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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沓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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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黑白顛倒的一天,醒過來時,窗外已落霞漫天。

夜裏的酒,泡面,煎蛋在她的腸胃中翻滾,昏昏沈沈地跑了幾趟廁所後,總算消停了一會,陳一盤腿坐在落地窗前,捧著開水杯享受地消磨著難得的落日時分。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當周身所有的東西的影子被沈沈入往下墜去的太陽拉長時,難免令人有種哀涼感,尤其在這種深秋的季節,看盡最後一抹餘光潛入暮色,陳一有些惆悵地摸了摸肚子,晚飯去哪裏打發好呢。

換上一身簡裝,陳一轉頭找自己的包包,剛提上手卻總覺得哪裏不對,下意識地她往包裏伸手翻了翻,最後幹脆全部倒出來找了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不見了。

關於蔻乖乖的那打資料,原本用文件夾整理好,放在包包裏的。結果現在蹤影全無,她不記得什麽時候有拿出來過,想來想去,陳一開始懷疑自己不清醒的那個時間段包包被人動過人。其它的貴重物品一樣不落,就偏偏不值錢的資料不見了?

陳一匆匆地出了門下樓就往小木林森咖啡吧的方向走。

阿木雖然面色有些憔悴,但精神勁還不錯:“昨天聽說你喝大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東西,一疊資料,黑色文件夾封面。”陳一臉色不太好,或許資料可以再打印一份,但她向來不肯在陳常東面前出醜,何況東西不過到手一天就不見了,還是因為出去喝酒搞丟的,她的做事原則不能忍受。

“很重要嗎?沒見到啊。”見陳一表情嚴肅,阿木也收斂了許多,沖在作業臺裏磨咖啡的亞函喊道:“你過來。”

亞函拿塊幹布擦著手,看見陳一後微笑著點頭算是問好:“怎麽了?”

“她說丟了份文件什麽的,你昨天車上有沒有見?”

亞函搖了搖頭:“沒。”

那就是在酒吧丟了。

“昨天我們去的那個地址酒吧的具體位置發給我一下,我導航過去。”陳一也顧不得肚子還餓著,匆匆就往外走,身後的阿木聳了聳肩:“真是夠特立獨行,原本想說陪她一起去的。”

到酒吧時已經九點多,和昨天比起來,今天人明顯少了許多,但音樂聲反因為音響的原因比昨天更大聲得多,陳一繞過吧臺,想進房間,卻被人一個粉色波波短發的女生攔住去路:“熱鬧都在外邊,這裏閑人免進。”

女生穿著緊身的艷舞服,眼皮上打著重重的粉色眼影,說話時,唇彩裏的銀粉隨著光線的變換,散出閃爍的星點。

陳一聞著女生身上化妝品以及香水味,有些不適應地說道:“我昨天掉了點東西在裏邊。”

“如果東西掉我們工作人員都會找還給你的。什麽東西掉了?”粉波波拉住吧臺走出來的一個剃著寸頭,身形微胖的女生:“今天打掃的時候有撿到什麽東西嗎?”

“如果避孕套算的話就有。”寸頭介手向波波頭要了根細長的綠色ESSE,看眼陳一:“不過你掉什麽了?”

“就是一些資料。黑色的文件夾。”陳一不指望眼前的人能幫什麽忙了:“蔻乖乖在哪裏?”

“嗯?你是乖乖什麽人?”波波頭微微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遍陳一:“她今天沒來。”

“人家舒服得很,兩三天來一次,反正薪水不會少她的。”寸頭手裏的煙已經抽完,用腳踩熄煙頭後就走開了。

陳一又往門的位置走近兩步,原本斜靠在邊上的波波頭擋在她面前:“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都說了這裏不是你進的地方。”

“我昨天就把包放那裏邊,可能掉沙發底下,或者被毯子蓋住,你們沒看到。”陳一對這個再三阻撓她的波波頭有些來氣,仗著身高優勢——明顯波波頭短陳一半個頭,人又小只。陳一直接手推手往房間裏擠。

波波頭沒想到陳一會硬來,更加氣惱,爆了句粗口。

而闖進房間裏的陳一這才明白為什麽波波頭一直要阻止自己。沙發上兩個赤身裸體的女人糾纏在一起,被冒然闖入的陳一嚇了跳,其中一個扯過毛毯勉強遮住兩人的身體:“看什麽看,沒做過嗎?”

“說了不讓進,非要進來。”波波頭把門給帶了起來:“你是存心找事吧。”

陳一感受到了波波頭的挑恤,她往後退了退:“是我不對。”

“開玩笑,你以為認錯有用?”

波波頭伸手推了陳一一把,使得她再往後退了退。

“小浪,算了,別鬧,我們還得穿衣服呢。”毯子底下長頭發的女人穿制止了波波頭。

長頭發女人裹著毯子站了起來,過腰的長發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極具女性魅力:“我想起來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這裏睡過。”

“是。”剛走到門口的陳一轉過身,有些慶幸遇到了正常點的人類:“丟了點東西,可能在這個房間裏。”

旁邊的短頭發的女人快速地套上件大T恤抱著其它衣服進了裏邊的小房間,波波頭也被外邊和她同樣打扮的人叫去出場,長頭發女人背對著陳一穿上了胸衣:“昨天是乖乖抱你進來的我看見,你和她熟嗎?”

“昨天第一次見,我和亞函一起來的。”

“哦。你找什麽東西?”

“一份資料,黑色的文件夾。”陳一再次回憶著那份資料的模樣,要是別人撿到,感覺挺對不起寇乖乖的,畢竟裏邊很多東西也涉及到了她的個人隱私,要是在酒吧裏被傳閱,後果也很糟糕吧。

“沒有在這裏,不過我昨天看見你拿出來看了。”

“有嗎?”

長頭發女人裏邊穿一件白色吊帶背心,外邊罩了件長款的灰白針織整個人透出一股知性的氣息,和方才赤身裸體的感覺反差很大:“你可能喝醉了,拿著資料罵著什麽人,沒太註意聽,叫陳什麽東吧。”

所以是有發酒瘋嗎?陳一雖然很少沾酒,但小時候和外公住一起,常常被灌點白酒什麽的,養得有了些量,偶爾喝多了,最多也是磕睡,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發酒瘋,她有些蒙:“那你看見我拿哪裏去了嗎?”

“沒有。”長頭發女人背起包包往外走,也沒和裏邊的短發女生打招呼。

陳一不死心地跪在地上長了找沙發縫,確實除了幾個避孕套,沒有看到其它東西,她有些無奈地走出房間。

那是不是意味著當時蔻乖乖也看到了呢,陳一混身汗毛豎了豎,要是被她看到那份資料會怎麽想呢?陳一跑到吧臺問調酒:“有蔻乖乖的手機號碼嗎?”

調酒直接忽視地搖了搖頭,連問幾個工作人員都說沒有,陳一不信,直到其中一個很鄙視地說:“你以為她的號碼那麽容易要,天天得有多少人問,反正她從來不向別人透露號碼,床伴也一樣。”

看來只能明天再來了。

陳一走出地下酒吧,混身的力氣在接觸到新鮮空氣時洩了下去,再不吃東西的話,陳一估計自己離昏倒沒有多久了。幸好這裏拐出去一條街是鬧市,隨便找了家看著招牌不錯的餐館,走進去剛坐下就發現隔桌的人沖自己笑了笑。

“正好一起。”長頭發女人在陳一對面坐了下來招手喊來服務生:“我剛剛點的麻煩上到這桌。”

出於禮貌,陳一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陳一。”

長頭發女人握著陳一的手沒有放開有些調侃地笑問:“真名還是假名?”

“真名。”

“我是許彌。”許彌這才松開陳一的手:“別人都叫我阿彌。”

陳一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的綽號應該少不了阿彌陀佛吧。”

許彌點頭:“被你一說即中。”

兩人的菜幾乎前後一起上來的,看著樣樣雙份,即使作為修心理專科的陳一也覺得這種情形真是過份巧合了。

“居然點的一模一樣的兩個菜,早知道就先對對單再湊桌了,這樣只能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許彌有些婉惜地開玩笑說。

“你吃我的我也不介意。”莫名就覺得有些開心,因為這種不經意的默契,陳一感覺飯菜額外地可口。

兩人都像是暗自較勁,把自己點的菜都吃了個光,陳一感覺肚皮要炸了:“我不坐上半個小時估計走不了路。”

“英雄所見。”許彌也伸著懶腰表示吃太飽:“那就坐到消化為止。”

“你住這附近嗎?”

“走十幾分鐘路。”許彌撕了張點單紙,在紙上寫了號碼遞給陳一:“上邊是我的號碼,下邊是乖乖的,有機會可以一起吃飯。我喜歡AA。”

許彌果然只付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後灑脫的自己先離場而去,似乎並沒有說再見的習慣呢。陳一在手機上輸入號碼,保存下來,點回通迅錄裏,看到一共三個聯系人,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又有些小滿足。

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接近淩晨,去一趟地下酒吧車程兩個多小時,想到明天可能還去一趟,也夠折騰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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