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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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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真心想給這位葉莊主跪了,他和玉卿久算是相識,但是更多的是彼此利用,尚且不算是玉卿久的親友,他只是很單純的從旁觀者的角度圍觀了一場算是驚世駭俗的“師徒情”。

從一個單純的旁觀者的感官來說,一個清雋的男子俯身親吻他懷中的少年郎,的確是讓人覺得詭異又和諧的畫面,而這兩個人又是師徒之名,更讓旁觀者有一種窺探到了禁I忌之戀的隱秘興奮。

宮九知道玉卿久的性別,可問題是他手下的太平王府的府兵可是不知道啊。

方才玉卿久那讓人讚嘆的重劍肆意揮灑,早就讓這些軍士們在心中對她暗暗佩服,原本以為是舉世無雙的鐵血硬漢,誰料下一刻這少年就軟倒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當真是讓這些軍士以為自己已經眼瞎到了一定的境界,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所幸大莊主生的好看,所以他們師徒二人舉動在一般人看來,只是玉卿久的扮相有些別扭,倒不會覺得是大莊主這“老牛吃嫩草”的行為有多猥瑣。

顧惜朝:萌了這麽多年的西皮,老子終於搞到真的了。

“哎呦,我還是個孩子,大莊主和小師姐你們兩個可悠著點兒。”在眾人都心下一片覆雜的時候,小皇帝動作誇張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哀嚎出聲。

葉孤城看著他那般作怪,嘴角抽了抽,直接用自己的劍鞘敲上了他的腦袋:“打你個孩子的樣子,也是不知羞了。”

當著自己眾多軍士的面,小皇帝被師兄敲腦袋敲得眼淚含眼眶,可是他不能哭,他要忍住,他要仰起頭四十五度,不讓眼淚掉下來。

此刻風煙俱凈,雖然周遭的血腥氣一時半會兒都散不幹凈,而在朝堂之上,兩個王爺接連造反之後也有許多事情要需要善後,但是到底已經算是諸事安穩,眾人鏖戰一夜,都有些疲憊。

小皇帝也不輕松,不過他還是對這幾位和自己肝膽相照的友人說道:“我這宮中清凈得很,還有不少空著的宮殿,幾位辛苦,不若在宮中休息一陣兒,晚上我請大家喝酒。”

往常小皇帝只是在他師門中人面前“我”啊“我”啊的,在陸小鳳那一千江湖人面前還是要端著皇帝的架子的。不過經過昨日的一場並肩廝殺,他和眾人也都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於是小皇帝索性在他們面前也舍了那“朕”的尊稱。

陸小鳳這個人其實一向是很清醒的,他在江湖上如何招惹麻煩都可以,可是卻不會主動摻和到朝堂的風波中去。

這一夜臨危受命,他所以選擇為如今的君主而戰,一來是為了這盛京之中的百姓不遭戰火,二來也是他這麽多年走南闖北,見識過了太多的風波,而越是走他就越是明白,如今大安這世道雖仍有不平事,可是大抵還算得上是清明。

他相信這個年輕的皇帝會帶給大安安寧,也有足夠的能力庇佑百姓,所以他願意為他一戰,也願意和他舉杯共飲。

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們,陸小鳳也從他們的眼中看見了同樣的情緒。所以,陸小鳳沖著小皇帝拱了拱手,應道:“那多謝聖上款待了,早就聽說這大內有不可多得的美酒,想來聖上也不會吝嗇吧。”

陸小鳳也當真是酒鬼本鬼了,小皇帝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卻是應下了他的要求,轉頭直接對王安吩咐道:“把朕的酒窖打開,任陸大俠挑。”

“聖上爽快!”陸小鳳和楚留香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他們兩個酒鬼就連簡單的洗漱也不顧了,以最快的速度勾肩搭背的一頭紮進了小皇帝的酒窖當中。

玉卿久卻是不樂意在這裏的,畢竟他們都需要換洗的衣物,那幾個大男人尚且可以用小皇帝的衣服將就一下,可是她就不成了。

甩了甩自己還酸疼的手臂,玉卿久直接沖小皇帝說了一句:“我們先回家了。”

小皇帝戲謔的看了眼還攬著他家小師姐不松手的大莊主,他只是笑笑,可那笑容卻是怎麽看都怎麽欠揍。

西門吹雪握住了玉卿久的手,冷著臉說道:“走了。”

說話之間,他竟是硬把自家長姐從葉英的身邊拉了過來。他皺著眉頭,看著玉卿久一本正經的教育道:“女孩子要矜持,想要娶走我家阿姐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說前半句的時候,西門吹雪姑且還能夠看著玉卿久,可是這話說到最後,他光卻已經忍不住飄到了一旁持劍而立的葉英身上了。

葉英看著西門這孩子硬是板著一張臉,卻渾身都寫著“小舅子的尊嚴不能丟”的樣子,終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近因為許白頭的影響,葉英的情緒比之前更加外放了一些,特別是在玉卿久的事情上,他近乎是進入了一種將對方視作自己心頭最貴重寶石,不許任何人覬覦觸碰的狀態。

這一次有人將他家小徒弟從他身邊搶走,難得他不曾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

顧惜朝作為最早的發現大莊主和自家大小姐之間的情誼非同一般的人,此刻簡直是被明晃晃的一口糖塞進了嗓子眼兒。

一邊接住了新鮮出爐的狗糧,一邊看著並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的大莊主,顧惜朝深深的覺得自己有義務扛起師徒大旗,沖在“保護大莊主和大小姐的姻緣”的第一線。

因此,在聽見西門吹雪的話之後,顧惜朝直接笑瞇瞇的沖著葉英道:“大莊主,這個月二十七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不過這樣一來咱們準備的時間就有些緊了。”畢竟今日就已經是十六了。

一聽顧惜朝這個話,玉羅剎整只貓的毛都要炸開了,他此刻已經扯掉了臉上的易容,不過那一頭銀發卻還被染成了黑色。

而西門吹雪的目光也冷颼題的向著顧借朝射了過來,那樣子活像是顧惜朝當著他的面就摩拳擦掌的要爬他家的樹摘果子。

顧惜朝卻並沒有畏懼西門吹雪的目光,他揚了揚眉,繼續悠悠說道:“下月十六日不錯,不過最好的是臘月初十,那日諸事皆宜,大吉大利。”

“夠了小顧,你是不是把這一年所有的黃道吉日都背下來了”玉卿久原本有些累的說不出話,此刻聽著顧惜朝越說越不像那麽一回事,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

顧惜朝眉眼彎彎,特別自豪的道:“不是今年。”

玉卿久松了一口氣,心下稍安,覺得這個人好歹還能救,搖了搖頭,玉卿久無奈道:“我就說嘛,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人。”

顧惜朝笑意更深,不緊不慢的繼續道:“不僅僅是今年,其實是大小姐及笄之後的每一年的黃道吉日,惜朝都銘記在心。”

玉卿久:噗……你贏了。

幾個人邊說邊準備往他們在盛京的別院走去,卻是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回轉自己寢宮的小皇帝卻忽然叫住了他們:“小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了我這裏?”

玉卿久有些莫名的回頭,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這個時候,小皇帝從白己的寢宮探身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在小皇的手中撲騰了幾下,仰頭看見他們的時候,那黑乎乎的一團忽然進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妹妹救我!吹雪弟弟救我!底下好黑,天寶好怕,天寶要娘親嗚嗚嗚嗚~”

——阿爹你反省一下吧,好好想一想為什麽哪怕是在被嚇傻了的蠢兒子的呼救之中,你也依舊不能擁有姓名

忽然已經習慣了玉天寶的洋相,在好友好奇的望過來的目光之中,玉卿久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得到了升華。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捂臉,甚至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有多麽丟臉,而是異常淡然的開始吐槽她親爹。

同樣被點名的西門吹雪也是黑了臉,此刻他十分後悔自己居然將這麽個玩意帶出大漠,不過比起那一聲雷得人通體酥麻的“吹雪弟弟”,西門吹雪居然還是比較心疼他家阿姐。畢竟他家阿姐苦心孤詣藏了這麽多年的乳名,居然就這樣被這人一嗓子就公之於眾了。

雖然眾人、包括玉天寶自己在內都不會知道這一段隱秘的過往,但是被人這麽大聲的叫出“天寶”二字,也足夠玉卿久感到羞恥了。

陸沈煙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這才發現那黑乎乎的一團到底是什麽。她“哎呦”一聲,上前從小皇帝手裏接過玉天寶,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你這孩子,這是怎麽了

疑心小皇帝趁著他們不註意以及自己這個撿來的兒砸蠢就欺負他,這一次陸沈煙直接問的玉天寶。

好歹是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砸,在西方魔教那種危險重重的環境裏也把這孩子拉扯這麽大了,陸沈煙最是看不得這孩子受欺負。

玉天寶抽噎一聲,委委屈屈的跟他娘親說道:“昨天晚上有人踹了我一腳,然後我就滾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那裏好高,我輕功又不好,跳了一夜都沒有跳上去的。娘~嗚嗚嗚,都是天寶太沒有用了。”

陸沈煙一邊用帕子給玉卿久擦了擦臟兮兮的臉,一邊瞇起眼睛看了看小皇帝。

眼見著這場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小皇帝摸了摸鼻子,絲毫都沒有心虛的解釋道:“昨夜宮中太亂,情況又危急,來不及和玉兄解釋,只能讓他去我皇族的真正的密道暫避。”只不過那密道年久失修,已經好幾百年前就廢棄了而已。

一個七尺男兒,動輒就嚎哭出聲已經不像話了,還動不動就在她娘親面前委屈的縮成球球,如果這尚且都還在玉卿久的忍耐範圍,那玉天寶的那一聲聲的“天寶”的自稱就簡直能化身小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擊著玉卿久的腦瓜仁兒。

“蘇公子,能否麻煩幫我一個忙?”玉卿久額上的青筋已經蹦了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對蘇夢枕道。

蘇夢枕圍觀全程,對這對師徒魔幻的畫風還有些不適應,不過知道玉卿久行事素來很有分寸,不會提出讓他為難的請求,如今她既然對他開了口,他自然不會推辭:“玉姑娘且講。”

“想來近日也有不少人向金風細雨樓求買羅剎牌的消息,若是再遇見這些人,蘇公子不妨告訴他們羅剎牌就在我手裏。”

早些了結此事早些送玉天寶回去,玉卿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生之年,她真的不想再聽見有人這麽大聲的叫“天寶”這個名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小舅子的尊嚴不能丟。

顧惜朝:師徒大旗抗在肩,最佳助攻我當先。

玉卿久:談情說愛什麽的先緩一緩,我要先送玉天寶這個禍害回老家。

葉英:緩一緩?

玉卿久:師傅我錯了,師父您看我跪的標準麽?

☆、岳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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