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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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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睜開疼痛的雙眼,枕邊是幽暗的燈光和由美熟睡的面孔。

屋內回蕩著滴滴答答的鐘聲,頭頂的窗紗被冷風微微吹起,我披上衣服,伸手將半開的窗戶關緊。

指尖觸到了一陣冰涼,不一會兒,濕潤的感覺便蔓延開來。

是不是……又下雪了?

窗外很黑,我什麽也看不見,便回到被窩為由美蓋好被子,背著她躺下。

思緒有飄出了很遠,我又想到了很多很多東西:在另一個世界愛著我的媽媽;為了逃債而失去蹤跡的爸爸;好久不見的同事們;神秘的佐藤兩姐妹;溫柔儒雅的風;還有……那個叫雲雀恭彌的混蛋!

想到這裏,心又隱隱地痛了起來。腦海裏一遍遍放映著今天我和他所發生的一切。

他給我打電話,把我叫到了書房,用覆雜的眼神與我凝視,接著便告訴了我那件事。我沒忍住,像個潑婦一樣大吼大叫,甚至還砸掉了他最心愛的茶杯,最後我整理行李,摔門而出……

一系列場景,一系列動作,如果拍成電視劇該多麽的生動。

我閉上早已濕潤的眼睛,打心底嘲笑自己。

妄想將情過渡,卻死在半途,我當初是有多天真才選擇了相信,說好的位置卻被他的新娘代替……看啊,這就是一個人太過單純的下場。

手心碰到了什麽涼涼的東西,擡頭一看,是我沈睡了一個下午的手機。翻開它,屏幕是黑的。

不知是習慣還是怎麽了,我不自覺地將手指滑到了開機鍵上,然後緩緩按下。好在開機聲被我調成了靜音,由美才沒被吵醒。一陣微弱的屏光後,引入眼簾的是一堆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當然,裏面有雲雀的,但也有朋友們的和思夢的。

我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畢竟還有人在乎我。於是直接跳過了雲雀發來的信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朋友們都說了些什麽:

京子:“美繪,我們也聽說聽說那件事了,別太難過,畢竟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等你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對自己和未來充滿信心吧。”

小春:“哈咿,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小春還是希望繪醬不要太悲觀,好好地哭一場吧,明天就做和小春一樣快樂的人!”

碧洋琪:“這麽久沒見你來彭格列,還是挺擔心的,最近又鬧出了這麽個事,想必你心裏早就承受不住了吧……沒關系,除了雲雀你還有我們呢,有什麽話就敞開心扉,我們永遠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

信息還沒看完,淚水卻早已模糊了雙眼。我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情緒,用幾乎顫抖的手指向她們發出了好多“謝謝你們,我愛你們”。

或許你們應該為我高興,而非擔心,至少我已經自由了不是嗎?

下面的信息都是思夢發來的,我楞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美繪?你出門了嗎?”

“美繪,你怎麽有好多東西都不見了?”

“為什麽不回信息?”

“美繪!你到哪裏去了啊?!”

……

心裏有些覆雜,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佐藤思夢了……傷心因她,溫暖因她。可是,這次我依然選擇了隱瞞。我不會告訴她我和雲雀之間的事情,更不會告訴她我和雲雀之間的感情。不管怎麽說,還是讓她安安心心地結個婚吧,就當我做做好事積點德。

“哦,我下午有急事出差了,上飛機時關了手機,下來後又忘了開機,總之讓你擔心了真不好意思啊。”

我將信息發了出去,不料大約半分鐘後就收到了思夢的回信:

“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

“話說,我下一周就要和恭彌訂婚了耶!”

看著屏幕上那行刺眼的文字,酸楚的苦水湧上心頭,我又不爭氣地流出了眼淚,卻還硬撐著把“恭喜你”三個字發了過去……

“美繪,訂婚宴能來參加嗎?”

不久,思夢又發來一條信息。這話正好戳中了我的痛點,也是我當前面臨的一大嚴峻問題。去吧,怕自己承受不了;不去吧,又恨自己太過懦弱。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我才下定決心,咬牙發出了三個字:

“肯定來。”

雲雀恭彌,負我,失她,你寧可選擇前者。很好,那麽,我就要你看看,我櫻川美繪的骨子裏流的到底是堅韌還是懦弱!

毫無預兆的,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著雲雀恭彌來電。我手一抖,立刻按下了關機鍵,將手機狠狠地壓在了枕頭底下。

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由美,那丫頭居然還睡得正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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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媽!頭好痛啊!!”

我醒來後便發瘋一般地抓著腦袋,身旁的人很沒節操地給了我一巴掌:“一大早的吵個毛啊吵!”

“你要毛啊,來來來給你給你!”我從毛毯上拽下一撮絨毛,放在由美的鼻子上。那丫頭徹底火了,抄起枕頭往我身上狂扇,直到我叫痛求饒,她才肯放過我。

“傻繪啊,我看你昨兒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怎麽今兒就這麽地歡脫呢?”由美托著下巴,一邊打量我的“殺馬特”式發型,一邊感嘆道。“我說你那治愈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姐老羨慕了!”

我扯扯嘴角。

姐不是治愈能力好,而是裝的樣子好,懂?

“我說,由美小姐,早餐您能自己解決吧?”

她白了我一眼,不悅地嘟著嘴:“幹嘛,一大早又有什麽活動啊?”

“呃,出去轉轉而已。”我走進洗漱間,開始刷牙洗臉。尼瑪昨晚沒睡好,黑眼圈大的嚇人。

“哎那啥,帶我去一個唄,我家老公又不在,一個人除了上網就沒事幹了,好無聊的。”

“下次吧。”我擦了一把臉,抹上了一層粉底乳液,黑眼圈才勉強被蓋住。“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待會兒,親愛的原諒我。”語畢,便背起包包,出了門。

“好啊!櫻川美繪你丫給我記著!”

一個人漫步在雪地裏。

因為是早晨,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車輛,空氣還算好,身邊偶爾有幾個嬉戲的孩子路過,也有一些男男女女們牽著手散步。

我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踏著腳下咯吱作響的積雪,每一步,都會印的很深很深,回過頭,身後留下了很長一串腳印,好像沒有原點,也沒有盡頭,它將被別人的腳印踏平,也將被接下來的那場大雪所覆蓋,最後變得無影無蹤,就連鞋邊的水蒸氣也會消失殆盡……

“大姐姐,大姐姐!你的東西掉了!”

一個稚嫩的童聲在耳邊回響,我轉過身,引入眼簾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帶著手工編織的淺藍色帽子和圍巾,樣子很討人喜歡。

“大姐姐,這是你的東西吧。”

我楞了一下,方才註意到了他手中的東西。這是……我的錢包?

“小帥哥,謝謝你了。”我蹲下身,摸摸他紅彤彤的小臉,接過了錢包。突然,一張像紙一樣的東西從錢包裏飄落,我頓了一會兒,便伸手撿起它……心臟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這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雙手比著V字形,沖著鏡頭張嘴大笑著,而女孩兒身邊的男人卻面無表情,甚至有點無奈,但還是順著女孩的意思,擺著幅度不大卻十分僵硬的造型。

我扯了扯嘴角,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兩個人————

這是我和雲雀恭彌的合照,我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哇,這個大哥哥好帥呢!他是大姐姐的男朋友嗎?”小男孩睜著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我。

微微的笑容頓時在臉上僵住,我看著男孩,又看了看照片裏的男人,緩緩地搖搖頭。

“兒子!快來!爸爸媽媽給你買了巧克力蛋糕哦!”一對夫婦正手挽著手,提著一個大蛋糕向我們走來。

“啊!是爸爸媽媽來了!姐姐再見!”小男孩立刻站起身,朝我揮揮手,向他的爸爸媽媽飛奔而去。

三個人,三個幸福的背影,在視線裏漸漸變得模糊。

心中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我苦笑。何曾沒有想過這般情景,將來在某個城市,某個街道,和他一同牽著我們的孩子,漫步在陽光下、風雪中。同樣是三個人、三個幸福的背影,可這場景卻真的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久而久之就會被時光塵封……

手中的照片被浸濕,我閉上眼睛,指尖開始顫抖……隨著幾聲刺耳的破裂聲,我將我們唯一的合照撕了個粉碎。

破碎的相片如漫天的飛雪般散落在了腳邊雪白的空地上。我擦幹淚,轉過身,大步地離開了那個地方,任憑相片的碎片在雪中被漸漸浸濕埋沒。

是死心的時候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純虐啊,不過到下面就有好戲看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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