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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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沒有人值得你仰望，就算衛莊大人也是一樣。”
赤練步態妖嬈，走近難得會落地的白鳳。
“哦？”白鳳俊眉一挑，收回仰望著海市的目光，轉而睥睨著赤練。他有點吃驚，一向將衛莊視若天神的赤練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赤練嫣然一笑，魅惑的笑聲與平和的海市格格不入。
自從衛莊審時度勢，決定不孤力剿滅墨家餘孽開始，白鳳和赤練就知道，他們將再度成為一把利刃，一把各有使命的利刃！
白鳳壓制住乘白鳥俯瞰眾生的念頭，目光淺淺淡淡看向與他並肩而立的赤練——也許，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各自為戰了。
相聚，也不知道要到幾時。
赤練仿佛明白他在想什麽，沈吟很久，茫然嘆道：“聚散流沙，如果終有一天要聚在一起，分別，也許不是值得傷心的事。”
白鳳下巴微揚，雙手環胸，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剛下過一場秋雨，雨後稍霽，桑海城中又出現了百年一遇的“海市蜃樓”，時刻剛好與蜃樓決定起航的時辰接近。
就像是海外仙山開門迎客一樣。這是吉兆。
海邊眺望的人群密密麻麻，爭相看看仙山與帝國有何不同。坐落雲煙中的街市人來人往，亭臺樓榭一樣的精致，朦朧而安寧。然而在赤練看來，遠在的，和咫尺的，都一樣不切實際……
暮光下，虛幻渺渺的海市開始消散，赤練突然問道：“你說，這世上真有仙山？”
白鳳轉頭看她，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
肩上的羽毛被風吹落一根，飄飄搖搖落在了赤練的眼睛上。白鳳深深看向那根羽毛。
時光倒流，他仿佛看到了一潭盈盈的靜水。那裏，沒有苦難，沒有掙紮。更重要的是，她少了追隨衛莊的堅決，一如美麗無憂的少女——紅蓮。
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羽毛掩蓋下的赤練，緊閉著雙眼，彎彎的睫毛上掛氣微微的淚珠。
她……又哭了嗎？
白鳳伸手撚起羽毛，淡漠道：“也許有吧。也許，此處就是別人眼中的仙山，而自己卻不自知。”
赤練再次睜開眼，裏面一片清明。她抱臂諷刺道：“就算有仙山，卻沒有想要伴隨的那個人，快活似神仙又如何？”
白鳳一哽，蹙著眉不說話。
“我知道，你想問，我到底想說些什麽吧？”赤練左手托起白玉一樣風情柔柔的右臂，且笑且言，“我說，分開後，你會想我的，你信不信？”
白鳳板著一張臉，嘴角卻隱約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不是說忘了嗎，怎麽還記得那件事？
“怎麽，你真對我下毒了？”
赤練斜斜看了眼輪廓黯淡的海市，一聲冷哼，揮手丟出一顆瑩藍色的藥丸，與他擦身而過。
一句毫無溫度的話飄散在風中，跟秋風一樣蕭索——
“這是與醫仙手下“百憂解”齊名的靈藥，名叫‘月歸’，服下可保你一月不受毒物侵害。”
藥丸還帶著赤練手指的溫度，他藍色的水眸悄悄泛起了一絲漣漪。他將要去的，正是風沙包圍的烏孫——
西域古國，習性奇異，傳聞那裏的人喜歡把毒下在沙子上，所以稱為“西域沙毒”。與鴆羽千夜相似，日光下，灼熱的沙子會散發出毒氣，形成十丈高的毒障。所以，陌生劍客往往死在烏孫都不知道為什麽。
這月歸……白鳳輕哼一聲，並不打算服下。這樣珍貴的東西，赤練也沒有幾粒。她本身百毒不侵，但是為了她心心念念的衛莊大人，不知道平時怎麽寶貝著呢。
遙望這一點一點消散的海市遺跡，白鳳瀟灑跳上白鳥鳥背，朝相反方向飛去。
————————————
一個月的時間其實一點都不長。
一聲鳳鳥清唳。
衛莊目光往後一掃，揮袖接過那卷飛襲而來的東西，動作一如既往的精確利落。它，是白鳳此行的收貨，用它來試探，衛莊也不能發脾氣。
他淡淡說了一句“你做的很好”，便轉身離去。
白鳳眉峰如簇，禦鳥飛向更高的高空。
身手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嗎？
赤練吃吃笑著，練劍出手，白鳥猝不及防之下狼狽躲開，還是被擊飛三五根羽毛。
白鳳怒而驅鳥來攻。千百只白鳥在赤練周遭形成合圍之勢，看上去並不兇險。但赤練知道，出奇制勝是白鳳的慣常手段，與白鳳對招，任何時候自己都大意不得。
肌肉緊縮，赤練全身都在防備，卻嬌笑連連，若無其事地調侃：“怎麽、打不過衛莊大人，就來欺負我這弱女子？”
這樣的疑問，簡直就是譏諷。白鳳聞言臉色一煞，手下更不客氣，欺身猛攻。
赤練力道不夠，加之不習慣近戰，三兩招後就現出頹勢。
這個男人，他一向淡漠清冷，喜歡隱藏實力。但是如果出手遇到抵抗，便越挫越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種執拗而瘋狂的精神力量，往往會激發出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實力。
連同他日後的鳳舞九天絕技。
一見到他臉上少有的危險神色，赤練就知道不敵，於是幹脆收回練劍，放棄抵抗。
她背後，那白衣瀟灑的男人細細撚開手中那縷青絲，不屑笑道：“是你自找的！”
赤練將辮子一縷一縷都束得很仔細，她這麽愛美的人，自然很快就發現自己少了一縷。
額角那一縷，是被羽刃削去的。
這模樣有一點滑稽。更讓她氣憤的，是白鳳還捏在手裏繞彎彎。
“我原以為你是個點到即止的君子，原來……”她又笑了。
白鳳收起頭發，抱臂傲然道：“原來怎樣？”
赤練走到他跟前，一只手背叉著腰，另一手細細撫著胸襟前的垂發，嫵媚道：“原來，白鳳是真的想我了。”
赤練笑猶不止，還拋了個媚眼。
“你說什麽！”白鳳視而不見，淩厲道。
銀鈴似的笑聲止住了，只聽她得意道：“不僅想我了，還想要我的頭發，好睹物思人，不是麽？”
桃花狀的眼睛越眨越頻繁，濕漉漉的，赤練賣弄著風情，還可以讓聲音變得柔潤而魅惑。
白鳳臉色一白，然後臉上微紅，有些發燙。
赤練含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讓他的尷尬無從遁形。她雙手摸索上來，從他胸口的縫隙間摸出斷發。
發帶散了。赤練嬌笑著把它撚起來，在白鳳眼前晃著。她仰起嬌如蓮花的臉龐，讓它們紛紛垂落到自己的臉上。
發落如淚落。
這情景看上去惆悵而美好。風把發絲倒吹到白鳳臉上，絲滑細膩的觸感讓他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赤練低迷地嚶嚀一聲，全身的氣息都帶著媚意，在她身體周遭流動。她的火魅術又精進了！
白鳳暗叫不好！正準備抽身而出，赤練卻雙臂摟住他，把頭歪歪埋在他懷裏。
“怎麽了，好像白鳳很怕我的樣子呢……”春花一樣姣好的面龐上，兩泓秋波盈盈欲滴，好一個情深如誓的少女。
赤練剛吃過虧，就想著用火魅功扳回一局。笑盈盈的目光已經編成了一張情網，絲絲縷縷纏縛住白鳳。她很想知道，已經中招的白鳳，功力究竟如何。
是深深沈溺呢，還是落荒而逃？
白鳳心中在懊悔。太大意了，真不該讓她接近的！雖然明知這個女人是最厲害的毒藥，他還是不自覺地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停在了她的頰邊……
那裏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痣，叫淚痣。
生淚痣的女人愛哭，但她不是這樣的。她總能用妝容巧妙地掩蓋住這一點，就像她習慣用倔強掩蓋柔弱的內心一樣。
只有當淚水打濕了臉頰，淚痣才會顯現。
他眼前又浮現了紅蓮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樣子。他閉目壓抑住這種情不自禁。
遠離了視覺誘惑，赤練獨有的氣息立即突襲了他的嗅覺。縈繞在鼻端的氣息，輕易勾起他隱藏的陌生沖動。
多麽矛盾。她是能引燃人欲望的妖女，魅惑人的伎倆卻是除之不盡的荷香，清淡，悠長。越矛盾，也越美麗。
擁有一株不可褻瀆與賞玩的蓮花，是每個男人夢中都會出現的奢望。白鳳也不例外，他鬧哄哄的大腦中，又出現了曾經冰清玉潔的紅蓮殿下。
可，並不是所有的欲望都能被利用的。
赤練左手中指輕柔地劃過白鳳下頜，白鳳沒有戰栗，他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身體再也不為所動。
“哼！真是不解風情的家夥！”赤練覺得無趣，步步妖嬈走進血一樣淒艷的紅樹林。
白鳳看著她的背影，淡漠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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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值得你仰望，就算衛莊大人也是一樣。”
赤練步態妖嬈，走近難得會落地的白鳳。
“哦？”白鳳俊眉一挑，收回仰望著海市的目光，轉而睥睨著赤練。他有點吃驚，一向將衛莊視若天神的赤練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赤練嫣然一笑，魅惑的笑聲與平和的海市格格不入。
自從衛莊審時度勢，決定不孤力剿滅墨家餘孽開始，白鳳和赤練就知道，他們將再度成為一把利刃，一把各有使命的利刃！
白鳳壓制住乘白鳥俯瞰眾生的念頭，目光淺淺淡淡看向與他並肩而立的赤練——也許，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各自為戰了。
相聚，也不知道要到幾時。
赤練仿佛明白他在想什麽，沈吟很久，茫然嘆道：“聚散流沙，如果終有一天要聚在一起，分別，也許不是值得傷心的事。”
白鳳下巴微揚，雙手環胸，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剛下過一場秋雨，雨後稍霽，桑海城中又出現了百年一遇的“海市蜃樓”，時刻剛好與蜃樓決定起航的時辰接近。
就像是海外仙山開門迎客一樣。這是吉兆。
海邊眺望的人群密密麻麻，爭相看看仙山與帝國有何不同。坐落雲煙中的街市人來人往，亭臺樓榭一樣的精致，朦朧而安寧。然而在赤練看來，遠在的，和咫尺的，都一樣不切實際……
暮光下，虛幻渺渺的海市開始消散，赤練突然問道：“你說，這世上真有仙山？”
白鳳轉頭看她，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
肩上的羽毛被風吹落一根，飄飄搖搖落在了赤練的眼睛上。白鳳深深看向那根羽毛。
時光倒流，他仿佛看到了一潭盈盈的靜水。那裏，沒有苦難，沒有掙紮。更重要的是，她少了追隨衛莊的堅決，一如美麗無憂的少女——紅蓮。
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羽毛掩蓋下的赤練，緊閉著雙眼，彎彎的睫毛上掛氣微微的淚珠。
她……又哭了嗎？
白鳳伸手撚起羽毛，淡漠道：“也許有吧。也許，此處就是別人眼中的仙山，而自己卻不自知。”
赤練再次睜開眼，裏面一片清明。她抱臂諷刺道：“就算有仙山，卻沒有想要伴隨的那個人，快活似神仙又如何？”
白鳳一哽，蹙著眉不說話。
“我知道，你想問，我到底想說些什麽吧？”赤練左手托起白玉一樣風情柔柔的右臂，且笑且言，“我說，分開後，你會想我的，你信不信？”
白鳳板著一張臉，嘴角卻隱約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不是說忘了嗎，怎麽還記得那件事？
“怎麽，你真對我下毒了？”
赤練斜斜看了眼輪廓黯淡的海市，一聲冷哼，揮手丟出一顆瑩藍色的藥丸，與他擦身而過。
一句毫無溫度的話飄散在風中，跟秋風一樣蕭索——
“這是與醫仙手下“百憂解”齊名的靈藥，名叫‘月歸’，服下可保你一月不受毒物侵害。”
藥丸還帶著赤練手指的溫度，他藍色的水眸悄悄泛起了一絲漣漪。他將要去的，正是風沙包圍的烏孫——
西域古國，習性奇異，傳聞那裏的人喜歡把毒下在沙子上，所以稱為“西域沙毒”。與鴆羽千夜相似，日光下，灼熱的沙子會散發出毒氣，形成十丈高的毒障。所以，陌生劍客往往死在烏孫都不知道為什麽。
這月歸……白鳳輕哼一聲，並不打算服下。這樣珍貴的東西，赤練也沒有幾粒。她本身百毒不侵，但是為了她心心念念的衛莊大人，不知道平時怎麽寶貝著呢。
遙望這一點一點消散的海市遺跡，白鳳瀟灑跳上白鳥鳥背，朝相反方向飛去。
————————————
一個月的時間其實一點都不長。
一聲鳳鳥清唳。
衛莊目光往後一掃，揮袖接過那卷飛襲而來的東西，動作一如既往的精確利落。它，是白鳳此行的收貨，用它來試探，衛莊也不能發脾氣。
他淡淡說了一句“你做的很好”，便轉身離去。
白鳳眉峰如簇，禦鳥飛向更高的高空。
身手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嗎？
赤練吃吃笑著，練劍出手，白鳥猝不及防之下狼狽躲開，還是被擊飛三五根羽毛。
白鳳怒而驅鳥來攻。千百只白鳥在赤練周遭形成合圍之勢，看上去並不兇險。但赤練知道，出奇制勝是白鳳的慣常手段，與白鳳對招，任何時候自己都大意不得。
肌肉緊縮，赤練全身都在防備，卻嬌笑連連，若無其事地調侃：“怎麽、打不過衛莊大人，就來欺負我這弱女子？”
這樣的疑問，簡直就是譏諷。白鳳聞言臉色一煞，手下更不客氣，欺身猛攻。
赤練力道不夠，加之不習慣近戰，三兩招後就現出頹勢。
這個男人，他一向淡漠清冷，喜歡隱藏實力。但是如果出手遇到抵抗，便越挫越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種執拗而瘋狂的精神力量，往往會激發出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實力。
連同他日後的鳳舞九天絕技。
一見到他臉上少有的危險神色，赤練就知道不敵，於是幹脆收回練劍，放棄抵抗。
她背後，那白衣瀟灑的男人細細撚開手中那縷青絲，不屑笑道：“是你自找的！”
赤練將辮子一縷一縷都束得很仔細，她這麽愛美的人，自然很快就發現自己少了一縷。
額角那一縷，是被羽刃削去的。
這模樣有一點滑稽。更讓她氣憤的，是白鳳還捏在手裏繞彎彎。
“我原以為你是個點到即止的君子，原來……”她又笑了。
白鳳收起頭發，抱臂傲然道：“原來怎樣？”
赤練走到他跟前，一只手背叉著腰，另一手細細撫著胸襟前的垂發，嫵媚道：“原來，白鳳是真的想我了。”
赤練笑猶不止，還拋了個媚眼。
“你說什麽！”白鳳視而不見，淩厲道。
銀鈴似的笑聲止住了，只聽她得意道：“不僅想我了，還想要我的頭發，好睹物思人，不是麽？”
桃花狀的眼睛越眨越頻繁，濕漉漉的，赤練賣弄著風情，還可以讓聲音變得柔潤而魅惑。
白鳳臉色一白，然後臉上微紅，有些發燙。
赤練含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讓他的尷尬無從遁形。她雙手摸索上來，從他胸口的縫隙間摸出斷發。
發帶散了。赤練嬌笑著把它撚起來，在白鳳眼前晃著。她仰起嬌如蓮花的臉龐，讓它們紛紛垂落到自己的臉上。
發落如淚落。
這情景看上去惆悵而美好。風把發絲倒吹到白鳳臉上，絲滑細膩的觸感讓他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赤練低迷地嚶嚀一聲，全身的氣息都帶著媚意，在她身體周遭流動。她的火魅術又精進了！
白鳳暗叫不好！正準備抽身而出，赤練卻雙臂摟住他，把頭歪歪埋在他懷裏。
“怎麽了，好像白鳳很怕我的樣子呢……”春花一樣姣好的面龐上，兩泓秋波盈盈欲滴，好一個情深如誓的少女。
赤練剛吃過虧，就想著用火魅功扳回一局。笑盈盈的目光已經編成了一張情網，絲絲縷縷纏縛住白鳳。她很想知道，已經中招的白鳳，功力究竟如何。
是深深沈溺呢，還是落荒而逃？
白鳳心中在懊悔。太大意了，真不該讓她接近的！雖然明知這個女人是最厲害的毒藥，他還是不自覺地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停在了她的頰邊……
那裏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痣，叫淚痣。
生淚痣的女人愛哭，但她不是這樣的。她總能用妝容巧妙地掩蓋住這一點，就像她習慣用倔強掩蓋柔弱的內心一樣。
只有當淚水打濕了臉頰，淚痣才會顯現。
他眼前又浮現了紅蓮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樣子。他閉目壓抑住這種情不自禁。
遠離了視覺誘惑，赤練獨有的氣息立即突襲了他的嗅覺。縈繞在鼻端的氣息，輕易勾起他隱藏的陌生沖動。
多麽矛盾。她是能引燃人欲望的妖女，魅惑人的伎倆卻是除之不盡的荷香，清淡，悠長。越矛盾，也越美麗。
擁有一株不可褻瀆與賞玩的蓮花，是每個男人夢中都會出現的奢望。白鳳也不例外，他鬧哄哄的大腦中，又出現了曾經冰清玉潔的紅蓮殿下。
可，並不是所有的欲望都能被利用的。
赤練左手中指輕柔地劃過白鳳下頜，白鳳沒有戰栗，他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身體再也不為所動。
“哼！真是不解風情的家夥！”赤練覺得無趣，步步妖嬈走進血一樣淒艷的紅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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