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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本書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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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使用些手段。”

“我的機會不需要你給。”喬恩忽然說出了一句寓意不明的話。

在綾花沒反應過來之前後退一步,他的身後原本沒路的墻壁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條通道,他平伸起雙臂,向後仰去。

綾花急切的向前,想要抓住他,觸及的只有他的衣角,他的臉在面前漸漸模糊,莫名的,眼前這一幕和綾花初次見白蘭昏倒時的那個夢,那個忽然到達的地方重合起來,被人追殺,然後撞入墻壁卻沒有痛感,自行裂開的墻壁,然後……跌落摔下去,最終夢醒。

那一個真實的可怕的夢,綾花不知道該不該用夢這個字來定義,因為夢真的可以影響現實嗎?如果不可以,那麽在夢中消失的東西為什麽會在現實一樣消失?如果可以,那麽夢醒之後又為什麽會回歸現實?

恍惚間綾花想起了那個時候的推理,她緩緩輕吐出當時的話:“這裏是某人建立的秘密基地,設立的目的很有可能涉及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事情,我已經從某種意義上觸及那些隱秘了……呵,真是的,居然分毫不差。”

整個通道連同喬恩一起消失,又恢覆成了墻壁的摸樣,綾花輕伸出右手,堅硬的石壁抵在向前的欲-望,唯有指間存留的溫度證明喬恩的存在。

那個時候是自己在做夢,那麽如果現在這是喬恩的夢,那麽現在自己是不是只是夢裏的過客,如果現在跌落摔下去的喬恩夢醒了,那麽遺留在他夢裏的自己又該怎麽辦?

……

白蘭趕到時,看到綾花呆呆的盯著面前的墻壁,不知在想什麽,他不由上前問道:“小綾花慌張的跑過來難道就為了這個?”

“你是怎麽找來的?”綾花答非所問。

“這個嘛,我只是隨便一走就到這裏了,然後就遇到小綾花了~”白蘭一臉隨意,唇角的笑容說不出的散漫。

“就算是你沒有認真,也不至於那麽久才趕到,看來出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情況了。”

“誰知道呢。”

“看來被針對的不止我一個。”綾花忽然想到了什麽,平靜的眸子裏閃爍著許笑意,就像是若瀚天空的那些星辰,發出柔和的光芒,她心情極好地對白蘭說,“該走了。”

“不可以哦,小綾花。”白蘭一個跨步攔在綾花面前阻止道。

綾花挑眉疑惑的望著他,他什麽也不答,反而把二人手腕記得斷了的布昂拿起來,重新系上,打了個死結。

綾花揚了揚手,手腕的布條打了數個結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已經差不多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只要確認一些東西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該思考如何破開這種局面了。”

“已經系上的東西我可不允許小綾花擅自解開,下次該考慮給小綾花換個東西了,我不介意用一些強硬的手段,畢竟如果小綾花擅自跑掉的話我可是很生氣的。”白蘭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他的表情隱在黑暗中,綾花只看他緊握在布昂斷裂的手,修長的手指關節處微微泛青,隱隱可以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被這些東西束縛住吧。”綾花的聲音有著一貫的清冷,只是在這份清冷中更添了一份不近人情的疏遠。

“你不會真的以我在小綾花掙脫後就沒辦法吧。”白蘭學著綾花的口氣回答。

“隨便你。”綾花一甩袖子,不再去理會白蘭大步向前走去,她不知道他身後的白蘭唇邊的弧度久久沒有消去。

在黝黑一片的通道盡頭有著朦朧的亮光,尋著那抹亮光向前走去,踏出,面前一片敞亮,看來又重新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只不過這一次這裏一改以往的黑暗,四周充斥著不同顏色的火焰,形態各異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聚聚坐在一起,這麽說他們比自己早一步回到這裏,綾花這樣想著,卻忽然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目光說不出來的怪異,甚至有人舉起槍對準自己,有數道殺氣宛若實質的鎖在她身上,就連人群中的迪諾也用一種覆雜的目光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那個‘夢’如果忘了的妹紙請回翻至第六章。

☆、初露崢嶸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綾花看著那些對準自己的槍口厲聲道,面上一片冷凝,甚至隱隱帶有肅殺之色。

“與其問我們,綾花你不如回頭看一下吧,你現在又在做什麽?”迪諾嘆了一口氣,示意綾花向後看去。

收到訊息的綾花略有些疑惑的轉頭,看清之後心下猛的一震,她總算明白眾人為什麽看自己了,從一開始和眾人進入的時候是從第一條通道進入的,現在自己卻從第三條通道回來了,自己和白蘭的忽然消失,再加上不斷失蹤的人,他們這恐怕是懷疑上自己了吧。

約瑟夫瞇著眼睛打量著神色瞬間恢覆如常的綾花,緩緩地開口:“綾花小姐沒有什麽要向我們大家說的嗎?”

“我沒什麽要說的,先前交易時我就說過了,我希望我們都不要幹涉彼此的個人行為,在這之前你們也同意了,既然是早已同意的事又為什麽要解釋給你們聽。”綾花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絲動搖之色。

“這樣啊——”約瑟夫拖長的音調說不出的諷刺與嘲弄。

“為什麽不解釋!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合作關系!”人群中響起一個反對聲,隨即引來一大堆附和的聲音,眾人的聲討組成巨浪,以濤天之姿重重的向綾花劈頭蓋去,漫天的指責化作萬千毒箭,齊齊的向她射去。

在波濤中,在毒箭中,在漫天的指責中,綾花的脊背一直都挺的直直的,不曾有一絲彎下,她用一種冷漠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淡淡地說道:“不需要。”

沒有解釋,沒有辯論,只是簡單的一句不需要,不是冗長的理由,或是繁瑣的解釋,僅僅是不需要而已,她不需要像你們說什麽去乞求那涼薄的諒解,她寧可頂著滿目的指責驕傲的向前,她高昂的頭顱從未低下,縱然被排擠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縱然人群的謾罵越來越粗鄙。

“不用再說了!她肯定和安德烈家族是一夥的,殺了她!”

“對!我們在那之後遇伏也是因為她!”

“殺了她。”

“砰”

不知道是誰的槍走火了,子彈夾雜這眾人的怒火向綾花激射而去,她的面前忽然升起一個屏障,將所有的子彈盡數阻攔,白蘭站在綾花旁邊笑的一派悠閑。

綾花看向眾人的目光裏多了一抹淩厲,像是冰封的冷凝驟然破裂,裏面的一切盡數宣洩出來,她的指間寒光一閃,激射而出的千本直指剛剛第一個開槍的那個人,閃著寒光的向他的面門射去,空氣中傳來的破風聲讓皮膚傳來一陣刺痛,帶著死亡氣息的千本步步緊逼,他快速後退,腳步向一側滑去,頭偏過去,側身閃開。

可是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原本在預計中可以閃開的千本卻陡然出現在眼前,在面前不斷放大……

再也躲不開了!

原本預料中鮮血淋漓的場面沒有出現,一只手在千鈞一發之際握住了千本,尖銳的一端還停在他眉間一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這一剎那時間仿佛定格了一樣。

如果再慢一步的話,恐怕……被千本直指的人吞了一下口水,看向最後一刻制止的人,綾花?怎麽會是她!她不是站在離自己十幾米之外的地方嗎,而且在這中間還隔著那麽多人,她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這不可能!心下下意識的否定著,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一個小小的石頭,腳下一個不穩,他下意識的望向約瑟夫那邊,只不過約瑟夫望向的卻不是他,而是現在在他面前的綾花。

綾花此刻也望著約瑟夫,冷聲道:“夠了!你們的行為已經被判定為威脅了,對於那種會危及自身的威脅,我一向喜歡把它掐滅在搖籃裏,我是絕對不會放任她繼續成長下去的,尤其是那種沒有任何用,只會絆住腳步的威脅,所以不要給我玩這種小手段,我可不會給你們第二次機會!”淡淡的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警告。

“哦?是預判嗎,通過有意識的攻擊提前預判出他閃躲的方向,用千本吸引住眾人的大部分註意力,從而忽略你的第二擊,同時你也可以沒有引任何人註意,提前一步出現在那裏,從而造成一種瞬間出現的錯覺。”約瑟夫饒有興趣地說道,“這麽說你現在是在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嗎?”

“不是警告,是通知,從現在起我們的交易就此結束,兩只互相懷疑的隊伍在一起合作還要防備彼此,這樣大可讓合作終止,而且別忘了你們根本沒證據證明你們的懷疑,等你們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們的懷疑之後再來質問我吧。”綾花說著將手中的千本猛的插入面前的人身後的墻壁之上,千本擦著他的頭皮而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綾花拍了拍手,從容的走了回去,似乎被綾花的動作震住了,這一次沒有人再有所動作了,約瑟夫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唇邊的笑意更濃,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這之後約瑟夫似乎向眾人說了什麽,眾人則沒有再找綾花的麻煩,在這個過程中迪諾則趁周圍的人不註意時溜到綾花那邊,坐在她身邊,用手指戳了戳靠著墻閉目養神綾花,待綾花的眉頭成功的皺起來之後,他問道:“在這種情況下有必要鬧得那麽僵嗎?你不是說過還有安德烈這個共同的敵人,不想讓其漁翁得利,那麽在這種情況下解釋一下不是更好嗎?”

“現在還不行,現在還不到時間。”

綾花忽然冒出的一句話,讓迪諾聽得一頭霧水,再去問綾花什麽也不再說了,迪諾放棄再問下去,而是把話鋒轉向一旁看熱鬧的白蘭,“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用擔心了,跳馬小弟,像這種事就交給小綾花好了。”白蘭比之綾花還要無所謂。

看著這樣的兩人,迪諾心底不由的產生一種郁悶感,明明自己在為他們兩個人擔心,怎麽他們一個若無其事的沈默,另一個反倒安慰起來自己了!他們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他幽幽地說道:“你們平時是怎麽相處的?”

“這個就要靠跳馬小弟自己去腦補了。”白蘭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迪諾的肩膀。

“……”

“等到有問題出現的時候站到我們這邊來吧。”綾花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讓迪諾眼底的疑惑之色更重了,綾花明顯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在你們在通道預遇險的時候我可是因為你才出手的,那麽與之相對的,你站到我們這邊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吧。”

“你現在是在挾恩圖報嗎?而且你那個嚴格的來說也不算是恩。”

“隨便你怎麽理解,反正你也不相信約瑟夫,不然也不會在那個時候提醒我他的不妥了。”

“我那個只是好心……”迪諾頓了頓說道,“你所說的站到你身邊是指什麽,是你,還是瓦利安,抑或是你們?”他說晦澀的看向綾花身邊的白蘭。

“就這個情況來看,根據我的回答不同你的選擇好像也是不同的,那麽我的回答是,站到我身邊是指我,瓦利安,以及我們。”

……

面前只有七個通道,要想離開只有進去,可是在進去之後又會不約而同的繞回來,可即使是這樣,誰也沒有放棄再進入,因為這是現在這種死局中眾人唯一可以做的,進去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會發現生麽線索,但是不進去的話,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只有等死。

只是在這種互不信任的氛圍下,兩隊人馬沒有在一同進入通道,通常是綾花和白蘭進去之後,約瑟夫帶人再過一段時間再進,兩方都極其默契的沒有進入同一條通道,可是說是兩方的人馬在互相忌憚和牽制。

在這個過程中約瑟夫那隊的人數每次回來仍在不斷減少,於是他們決定不再進入通道,偏偏綾花可白蘭每次都安然無恙的回來。在這種情行下眾人看綾花的目光愈加不善,雖然不知道約瑟夫用什麽方法壓制住眾人,但是眾人的那種陰森的目光還是讓人不寒而栗,可綾花和白蘭像是沒感覺到一樣,仍我行我素的一遍又一遍的進入看通道查看。

二人在最後一條通道前,互相對視了一眼,再度走進去,一走進去綾花明顯的感覺到異常,空氣中有一種異樣的陰冷向皮膚裏鉆去,讓人脊背一涼,一進去的瞬間能力像是失效了一樣,所能看到的只有面前十幾厘米的這一方天地。

身邊的白蘭出奇的沒有點燃的火焰,一種詭異的寂靜盤踞在身邊,前面似乎傳來了一陣爭論的聲音,綾花找了一塊巖石,躲在了後面,透過石縫的縫隙向前看去,前面有著藍色的火焰,圍著火焰的有數個人,綾花看清之後心下不覺大喜,他們正是不見許久的瓦利安眾人。

還不等綾花出聲和他們打招呼,正在談話的斯庫瓦羅像是感應到什麽,目光銳利如劍的射向綾花的藏身處,他的手腕翻轉,長劍卷起一陣氣浪將綾花面前的石塊一刀劈開,剎那間,碎石四濺。

綾花一個翻滾躲過那道銀色的劍芒,還來不及有所動作,斯庫瓦羅的身形就出現在眼前,他的大手如鐵環一樣勒住綾花的脖子,將她整個提了起來,肺內的空氣開始變的稀薄,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模糊,勒住自己脖子的大手開始變的愈加發力。

綾花雙手死死攀扣在斯庫瓦羅的手上,試圖把他的手掰開,可他的手像是烙印在上面一樣,動彈不得,綾花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我是綾花!你清醒點。”

斯庫瓦羅像是不認識綾花一樣,眼中幾近冷漠,那種冷漠讓綾花心臟緊緊縮緊,她費力的睜大眼睛,眼角的餘光看見約瑟夫正站在一邊,唇邊的笑容諷刺異常。

他們先前圍著的藍色的火焰蔓延開來,在綾花浮空的身體下方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中還有燃燒著的巖漿,斯庫瓦羅松開手,綾花整個人不可竭止向下墜去,吞吐的火舌幾乎都要觸碰到身體了。

綾花難以置信的望著站在上方俯視自己的斯庫瓦羅,他們究竟是怎麽了?約瑟夫不是在原地沒有進來嗎,現在又怎麽出現了?還有白蘭,這種情況下他又在做什麽?還不等綾花想完,身下的火焰就將她的身形盡數吞沒……

作者有話要說:

☆、徹底決裂

“啊——”綾花猛的尖叫出聲,睜開眼,眼前是一面石壁,沒有洶湧的巖漿,沒有那讓人心悸的鉗制,她緩緩撫上自己的脖頸,那裏仿佛還殘留著火焰的灼傷,可是冰涼的指間觸碰到的時候,才恍然驚覺,“是夢啊……”

綾花說不清現在自己是什麽心情,是慶幸,還是其它的什麽,就像是打混了的水面一樣,那渾濁的暗黑色朦朧卻沈重的罩在上面,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長抒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口一直壓著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一樣,擡手間卻發現了異樣。

手上布條連接的那頭好像空無一物,拉過來一看,打的死結已經被解開了,綾花攥著布條向四周看去,沒有發現預期的人影,白蘭不見了……

她開始努力回想先前發生的事情,之前在兩方人馬之間的關系陷入僵局的時候,兩方人分別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自己和白蘭在探究完七個通道的時候,選擇了在原地進行了修整,而約瑟夫那邊的人則采用輪替的方法進行探查,即一部分進行休息的時候另一部分人進行巡視,同時點燃火焰進行照明,而現在這個火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熄滅了。

更讓綾花訝異的是同樣的她在人群中並沒有找到約瑟夫的身影,而其他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了一地,就像是陷入了重度昏迷一樣,難道約瑟夫和白蘭一樣不見了?

鬼使神差的綾花想起了那個夢,約瑟夫最後那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而那時他所在的地點是——

第七個通道之內。

綾花緩緩起身,向那個通道走去,在那一片漆黑中她看見在通道的深處閃著模糊的藍光,像是螢火一樣,雖然微弱但卻搖曳著,怎麽也揮之不去,和夢中一樣的藍光,一樣的通道,一樣站在藍光面前的約瑟夫,他的面前似乎還站了一個人,正和他說著什麽,因為視線的阻礙綾花沒有看清和約瑟夫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怪不得之前要用幻術來掩蓋自己的身形,恐怕就是為了試探出一些東西吧,現在的所作所為可是正正好好利用了我能力的特性。”綾花凝視著約瑟夫的身影,凝聲道,“那麽就換一種手法吧,鏡像-簡線之鏡。”眼前世界的顏色逐漸脫落,組成一幅有線條構成的世界,看清約瑟夫的動作和他面前的人時,綾花的目光逐漸變深。

“他是……咳咳!”眼睛像是被刺入刀劍一樣,將眼前的一切攪得支離破碎,碎片四濺,被深深的紮入體內,感官一瞬間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疼痛鋪天蓋地的湧來,胸內的血氣一陣翻湧,綾花的臉一瞬間蒼白的可怕,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把即將溢出口的悶哼連同湧上的腥甜之氣強行壓下,意識一瞬間有些模糊。

耳邊似乎想起了一陣腳步聲,綾花來不及分辨是誰,強自鎮定的躺下繼續裝睡,她竭盡全力的平靜呼吸,腳步聲近了,近了,更近了,近到只有咫尺間的距離停了下來。

是誰?難道被發現了,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可是萬一有詐呢,先動手不就意味了把把柄送到對方手上了……就在綾花心下陰晴不定的時候,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她感到一只手緩緩接近自己,還不等綾花有所動作,額間傳來一種奇異的觸意,讓她所有的動作連同心底的猜測一下子停住了。

綾花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蘭那張放大的臉,他的手還貼在自己的額頭,隨之響起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疑惑,“小綾花發燒了嗎?怎麽出了那麽多汗?”

他的手指帶著一種冰涼,似乎連體內的那種疼痛也有些許退卻,許是他離得太近了,綾花不經意撞入一雙紫色的眸子中,如此接近,近到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不要做多餘的事。”沒由的心中閃過一抹窘迫,急切的想要退卻,本能的感到異樣,在這種異樣擴散之前,選擇了生硬的拒絕,綾花用盡全身力氣打掉他停留在自己額間的手,不再去看白蘭。

“不可以這樣哦,小綾花怎麽可以無視我的關心?”

“比起這個,你最好降低一下你的音量,本來你的行為就很陰暗,就不要主動暴露了。”

“如果暴露的話那也是小綾花的責任。”白蘭一臉無辜的無所謂狀。

“不要總是若無其事說出這樣的話。”綾花的話才一出口,就閉上了嘴,這樣的對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已經不止一次出現過了,可以說是兩人之間經常的對話,這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平行。

“餵,你剛剛去哪裏了。”半晌,綾花才冒出這麽一句話。

“去做和小綾花一樣的事情了,只是比小綾花離得還要近一些。”

在進行完上述簡短的之後,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一段長久的沈默,綾花背過身去,視線不經意見掃過手上那個解開的布條,心下暗嘆一聲,果然……

因為她的舉動,所以她沒有看見身後白蘭的表情,更沒有看見白蘭伸出來欲拉住她的手。

在長久的沈默之中兩人一夜無眠。

……

轉眼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第三天了,綾花擡眼看了一眼手表,9點,之前約瑟夫那群人反覆的又進入了一次通道,然後就聚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什麽,綾花擡眼看向他們,目光正好對上看向這邊的約瑟夫,他眼中莫名閃爍的光芒讓人格外不舒服,就像是一條蛇爬過身體一樣,那種膩膩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粘稠感。

“白蘭,你感覺怎麽樣了?”綾花忽然側首,對身邊的人發問道。

“這個嘛……總感覺挺累的。”

“這樣約瑟夫也差不多要開始行動了。”綾花若有所思地說道,話音還未落下,面前的大隊人馬就開始向通道的方向移動了。

“你們準備幹什麽?”綾花忽然提高聲音叫住前進的眾人。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離開這裏!”回答的聲音夾雜著說不出的狂喜與興奮。

綾花的表情卻越來越沈重,凝聲道:“不許去!”

“你在說什麽?好不容易有脫離這個鬼地方的機會了,你還想搞什麽鬼!無論你現在說什麽我們都不會相信你的!”那人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說道,人群中響起了一連串的附和聲。

“哦?我搞鬼,那你到給我說一下,我搞什麽鬼了?”綾花不急不躁地緩緩說道,平靜的目光掃過眾人,眼底夾雜著淡淡的憐憫。

“哼!”人群中響起一聲冷哼,他朝綾花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不屑的開口,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事到如今你再裝下去也沒用了,我們已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安德烈的內應,你把我們引入通道,派那只狐貍去報信,一邊又在暗中殺害我們同時又和接下來出現的怪物裏應外合,試圖全殲我們,而你從另一個通道出來就是最大的破綻,你一定沒想到我們沒死成吧!”

“這種漏洞百出的解釋也虧你說的出,我問你,如果是我做的話會讓你們活著出來並且留下那麽打得漏洞嗎?就算是我估計的錯誤,那麽從時間上來看也應該比你們早到吧,別忘了,當時是你們親眼看著我走出來的。”

綾花的話讓那人一時無語,“那時因為……因為……”那人的臉漲的通紅,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卻吱唔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他對上綾花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卻莫名其妙的覺得心慌,好像全部看透了一樣。

“退一萬步講是我做的,我真的是安德烈的人,那麽你告訴我,我為什麽在暴露的情況下,仍要留下你們的性命,讓你們對我指手畫腳。你現在是不是又要說,誰知道你又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啊,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們的命是我救的,如果我要害死你們,在一開始袖手旁觀就好了。”綾花的語氣依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可就是不帶任何火氣的敘述反而讓人無可辯駁,一切準確的擊中軟肋。

“沒用的,無論你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的。”那人的眼神出現一絲松動,他覆雜的看了綾花一眼,轉身,沒有猶豫的向前走去。

“可以嗎?這樣真的可以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留下來我雖然不能保證什麽,但至少會給一個你們活下去的機會。”綾花最後喃喃道。

她的話沒有讓他們的腳步有一絲停頓,所有的人都沈默著堅定著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最後一個進入通道的約瑟夫向綾花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綾花聽見他說:“你是阻止不了的……”

幽深的通道像是張著一張血盆大口,將所有的人的身影盡數吞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真是愚蠢,一個兩個竟然趕著去送死。”看著這一幕,白蘭斜靠墻壁之上,右手不自覺撫上眼睛下的倒王冠刺青,眼神輕蔑的諷刺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蘭微微側首,看著突然出聲的人,說道:“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對約瑟夫唯命是從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用自己的生命為別人鋪路的,即使那不是他們自願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文中綾花可以看清距離她數百米通道的約瑟夫並不是誇張,下面有些小百科,科普一下:

你能看到黑夜裏,48公裏遠的一根燃燒的蠟燭

如果你坐在教室的最後排,所有人保持絕對安靜的話,你能聽見6米遠處,老師手表的滴嗒聲

在一大桶純凈水裏加一小勺糖,你能喝出甜味

如果你家足夠幹凈的話,桌子上的香水流出一滴,你都能聞到

你正在公園的花叢中躺著,一只蜜蜂折斷的翅膀落在你臉上,你都能感覺到

……可見,我們的感覺比我們想象的要靈敏的多

☆、和你一起

“我原是準備跟上去的,可是……”迪諾說道這裏一頓,目光銳利的望向白蘭,厲聲問道,“你先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趕著送死!”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估計那些人也會成為約瑟夫的犧牲品吧。”白蘭向迪諾攤了攤手。

迪諾挑眉看向綾花,她正坐在一個角落裏,手中拿著一顆石子不知道在地上畫著什麽,“‘等到有問題出現的時候站到我們這邊來吧。’這是你的原話,這樣的情況你早就料到了吧,就是因為知道才試圖阻止他們,你們所知道的是什麽?”

綾花手下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她頭也不擡的反問道:“你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嗎?”

說著還不等迪諾回答,綾花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看你樣子應該沒有,這也難怪,你的火焰比一般人的濃度要高,沒發現也是正常,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有些人可是不能長時間維持火焰了,甚至連分配守夜時間也不能達到,以至於原本應該點燃的火焰卻沒有點燃。”

綾花的話讓迪諾心中一緊,怪不得最近明明沒有怪物的攻擊,大家卻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開始以為時被困在這裏的關系,原來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想到這裏,迪諾沈聲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明明你根本沒有點燃過戒指的火焰。”

“這一點我可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說過那個時候我在遇到你們之前經歷過一場戰鬥,那個時候我用了精密的戰術來應對,而戰術越精密,就代表它的容錯頻率越低,對執行者控制的要求也要搞,那個時候白蘭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綾花直視白蘭,繼續說道,“他一直保持的焰壓維持不住了,因為出現了戰術的崩潰,雖然小白的出現讓他沒有繼續彌補這個漏洞,可是真正的原因是他可能沒有辦法立即彌補了,不如將錯就錯。這一系列事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火焰減少了,準確的說是火焰消失了一部分。”

“所以你這些天才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在暗中觀察,證明這一猜測。”迪諾迅速想明白了綾花這幾天的舉動。

“肯定這一猜測的不只是我,還有約瑟夫,你也一定很想問吧,這麽那群人心底明明疑惑還是選擇跟上約瑟夫,那是因為他們沒得選擇,在火焰持續減少走不出這裏的恐懼下,旁邊再加上我這個虎視眈眈的敵人,給予你們壓力,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怪物,這個時候約瑟夫許下可以帶你們逃出這裏的承諾,你的選擇是什麽?”

面對綾花的問題,迪諾沈聲道,“是跟上他,即使有些疑點,可是在生存的渴望下,那些疑點也會選擇性的無視,不,不是選擇性無視,是不得不無視,畢竟,那些東西和生命的重量比起來太輕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對綾花質問道,“你既然知道約瑟夫很可能會害死大家,為什麽不說出一切!”

迪諾的話讓綾花手下一頓,她的聲音過了許久才傳了過來,“不要說的我說你們就信一樣,我先前給過他們留下過機會,他們也已經做出選擇,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為之負責,我之前救他們是因為在我心中,每個生命都是很珍貴的東西,每個人都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利,可那不代表我要為他們的生命負責,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也沒有那種聖母的心腸,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並且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是誰也不能代替的。”

綾花的話讓迪諾一時無語,良久,他才小聲的抱怨道:“就算是這樣,你的態度也不是什麽友好的表示吧,誰看了都會以為是滿滿的惡意。”

“呵呵,小綾花的性格一向如此。”白蘭一把勾住迪諾的肩膀,調侃道,“不要看小綾花先前說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只是為她的不擅長與人交流做掩飾而已,雖然她的性格原本有些惡劣,啊啊~這麽想想,我還真辛苦啊。”

迪諾強忍著沖他翻白眼的沖動,暗自誹謗,你的性格也好不到哪裏去吧,一個抱著游戲的心態,一個又喜歡若無其事的命令人,還是想問一句,你們兩個人究竟是怎麽走到一起,並且這種關系一直維持到現在的?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好了,你們兩個閑聊差不多該結束了,白蘭,準備開始了。”綾花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白蘭看著起身後向自己走來的綾花,微微錯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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