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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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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莎騎虎難下,劇本既然已經改成了這樣,就由不得她拒絕。

雖然她進娛樂圈後也遇到過一些不順心的事,但都沒有這一次的事情讓她生氣。

古莎低著頭看著劇本,神色難辨,她精心修剪好的指甲重重地按在了劇本上,眼底洶湧著怒氣。

段姐當了這麽多年古莎的經紀人,一看古莎這反應就覺得奇怪。

現在她看著古莎,根本沒從她身上感受到半點喜悅。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聽到段姐的話,古莎瞬間回神,她下意識把視線放到了桑酒身上。

桑酒站在那邊,面色如常,就連餘光都懶得放在她這邊,但是古莎總覺得桑酒一定知情,還在背地裏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沒什麽?就是加了幾場戲。”古莎說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段姐掃了一眼劇本,同樣臉色一變。

桑酒這才朝古莎看了一眼,現在古莎一定以為是她在背後故意搞鬼,雖然這事不是她主動提的,但也的確和她有關。

誰讓溫季瓷護短呢,溫季瓷肯定覺得她這個便宜妹妹只有他能欺負,其他人可不行。

桑酒沒去管古莎接下來的反應,她也可沒空看古莎的冷臉,她準備換好衣服去拍下一場戲。

桑酒轉身離開時,古莎才松了一口氣,要是桑酒在這裏盯著她,她才真正覺得落了面子。

投資商突然提出這樣的意見,導演有些意外,不過這行業的彎彎繞繞很多,這樣的事並不少見。

原本這部電視劇是關於江湖武俠的,導演一開始就想讓那些演員親身上陣,只有這樣,那些抓取到的鏡頭才更符合他的要求。

宗遇向來敬業,一般他能完成的動作,他都會親自完成。

而古莎的經紀人一開始就提出,任何有難度的動作,古莎都會讓替身完成。

這麽一來,似乎誤打誤撞順了他的心意,導演倒是有些高興了。

“古莎,你準備一下,我們二十分鐘後開拍。”

一切準備就位,就等著古莎親自上陣來演這兩段戲。

在場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古莎的戲份是加了不少,但是拍攝的難度也上升了。

他們紛紛猜測,難道是古莎得罪了投資方,所以有人想要整她?

古莎不愧經驗豐富,她很好地收斂了自己的神色,先前的怒氣已經無跡可尋。

看上去,這次的戲份是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所要求的,為了拍攝效果,也為了自己。

因著古莎這樣的反應,原本以為她得罪了人的談論也少了幾分。

工作人員的話題都圍繞在古莎的身上,卻沒有把這件事的源頭往桑酒身上靠。

桑酒美則美矣,他們並不覺得她會有一個背景如此強大的後臺。

古莎站在幾米的高處,她身上吊著威亞,威亞師反覆檢查了好幾遍裝置,然後才進行了示意。

古莎需要提著劍,從高處跳落,落在準備好的墊子上。

位置不怎麽高,耳邊卻鼓著風,一陣緊一陣慢,風不怎麽大,卻冷得讓人心慌。

古莎想起自己剛入娛樂圈的時候,那時她為了給別人留下好印象,向來都是親力親為的,現在有些難度的戲她都讓替身去做。

沒想到這次因為一個新人,她竟然還要親自去完成這幾場拍攝。

古莎眼底帶上幾分冷,她的思緒很快就被導演的聲音打斷。

“Action!”

話音落下,古莎穩了穩心神,按照導演的要求,輕輕一躍。

特寫的鏡頭錄下了古莎飛躍下來的身影,一襲青衫古裝,眉目堅毅,倒是比替身上陣剪輯的要好很多。

導演滿意地點了點頭:“古莎,你再跳一次,這次把臉稍微對準鏡頭。”

不等古莎答應,導演立馬安排工作人員:“來來來,把古莎的威亞再檢查一遍。”

古莎垂在長袖中的手緊了緊,再次上了高處,重新拍了一遍。

當古莎拍攝完這場高處下落的戲後,緊接著就是昨天她讓桑酒NG多遍的落水戲。

不巧的是,桑酒剛拍攝完自己的戲份,被助理拉了過來看個熱鬧。

助理叫小禾,是經紀人剛給桑酒配的,之前桑酒沒什麽活動,也沒資格配助理。

小禾分內的事情完成得不錯,一看桑酒有空,就把她拉了過來。

“小酒你快看。”小禾人八卦了點,卻不會亂說話,就像現在,她也只是給桑酒使了個眼色。

眼底難掩“你看看壞事做多了是有現世報的”的興奮。

不過小禾不知道桑酒和溫家的關系,自然沒把這兩件事扯到一塊。

反正桑酒也不是走人美心善那一掛的,即便她不去現場看古莎,難道古莎就不會把這事安在她頭上了。

她早就被記掛上了,看看又何妨。

原本古莎想著快點拍完落水戲後,就趕緊回休息室休息,沒想到桑酒不知什麽時候閃了出來。

古莎的視線落在桑酒身上,桑酒還穿著剛才換上的素衣長裙,墨綠的絨花簪子素雅簡單,卻硬生生讓她的美貌提亮了好幾分。

桑酒神情自若,目光淡淡掃過,眼底沒有一絲嘲諷和看好戲的意味。

落在古莎眼中,卻不是那麽一回事,古莎把桑酒定義成了裝模作樣,她瞬間起了怒火,又只能硬壓了下去。

導演沒註意到桑酒來了,他看向古莎:“落水時間不用太久,很快就能出來了,不怎麽難。”

之前這類的戲古莎都是由替身完成的,導演特地提點了一句:“昨天桑酒做得就挺好的,你就按照她那樣做就行了。”

導演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古莎一下子生出了勝負心,桑酒算什麽,她能比桑酒做得更好。

古莎扮演的角色外柔內剛,即便是倉皇落水,也不會驚慌失措,古莎只需要保持冷靜就夠了。

導演喊了開始,在入水的前一刻,古莎的餘光又瞥見了桑酒,桑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好像有了極強的壓迫。

這一瞬間,古莎的心突然亂了。

因為過分緊張,古莎剛入水就掙紮著浮出水面,模樣狼狽,和人物性格大相徑庭。

果然,導演皺起了眉:“古莎,再來一遍,註意表情。”

冬日的水刺骨,古莎第一次體驗到了桑酒那天是什麽樣的感受,面對她的刁難,桑酒又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的。

古莎第二次拍攝,同樣以失敗告終。

導演皺緊了眉:“再來一遍。”

“桑酒能做到,你怎麽不行?”

“再一遍,表情別這麽猙獰!”

“……”

一遍遍下水,衣服一遍遍弄幹,沒有休息時間,古莎徹底明白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最後拍攝勉強結束。

古莎從水裏出來時,她下意識望向桑酒站著的地方,桑酒早就不在了。

古莎這天在劇組拍得苦不堪言,桑酒的心情倒是很好,悠哉地坐在化妝間裏看劇本。

桑酒沈浸在角色裏,已經進入狀態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樓月的聲音打亂了她的狀態:“我在你劇組外面進不來,快出來接我。”

桑酒問助理:“下場戲什麽時候?”

助理:“還有半個小時。”

桑酒擱下劇本,出去接樓月。她果然是個富貴閑人,大白天跑到劇組裏來幹什麽?

剛走到外面,樓月就猛地竄到她前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樓月從國外旅游回來,知道了桑酒和古莎的事情,放下行李就沖往了片場。

“讓我好好看看,你有沒有受委屈?看上去都瘦了。”

桑酒挑挑眉:“溫季瓷給古莎加了兩場動作戲,全是真身上陣,今天有得她拍了。”

“我也想有個這麽疼我的哥哥,瞧瞧我弟,成天就知道懟我。”

“對了,你看我今天的妝容怎麽樣?見偶像夠不夠?”樓月轉了一圈,給桑酒展示了精致的豬豬女孩絕不認輸的態度。

“你來片場不是來看我的,是找宗遇的吧。”桑酒冷漠開口,“我對你太失望了,斷交吧。”

樓月:“……”

在桑酒的冷漠對待下,樓月開啟了長達十幾分鐘的辯解,“你知道我剛下飛機就來找你多辛苦嗎”,“我們家桑酒全娛樂圈最美”,“我對你的愛感天動地情比金堅”。

桑酒這才高擡貴手,勉強答應帶樓月進片場。

“我現在跟宗遇不熟,你想要什麽最好自己找他說。”

“真不熟嗎?他還在網上幫你說話了。”樓月星星眼道,“我翻遍了宗遇的微博,他從沒提過別的女明星。”

“由此可見,你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停!”眼看著樓月有越講越離譜的趨勢,桑酒打住了她,“我們不算青梅竹馬,充其量只是鄰居。”

樓月:“宗宗宗……宗遇!”

桑酒聞聲,擡眼看過去,正好看見大明星宗遇被人圍著要簽名。

那裏似乎有人提出了合影要求,宗遇委婉地拒絕了,那人只能把手機收回。

宗遇看了這邊一眼,待別人散去後,他朝著桑酒和樓月走過來。

看到偶像的瞬間,樓月大腦當機,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我是你青梅竹馬的朋友……”樓月立即改口,“我是桑酒朋友。”

桑酒已經有想打死樓月的沖動了,只可惜片場人多,不好發揮。

“青梅竹馬。”宗遇看著桑酒,把這幾個字重覆了一遍。

他突然彎腰對上桑酒的眼睛,尾音上揚問道,“這是你朋友?”

兩人距離倏地拉近,桑酒下意識後退一步:“嗯,她想向你要個簽名。”

“簽名啊……”宗遇察覺到了桑酒的抗拒,不著痕跡地直起身,移開了視線,問樓月,“要合影嗎?”

“要!”樓月搶在桑酒前開口,把手機都掏出來了。

剛剛不是還拒絕了別人的合影要求嗎?理由是劇組服裝保密什麽的。

宗遇似乎看出了桑酒的心思,出聲叫住她:“我們三個一起拍吧。”

他笑的時候仿佛永遠不覺得疲倦。

樓月把桑酒拉到中間,她舉起手機,宗遇很配合地看向鏡頭,哢嚓一聲,三個人合照完成。

整張照片裏,宗遇和樓月都在笑,只有桑酒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宗遇,下場戲到了!”助理喊了一聲。

“我的戲開始了,不能多聊。”宗遇有些遺憾,“以後有機會再見。”

樓月狂點頭,捧著手機癡漢笑。

桑酒看著宗遇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世禾集團頂樓。

午後陽光靜謐,落地窗斜斜地照入光線,落在溫季瓷的脊背上,袖口挽起一截,精瘦的手腕擱在桌沿。

如今是工作時間,溫季瓷卻頭一次開起了小差。

溫季瓷修長的手指點在屏幕上,視頻裏的聲音外放,裏面嘻戲的笑聲和他繃緊下顎的神情格格不入。

視頻播放了幾遍,溫季瓷就不厭其煩地看了幾遍。

如果不是視頻一角出現的桑酒身影,溫季瓷才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去看一個毫無營養的消遣視頻。

這個視頻分明已經在網上被全部刪除,怎麽也找不到,卻出現在了溫季瓷的手機裏。

視頻中,桑酒反覆落著水,模樣看不大清,但同樣能感受到冬日的寒冷難耐。

越看,溫季瓷眉峰擰得越緊,眼底間濃濃的不悅。

此時,高秘書敲門進來,將一份要簽字的文件放在溫季瓷面前。

溫季瓷突然開口:“我記得世禾這次運動廣告的代言人還沒確定下來?候選人之一是不是古莎?”

高秘書稍怔,一般來說溫總不會插手這點小事,她也奇怪溫總居然會記得古莎的名字。

“是的,還有一個明星叫沈齡,差不多在她們之間選定。”

溫季瓷扯了一下領帶,往後靠了靠,快速下了定論:“不需要古莎,就定另外一個。”

高秘書楞了片刻:“好的。”

高秘書的動作很快,既然溫總已經明確表達出了對古莎的不喜,她很快把命令傳達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古莎的經紀人就收到了世禾廣告部拒絕電話。

段姐深知古莎的脾氣,不算太好,可也不能把這事一直瞞下去,幹脆在回去的保姆車上直接告訴了古莎。

古莎一身的疲憊還未褪去,聽到這裏立即坐直了身子:“什麽?世禾沒選我!”

“負責人只說沈齡更適合。”段姐猶豫了幾秒,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了世禾?所以才……”

古莎自然清楚前因後果,就是這樣她也不後悔故意整了桑酒,她閉上眼,往座位上一靠,很明顯不想回答。

段姐只能閉口不提。

桑酒早早地回了家,她吃完晚餐時,溫季瓷都沒回家。

她索性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影,揣摩一下其他角色的演技。

溫季瓷進門時,桑酒正背對著他,他的視線落在電視屏幕上。

他還記得,此時正在播著的是桑酒喜歡的電影,他掃了一眼,發現電影快到尾聲了。

溫季瓷的腳步很輕,桑酒又看得入迷,絲毫沒有察覺房裏多了一個人。

剛走近,溫季瓷忽的發現了空氣中,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

清冽的海洋香榭氣味,一款男士香水。

桑酒不噴香水,所以這味道不屬於她。

溫季瓷步子遲緩了一瞬,原本選擇上樓,此刻卻換了方向。

身側突然有人落了座,桑酒轉頭看去,溫季瓷離得很近,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眉梢帶著一貫的寡冷。

桑酒只開了一盞小燈,屏幕上的光線反覆轉化,在溫季瓷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冷調。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裏莫名發怵。

隨即桑酒想到她有什麽好慫的,於是她佯裝微怒。

“沙發這麽寬,位置這麽多,你偏偏坐我這邊幹什麽?”

溫季瓷的姿勢極為霸道,桑酒本就窩在沙發的一角,落座的時候就緊貼她坐下,手臂也漫不經心地放在桑酒身後的沙發上。

一個近乎圈禁的姿勢,把桑酒徹底環在了一個角落。

溫季瓷的語氣也同樣霸道,好像故意和桑酒對著幹。

“不巧,我就看中了這個沙發。”

桑酒氣得一噎,得,她惹不起還躲不起。

桑酒剛想起身去另外一邊的沙發上,還沒從沙發站起來,溫季瓷突然勾了一下旁邊的踩腳凳。

腳稍一用力,矮凳滑了過來。

不偏不倚,剛好攔在了她的面前,完美截斷了她的去路。

溫季瓷輕呵一聲,仿佛剛才做這種缺德事的人不是他,薄唇勾起漫不經心的弧度,不急不緩地吐出一句話來。

“你不會坐過去點,一個人能占這麽多位置。”

什麽人!

旁邊哪有空間給她退,溫季瓷倒打一耙的本領是越來越高了。

桑酒只能坐回原位:“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溫季瓷反倒轉過身子看她:“那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你又犯病了,什麽時候犯病和我說,我躲著你走,行不行啊?”

“不行。”溫季瓷言簡意賅。

“……”

桑酒氣鼓鼓地拿起手邊的遙控器,準備換下一部電影緩緩心情,一邊嘴裏嘀咕著。

“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我……!!!”

遙控器還沒按下,就脫離了桑酒的手,溫季瓷懶洋洋地靠著,手上拿著明目張膽搶來的遙控器。

勝負心這東西,桑酒在溫季瓷這裏向來是說來就來,她頭腦一熱,上半身立起來,開始搶溫季瓷手上的遙控器。

“你還給我!”

“如果我說我不給呢?”

桑酒急得扒拉著溫季瓷的袖子,溫季瓷卻游刃有餘,身子都沒動一下,就逗得桑酒氣喘籲籲。

搶了一輪又一輪,遙控器始終還在溫季瓷的手裏。

這下桑酒徹底看出來了,溫季瓷這是故意逗著她玩,明明比自己整整大了六歲,怎麽比她還幼稚。

新仇加上舊恨,桑酒一時沒想開,做出了一個平時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桑酒呼吸微促,伸出腳狠狠地踹了一下溫季瓷的腰。

還想踹第二腳的時候,溫季瓷突然伸手,把桑酒試圖行兇作惡的腳握在了手心。

與其說是握,更不如說是溫季瓷把桑酒的腳圈了起來,她掙脫了好幾下,都沒掙開。

腦袋一清醒,瞬間又慫了。

特別是對上溫季瓷偏頭看她的視線。

囂張氣勢未斂,瞳孔浮光掠過。

眼底半明半暗不見底,一層層黑不斷漾開,像是拿著刀的劊子手,能隨時主宰她的性命。

桑酒還想縮腳,溫季瓷手下一用勁,桑酒的身子毫無抵抗地往他的方向移了幾寸。

溫季瓷似笑非笑,仿佛在告訴桑酒她的不自量力。

“還踢不踢了?”

一半陌生,一半緊張。

溫季瓷的聲音就像是桑酒的催命符。

桑酒咽了咽口水,莫名冒出一句。

“溫季瓷,殺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吧?”

驀地,溫季瓷笑了,聲音染上幾分愉悅。

“放心,不殺你。”

話音剛落,溫季瓷突然松了手,起身上了樓。

桑酒看溫季瓷一上樓,立即關了電視,同樣小跑回了房間。她要是還敢在溫季瓷的視線內久留,她怕溫季瓷會翻舊賬。

回房後,桑酒好不容易才消了氣。她睡到了半夜,準備下樓喝水。

沒想到樓梯上的燈開了幾次都沒打開,她也懶得回房拿手機,順著微弱的月光,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摸著扶手往下走。

咣當一聲,花瓶破裂的聲音在靜夜裏尤顯得清晰。

再濃的困意,也在此時瞬間消散。

沒過多久,溫季瓷的房門開了,他迅速下了樓。

整棟房子的燈光都熄了,應該是停電了。

幸好窗簾敞著,月光照在一地的狼狽上,桑酒有些怔怔地站在那裏,顯得不知所措。

溫季瓷皺了皺眉,再往下看,碎片散落在桑酒的腳邊,她光著腳,潔潤的腳趾正踩著尖銳的碎片上。

毫不猶豫,溫季瓷快步往桑酒走了過去。

腳底下的疼痛讓桑酒回過神來,她看著溫季瓷毫不顧及的動作,倒吸一口氣,立即叫停。

“你別過來,沒看到一地的碎片嗎?”

溫季瓷腳下不停,視線也只放在了桑酒的身上,碎片被踩過,發出輕微[emailprotected]聲。

他聽到桑酒的話,反倒笑了。

“我沒看到,就看到你了。”

溫季瓷很快走到了桑酒的身邊,他一手扶著桑酒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腿彎:“抱著。”

下一秒,溫季瓷輕松地把桑酒抱了起來,桑酒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溫季瓷察覺到桑酒的敷衍,怕她摔著,圈著桑酒的手收緊。

他垂下眼,目光從始至終落在桑酒身上。

桃花眼瞇了瞇。清冷的月光照著,溫季瓷聲音卻難得泛著幾分柔軟。

“抱緊會不會?不用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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