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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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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進《烽火》劇組稍晚,並沒有參與到烽火的開機儀式,所以這次《盜徒》開機儀式算我第一次……拜攝影機大神。

用於供奉的攝影機都用紅絨布遮蓋,桌上擺著香爐和上供的點心和水果,中間還擺著一個紅通通的烤乳豬豬頭,劇組主創依次上香拜神,最後導演掀開紅布宣布開機,四周都是拿著長槍短炮麥克風的記者。好在那豬死得安詳,瞑了目,不然現場就很像跳大神現場了。

看著導演他們都十分虔誠的樣子,我有點糾結我一個無神論者該拜誰,董曉偉作為我肚子裏的一蛔蟲,挨我邊上跟我嘀咕“從黑貓警長到萊昂納多,你心裏想誰就是誰咯”,我對著那頭表情安詳的紅色豬頭,心想“請隼哥保佑我拍戲順利!”

鞠了三躬。

開機儀式後有個主創采訪,導演說完話論到幾個主演,我立刻被記者圍了個水洩不通,嘴邊被餵了好幾個話筒,眼前炸開了無數閃光燈。

-“請問你知道《烽火》上線遇阻的事麽?”

-“周秋隼導演都和你透露過《烽火》什麽時候發片的消息麽?”

-“你怎麽看待《烽火》被評價成周秋隼的出櫃之作?”

董曉偉擠開記者,“不好意思只能問《盜徒》相關的問題,其他問題拒絕回答。”

-“網傳《盜徒》的男主本來是江駱,你有把握你的表現能勝過江駱麽?”

“我會努力。”

-“你現在和江駱的關系如何?”

“還要向前輩多多學習。”

-“有知情人士爆料稱這個角色是周秋隼向公司推薦你的,這是真的麽?”

“如果是的話,請轉達我對周老師的感謝。”

-“網友猜測你在微博上周秋隼的互動是公司營銷,對此你怎麽看?”

“猜錯了,我和周老師都挺喜歡玩微博的。”

-“你們有小號麽?”

“我沒有小號,周老師……我不太清楚,應該也沒有吧。”

-“你和周秋隼關系那麽好,你知道周秋隼《烽火》後有沒有其他的接片打算?他完全轉型幕後了麽?”

“我不太清楚,這要看他自己的意願和事業規劃吧,雖然作為周老師的影迷,我還是很希望他能出來多接劇本的。”

-“會有機會再次合作麽?”

“我也很期待我們再次合作。”

-“那麽上次醉酒你確實是跟著周秋隼回家的麽?”

“那天我其實沒有喝醉……”我剛要解釋,想到一個關鍵的事情,立馬住了嘴。

而記者們如被戳中了興奮點。

-“網上已經開始有你和周秋隼的CP粉了,你想對他們說什麽麽?”

“啊?”什麽cp?

-“隔壁鴨組分析周秋隼喜歡你,那個帖子你有看過麽?看到的時候有什麽感受?”

“鴨組是什麽?”

董曉偉滿頭大汗地:“不好意思!我們只回答《盜徒》相關的問題!!”

我不知不覺地被逼到墻角,出了一身的汗,襯衫裏面的背心都濕透了。

“那個……”我小心地推了推面前話筒,“記者同志們,你們采訪完我記得消毒一下話筒,上面可能都是我的口水。”

“……”

後來我挨個查了一下記者那些問題是什麽意思,看到了很多營銷號說周秋隼喜歡我,竟然還有理有據,說得條條是道的。

安戚果然很有錢,買的水軍這麽敬業?

至於毛筍CP粉,只能心疼一下這些被營銷號欺騙的孩子了,等他們長大了就知道分辨真偽了吧。

……

《盜徒》劇組很友好,工作人員很友好,導演姓黃,導過很多有名的高收視電視劇,經驗豐富,很親切,基本不發脾氣, 女主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小花旦,剛滿18歲,小鹿一般的眼睛圓溜溜的,十分有靈氣,熟悉之後見了我就笑嘻嘻地喊鏡若哥,跟劇本裏的小公主性格差不多,演技雖還需要磨煉,但勝在本色出演,應該能讓觀眾滿意,男二是江駱同公司的師弟,偶像樂團出生,前不久演了一個爆紅的偶像劇,成了“國民女婿”,叫顧雲韜,大家都叫他顧桃桃,人如其名長得唇紅齒白,也很符合男二玉面公子的形象……如果他不說話的話。

“可咋整呀,司老哥,這段我又不會演。”

他是個讓人絕望的二虎吧唧的東北銀。

我沒有地域歧視的意思,但試想拍戲的時候,時不時就要被溜一口魔性的大碴子話——

“江兄,前有斷崖,後有追兇,咱們分頭麻溜跑得了。”

“江兄,小公主送的這森麽玩意兒啊,瞅半天也瞅沒明白。”

“江兄,雖然咱倆不是擱一塊出生的,但從此以後,我拿你當親兄dai,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活生生把一個玉面公子演成了玉面二貨。

但當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黃導演,黃導演寬容笑道,“沒事,後期還可以配音。”

還能有這種操作……

董曉偉知道了,說他去和他們經紀人說一下,後來他口誤說東北話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桃桃的經紀人我見過一兩次,長得完全可以混娛樂圈的俊秀,但一看就是不大好接近的高冷精英人士,手底下的藝人被他管得死死的,好幾次桃桃說想跟我們去吃夜宵,經紀人一個電話就乖乖會酒店了,讓董曉偉很是羨慕,不禁朝我露出向往的眼神。

我:要麽吃要麽死。

董曉偉抱拳:您吃!

我知道藝人需要管理身材管理皮膚,像女主才18歲的小女孩,在我看來還在長身體的,都晚上啃菜葉了,但我實在無法控制我變成饕餮一般的胃。

我拍的是武俠劇,每天吊威亞的時間幾乎比我在陸地的時間還多,每天晚上下戲後要跟著武術師傅學接下來的打戲,學完我自己再練兩個小時,體力消耗過多,所以即使我每天晚上都狂吃夜宵,體重反而降了不少。

當然黃導也問過我有沒有帶替身過來,這挺常見的,女主和桃桃都帶了的,畢竟有些武大動作不是專業的真做不出來,只要攝影角度巧妙,觀眾根本看不出來,黃導早年導過經典武俠劇,這點應該駕輕就熟。

但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全部上的,每個男人應該都有一個少俠夢,我也不例外,飛檐走壁的輕功現實中實現不了,在影視劇裏實現也算圓滿,於是就沒用替身,

每天打得非常快樂,並不覺得辛苦,就是董曉偉要抱怨跌打藥用太多了,房間裏一股臭藥味……

因為周秋隼會來我房間探班,所以我也挺苦惱這事的,於是把擦藥的地方換成了董曉偉的房間,熏得董曉偉搬去隔壁桃桃的經紀人房間住了。

作為房間裏最大的臭源,每次周秋隼來我都要跟迎接太上皇一樣,提前沐浴更衣。

周秋隼很忙,每次“路過順便來看看”也坐不了太久,但每次都會給我帶很多吃的,有好幾次直接在門口把高級餐廳的食盒給了我就走了,快得跟個外賣小哥一樣…… 被投餵的次數多了,感覺就很奇妙。

後來劇組轉戰戈壁,外賣小哥周秋隼歇了業,失去投餵源的我的體重也開始瘋狂下降了。

黃導很惆悵,說我瘦得不連戲,之後後期剪輯很難搞。

所以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高級餐廳的外賣好吃麽,當然好吃,吃多了把胃養嬌慣了就吃不下大餅子。 沙漠戲拍了一周多,我從駱駝上一頭栽了下來,從沙丘上頭滾到了下頭,整個背被沙子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痛。

不知道是不是我拜豬頭拜得不夠誠心誠意,《盜徒》劇組一片愁雲慘淡…… 女主身體弱,演了幾個臉出鏡的鏡頭後就走了,桃桃倒顯出了東北爺們的硬朗,堅持了五天,不知道什麽過敏住了院。這個時候我去醫院休息個幾天,劇組沒法開張了。

我就忍著背痛,準備把戲拍完再說。

董曉偉幫我清理擦藥,在後面不停嘶嘶地吸冷氣,“不行啊你這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留疤了怎麽辦?”

我被他逗笑了,“留疤就留疤啊,我又不是女的。”

“你就不能跟隔壁學學,聽聽我們這些經紀人老父親的話吧。”

“不能。”

“哼,你就只聽筍哥的話!”

“你跟筍哥能比麽?”

“吾兒叛逆傷痛我心……”

“滾啦,我要是也請假了,導演得把莫高窟哭塌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了,愛護國家遺產人人有責。”

跟董曉偉插科打諢轉移註意力,他擦完藥出去了我就有點疼得受不了了,於是打開手機翻翻微博,這段時間我都有配合劇組發營業微博來著。

結果熱搜頭條就是#司鏡若 重傷#,我一點進去就看到了自己從駱駝上滾下來的英姿。

誰拍的視頻啊?!

這個角度看我摔得也太慘了吧?底下都有人問我死沒死?(餵——

我只是摔破了皮而已啊?

正要發條微博報個平安,一個噴火霸王龍就撞開門(門卡哪裏來的啊?)沖了進來。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疼得呲牙咧嘴,“哥你怎麽來了?”

周秋隼先是看我行動自如,沒有要死的樣子,松了口氣,然後瞋目切齒地數落我。

“受傷了怎麽不去醫院!”

……董曉偉那貨又告狀!

“小傷小傷!營銷號都是亂說的。”我把背亮給周秋隼看,“摔到沙子裏能受什麽傷啊,就擦了點皮,到醫院說不定都好了。”

周秋隼目光如炬,神情卻漸漸放涼。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都說了是小傷,沒必要……”

他冷笑一聲,“沒必要?”

“……”

周秋隼是個神仙,別人生氣就是生氣,他生氣能生個內涵豐富、層次豐富的氣來。

“對,沒必要,除了問戲,你什麽都不會跟我說。”

“……”

來個筍吹告訴我他到底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啊?

“對不起。”

總之先道歉就對了,網上哄女友八大法門這麽說的。

額……雖然周秋隼不是女友,但我是男友粉嘛。

我愁眉苦臉,誠意滿滿。

周秋隼一點都沒順毛,“你道歉幹嘛,你又沒做錯什麽。”

如果平時他發脾氣我能哄就哄了,但今天我確實身體難受,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才來看我的,但就不能好好說話麽。

我也是有脾氣的,“我沒做錯什麽,那你為什麽生氣。”

周秋隼被我問得楞住。

我心累地趴回床上,“謝謝你來看我,我真的沒事,我要休息了……”

我閉上眼睛,身後一直沒有任何聲音,過了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沒有。

床邊微微凹陷,溫熱的氣息和著低醇的木調香傳來,我睜開眼睛,看到一雙幽深的眼睛映著臉色蒼白的我。

“為什麽生氣,因為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得過且過不負責任的態度,什麽事我不問就不告訴我,所以我生氣。”

“……對,對不起。”

“因為我心疼你,司鏡若。”他看著我,聲音像有節奏的鼓點,“所以在我這裏,你可以撒嬌,可以喊疼。”

他眼睛太美了,所以被盛在裏面的我也變成了稀有的值得被珍惜地捧在手心的寶物,我因這盛寵惶恐不安。

既想逃跑,又想沈溺。

我抽了抽鼻子,艱難地笑了笑,“其實摔下來的時候超級疼,但所有人都圍上來,哭的話太丟人了……”

周秋隼安靜地等我把話說完。

我卻忽然說不下去了,我不該期待他對我溫柔,因為我對這樣的溫柔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只能束手就擒。

我朝他張開手臂,人生第一次放縱自己撒嬌。

“那稍微抱一下可以麽?”

眼淚是一種示弱的信號,從我失去父親開始,我就沒有了哭泣的資格,所以我從不允許我自己哭,久而久之,我也忘了自己是可以哭泣的人了。

周秋隼避開傷口,小心地抱住我。

“還疼麽?”

“抱抱就不疼了。”

“真的?”

“真的。”

“那再附送一個親親。”

“……”

作者有話說

肥更一下,不好意思,周末回老家了沒更。

沒有存稿都是裸更,更文沒什麽規律,不嫌麻煩的話可以關註一下微博,更了會在微博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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