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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1804陰宅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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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 應書懷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枕著熟悉的枕頭, 蓋著熟悉的被子,然後聽到旁邊的呼吸聲, 側頭,阮洋正酣睡香甜的側臉映入眼簾。

腦子裏回想起暈過去前的一幕,沒想到阮洋居然跟在自己後面趕到寓所來, 還這麽不客氣地霸占了自己另一半床。應書懷想起身去喝點水, 剛一動, 阮洋就睡眼惺忪地醒來。

阮洋拉住應書懷的手腕:“去哪?”

“喝水。你要不要一杯?”

“好。”阮洋重新將剛微擡的上半身滑回被子裏, 眼睛閉著,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應書懷倚著床頭看著阮洋眉目的輪廓有些發楞。

為了不讓阮洋有“和你談戀愛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應書懷抓了不少空閑時間順著網頁熱搜小說排行榜, 猛補了熱搜前五的言情, 諸如霸道總裁狂追嬌俏小妻子,一夜之間我成了契約新娘, 我的夫君是千年老鬼等等。小說裏常出現的經典橋段都被應書懷整理出來,按書評熱度做了排序。

其中一條就是男主病了, 女主守在床邊,男主一動手指就驚醒了女主, 女主立馬開啟回報男主寵愛模式,又遞水又削水果,溫情到最後難免在病床上來一場幹柴烈火。

顯然,阮洋跟熱搜小說裏的經典女主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應書懷悄悄拉開床頭櫃抽屜, 抽出一份整理好的經典橋段攻略,下床扔到垃圾桶裏。可走沒幾步,又輕聲折返,重新撿了回來。罷了罷了,這些小說套路能上熱搜榜是有數據做支撐的,大不了自己多做點好了。

悄無聲息地帶上門,應書懷認命地承擔起霸道總裁和賢惠嬌妻的雙重任務。

走到餐廳,倒了杯水,應書懷輕晃著手中裝著熱開水的杯子,這麽日常的動作在應書懷身上卻自有一股孑然獨立的強勢。應書懷忽然冷聲道:“出來。”

一股暗黑色的霧氣顯現,化形成老烏,行禮:“大人,您身子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應書懷不答反問:“當時你在?”

老烏拱手:“冥府有幾份急奏要大人批示,所以等候在此。”

“後面的你都看到了?”

老烏老臉一紅,有些支吾。

昨夜阮洋強行攔下一輛車,匆匆追來,看到應書懷昏迷在玄關的樣子,驚慌失措地將應書懷平躺在地上,俯身就做人工呼吸,把正要現身救主的老烏又嚇了回去。等摸到應書懷頸側的脈搏才冷靜下來,心率正常,體溫雖然稍涼,但想到應書懷一貫如此,阮洋才放下心來。

應該是太累了,阮洋有些心疼地想。為了陪自己,應書懷剛上完一天的課就跟著自己四處奔波,還熬到快天亮。自責的阮洋搭起應書懷往臥房去,老烏擔心自家大人被摔在地上,趕緊隱身幫了一把。

好不容易將應書懷搬到床上,阮洋累得吹了口氣,飛起了前額汗濕的發絲。見床上的人棱角分明,如天神般的睡顏,和身上風塵仆仆的外衣,阮洋想起應書懷龜毛的性格,不換衣服不許上床,猶豫了三秒。最終不想應書懷醒來時不悅,兢兢業業地替他脫衣,擦洗,換睡衣。

在大人手下幹了那麽多年的老烏,知道大人一向不喜別人貼身伺候,即使冥府數不清的妖嬈鬼魅前赴後繼,卻從來沒有人將大人成功拿下。

前一百年,有個剛入冥府的鬼魅從千軍萬馬中殺出,得了大人幾次失神後,趁一次大人夜華池酒醉蠢蠢欲動,指尖才剛拉住大人的衣帶,就被醉眼朦朧的大人一掌揮開,差點打散半生修為。

事後,這個鬼魅心有不甘,質問大人為何幾次見她都會失神,明明是對她也有情意,為何如此不憐香惜玉?大人冷面拂袖,當即將她發配到冥府極寒之地值守。從此,再也沒有鬼魅有

膽子隨便往大人跟前湊。

老烏哪裏不知道大人孤獨了好幾百年的心思。每次思念難抑,大人都會去夜華池畔的桃花樹下,挖出一壇醉紅塵,一醉方休。桃花樹下埋了多少壇醉紅塵老烏不清楚,只知道大人每年固定的一天都會放下一切公務,只為釀一壇酒親手埋在桃花樹下。

老烏還知道冥府眾人心中謎團的秘密,那個鬼魅能入大人的眼,不過是因為她側臉與某人有些許相似罷了。想到這,老烏突然意識到大人已經有十年沒酒醉過夜華池了。

不禁擡眼看向床邊忙碌的阮洋,卻見阮洋麻利地脫去大人的襯衫,露出陽剛健壯的胸肌,緊實有致的小腹,而阮洋還不帶遲疑地解開大人窄腰間的皮帶繼續往下。

老烏立即轉身不敢再看,大人若是知道了必定會命自己替那些老家夥把一屋子的生死簿全部錄入冥府系統不可。

“叩叩。”

應書懷屈指敲在桌面上的聲音猛然把老烏從回憶中驚醒,腰躬得更深了,決定揀大人想聽的話來說:“夫人照顧大人很周到,看得出夫人是很憂心大人的。”

應書懷如冬夜的深眸中,有笑意閃過。

老烏見這一招棋走對了,膽子也大了些:“大人,當年為了篡改生死簿,送夫人去輪回,您以毀滅自己身軀為代價。現在的人類肉/身承受不了您神識的力量,昨夜的事情只會再次發生。大人您就不怕……”

四周溫度驟然降低。

應書懷保持著輕晃杯子的動作,頭都未曾擡起。杯子裏的溫開水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上一層細細的霜,迅速從杯口蔓延至杯身。

老烏身子一抖,聲音越來越弱,不敢再說。周身雖冷,可老烏的背脊有汗珠下滑。

就在此時,臥房內響起了動靜,阮洋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怎麽這麽久?”

應書懷這才吝嗇地瞥了老烏一眼。老烏如獲重釋,心底對夫人感恩戴德地瞬間消失。

“哢噠。”

臥房門開了。

阮洋揉著後腦勺的頭發走了出來,嘟囔一句:“倒杯水而已,你怎麽這麽久?”

老烏的進言還在應書懷耳邊回響。看向阮洋走向自己,應書懷眼裏有覆雜的情緒閃過。輕搖了下手裏的杯子,杯壁重新有了些許溫度。

走到應書懷身邊的阮洋“嘶——”了一身,抖了一下:“怎麽有點冷?你開冷氣了?”身體自然而然地靠向應書懷,拉起應書懷的手臂環住自己,像只貓咪在撒嬌尋求點溫暖。

應書懷把杯子擱在玉色石餐桌上,一手攬起阮洋上餐桌。阮洋雙手摟著應書懷的窄腰,頭靠在應書懷的胸膛上,耳聽胸腔內的心跳聲,悶聲問道:“對不起,為了陪我,把你累壞了。”

應書懷一楞,馬上明白他的小暖陽想岔了,心底立馬湧起一股沖動,只想把小暖陽懲罰性地揉碎在自己身體裏,慰藉自己幾百年來,無數個漫漫長夜中,聽著更漏聲聲,獨品苦澀難咽的孤寂。

阮洋只覺身下餐桌冰涼,扭了下就想跳下來,卻被應書懷一把按住。阮洋微仰著頭,睜著眼睛看向逆著餐廳燈光,看不清神色的應書懷,抱怨:“坐這裏好涼。”

應書懷俯身在阮洋耳側,啟唇輕輕用牙尖碾磨阮洋的耳垂,低沈的音節從唇齒流轉中滾出:“待會兒就不涼了。”

阮洋耳朵立即如火燒。應書懷的一呼一吸纏繞在耳際,烈火炙烤般熏紅了阮洋的耳廓。阮洋有些不自在地推推擋在身前的胸膛:“你需要休息。”

“比起休息,更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多幾次深入了解,以防你下回再把什麽不三不四的鬼認成我。”應書懷以往溫柔居多,今天卻渾身散發出不可忤逆的堅決。一手按住阮洋的後頸不讓他躲閃,一手從阮洋的上衣下擺探入。

昨夜在殯儀館,被枯瘦老人一刀撕裂的衣擺,遮蓋不住的肌膚裸露在空氣裏,在身體內燃起的炙熱和餐桌的冰涼雙重刺激下,驚起一層細細的顫栗。

鉆入下擺的大掌握住阮洋的腰窩,固定住他的身子,不容拒絕地撕咬他的唇,嘴裏含糊不清:“或者你可以等下看看,誰更需要休息。”

密密麻麻的痛癢,從唇角順著頸線蔓延而下。握在腰窩的大掌往前一用勁,迫使阮洋雙腿環住應書懷的腰身,才不至於從桌沿下跌下。

阮洋右手掛在應書懷的脖頸上,左手向後撐在桌面上支撐自己的身體,隨著應書懷迅猛的攻城掠地,不由自主仰頭向上,汲取維持呼吸需要的氧氣。

前額的發梢在高頻率地飄蕩不止。阮洋眼神迷離起來,眼角泛起桃花瓣的艷色,惹得應書懷忘卻克制,縱情放肆,仿佛壓抑了幾百年的欲念在這一刻打開了緊鎖的門閥,頓時如猛獸出籠,狂風暴雨般席卷起他心中的執念在風起浪湧之間,共同沈淪。

阮洋耳邊從急促的氣息聲到什麽也聽不見,被撞得渙散的目光透過跳動的發絲,看懸在頭頂的餐廳水晶燈,只覺得晶瑩的燈光破碎成漫天點點繁星,落在他的周身,給他裝點了一個纏綿而溫柔的夢境。

被應書懷隨手擱在餐桌上的水杯,像落在了一個遺忘的角落裏,默默地蕩出片片水花,在餐桌上蜿蜒出淺淺水漬,在燈光的折射下,亮晶晶。

等阮洋再次醒來時,擡擡已經換洗過的身子,懊悔地錘了下枕頭,默默在心中罵道:真是眼瞎了,這個衣冠禽獸哪裏像是累到需要休息的人!

臥室門外傳來腳步聲,阮洋立馬窩回去裝睡,他不敢保證應書懷會不會突然興致大起,再折騰他一回。

門開了。阮洋聽到放輕的腳步聲來到他的床邊,床沿微微下陷。應書懷稍涼的掌心虛摸在自己側頸一會兒,才離開。阮洋微睜開一只眼的縫隙,偷眼去看應書懷離開了沒,沒想到就聽到一串悶悶地笑聲在頭上響起。

好了,不用裝睡了,被逮了個正著。

應書懷拉起他,擡起兩掌貼在阮洋兩頰,搓了搓他的臉,把他弄清醒點:“起來,我們出去吃。”

阮洋一拉被子蓋住頭,在被子下咬牙切齒,表示拒絕:“不,我還要休息,非常需要休息。”

應書懷看了下表,說:“剛收到微信,老沈請客。”

阮洋一骨碌從杯子裏鉆出來,饒有興趣地問:“老沈怎麽突然要請客吃飯?都請誰?”

“就我們倆。”

阮洋忍著渾身的酸痛,換上應書懷的衣服,跟著應書懷出門:“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千年不出血的老沈突然放血為哪般?”

應書懷聽他這樣說書一樣的語調,心情也很好,推阮洋上了副駕駛座,自己開車朝目的地開去。導航了半天,穿街走巷後才在一個隱秘的巷子深處,看到了背著手站在路邊的老沈。

車緩緩停了下來。老沈做了個跟著走的手勢往一條岔巷裏拐。阮洋牽著應書懷的手跟上。老沈回頭瞥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掌,沒有說什麽,推開了一扇古樸的木門。

阮洋發現這戶人家門前掛著一個不知什麽材質縫成的燈籠,蠟燭的火光從燈籠裏透出來,散發著微紅的光芒。燈籠下還懸著一個四面都畫著青面獠牙鬼臉的鈴鐺,裏面沒有鈴鐺芯。風吹動著燈籠微微晃動,鬼面鈴鐺安靜無聲。

一進門是一個古樸的帶天井的青瓦木梁老屋。天井內有一口青石砌成的方井,旁邊栽種了不少錯落有致,高低相映的花花草草,整個小院散發植物的清香。

“來了?老樣子?”一個胖得很圓潤的中年人,系著條圍裙,在中堂抽煙,看見老沈進來,叼著煙問。

“你這不問的是廢話。都看見我了,自然是來了。”老沈拆臺道。

“老小子,好久沒切磋,長能耐了?自己坐,我去做菜。”胖老板不急不忙吐了口煙圈,後一句是對阮洋兩人說的。

老沈抽了條長條木凳坐下,如自家般熟悉地拎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具開始泡茶。阮洋和應書懷相繼坐下。應書懷能淡然坐下欣賞著天井中的景致,阮洋卻忍不住問行雲流水泡茶的老沈:“我在東城住了這麽久,怎麽沒發現這裏有個這麽別致的小院。這是哪?”

老沈沖水入茶壺,說:“沒有名字。我們一般說去小院那兒。”

“我們?”

“一些有來往的圈子裏的天師。”

“老板怎麽稱呼?”

“我們叫他高胖子。”

阮洋壓低聲音問:“他也是天師?”

老沈關東巡城,沙場秋點兵後,分別遞了盞茶到阮洋兩人跟前:“是也不是。他不出場收鬼,只轉門替人超度亡靈。他主業是私家小餐館。”

在一陣飯菜香中,高胖子快速地上了三菜一湯,接著又坐在原來的位置抽煙,距離遠得不會讓煙味影響三人吃飯。菜肴很家常,味道卻不錯,雖然不比餐廳裏的精致,卻多了很多生活的煙火氣息。

老沈從方桌上的竹筒裏抽出竹筷,徑直夾菜,嘴卻朝高胖子問:“這兩天生意怎樣?”

阮洋敏感地覺得老沈說的生意不是高胖子的主業。高胖子悠悠連吐幾個煙圈在半空中飄蕩:“不怎麽樣,挺清閑的。怎麽?你有活要介紹?”

老沈損道:“太有生意才不好,瞧你一身肥肉,就該餓瘦點。”

高胖子像是習慣了老沈的損:“它們憑本事長的,我怎麽能舍棄它們呢?做人不能昧著良心。”

“噗——”阮洋正喝在嘴裏的湯差點噴出來。應書懷抽了紙巾幫他擦掉濺到嘴邊和衣上的湯汁。這一動作自然也落到了高胖子的眼裏,高胖子不動聲色地看了老沈一眼,見後者沒有意外的神色,才重新吞雲吐霧起來。

“殯儀館的事後面怎麽樣了?”阮洋問老沈。

“唉,是個可憐的姑娘家。一年前下班趕著回鄉下陪相依為命的爺爺,搭了黑車,半路被黑車司機和合夥拼車的兩個小夥侵犯了。姑娘家要報警被三人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掐死,尋荒野一處地埋了。後又因害怕因果報應,重新挖出來砍下頭,割開嘴塞了不少石頭泥土再縫上。沒想到姑娘的爺爺也是有本事的,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找到了孫女的頭顱,謀了份殯儀館的守夜人的工作,守著孫女的冤魂。”

“守夜人?”阮洋喃喃自語,想起進殯儀館之前關寒時提醒自己尤其要註意“搜……”,現在想來他是想提醒自己尤其要註意守夜人吧。

“那她爺爺現在……”阮洋在枯瘦老人最後沖出來胡言亂語那一段後,就明白了女鬼與枯瘦老人之間的爺孫關系,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她爺爺日日夜夜面對孫女的冤死,卻無法報仇,仇恨和愧疚摧毀了他的神經,初步診斷是患了精神疾病,估計以後的日子都要在精神病院度過了。”

“兇手……”

“一年多的案件了。這也是我今天來找高胖子的原因,因為他通靈,問問看附近飄蕩的鬼魂,誰有線索可以提供。”

阮洋想起枯瘦老人舉起的長刀,女鬼頭顱滾落的樣子,心生悵然,飯也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要不是應書懷時不時夾菜給他,整頓飯阮洋只吃了半碗白米飯。

“你放心,高胖子還是很靠譜的,他經常同有關部門合作。有罪之人終究難逃天網恢恢。”老沈見阮洋悶悶不熱的樣子,開導道,“你的玉鈴鐺給我看下。”

阮洋解下來遞過去。

老沈見玉鈴鐺的裂縫確實又修補了些,才放心地給阮洋系回去,拍拍他的肩:“好了,喊你出來吃飯不是讓你不開心的。待會陪我去中介看看房子。”

“老沈你要紮根東城了?”

“這裏朋友多,業務也廣,留下來挺好的。你見識廣,眼光毒,待會幫我挑挑房子。我可是把我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別給我挑了個爛房子。”

阮洋這才精神好了些。

吃完飯,老生讓阮洋兩人先去車上等他。等兩人出門後,高胖子掐滅了快燒到煙屁股的煙頭,嗤笑一聲:“人都支走了,要說什麽說吧。”

吃飯時,老沈確實說了謊話。昨天就已經請高胖子通過靈了,獲得了不少兇手的線索。今天老沈領阮洋兩人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在應書懷身上。

老沈開門見山:“姓應的那個,你看得出來路嗎?”

高胖子將煙頭扔到煙灰缸裏,沈吟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剛你們吃飯的時候,我有請魂。奇怪,這時附近居然沒有幾個魂魄願意過來。這可是挺少見的。好不容易請來的幾個,居然都沒有一個說得出個一二來。我看是個硬茬。可看樣子他對你的關門弟子倒是沒什麽壞心眼,反而事事以他為先。我說,你都黃土埋到脖子根了,小輩的事就別操心那麽多了。”

老沈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個理兒,可連你都看不清底細的人,我這心裏實在不太踏實。”

高胖子:“你想收那個阮洋作關門弟子,就應該想好,混這個圈子的,哪有一世平安的?你能護他一輩子周全麽?一把老骨頭了,你也別這麽拼了,像我早早讓歲月磨平棱角不是挺好?”

老沈背著手往外走,頭也不回地邁出門檻,輕呵一聲:“呵,你只是胖而已。”

高胖子揮手隔空關上門,小聲逼/逼:“這叫福氣,沒見識的老小子!”

阮洋自然不知道老沈為了沈門後繼有人花了多少心思,熱心地載著老沈去房產中介。房產中介一看豪車接送,立馬對衣著簡樸,其貌不揚的老沈熱情洋溢,接連介紹了好幾套房子。

“春水灣3號樓1804,這個戶型不錯。”老沈看了幾份房屋平面圖,挑了這個。中介立馬趁熱打鐵,一邊稱讚老沈好眼光,一邊張羅帶人去看房子。

掏出鑰匙開了門後,老沈對中式的裝修風格頗為滿意,只是目光一直在房間四處巡游,不知道在看什麽。阮洋拉著應書懷在130平的三室兩廳內觀光。房屋布局是不錯,坐北朝南,兩面通透,三面采光,風水上也是極佳的屋宅。

在經過公衛時,阮洋有些驚訝地望向公衛正中央砌了一個超級大的浴缸。四面用水泥瓷磚砌了缸體,中間做了嵌入式潔白浴缸,大到可以同時泡三個人,與整套房子的裝潢有一種說不清的違和感。

阮洋歸結於這套房子的主人喜愛泡澡的緣故,於是朝老沈笑道:“這個浴缸不錯,夠你每天晚上回家好好享受一番了。”

應書懷眉目淡淡地掃了眼公衛,這是沒有一點采光的暗衛,最容易藏汙納垢了。可看阮洋興致勃勃地與老沈玩笑,沒有吭聲。

“這房子要賣了?”門外有一個老太太推著嬰兒車在探腦,“現在這個小區的房子每平多少錢吶?最近有漲嗎?”看樣子是小區的業主,在探聽房價行情。

中介樂意發展潛在客戶,迎了上去:“大姐,要買房還是賣房啊?”

老太太剛進門,嬰兒車裏的寶寶就扯開嗓子大哭,跟在腳邊的哈士奇也開始狂吠。阮洋遠遠望了眼,大概是個五六個月大的嬰兒。老太太抱起來哄了哄也不見安靜,被吵鬧得頭疼,只得放棄與中介攀談的機會退出門外,邊往電梯走邊安慰:“乖寶寶,現在就下樓去玩了,不哭不哭噢~”

阮洋目送很快就安靜下來的嬰兒和哈士奇,再回頭看這套房子,心裏覺得應該跟老沈好好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兒刮臺風了。

臺風天裏知道了一個消息,突然很想唱首《小幸運》。

讓往事隨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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