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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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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病中的溫季瓷,桑酒還是鬥不過他,溫季瓷一張嘴這麽利,全用在她身上了。

桑酒氣得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還沒等她作勢離開,她肩膀就被拽住了。

“別走。”

溫季瓷這兩個字說得簡單,卻仿佛繞著他的舌尖,盤旋了很多次,才被他用淡然的語氣說出。

即便溫季瓷知道桑酒不是真的要走,但是她的動作也足以讓他心臟一緊。

如果可以,他願意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隨著她到處走,隨便去哪裏都可以。

桑酒看著溫季瓷,他看上去是真的脆弱,上次溫季瓷救她住院時,也沒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好像她一走,他就這麽散了。

溫季瓷看出桑酒的心軟,他按了按太陽穴,修長的手指抵在頭上,微微突起的指骨似乎都昭示著他的無力。

他是在試圖博取桑酒的同情,卻也是真的不舒服。

溫季瓷不介意在桑酒面前展現出自己無助的一面,他原本低磁好聽的嗓音,被他加上了示弱的意味,更成了蠱惑人的兇器。

“好難受。”

果然,桑酒的心門徹底打開了,僅有的不自然也都沒了,她立即上前幾步,指尖輕放在溫季瓷的手上。

她的聲音焦急:“哪裏難受?頭疼了?還是發燒不舒服?”

“你生病還想著工作,是不是不想好了?”桑酒生氣地開口。

工作本就是溫季瓷逃避的工具,如今桑酒一來,再重要的事情也會變得微不足道。

桑酒把手貼在溫季瓷的額頭,手心下傳來燙手的溫度,桑酒一驚:“怎麽還沒退燒?”

下一秒,桑酒收回了手,熟悉的溫度離開。

桑酒提步往外走,這一次她不是真的走,所以溫季瓷沒有阻攔。

因為擔心溫季瓷的病,桑酒直接去找了醫生。

看著桑酒離開的背影,溫季瓷開始慶幸自己生了病,才能讓桑酒這麽快地卸下心防。

仿佛日子恢覆了先前的平靜,又仿佛已經歲月安寧,但是溫季瓷那晚的一個吻,註定在兩人的心底深處都留下了痕跡。

有了桑酒的到來,溫季瓷的病似乎一夜之間就好了,燒退了,人不難受了,但溫季瓷卻沒顯示出開心的模樣。

溫季瓷只覺得生病的時間太短,他和桑酒獨處的日子再怎麽多都不為過。

不過桑酒完美地救那些溫氏員工於水深火熱之中。

作為幕後功臣的孟特助認為溫總和他妹妹之間的感情真是好,從這件事開始,孟特助不知不覺已經把桑酒當成了免死金牌。

溫季瓷回了公司工作,而桑酒則收到了來自莊瀾的邀請。

莊瀾作為模特,近幾日需要飛往巴黎,在這次巴黎時裝周走秀,她問桑酒和樓月要不要一起過來。

桑酒戲已經殺青了沒什麽事,樓月本來就空閑,而且朋友的走秀,她們怎麽樣也得去捧一下場。

溫季瓷聽桑酒提及此事,私下聯系了時裝周的舉辦方,正式給桑酒和樓月發出了邀請函。

在溫季瓷看來,桑酒要看,那就要坐最絕佳的觀賞位置。

作為溫家的小公主,桑酒絕對有資格。

樓月路上有事耽擱,桑酒先來了秀場。

這次的時裝周邱冉也來了,她通過關系買到了時裝周的邀請函,不過她的位置極為靠後。

邱冉剛進來,就把視線放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她一眼就註意到了坐在那個方向的桑酒。

邱冉步子一頓,立即走了過去。

桑酒身著一身香檳色的修身長裙,露出的脖頸纖細勻長,妝容清淺,純中帶媚。

孔雀綠的羊絨披肩搭在肩上,她坐在左側頭排末端的VIP位置上,神態閑適。

仿佛她才是這場秀的主人。

邱冉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的眼神凝了凝,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桑酒還未回頭,就察覺身邊坐了人。

傳來的聲音和其主人一樣討厭。

“你還真的挺有手段的,無論是溫季瓷還是宗遇,都被你哄得團團轉。”

邱冉也想讓溫季瓷做哥哥,這樣她就能拓寬她的人脈,邱冉同樣想讓宗遇對她另眼相看,只需要通過炒作緋聞就能一炮而紅。

而這一切都被桑酒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隨隨便便就能坐在看臺的VIP位置。

連和宗遇的緋聞反倒還是她自己出來澄清,半點沒有要和宗遇牽扯上關系的意思。

憑什麽,她們明明算是姐妹,卻相差這麽多。

桑酒看出邱冉的眼神不善,同樣看到她眼底的嫉妒。

要不是她懶得挪位置,也不會放任邱冉說這麽多廢話。

“我哥哥要寵我是他的事,我心情不好了,他拿時裝周的邀請函哄我,我也只好隨他去咯。”

邱冉能聽得出桑酒是故意氣她,她反覆提醒自己,不要中了桑酒的圈套,但桑酒還是成功了。

桑酒越是這麽輕飄飄的態度,越能激起邱冉的怒火。

桑酒呀了一聲,對邱冉甜甜地笑了笑:“這麽容易生氣啊,你向來知道我的脾氣,居然還敢往我這邊湊。”

邱冉怒火達到頂峰,她剛想發火,卻意識到攝像機很有可能已經對準了她。

畢竟在時裝周開始前,她就提前和認識的攝影師說好了,她會在第一排的位置逗留一會,攝影師會看準時機抓拍。

周圍一圈都是攝影機,桑酒倒是笑得溫柔,好整以暇地看著邱冉跳腳。

邱冉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笑,誰不會笑啊。

邱冉保持著微笑,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小人得志。”

桑酒沒了耐心陪邱冉玩下去,斂了笑,連僅有的弧度都泛著冷:“沒辦法,某些真正的小人就羨慕這個。”

“還有,時裝秀馬上就要開始,我朋友的位置被你借坐了這麽久,你是不是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桑酒的話在理,卻毫不留情,確實這個位置不屬於邱冉。

邱冉難以維持自己的笑,笑變得僵硬極不自然。

恰巧,桑酒剛說完這句話,樓月剛好進來,她看到邱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故意找桑酒講話,氣不打一處來。

上回宗遇的事情已經讓樓月心生愧疚了,她一直想著法子對桑酒好,誰欺負桑酒就是和她作對。

樓月又沒什麽好避諱攝像頭的,她臉一沈,趕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能不能讓讓,你這是想讓我坐你腿上啊?邱小花旦。”

一聽到邱小花旦這幾個字,邱冉的臉色急速發暗,最近她為了擠進四小花旦的位置,一直在買通稿越級碰瓷,可惜效果甚微,反倒被網友嘲笑。

邱冉被桑酒和樓月這兩人的一唱一和弄得崩潰,立即起身走人。

邱冉一走,樓月就坐了下來,靠在桑酒旁邊:“沒受欺負吧。”

桑酒笑著瞥了她一眼:“我看上去像是會受欺負的嗎?”

樓月下意識搖頭,要是邱冉惹到樓月頭上,吃虧只會是她自己。樓月就覺得奇怪了,是誰給邱冉勇氣,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尋死路。

邱冉一走,樓月和桑酒才得以靜下心來看莊瀾走秀。

時裝秀結束後,桑酒先去後臺找了莊瀾,吹了好大一段彩虹屁,莊瀾不能和她一起回去,所以桑酒和樓月和她告別後準備回酒店。

桑酒從秀場走出,可能是似有所感,她偏頭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賓利。

桑酒半瞇著眼,視線凝在了那處。

樓月跟著桑酒一起出來,看她這副反應覺得奇怪,她順著桑酒的目光看過去,什麽都沒看出來。

“怎麽了?看到鬼了?”

桑酒一半肯定一半疑問地開口:“你看,那輛車是不是我哥哥的?”

“你哥哥!”樓月一驚,立即專心致志地盯了一會,還是半點沒看出來。“怎麽可能?你哥哥怎麽……”

隨著車門的打開,樓月的聲音也被隨即掐斷了似的。

許是溫季瓷註意到了桑酒,從車上走了下來,風塵仆仆,好像來得很急。

因為等到了想等的人,溫季瓷不假思索地往桑酒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知為何,桑酒應該主動上前。

可是偏偏,她怔在了原地。

溫季瓷偏冷的神色都遮不住他張揚的眉眼,清冷的月光墜下,交織出奇異的美感。

桑酒突然明白了,那些面對溫季瓷的冷漠卻依舊如同飛蛾撲火般,即使困難重重,即使毫無結果,也願意努力一試。

溫季瓷身上的每一寸都完美地讓人心驚,一眼就能讓人驚艷。

直至溫季瓷走到了桑酒的面前,她才恍然回神,笑了笑。

“哥哥,你怎麽來了?”

幾天未見,溫季瓷的視線忍不住在桑酒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桑酒為了保持更好的狀態參加時裝周,她提前幾天來了巴黎。

雖然來之前,她已經和溫季瓷提過這件事,但是這短短的幾天對溫季瓷來說,極為漫長。

再開口的時候,溫季瓷的嗓音比以往沙啞了幾分。

“為了補償你,陪你在巴黎多留幾天。”

桑酒當然知道溫季瓷要補償的是哪件事,不知道溫季瓷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在她快忘記時,再誘她想起先前的事情。

桑酒反駁的話還沒說出,註意力又被溫季瓷轉移,她看著溫季瓷眉眼間帶著的疲累,忍不住問道。

“哥哥,你好像很累?”

由於溫季瓷的膚色偏於冷調,他眼皮上的青色血管和眼底的些許青黑顯得尤為明顯。

溫季瓷把一個星期的工作量全部縮到幾天完成,就為了趕來巴黎和桑酒提前見面。

溫季瓷不說,桑酒自然不知道他熬了幾個晚上。

溫季瓷只是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把他這幾日的巨大工作量輕飄飄地化成了一句話。

“沒事,工作有點忙。”

站在桑酒旁邊的樓月沒敢出聲,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知道溫季瓷的視線落向她這邊,她立即緊了緊神。

溫季瓷不像是詢問,態度透著肯定。

“不介意我把桑酒帶走吧?”

樓月當然不會拒絕,迅速點頭:“不介意不介意,我等一會莊瀾,待會和她一起走。”

樓月和桑酒打了聲招呼,就識趣地走了。

溫季瓷看了一眼桑酒:“我訂好酒店了,你的房間在我的隔壁。”

溫季瓷把計劃都安排好了,樓月也提早走人,她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嗎?

桑酒輕哼了一聲:“那走吧。”

她嘴上是這麽說的,走去車邊的腳步也很誠實,溫季瓷笑著跟上去。

桑酒沒料到的是,這場秀結束後,邱冉的團隊立即在網上放出了她的精修照片,還拿著一張模糊不清的桑酒遠景圖,試圖艷壓。

【巴黎時裝秀同框,桑酒慘遭邱冉艷壓】。

連邱冉的團隊也知道桑酒的熱度大,掛上她的名字,能吸引極大的流量。網上評論中,水軍和路人傻傻分不清。

“邱冉驚艷到我了,這女的好絕,走哪都是焦點,未來可期。”

“桑酒被邱冉秒得渣都不剩,還好意思同框嗎?”

“是我的眼睛出錯了嗎?桑酒的照片就算高糊,也擋不住她的美啊,高貴氣質都要沖出屏幕了。”

“又搞艷壓這一套?邱冉對自己的寡淡小白花長相,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邱冉和桑酒都沒有發聲,兩人在熱搜上掛了一段時間後,這場品牌秀的設計師在微博上放了一張合照。

高清無P的現場圖,桑酒和設計師一起坐在第一排拍的照片,末了,還@桑酒。

設計師什麽都沒說,但是表明了一點,桑酒是被品牌方正式邀請去看秀的。

隨即有人找到了媒體放出了邱冉無P現場圖,和桑酒進行了對比。

不得不說,對比極其慘烈。

“你們口中的小花邱冉,不P圖原來長這樣?這張臉演演清純女主角得了,別爭小花了。”

“桑酒這麽漂亮,難怪頂流和影帝都跟她有緋聞了。別罵我,利益相關,我是黑粉。”

“大家仔細看看邱冉的官方圖,她跑到第一排坐著拍照,結果最後新聞圖上,那位置不是她的。”

“邱冉的邀請函是買的,她只是去時裝周蹭熱度,這操作在國內女星中很常見啊。”

即便是黑粉,也不得不承認,桑酒的顏值確實沒什麽好黑的。

更何況這一次的時裝秀,桑酒實打實地拿了邀請函進去,找不到任何可以黑的地方。

邱冉沒想到,她花錢買的熱搜,反倒是給桑酒做了順水人情,桑酒團隊沒出力,她就在熱搜上待了那麽久。

這件小事完全沒影響到桑酒的心情,等第二天溫季瓷帶著她去了霞慕尼的時候,她才真的開始憂愁了。

因為她需要坐上纜車才能上去勃朗峰。

一開始桑酒沒表現出任何不適,所以溫季瓷根本沒發現。

纜車到了,桑酒先進去,溫季瓷落後一步,遲遲未進來。

桑酒看著溫季瓷似乎在和外面的游客溝通,游客都看著溫季瓷笑了,就算桑酒起了好奇心她也不敢動,只能僵直在了原地。

她甚至只敢往外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這是歐洲最高的纜車,外頭是皚皚白雪,起伏的高峰,她連呼吸都隨著一起靜止了。

等到溫季瓷走進纜車,桑酒才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不快點進來?”連桑酒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語氣中帶著對溫季瓷習慣的依賴。

“怕高?”

桑酒恐高這件事溫季瓷也沒料到,畢竟在之前他們相處的時間裏,他還沒來得及知道。

如果溫季瓷記得,就一定不會過來。

“早就怕了,要不是看你千裏迢迢來這裏找我,我才不會陪著你上來。”桑酒嘴上逞著強,唇色卻泛著白。

桑酒沒和任何人說過,她恐高的原因。

那時桑玫有事外出,她的親生父親邱商留在家裏照看她。

小時候的她沒有玩伴,只好在院子裏自己放風箏玩,風箏勾住了樹枝,怎麽拽都拽不下來。

桑酒只好爬上樹,風箏沒拿到,她反而從樹上掉了下來,這才驚動了在房間裏看電視的邱商。

風箏被邱商一把扯破,還警告她不準把這件事告訴桑玫。

先前是怕桑玫的擔心,桑酒乖乖照做了。後來他們離了婚,桑酒發現沒有說的必要。

劇組拍攝吊威亞的戲份,她站在高空時,也同樣緊張地發抖,卻怕別人看出她的害怕,努力隱藏著。

她以為她克制得很好,但得知需要這麽長的高空時間,心底的恐懼瞬間激發了。

纜車已經關上了門,逐漸駛向高空,沒有回頭路。溫季瓷被氣笑了,氣桑酒的逞強。

“害怕還敢上來,小酒會不會太勇敢了?”

桑酒看溫季瓷還在那裏說著風涼話,朝他伸出手,瑩白的掌心攤在溫季瓷的面前。

“快點過來。”

溫季瓷眸色微暗,走上前。

桑酒剛準備去拽著溫季瓷的袖子,沒想到溫季瓷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珍重地握住桑酒的手,桑酒怔住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忘記把手抽回去。

溫季瓷看到桑酒現在這副模樣,他又突然有了別的念頭。

要是他知道桑酒怕高,他也許會早早地帶她來了。

在高山之巔,她越害怕一分,就會越靠近他一分。

滿心的依戀,他就能貪戀這得之不易的靠近。

溫季瓷看出桑酒想要縮回手的意圖,他忽的挪動了步子,站在了桑酒的身後。

他左手依舊牽著桑酒,他怕嚇到桑酒,克制地沒有伸手抱住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將手扶在了她的肩上。

“你試著看看外面。”

這一刻,溫季瓷極其溫柔,不像他,又好像是他,只不過他僅有的溫柔只有桑酒一人得見。

桑酒閉著眼,黑暗中浮現出的是她從樹上墜落的回憶,恐慌又歷歷在目,她不由地往後靠。

背後抵上了溫季瓷的氣息,她才安了安心。

“我怕,不敢看。”

“怕什麽?”

溫季瓷淡淡地笑著,聲線極為放松,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簡單輕松。

此時,桑酒看不見,耳畔溫季瓷的聲音成了她世界的全部。

“我怕我會掉下去。”

“乖,聽哥哥的話,睜眼。”溫季瓷為桑酒偏著頭,他把桑酒的手又握緊了幾分。

“哥哥向你保證。”

桑酒先是半瞇出了一條縫,然後緩緩地睜開,遠處腳下全是連綿的雪山,身子似乎懸著空,無依無靠。

桑酒下意識拽緊了溫季瓷的手,擋在了自己的腰前。

溫季瓷遲疑了幾秒,下一秒,他空出的一只手也環在了桑酒的腰前,虛虛地攏著她。

近乎耳鬢廝磨的姿勢。

這一刻,他們的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到了同一頻率上。

隔出了萬裏時空,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是上天給溫季瓷的恩賜。

溫季瓷的嗓音散淡,垂眼看著桑酒。

“如果掉下去你又在害怕什麽?”

“怕會摔疼。”

“就算有人接著,你還會害怕嗎?”

桑酒怔了怔,沒回答。

溫季瓷的聲音再次響起。

“即使我和你一起在這裏墜落,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這樣你還害怕嗎?”

桑酒細細地想著溫季瓷說的每一字,前面是望不到邊際的耀眼雲層,後面是真真切切的溫季瓷。

她這麽一想,好像真的沒這麽害怕了。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桑酒有溫季瓷陪著,她知道溫季瓷會保護她,她就是堅信。

“不怎麽害怕了。”

緊接著,桑酒隨口說了一句。

“可你又不是每次都會陪著我。”

桑酒的無心之語落進溫季瓷耳中,卻讓他有些失神,他沈默著。溫季瓷沒有說出的是。

――只要你開口。

只要桑酒的一句話,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纜車緩緩地往上駛去,即將到達。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的桑酒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怎麽纜車上就只有我們?”

纜車停了,溫季瓷強迫自己縮回了手,面對桑酒的問題,他只不過笑了笑,沒回答。

不過桑酒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過了一會,緊接在桑酒他們之後的纜車也停了,和他們不同,這部纜車裏乘坐了很多人。

游客陸續走出,看到桑酒的時候面帶笑意。

“Félicitations!”

幾乎是每一個看到桑酒的人,都說了相同的話。

桑酒茫然地看向溫季瓷,她會的法語不多,但她知道溫季瓷精通法語。

“他們在幹什麽?”

溫季瓷微笑如常,跟著游客一起笑。

“謝謝會不會說?”

桑酒剛想說,她總得知道他們祝福什麽再說謝謝吧。

但下一個游客又笑著走過來,看著溫季瓷和桑酒說了一句。

“Félicitations!”

溫季瓷溫和地笑,和平日裏寡冷,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笑著用法語說了一聲謝謝。

沒法子,桑酒也跟著說。

“Merci.”

直至最後一個游客走過桑酒身邊,用英文說了句新婚快樂。

這一次,桑酒徹底明白了,她也知道為什麽有人見到她就笑著祝福她。

桑酒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溫季瓷,始作俑者在靜謐澄凈的陽光下,肆意地看著她笑。

關鍵是!她什麽時候成了溫季瓷的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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