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太陽沈入大地的一刻,別墅響起悠揚的輕音樂,布置在庭院各處的燈光亮起,將這片山頭照得晃如白日耀眼。

一輛輛見都沒見過的豪車相繼開上長萊山,駛進山頂的大鐵門,在這片私人園林區停下,統一制服的侍者上前躬身打開車門,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和身著華貴禮服的漂亮女人相繼走下車,朝時宅庭院走去。

“你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賓客們舉著酒杯,來來往往相互見禮,杯觥交錯,現場一派祥和之氣,舞池中央,音樂家們正在演奏音樂,為宴席增添高雅格調。

別墅內廳,坐著幾位氣質各異的中年人,他們有的溫和,有的犀利,有的嚴肅,有的內斂,但無一例外,身上全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和疏離感。

時在清笑著為女兒介紹:“……記住這幾位伯父,以後有什麽麻煩,直接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準能解決。”

蔣承昕先笑起來,“在清,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女兒有什麽麻煩,哪用得著我們,人家一聽到你時在清的名號,什麽麻煩都跑了,還用得著找別人?”

葛鎮懷也附和,“老蔣說得對,你啊,就是慣會拿我們來開玩笑。”

時在清:“那可不,我多年沒回國,說句實話,讓我一個人出門都要迷路,你說我頂個啥用?你們就別謙虛了,反正我就這麽跟喬喬說了,行了,見過這些老骨頭就可以了,你出去玩吧。”

“哎哎哎,見個面就夠?有你這樣的嗎?見禮還沒拿呢!”

葛鎮懷離蘇喬最近,當即將她喚過來。

又向旁邊一臉不可思議的孫女伸手,見後者出神,清咳一聲提醒,接過她手中的匣子,遞給蘇喬道:“來孩子,拿著,我記得上一次見你,你還只是個小不點兒呢,你跟我家霜丫頭差不了幾歲,有空多走近,啊?”

蘇喬接過匣子,笑得眉眼彎彎,“是,多謝葛爺爺,多謝葛姐姐。”

葛霜霜清咳一聲,“咳,不客氣。”

有葛鎮懷開頭,其他人紛紛拿出精心準備好的見面禮,說上兩句場面話,交給蘇喬。

寒暄一番後,禁不住葛霜霜不斷跟她使眼色,她笑著跟時在清道:“爸爸,你們聊,我先離開會兒。”

時在清早看見了葛霜霜的小動作,擺擺手讓她們離開,“有你大哥在這裏陪我就行了,你跟葛小姐出去玩吧。”

小輩們離開後,葛鎮懷原來和藹的臉色有了些變化,看著時在清的眼神多了分凝重,“在清,你這些年是怎麽回事?一去十年不回來,而你如今看起來……”不太妙啊。

時在清苦笑了聲,“葛叔,我的身體確實不太行了……”

走出內廳,葛霜霜立刻握住蘇喬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最後嘆道:“我自認看人超準,沒想到在你身上連連失利,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有什麽身份?”

蘇喬失笑,掙開她的手,反手攬住她的手臂,一邊往二樓走一邊說道:“還能有什麽身份?你以為我是超人,還能變身?”

葛霜霜還沈浸在蘇喬是時家大小姐的‘驚喜’當中,突然兩掌互擊了下,一臉恍然大悟道:“蘇喬,時喬,你們的姓氏都是字母s開頭,讀起來音也很近,我怎麽就沒有聯想到?”

蘇喬:“……”

蘇喬:“我姓喬,謝謝。”

葛霜霜:“……”

“哎喲,你早說嘛!哈哈哈哈!”葛霜霜又恢覆了往日的爽朗,擁著她進了臥房,“來來,我要看看你的房間……哇!這也太夢幻少女心了……”

蘇喬跟葛霜霜正在房間裏笑鬧時,餘巍成正煩躁地在庭院踱步。

他真是沒想到,時家給大小姐舉辦成人禮竟然不讓她出來見禮?雖然並不是沒有人家這麽做過,但那幾家都是是愛女如命的世家,家風也比較傳統守舊才會如此,他絕想不到時家也會采用這種方式。

今天的宴會,被邀請而來的人家,多帶上了家中適齡男兒,這主意打的是什麽,一望便知,餘巍成冷哼一聲,把手上的紅酒一幹而凈。

酒喝多了,難免想去洗手間,往別墅靠近時,他不經意一個轉頭,瞳孔一縮,立刻閃身避到陰影處。

前方,穿著一件立領襯衫的時緒正拿著著酒杯,眼神幽幽望著別墅右側的綠植方向。

那個方向,是時宅的花園區,小徑曲幽,亭臺樓閣,也是開放給賓客賞玩的一處位置,只是,時緒為什麽要看那裏,難道……

——蘇喬?!

電光火舌之間,餘巍成忽然想起蘇喬跟他的關系,心想,難道時緒竟然對蘇喬用情如此之深,妹妹的成人禮,都帶她過來?

他越想越心焦,又在陰影處站了好一會兒,看見時緒被人叫走,他按耐不住心底的急迫,沿著樹影遮住的陰影區,快速迅捷地踏上小徑,片刻,身影便消失在錯落的樹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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