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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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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喜歡淡淡的

清晨,寂把書包遞到涼的手上送她出門。涼站在橋頭扯了扯寂剛才親手給她系好的領結,回過頭去看還在門邊向她揮手的寂,他這時候穿著白襯衣黑褲子,腰間紮著一條侍應生那樣的深咖色長圍裙,頭發被發帶整齊的束起來,顏色也不再是月光下的銀白色,而是泛著晨光的淺金色,唯有鏡片下面那雙綠色的瞳眸依舊未變,這會正用溫柔關切的目光目送著正要上學去的涼,一邊還殷切囑咐她“路上小心”之類的話。對比幾個小時前的強烈反差,涼沒有詫異也沒有好奇,只是微微瞇起了眼,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隨即便把這些都拋開去,轉身走下橋去。

傍晚涼放學回來的時候店裏還有幾個客人,看樣子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女學生,那天被寂從後巷抱進店裏的時候好像就見過她們,只不過那時候涼是原形的樣子,所以她們還不認識涼。門鈴響過,幾束探究的目光並不友好的射向了剛剛進來的涼的身上。

咖啡屋開在商業圈邊緣的一條小街上,從店前的橋過了小河再向前走不遠處就是大學城,寂要涼上的高中也在那裏,商圈就是圍繞著那裏發展起來的,有各種風味的餐飲店,琳瑯滿目的飾品店等等,吸引著大學城內年輕的消費者們。雖然寂的小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但相信過不了多久,涼也會在她的班上聽到關於河對岸小橋邊咖啡屋那個帥氣溫柔的老板的傳言了。

“制服很可愛呢,是XX女中的吧?”最先講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就很愛搬弄是非的卷發女生。

“餵!你不知道店就快要關門了嗎?還闖進來!”邊上另一個短發的女生口氣生硬的對著涼說道。

涼沒有說話,也沒什麽反應,自顧的走到一張桌子邊坐下,放下書包取出一本書來翻看著。

“她是暫時借住在店裏的客人。”寂微笑著向涼打了個招呼,不過同樣也是被無視掉了。

“哎呀!難道是老板的女兒,討厭,那老板豈不是大叔了,一定是妹妹對吧?是老板的親妹妹是吧,看著還真有點像呢……”卷發的女生嘰嘰喳喳的自言自語,一邊還向寂拋去一個甜蜜精致的笑容。

吧臺後面的寂困擾似的微微一笑,繼續擦洗著手中的玻璃杯,未置一詞。

短發女生突然站起來,一把抓過吧臺上的提包,用腳撥開椅子向門口走去,經過涼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涼看到她的臉上沒有像大多數人類女性那樣塗脂抹粉,卻要比她身後那個精心修飾容顏的卷發女生要漂亮得多,她的手指纖細,指甲上塗著寇丹紅,指尖夾著一支吸了一半的香煙。短發女生把煙遞到唇邊深吸一口,向著涼的臉噴吐出來,涼的嗅覺比人類敏感的多,一下子被嗆得咳嗽不已,短發女生這才得意的冷笑一聲,拉開店門向外走去,卻突然又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向店裏揮了一下手道:

“理!我們走!”

涼眨著眼感覺眼睛裏像是被人撒了辣椒,盡是辛辣,淚眼朦朧中她看見屋子的一角還坐著一個束著馬尾的樸素女孩,她正看著窗外出神,直到短發女生叫了第二遍才回過神來,連忙低著頭快步走向門口,跟在兩個女孩身後走了出去。涼微微的松了口氣,她無意於那樣的挑釁,對於人類,她不懂也從來沒想著去弄懂他們各種做法背後的意圖,對於人類,尤其是在自己也變成人類樣子與他們面對面的時候,從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出現在人類面前起到現在,涼唯一感覺到的仍然是無所適從的隔閡。

寂拉開涼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手裏遞過一片紙巾,涼伸手去接卻不想寂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親自為她仔細擦掉眼角泛出的淚花,寂笑著說:

“別生氣,是我不好,讓她們誤會你了。”

涼向後縮著身子避開寂的手,說道:

“難道一條狗沖著我叫我也要生氣嗎?”

寂的笑意更深了,涼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個性的怪異之處並沒有多餘的好奇,更多的還是戒備,果然,寂聽了她的話手又不老實向她的頭頂伸過來。即便是人類的樣子,涼依然齜出利齒,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細的裂縫,寂滿不在乎的笑了,手並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最終阻止他動作的是前門響起的門鈴聲。

“好像…打擾到兩位了?”來客的嗓音暗啞,透出深深的疲憊。

“歡迎光臨!梅。”寂對著門口的來客微笑著說,而涼的目光卻一直盯在寂的手上,目送著它回到主人的身側,在確定這只手不會再有所動作之後,涼才轉過頭看向來客。

被寂稱作梅的家夥已經走到了吧臺邊上,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局促不安的把自己幹瘦的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他向涼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此時窗外正是晚霞最美的時候,夕陽的餘暉給這位一臉菜色的客人臉上也抹上了一層虛偽健康的紅暈。

“你的奶咖。”寂遞上杯子,又繼續開始擦洗水池裏的玻璃杯。來客並沒有點單,看來已經是這家店的熟客了。

“謝謝。”來客慢慢地品完他的奶咖,就起身離開了。

寂送他到門口,順手翻過了“正在營業”的牌子,關上店門走回來,把桌上的咖啡杯收拾到吧臺後面的水池裏清洗幹凈。

“那個梅也是妖族吧?”涼坐到了吧臺前,漫不經心的問道。從他進門涼就感覺到了他身上同類的氣息,只不過引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寂沒有回答她,也沒有擡頭。

“靈性異常的弱呢。”

寂洗好了最後一個杯子,關掉水龍頭,用還沾著水的手解下束發的帶子,太陽已經在他的身後落了下去,雲層還在不甘的拼命反射太陽最後的殘色。寂的臉色在陰影裏看不清楚,但一雙綠瑩瑩的眼眸卻像熔融的寶石一樣泛著幽光。他開口,語氣像是講著最有趣的笑話:

“你好像還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吧,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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