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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連我所觸碰的也不過是鏡裏看花,依靠的也可能是水中望月,輕輕一碰,就碎了,緩緩一撥就裂了,在這叫人分不清虛幻還是真實的幻境中有一點是永遠不變的,那就是原本就存在的真實。無論你怎麽讓我的感官產生錯覺,真的就是真的,它一直在那裏,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主觀而改變,這就是我所相信的,握在手心的真實。”

綾花輕輕擡首看向瑪蒙,聲音宛如玉珠落地擲地有聲,“在你的幻覺世界裏無論怎麽變化這裏可不會改變分毫,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狹小的小巷限制了你的閃躲範圍,這裏又臨近小巷口,而我之前交給史卡魯的恰好就是讓他擋住巷口,再加上突然的攻擊你的閃躲路線我早已經猜到了。”

瑪蒙沒有半分束手就擒的意思,地上的藤蔓還在蠢蠢欲動,綾花目光一凝,扭動一下酸痛的手臂,食指輕輕扯動,瑪蒙脖子上的鋼線又進了少許,隱隱有鮮血滲出,綾花擡高音量喝道:“就到這裏,不要忘了我還是彩虹之子試練的監督者,你想要的應該已經得到了。”

在綾花灼灼的註目下,瑪蒙解開了幻術,綾花頓時覺得身體一松,整個人緩緩下落,直到綾花完全落地,才略微移開了瑪蒙脖子上的鋼線少許,眼前景物的顏色如掉了的墻角般一片一片的脫落,裸-露出後面原本的石墻。

“這就是阿爾柯巴雷諾的力量嗎?不單單是追蹤方面連幻術都讓人不容小噓。”白蘭看著逐漸恢覆的小巷,緩步向綾花走去。

綾花微微側首,還不等她開口眼前寒光一閃,脖子處一涼,手中牽著的鋼線一震 ,竟斷了開去,一把刀子還釘在墻上,柄端處微微晃動。

“王子可沒有承認你,竟然用王子的東西,真是讓人火大。”貝爾菲戈爾的聲音不協調的插了進來。

綾花看向白蘭身後狼狽的半跪在地上,仍倔強的不願扶墻的貝爾,他的四周還散落著碎了一地的刀片殘骸,輕聲對白蘭說道:“看來你是留手了。”

面對綾花的質問白蘭置若罔聞,笑的好不閑適,“那又有什麽關系,雖然我對貝爾小弟不感興趣,可是殺了他的話會增加綾花的擔憂,況且也會讓小綾花少了一個好用的道具可是很麻煩的,我是這樣想的。”白蘭用他那雙紫羅蘭的眸子含笑著望著綾花,他呼出的氣息貼向綾花,緊緊環繞。

“不要老是說的理所當然,也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測我的意思。”綾花不習慣和白蘭離得太近,生硬的別過頭去。

因為綾花的動作,出現在貝爾菲戈爾身旁的瑪蒙目光一凝,在看清綾花脖子上戴的東西時,隱在鬥篷下的手一縮,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怎麽會擁有這個東西?”

綾花輕扯動衣服,擋住瑪蒙的視線,剛剛因為貝爾的攻擊雖然躲過去了大半,可衣服的紐扣也被打落,所以才露出來了嗎?“這個就不是你所關心的範圍了,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聊聊吧,你到現在還不準備說出你的打算嗎?”

綾花疏離的語氣讓瑪蒙不免一陣氣結,那個女人好像什麽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樣,那副平靜就像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知曉,輕飄飄的一句話只是在走一個過場一樣。

瑪蒙心下生起一陣煩躁,真想打碎她那平靜的面孔,他沒好氣地說道:“只是一個測試而已,看你們夠不夠資格和瓦利安合作,這次試練,我代表瓦利安發出邀請,結成同盟吧。”

……

在瑪蒙他們離開之後,白蘭隨意地說道,“我們就這麽同意了,小綾花真是太心軟了,最起碼也要好好打劫他們一番嘛,割地賠款贖人不是最基本的嗎?”

“然後用贖金去給你買棉花糖?”

“我怎麽是那種人!”白蘭義正言辭的反駁道,“只有棉花糖怎麽可能滿足我,這是最基本的,還要附帶其它的甜食。”

“……”

“不過真是意外,瓦利安的boss xanxus竟然會主動和人結成同盟。”

等了許久,卻不見身後的綾花回答,白蘭不由轉身看向綾花,她半垂著頭,柔順的短發貼著臉頰,半斂的眼簾,掩去了那一雙如浩瀚星空般悠遠的眸子中的光華,那種光華就連自己也忍不住側目,那種在茫茫人群中獨樹一幟的殊然,在那種光華下一切都已然成為不顯眼的陪襯。

過了許久她的聲音才緩緩傳來,“不,不是xanxus,他才不是那種需要別人結成同盟來達成目的的人,同盟那種東西對他來說只是軟弱的象征,他是不屑為之的,可是瑪蒙偏偏這麽說了,有兩種可能,一是瑪蒙私自行動,但是他身邊還跟著貝爾,所以這種可能很小。

二是這種結盟xanxus沒有同意,但是也沒有拒絕,是出於一種類似於默許的態度,而這中默許的前提是我們能在瑪蒙和貝爾的攻擊下存活下來,弱者是沒有資格生存的倒也符合瓦利安的一貫準則,所以來的的才是瑪蒙嗎?一個在接下來的試練中的中心人物,同時又是二對二,這倒也公平。

當然,這兩種可能是建立在結盟在這件事真實的情況下,如果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的話,那麽就該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了,比如他們知道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情報,在接下來的事情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而這件事中很有可能和我們三個人中的一個有關;或者他們要利用我們去做些什麽;又或者這就是這是瑪蒙私下的行動,是出於他自己的判斷……總之,可能太多了,要一一驗證恐怕要等到試練真正開始了。

瓦利安不知緣由的聯盟,入江的失蹤,出現在他家的人,缺席的彩虹之子,滿是漏洞的規則,這些很快就會有答案了。走吧,該準備一下了。”綾花說著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背卻挺得直直的,一雙柔荑隱在了寬大的衣袖裏。

白蘭心頭閃過一個熟悉的場景,托尼事件之後的突圍,那個時候她也……想到這當下加快腳步追上綾花,不顧她的驚詫,一把抓起綾花握成拳的手。

白蘭寬厚的掌心包裹住了綾花冰涼的小手,在敏銳的覺察掌心細微的顫抖,心下暗嘆一句:“果然……”

綾花不耐的想要抽回手,白蘭卻加大了力氣,綾花有些惱怒地擡起頭,對上白蘭的笑臉,不待她開口,白蘭笑著搶白,“小綾花可不能判定我對你有威脅,這可是我表達善意的方式,這裏風太大了。”

白蘭紫羅蘭的眸子在寂寥的深夜極外清澈,明媚的如同冬日的暖陽,點點溫暖在其中慢慢變亮,連同他的掌心也漸漸變暖,這種溫暖包裹了綾花,連原本不可竭止的顫抖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不要替我掩飾,這本就不是因為寒冷,果然還是做不到漠視,即使當時強壓下了,事後還是會害怕,所以才發抖嗎?”綾花有些疑惑的看向略微顫抖的手掌喃喃道,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如同一陣風煙吹過,帶著一份不易察覺的脆弱。

白蘭望著綾花,這個時候,她不再是那個拼命謀劃,在戰鬥中保持理智的綾花,而是和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也會因為害怕而發抖,也會恐懼,也有仿徨,“真是直白,我原本以為小綾花是真的一點也不會害怕呢。”

“我不會否決自己真實的情緒,我也會害怕,也會疼痛,也會在戰鬥中想要逃跑,那又怎麽樣,縱然有再多的負面情緒我一旦站在戰場上,就代表了我已無退路,我身後的路在不斷崩塌,它在強迫著我前進,過多的情緒,只會讓我的步子變慢,從而被徹底拉入深入不見底的黑暗,冷靜是我唯一的依仗。”

綾花不自覺的撫上肩膀處,輕顫的指間仿佛觸碰到了那掩在歲月下的傷疤,在厚厚的衣料下,那裏曾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當時那一刀曾要了自己的命,失去冷靜的代價自己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自己沒有精湛的近身搏鬥術,沒有高超的軍事知識,沒有精準的機械理論,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所依靠的也只有步步謀劃下的平靜,以冷智去看待問題,方可在夾縫中尋求一線生機。

“那麽冷靜的事後發抖的小綾花要不要和我做一件不冷靜的事,在試練來臨之前我有一個地方要帶小綾花去呢。”白蘭的笑帶上了幾分揶揄,不由分說的拉了綾花向前跑去。

沒有目的,沒有緣由,不問為什麽,不談下一步,只是那麽向前跑去,不去想什麽,只是為了跑而跑,不去做什麽,只是為了跑而跑。

綾花有些錯厄的看著白蘭的背影,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扯著,一切的一切都有眼前的人來主導,他的背影在眼中慢慢放大,自己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每一件事都有著極強的目的性,喜歡都沿著既定的路線前進,可偏偏自從進入這個世界遇見白蘭後,這種既定卻屢屢打破,一種意外性莫名的闖了進來,就像現在,那麽肆意的狂奔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意外。

風不斷掠過,耳畔回蕩的除了風聲還是風聲,純粹的,不含一點雜質的風聲,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風聲反而吹散了綾花心中的害怕,一向緊繃的神經反而微微不適。

在呼嘯的風聲中她聽見他說,“小綾花,我們去私奔吧——”

“真是的,不是說了嗎,不要總是偷換概念……”綾花頗有些無奈的說道,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心底的些許茫然煙消雲散,她不再試圖掙紮,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那種溫暖自相握的地方蔓延開來,她輕聲說著,“才不是私奔,我只是試著……”去適應這種意外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上~

今天瞄了一下作者後臺,忽然發現收藏到50了,為了感謝小天使們,所以明天持續雙更吧!

友情提示:戳文章上方的[收藏此章節]也是算收藏的~

☆、誘拐計劃(一)

在綾花和白蘭離開不久後,小巷中走出一個被忽視很久的身影,史卡魯幽怨地望著二人漸行漸遠身影,幽幽地開口:“這算什麽,怎麽說你們兩個也是我的代理人,每次都把我扔下,都說了不要無視我!”

正說著一張紙條悠悠的在眼前飄下,落在地上,史卡魯彎下腰好奇的撿了起來,在看清紙條上的內容,面色一點一點開始變的鐵青,氣極的將紙條狠狠擲下,上前用力的跺了兩腳,又不解氣的將它踢至角落,對二人消失的方向大聲吼道:“不要把我當成跑腿的!”

“啊欠!”白蘭像是有感應的一樣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看來史卡魯小弟應該收到我留下的紙條。”

就在白蘭分神的空當,綾花果斷的抽回了手,擡頭看向自己面前的一面墻,眼中滿是懷疑“這就是你煞費苦心帶我來的地方,還是必須要來的那種。”

她忽然的抽出讓白蘭有些微微不適,綾花又問了一遍,他才開口回答道:“確實是必須來的那種,小綾花可不要小瞧了這裏,這裏的夜景很漂亮,要知道我的學生時代都在這裏度過的,只不過要得到什麽總要付出代價。”

“翻墻?”綾花似乎明白了他的潛臺詞,這就是所謂的……代價?

白蘭不可否置地笑了笑向後走去,知道他覺得合適了才停了下來,在原地做過一番準備動作之後,壓彎了身子,猛的助跑,快到墻角處,用力一躍,利索的爬了上去。

“這就是所謂的熟能生巧嗎?”綾花看著坐在墻頭上的白蘭,他剛剛的動作簡直可以用一氣呵成來形容。

“小綾花要不要求我幫你,我這個人可是很大度的,所以……小綾花你就趕快來求我吧。”白蘭說著真把手臂伸了下去,滿懷期待地望著綾花。

綾花並不回答,而是學著白蘭的樣子後退了三步,從後腰中掏出兩根鋼針,不由分說的向白蘭射去。

“小綾花,我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不要用這個態度對我,餵餵餵,不要瞄準臉啊……”白蘭慌忙用手護住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好巧,我不是開玩笑的。”綾花的聲音傳入耳畔,白蘭訕訕的睜開了眼,綾花已經不知什麽坐在身旁,她手中的一根飛針正停在自己鼻尖處。

白蘭勉強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向一旁移動,身體一點一點移開,卻發覺身體被一股力拉住,低頭看去,一根鋼針已然釘住衣角,“小綾花你不是受傷了嗎?如果我沒記錯剛剛你可是還經歷了一場艱難的戰鬥,怎麽轉眼就生龍活虎了,傷患就應該有個傷患的樣子。正常情況下,你不是應該無比柔弱的向我伸出手,然後軟聲細語的懇求嗎?”

“是嗎?如果我沒有記錯在托尼的那場暗殺中,你可是親手把身為傷患的我推出去當擋箭牌了,那個時候你有在乎我是傷患的身份嗎?”

“我有嗎?我忘了……我只記得是小綾花先把我豎在那裏當靶子的,甚至用槍對著我。”

“有嗎?我也忘了。”綾花側過頭去,不去看白蘭。

“你以為我會信嗎?小綾花明顯就是在耍賴……”白蘭還要繼續說些什麽,忽然一陣手電的亮光掃過,強烈的光直刺眼睛,他不由側首閃躲。

接著一聲呵斥響起,“什麽人在那裏?”

“糟了”白蘭暗叫不妙,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身邊吹來一陣風,轉眼綾花就從墻頭一躍而下,白蘭剛準備和她做出同樣的動作,卻發現……好像動不了了。側首望去,那根鋼針還插在那裏,下面正是自己的衣角,所以,現在自己是被釘在那裏了嗎?

“要不要求我幫你,你可以無比柔弱的向我伸出手,然後軟聲細語的懇求,放心,我這個人可是很大度的,一定會幫你的,所以……白蘭你就趕快來求我吧。”站在下方的綾花無比愉快的對被釘在上面動彈不得的白蘭說道,順便還特別好心的向他伸出手。

“真的嗎?”白蘭唇角揚起一個向上的弧度,紫色的眸子中漾滿了水波流轉的笑意,語氣中甚至還摻雜著一些期待?

就在綾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他的聲音再度傳來,“那麽小綾花可要接住我了……”話音未落白蘭竟從墻上一躍而下,巨大的力量將衣服下擺扯破,呲拉一聲在寂靜無補的黑夜顯得無比清晰。

清晰的綾花都可以看見他衣角劃過的弧度,然後……就這麽被撲到了。

“你……”綾花甚至那句話還未說完,就這麽被撲了下來的白蘭壓在了下面,感覺到身上的沈重,她惱怒道,“你給我起來!”言語間散發的寒氣快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凍成冰塊。

“我可是無比柔弱的向小綾花伸出手,然後軟聲細語的征求了你的意見,大度的小綾花當然要接受我的求助了。”看著表情愈加不善的綾花,白蘭笑的無比燦爛。

“如果不起來的話,我會判定你的行為對我會產生威脅,那麽接下來我介意采用些手段把這個威脅清除,這樣也沒問題嗎?”綾花冷聲威脅道。

“沒問題~可是有一點要提醒小綾花哦,如果我被發現的話,小綾花也會被發現的,那麽那個時候就糟糕了,要知道我們可是擅自闖入這裏的,被發現的話說不定會被扣下,到時候還要費一番工夫脫身,討厭浪費時間的小綾花,一定不會這麽做的吧。”白蘭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那要不要試試呢?要知道這個時候我的能力可是出奇的有用,賭一下吧,看一下先被抓住的是誰?”綾花說著抓住手邊的石頭,將其用力丟了出去,“咚”的一聲悶響傳來——

突然的聲音引起了巡邏的人的註意,他喝道:“誰在那邊?”說著往這邊走了過來。

“怎麽樣,還要繼續呆著嗎?”綾花挑眉望著還壓在自己身上的白蘭。

在十幾分鐘後,二人站在頂樓的天臺上,一陣冷風倏的吹了起來,衣角被吹的獵獵作響,冷風向脖子灌去,綾花下意識的往衣領裏縮了縮。

“小綾花的能力可真是方便,如果被抓住可少不了一頓呵斥。”

聽到白蘭的話綾花心中不免一陣郁結,就是剛剛某人仍死賴在自己身上,導致後來自己帶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拖油瓶,在校園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追擊戰,直到現在才脫身,就像他說的一樣,自己的能力……“是很方便呢,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這種能力。”

綾花的話才到唇邊就被風吹散了,無聲的湮滅在了寂靜的深夜,徒留西風漫卷起萬千思緒,憑添幾縷惆悵,她向欄桿處走去,輕撫其上,極目遠眺,夜幕籠罩下的城市像是一片漆黑的布昂,萬家燈火在其上,星羅棋布,繡出了一條別致的匹練,遠遠的燈火,一團團簇在一起,竟連成一條銀河。

燈火正闌珊,明黃的光團在綾花眼前搖曳,恍惚間綾花像是隔著一道天幕看到了兒時的場景,刺耳的嘲笑聲,尖酸的鄙夷,厭惡的眼神,那群人丟在自己身上的石頭視乎還隱隱作痛,怪物,一聲聲驚慌的叫喊刺傷了心臟,比起肉體的疼痛精神上的厭惡反而更加洶湧。

當自己第一次想要牽起那個人的衣角時,可卻躲開了,她的眼睛和那些看向自己身上丟石頭的人一樣,布滿了無邊的恐懼,那種恐懼深深的讓人窒息,可是,她明明是自己的最親的人,為什麽,卻……

甩開了自己……

手中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抓不住,什麽也留不下。

自己笑了,第一次笑的那麽瘋,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的眼睛,是黑的,和你們一樣,我不是怪物,你信嗎?

因為太好笑了,所以眼淚就流出來了……

白蘭沈默著看著綾花,她明明什麽都沒說,他卻仿佛感覺到了那平靜外表下隱藏的悲傷,很淡很淡,卻又很濃很濃,如同一杯苦酒,初嘗時不覺得,細品之下才品出滲入體內的澀。她整個人就呆呆的站在那裏,明明就在那裏,卻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或許是說,她原本就是隔離於世的,本就不屬於又談何融入?

依舊清晰的記得初見時的她,她平靜的就像看電影裏的人一樣,就好像她全部已經看透了自己,連同那縹緲而不可測的未來。偏偏她始終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無欲無求,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小心的掩蓋起來,也只有分析時方才看到她眸中的光華,那種光華就連他也唯之側目,那一刻她是鮮活的。

白蘭向她走了過去,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說我可以呢,可以幫小綾花擺脫那些,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呢……”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元旦快樂,今天持續雙更中~

☆、誘拐計劃(二)

白蘭的話讓綾花心下一震,她的眼底多了一抹難以掩飾的震驚,真正想要的東西嗎?

在說出那句話之後白蘭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提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一個游戲,那麽小綾花認為束縛住我們的是什麽?”

“規則。”

“答對了,是規則。”得到滿意的回答,白蘭的眼睛彎成月牙狀,語氣比平時多了一絲凝重,“人從一出生就被各種各樣的規則所束縛,這些規則強加到我們身上,那種制定規則的是誰?制定這些規則又為了誰?

所謂的規則只是為了秩序的產生,只有秩序的產生才會創造出價值,這些價值又決定了我們今後的人生。可別忘了秩序只是為了維持大多數人的利益,但是真理卻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可又多少真理被排斥在從眾心理之外,多少才能被扼殺在人們對未知的恐懼中?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是被排斥的那一個呢?為什麽我們為什麽不用這些真理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開啟這個游戲新的篇章呢!

相信小綾花和我也有一樣的感覺吧,這個世界太無聊,這種無聊導致我們怎麽無法融入,所以要和我一起嗎?一起自己去主宰自己的命運,去改變這個腐朽的世界,我會接受小綾花被排斥的能力,給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到我身邊來吧。”

白蘭定定的看著綾花,紫羅蘭的眸子深處像是有什麽點燃了,點點星星之火燃了眼底深處的深紫色,這種紫色還在不斷擴大,漫了整個眼眶。他背對月亮,皎潔的弦月在一瞬間成了背影,所有的月華像是全集於他一身,銀白色的發絲染上月的清冷,在隨微風輕輕晃動間也撩動綾花心底那根弦。

綾花對上白蘭的目光,他的瞳孔倒著兩個小小的自己,紫羅蘭的眸子再也容不下其它,認真的就像在對待整個世界一般,白蘭呼出的氣息和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嗎?擺脫那些冰冷的嘲諷嗎?不再被規則所束縛,擺脫那些厭惡嗎?創造一個理想的世界,綾花心頭產生一陣燥熱,握著欄桿的手指不自覺的彎了起來,“我……”

“砰”的一聲巨響從門的方向傳來,鐵門被蠻橫的踢開,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綾花的回答徹底掩蓋。

突然的聲音也壓了綾花心裏的悸動,她的一雙眼睛又恢覆了清明,輕聲道:“很多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想得到什麽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這種代價我承擔不了,我之於你,之於這裏,只是一個過客。”

“真可惜,為了那番說辭我可是打了很多草稿,可是,小綾花剛剛對我心動了呢。”

“不要隨便偷換概念,我心動的只是你的話。”面對白蘭的抱怨綾花淡淡地回答,“不過,那也只是心動而已。”

“嘛嘛,小綾花的意思是最後理智壓制下了渴望嗎?啊……原本還很期待呢,我以為小綾花和我是一樣的,現在看來是錯覺嗎?不過算了,如果小綾花那麽快就同意的話,我想我也很快就會厭倦了吧。”白蘭揚起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看到的只有一抹上揚的弧度。

“你們兩個的對話我怎麽沒聽懂?”史卡魯抱著一個和他一樣高的袋子,搖搖晃晃的從門口的方向走了過來。

“因為史卡魯小弟,我誘拐小綾花的大計劃泡湯了,所以我現在正在苦惱呢……”白蘭輕描淡寫的話讓史卡魯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望著他,生怕白蘭借機又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畢竟之前那個有一整個人高的采購清單還歷歷在目,就是因為他所以自己才那麽遲來。

好在白蘭沒有做出史卡魯猜想的舉動,只是走過來,在史卡魯抱來的紙袋裏埋頭翻找起來,找到一包棉花糖後,笑著撕開包裝袋,還不忘拍了拍身旁的地,示意綾花坐過來。

在她過來之後,白蘭隨意地問道“小綾花知道我為什麽喜歡這裏嗎?”

“該不會是這裏的夜景俯看而去,無數的燈火和棉花糖不是很像吧。”綾花惡意揣測道。

她的回答讓白蘭楞了一下,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蘭的笑聲明顯還有越來越響的趨勢,隨著他笑聲綾花的臉慢慢沈了下來,綾花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犯了一個多麽嚴肅的錯誤,所以……在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自己是被某人同化了嗎?導致在遇到事情都開始往那種甜食上跑,所以在之後的日子裏自己不僅要面時不時從他嘴裏蹦出的棉花糖的字眼,以及那些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棉花糖的包圍,現在就連精神上也要被白蘭的棉花糖大軍攻陷了嗎?

“小綾花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決定了,要把這個理由加進來!”

“……”所以真的是被攻陷了嗎?綾花沈著一張臉起身,然後沖著白蘭那包剛剛拆包的棉花糖用力踩了下去,還不忘順便跺了兩下,全然不顧身邊某人的哀號,在踩完之後綾花表示她的心情很好。

“小綾花,我恨你——”白蘭淚眼狀。

“哦,是嗎?我只是腳滑了,至於怎麽想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你不用特意告訴我。”綾花說著把頭扭過去,不去看白蘭那充滿怨氣的眼神。

“小綾花真是太不可愛了,我啊喜歡這裏的理由其實很簡單,我只是喜歡站在高的地方,俯視眾人,這樣會讓我有一種可以清晰看清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白蘭的話傳入綾花的耳朵,她扭頭看向他,誰可以告訴她,白蘭手中什麽時候又有了一包棉花糖的?看著白蘭那滿是得意的眼神,綾花第一次懷疑自己,選擇白蘭作為接下來的合作對象是不是一個錯誤?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多,我所看到的只有夜色和無數的燈海而已。”綾花淡淡地說道,她像是說給白蘭聽,又像是兀自低喃。

“我看到只有一段血淚史,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看一下我嗎?下次不要再讓我跑腿了,再怎麽說我也是阿爾克巴雷諾之一,怎麽老是處理這些瑣事?”史卡魯扯著白蘭棉花糖的一角嚴肅的要求。

“史卡魯小弟是在對我的棉花糖下手嗎?看來你是不喜歡這種生活,那麽接下來的訓練你自己沖上前吧。”威脅,白蘭明顯的威脅道。

面對白蘭淩厲的目光,史卡魯幹笑著收回了手,認真的鞠了一躬,“我沒有不喜歡,下次這些事還請交給我。”

“不用那麽勉強,我這個人是很民主的,有意見盡管提出來。”

“沒有,一切都是我主動要求的!其實這次試練我一個人也是可以搞定的,不過誰讓規則不允許呢?”才不是我主動要求的,那種試練,我才不要和裏包恩他們動手,更不想和你們搭檔,史卡魯在心裏流著淚哀號著。

在和史卡魯的對話中,白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背過身去,不知幹些什麽,他的動作讓肩膀擋了個嚴嚴實實,只能從一顫一顫的肩膀窺得幾分端倪。

“小綾花要不要猜猜看我在幹什麽?”半晌之後,白蘭停止了動作,將雙手背於身後一本正經地問道。

“紙飛機……”

綾花輕飄飄的三個字讓白蘭的臉垮了下來,抱怨道:“小綾花的能力真是做弊。”說著悻悻的從背後拿出一個折得有些歪歪斜斜的紙飛機遞過去。

“你竟然會對這些有興趣。”綾花順手接了過來。

“這個才不是重點,重點是內容,在上面寫出你想要的東西。”

“寄托?還是迷信?”

“都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小綾花真正想要的東西。”

“……”好像某人之前信誓旦旦的說‘我可以幫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剛剛是在空手套白狼嗎?所以剛剛自己是為一句信口而出的話而心動了嗎?所以……他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嗎?綾花想著加大了手中的力氣。

“停停停,小綾花,紙飛機要壞了!”白蘭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綾花手下的動作越發大了起來,原本就疊的歪歪斜斜的紙飛機就快要看不出它的原本形狀了。

“其實,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並不是在騙你,這是真的,真的!”白蘭的潛臺詞就是你快停手!

似乎感受到白蘭那強大的意念,綾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挑眉望著他,不語。

“算了,為了小綾花我只要勉為其難的給你示範一遍了,其實小綾花不想知道嗎?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白蘭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再度折好一個紙飛機,丟了出去,紙飛機乘著風漸漸飛遠。

兩臺紙飛機相互追逐,在視線中慢慢變小,飛向皎潔的銀月,在月華中輕輕綻放,反射炫目的光彩,搖落了滿地的清輝……

“你寫的什麽?”

“如果我說我寫得是征服世界,小綾花信不信。”

“信不信你寫的都已經成定局,也改變不了,如果你要聽我的回答,我的回答是,信。”

“可是我自己也不相信呢。”

“那我也不信了。”

“小綾花最後寫的什麽?”

綾花並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向緩緩墜落的兩只飛機,想要什麽,我想要什麽嗎?

月光照亮了這小小的一方天地,綾花身邊擺放的筆保持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位置。

……

清晨的天氣有些微涼,初陽冉冉升起,驅散了黑暗,喚醒了白晝,在這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以一種從外而內煥發的朝氣撐開了破曉。

光,溫暖而和熙的光芒越擴越大,天地之間的分界一點一點被撐開,初陽跳了出來,綺麗的光芒為灰蒙蒙天空染上絢麗的玫瑰色。

刺目的陽光照在白蘭白皙的側臉上,突如其來的光讓白蘭有些微微不適,側過頭去,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世界被初升的白光填滿,白蘭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聲音因為剛剛睡醒帶著幾分低靡的慵懶:“早上好,小綾花。”

在沒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白蘭睜開了狹長的雙目,看向四周,周圍空無一人。

“看來小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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