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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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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司陽打完針就被薛承修獨裁的領回了家。

雖然他極力反抗過。

但是沒用。

薛承修想要做成什麽事,一般很少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衛小鳳在“出去談談”之後,說好的“不要再去”就被他自己吃掉了,還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拍拍郁司陽的肩膀,長嘆一聲,走了。

羅鵬就更別提了,對上薛承修平靜的目光,後者一個字都沒說,他就秒慫。

郁司陽就一臉懵圈的被薛承修牽回了家。

“你的助理已經去幫你收拾行李了,待會兒就會送過來。”薛承修坐上車便開始看文件,開完會就過來醫院,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他處理。

“薛先生,我有住處。”郁司陽小聲提醒道。

雖然他從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在哪兒都是寄人籬下,孤兒院潮濕腐朽的逼仄小房間他也住了十來年,從孤兒院出來後,沒有住處,四處漏風的橋洞下他也睡過,他對住處是真不挑剔。

他從小到大得到過的幫助很少,因此對每一個幫助過他的人,孤兒院的杜阿姨、學廚時的師父、衛小鳳、羅鵬還有薛承修,他都非常的感激。

郁司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每個幫助過他的人,他都牢牢記在心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報對方。

因此,薛承修要他去做飯,他總覺得別扭想逃跑,還是……咳……畏懼強權的去了。

至於對方說的“做一頓飯抵一千塊錢債務”這個話,他只當是玩笑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還的,他絕對不會賴賬。

作為男人,必須要有擔當。

但是住進債主家裏去,那不是擔當,是負擔。

這樣讓他壓力很大的好麽。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是包身工,也不能無止境的壓榨呀。

瞅瞅他那渴望的小眼神。

薛承修把手上的評估報告放下,抄著手,說:“所以呢。”

“呃……”

哪裏還有那麽多“所以”,當然是各回各家啊。

郁司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強烈願望。

“王姨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薛承修拍拍他的頭,重新拿起評估報告,“聽話。”

他的人,怎麽能跟別的男人住一起。

“薛先生……”

薛承修把文件收起來,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是住在你那個助理租來的房子裏,沒錯吧。”

“是經紀人,不是助理。”郁司陽糾正道。

是什麽都無所謂。薛承修繞過這個無關的話題,又說道:“你的經紀人租的是兩室一廳,在政育路上,因為地段還算繁華,房子雖是簡裝,月租也不便宜。”

郁司陽低聲說:“嗯,一個月要四千二。”

何止是不便宜,是很貴呀。以前他一直住在酒店的員工宿舍,不太知道租房的行情,沒想到那麽小的一個房子,居然要四千二一個月,這還不包括水、電、天然氣、物業等費用。

他和羅鵬手上都沒有太多錢,四千二已經是羅鵬能夠找到的性價比最好的房子了,再便宜一些的就位置太偏僻,交通就不太方便了。

雲中市的房價真的是高得離譜。

“你瞧,租下這樣一套房子,對你和你的經紀人負擔不算輕的吧。”薛承修循循善誘道。

郁司陽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住到我家,我不收你房租的,你的經紀人也可以換一套地段更好價格更便宜的單身公寓。”

“那個……”

“也不收你水、電、物業費。你這裏又可以省下一些錢。”

“可是……”

“你減輕了生活負擔,可以專心致志的賺錢還我錢,你的經紀人也可以減輕一些負擔,生活品質更好一點兒。”

“這樣不是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家還空著兩間客房,你不住也是空著,還得額外花錢保養。”

郁司陽被繞暈了,他不是個擅長與人辯駁的人,總覺得這件事這樣發展不太對,又覺得薛先生說得好有道理。

“就這麽說定了,”薛承修一錘定音,“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給我做飯抵房租。”

“不是說給你做飯抵欠債麽。”郁司陽忍不住吐槽一下。

現在又做飯抵房租,感覺自己似乎欠他的飯越欠越多。

薛承修被少年逗笑,揉了揉少年的頭,輕笑道:“嗯,什麽都可以抵。”小笨蛋,這只是個借口啊。

郁司陽被披著綿羊皮的大灰狼的一大堆歪理繞暈,還沒理清楚狀況就被薛先生拐回了家。

薛承修重新拿起文件,看了沒一會兒,又想起個事兒,把文件又放下,側過身看郁司陽,說道:“衛小鳳是小鳳哥,經紀人是羅哥,我就是薛先生。嗯?陽陽,你這是區別對待麽。”

“……”郁司陽不明所以,解釋道:“‘薛先生’是尊稱,代表我對您的尊敬。”

“也就是說……衛小鳳和助理不需要尊敬。”

郁司陽:“!!!”

這是歪曲事實,他才不是這個意思。

郁司陽一臉控訴。

“那我是陌生人嗎?”薛承修忍者笑問。

“不是。”郁司陽搖頭。

薛承修說:“那就叫名字。”

“這……不好吧……這樣顯示不出我對你的尊敬呀。”郁司陽遲疑道。

“尊不尊敬,不是體現在稱呼上的。”薛承修盯著郁司陽的臉看,少年的臉還有點兒嬰兒肥,皮膚細膩光滑,一個男孩子竟可以用膚如凝脂來形容,他覺得自己的手指有點兒癢。

郁司陽非常機智的說:“稱呼是最直觀的體現呀。”

薛承修擼了擼少年的頭發,像剛剛那樣多好,多好忽悠,突然變得機智作甚。

“我很感謝薛先生幫了我,小鳳哥跟我說了,是小鳳哥擔保,薛先生私人出錢走公司賬上幫我先墊付的欠債。”郁司陽認真的說:“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你們,我會努力賺錢還給你。”

他是真的很感激、尊重薛先生,薛先生提出讓自己住到他家裏去,也是看出了他和羅哥生活上的窘迫,便出手幫了他們一把。

薛先生真是個大好人。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發了好人卡,薛承修想起幼時母親對自己的稱呼,突然說:“你可以叫我小修。”

正在開車的保鏢差點兒沒把車開到綠化帶上去,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堅決不讓自己從後視鏡裏偷瞄老板的表情。

小?修?

郁司陽的震驚並不比開車的保鏢少,他還不像保鏢訓練出了面癱臉,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天雷炸過一樣,碎裂得不行。

薛先生是認真的麽!!!

薛承修也被自己雷得不輕,尷尬的摸摸鼻子,說道:“叫承修吧,朋友都這麽叫我。”

呼……還好老板一秒鐘就正常了,簡直嚇死人好不好。

開車的保鏢松了一口氣,從後視鏡裏對上薛承修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端正態度,目視前方路況,一臉正義凜然的開車。

車子到了薛家別墅,王姨收拾的客房在二樓,旁邊就是薛承修的主臥,斜對面是薛允慕的兒童房。

等郁司陽看到王姨收拾的自己的房間時,他深深的震驚了。

王姨是不是對他有什麽誤會?!

這種小清新風格,一點兒也不純爺們兒,非常不符合他的氣質。

薛承修領著郁司陽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打開衣櫃看了看,衣櫃空蕩蕩的,“現在還早,先去給你買些衣服。”

“不用了吧,把衣服從羅哥那裏拿來就行了啊。”郁司陽可勁兒的搖頭。買衣服要錢的,怎麽好讓一個窮得叮當響的人亂花錢。

“然後兩件襯衣輪換著穿?”

“……又不是沒穿衣服。”

“嗯?你說什麽?”

郁司陽搖頭,沒什麽沒什麽,什麽都沒有。

“走吧。”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薛承修見人沒跟上來,催促了一聲,“先去幼兒園接慕慕,今晚在外面吃。”

郁司陽蔫頭搭腦的跟在薛承修身後,心想,剛回來又出去,這不是折騰麽。

薛承修開車,去幼兒園接兒子。

薛允慕老遠就看到等在幼兒園門口的爸爸和陽陽哥哥,驚喜的張大嘴,甩開老師牽著他的手,背著小書包歡快的跑過去。

今天是爸爸來接,不是陳叔叔喲。

還有陽陽哥哥。

太開心了。

“爸爸!”小家夥撲過去抱住爸爸的腿,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薛承修把兒子抱起來,說道:“陽陽哥哥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開不開心?”

“開——心——”薛允慕驚喜,在爸爸懷裏撲騰著要他的陽陽哥哥抱。

薛承修把兒子放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綁好安全帶,示意郁司陽上車,開車載著一大一小奔文瑞路上的衡光廣場而去。

衡光廣場是衡盛集團地產業務鏈中城市綜合體這一部分,立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這裏的衡光百貨集中了全球許多知名的奢飾品品牌,是一條內褲都敢賣幾千塊的魔幻之地。

薛承修去停車,讓一大一小在前坪廣場等他。

郁司陽牽著薛允慕的手,仰頭望著衡光廣場高端洋氣的大門,在心裏盤算,自己那僅剩下的那兩萬塊錢片酬,能在裏買上幾條內褲。

——不行,不能再想了,他的心在滴血!

薛允慕仰頭,覺得陽陽哥哥的表情很有意思,也學著做苦瓜臉,不過他的臉太胖,做出來的不像苦瓜臉,而是包子臉。

郁司陽“哈”一聲笑出來,戳了戳小包子臉。

“哈哈……”薛允慕大笑著抱住陽陽哥哥的腿,把臉藏起來,不讓戳。

一大一小正玩兒得開心,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郁司陽回頭看向拍他肩膀的人,就見徐木木驚喜的對他說:“郁司陽,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

“徐木木,你好。”郁司陽客氣的點頭。

徐木木瞅見躲在郁司陽身後的小孩兒,問道:“小孩兒很可愛,你親戚家的?”

“朋友家的。”郁司陽淡淡的說。

“你來這裏買東西嗎?”

徐木木是陪著幾個富二代來逛街的,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郁司陽。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跟郁司陽搭上話,讓郁司陽在彭導面前引薦一下他,若是能在彭導的新片裏演個角色就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郁司陽已經沒有在公司上表演課,很難遇得到他,聽說是衛小鳳安排他和一個配音演員在學臺詞。

徐木木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難得能遇上郁司陽,徐木木向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爭取資源的機會,於是很熱心的邀請道:“要不和我們一起吧,人多熱鬧,我們還能幫你參考參考呢。”

“不用了,我在等人。”郁司陽客氣的拒絕。

和徐木木一起的人放肆的哄笑道:“餵,小子,給點面子啊。”

郁司陽臉上原本客氣的笑容收了起來,退了一步,一手把薛允慕牢牢護在身後,一手伸進褲兜裏拿手機,小心的戒備。

這群人一看就是那種精力過剩、肆意妄為的。

若是他一個人,倒還好應對這些人,大庭廣眾下,他們總不能打人吧。可他還帶著個三歲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孩子受傷。

實在惹不起,他就打電話報警。

雙方對峙了一會兒,他的肩膀就從後面被人搭住。

“有事嗎?”薛承修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把郁司陽圈在懷裏,淡漠的瞥了眾人一眼。

“薛、薛總……”其中一人認識薛承修,趕緊賠笑臉,“原來是您的朋友,誤會,誤會……”

“嗯,是誤會就好。”薛承修單手把兒子抱起來,另一只手拉著少年,看也不看這群人,徑直進去衡光百貨。

那群富二代立刻炸開了鍋。

“你說的薛總,是衡盛的那個嗎?”

“除了他,還能是誰。”

“嚇死我了,他剛剛看我那一眼,我還以為他要殺了我。”

“看你那點兒出息。”

徐木木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臉色乍青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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