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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毛遂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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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棟停車的時候還不樂意。

他還得趕回公司將些百香果包裝好,然後好送給公司的大客戶。

這是頭一批百香果, 剛上市, 肯定能賣高價, 也能賣得不少錢, 但是這些錢跟公司這些大客戶帶來的利潤簡直是九牛一毛。

所以, 與其將這些百香果賣了,還不如送給大客戶討個好。

他是不想停車的,特別是攔車的是一個女人, 這種情況下更加不可能停車。

只是, 看那個女人懷裏背著一個很小的小孩, 手上還提著一籃子百香果,他不得不停車。

那個孩子明顯很小,他是做父親的, 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那個孩子才兩三個月而已。

同情心發作,張永棟靠邊停車。

停好車之後, 張永棟這才慢慢下車,又掃了一眼那個女人和她手上的百香果,對這個女人的來意已經有所了解, 而後摸著自己的肚子問:“你這是?”

真是不怕死,懷裏背著一個孩子就敢沖出來攔住他的車子。

黃屏見張永棟下來, 松了一口氣, 將手中那一個裝滿百香果的籃子往前推了一下, 飛快地看了一眼張永棟貨車後面的裝百香果的竹筐, 說:“先生,您是過來褚家買百香果的吧?”

她昨天和今天都看到兩波人過來褚時映家裏摘百香果,一波是賀先生,另外一波就是眼前這個張先生。

她知道這個人,去年她和賀先生合作不成,就想著和張先生合作。

但是眼前這個張先生行蹤不定,他親自來收百香果的時間沒有規律,就算她一直留意,也見不到張先生。

昨天張先生過來,她就找人盯著了,所以今天才會那麽順利攔住他。

說實話的,剛才和孩子一起沖出去的時候,她心跳得厲害,若是眼前這個人不停車,她自己受得傷倒是不要緊,她女兒就慘了。

幸好眼前這個人心軟。

心軟就好辦,最怕心硬的。

張永棟點頭,盯著黃屏手上那一個籃子的百香果看了一會兒,說:“是的。你有什麽事嗎?”

有事就直接了當地說。

他停下來在這裏等,可不是想要聽眼前這個女人廢話的。

黃屏一咬牙,快速上前幾步,將手中這一籃子的百香果放到張永棟面前 ,說:“先生,我也是種百香果的,聽說你過來收購百香果,所以問一問你要不要收我家的。”

“我家這些百香果樹已經種了有兩三年了,結果早,結得果又大又圓,不比褚時映家裏的遜色。”

整條村裏只有她家和褚時映家的百香果成熟最早。

而她種得早,成熟的果子比褚時映家的多了去了,為什麽眼前這些大客戶都不過來她家收購,反而是去褚時映家裏收購?

她家的百香果是不愁賣,在網上賣也有幾塊錢一斤,但是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肯定賣得比她貴。

她也不求多,這一邊能賣七八塊錢一斤她就滿足了。

七八塊一斤的話,她的收入立馬就翻倍。

張永棟看了一眼黃屏家裏的百香果。

黃屏怕他看得不仔細,又將籃子給拿近一些,讓張永棟仔細看清楚。

“您看,我家的百香果是不是又大又圓?並且成熟的果子大都是紫色的?”

“跟褚時映家的比毫不遜色。”

這是她挑最好的來摘了,她自己個人覺得跟褚時映家裏的相比,應該不差的。

紫紅色比鴨蛋大一些果子擠滿了整個籃子,那果子一個一個紫得發亮,上頭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想,顯然,這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說是跟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毫不遜色,而實際上這些果子比褚時映家裏的果子要小一些。

褚時映家的果子能有鵝蛋那麽大,而眼前這些果子只比鴨蛋大一些。

就是味道不知道怎麽樣?

“先生,您可以嘗一下我們家百香果的味道,甜滋滋的。”黃屏見張永棟只是看著她家的果子不說話,頓時急了,說著。

要是不嘗一下,光看表面,怎麽知道果子好不好?

張永棟也不客氣,隨意拿起一只果子,然後將果子給掰開來,吃了一小口。

只吃了一口,他就不再吃,而是將掰開的果子給扔到一邊的草叢裏,說:“你這個百香果我不要,你找別人吧。”

黃屏的心徒然涼了半截。

她那麽辛苦才攔住張先生的,為什麽這個張永棟只嘗了一口她的百香果就否決了她的百香果。

她不服。

“張先生,”雖然心裏著急,但是黃屏卻是力圖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我家的百香果有什麽問題嗎?”

去年她就嘗過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褚時映家的百香果確實比她家的要甜一些,所以今年她給果子打了一些甜蜜素,想要將果子的甜度給提升,不過因為怕被人看出來,她沒敢打太多。

這果子她吃了,甜度應該跟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差不多。

怎麽眼前這個張先生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張永棟沒有解釋什麽,只是返回車子。

黃屏以為張永棟要走,一手護著她女兒的頭,而後快速跟上。

她見張永棟只是到車廂那裏,松了一口氣。

不是跑了就好,要是跑了的話,她以後估計很難再攔住張先生了。

張永棟從他那一筐百香果那裏拿出來一個,遞給黃屏,說:“你嘗一下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就知道為什麽我不收購你家的百香果了。”

黃屏莫名地接過來,並不嘗,只是捏著那一個百香果,說:“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是打了甜蜜素才會那麽甜的。百香果正常的味道是酸甜酸甜的,但是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明顯甜得過份。”

正常的百香果還有些酸,挖開之後,除非是非常能吃酸的才敢直接吃,要不然一般是加蜂蜜才能吃。

褚時映家裏的百香果肯定是打了甜蜜素的,若不然,怎麽可能會那麽甜?

張永棟什麽也不說,只是嗤笑一聲,看了一眼黃屏手上的百香果,說:“你先吃了再說吧。”

黃屏無法,只得掰開明顯比她家大的那一只百香果,淺淺地嘗了一下。

一股果香撲鼻而來,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一嘗,酸甜的滋味立馬就在舌尖漫開來了。

酸中帶甜,甜中帶酸,那甜度非常高,但是一點也不膩,那酸更是可以忽略。

黃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明白了吧。”張永棟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怔然的黃屏,說道,“那我就先走了。”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不必要的同情心不能有。

他不能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抱著一個兩三個月的嬰兒就因為同情而收購眼前這個女人的百香果。

“還有,你家的百香果最好不要打甜蜜素,甜蜜素會毀了百香果原先的味道。”

黃屏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自己並沒有打甜蜜素,但是卻在張永棟的了然的眼神下敗下陣來。

“我做水果收購那麽多年,不說別的,只是聞這個味道,我就知道打沒有打。更別說我直接嘗了那一個百香果。”

所以他只嘗一口就違背了不能浪費的原則將那一個百香果給扔了。

若是沒有打甜蜜素的百香果的話,他肯定將整個百香果全都吃完了。

黃屏死死咬住唇。

“再告訴你一句話,不要只把自己當成聰明人,而把別人當成傻子。”

張永棟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再也沒有理會黃屏,轉身就回自己的車裏。

早知道是這麽一個情況,他剛才就不該浪費時間下來。

等張永棟的車子離開之後,黃屏這才失魂落魄地背著孩子拎著自己那一籃子百香果回家。

有村民圍觀了這一場景,立馬就跑到褚家跟褚家人說。

褚家人吃罷,個個都無語。

對於黃屏,他們也不想再說什麽了。

只是沒有想到黃屏竟然想搶他們的客戶,只是沒有搶成功而已。

“這個黃屏,可真是。”褚時映說著,不禁有些好笑。

賀立章和張永棟來了他們村好多次了,是知道他們村的情況的,去年收百香果時收不夠量,肯定有考慮過黃屏家裏的。

之所以不收,那是黃屏家的果子的質量達不到標準。

“她家的百香果打了甜蜜素。”褚龍忽然說著,“去他們家幫工的人說的。說是打了甜蜜素,有些百香果樹都枯黃了,後來看到這情景,沒敢再打。”

村子太小就這點不好,有什麽事情全村人立馬就知道。

“張永棟應該能分辨出來。”褚時映說道,“所以他沒有買黃屏的百香果。”

“黃屏也不容易啊。”莫麗英忽然插口說道,嘆了一口氣,“她還沒有出月子就背著她那個女兒去找生意,賣她那些百香果苗。”

“我之前在朋友圈裏看到她發的照片了。她做月子是在她新買的房子住的。”

“那房子是毛坯房,連墻壁都沒有刷。”

現在社會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們生完孩子後不久就得下地去幹活,現在哪一個不緊張自己的身子,不是好好地做月子?

褚時映:……

“那是她自找的。”褚雪冷著一張臉說著,“要是她好好嫁人,或者好好做一個小三,也不用那麽辛苦。”

說實在話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二奶那麽地辛苦。當別人二奶不是為了享受嗎?那麽辛苦的話,誰願意當?

“姐,你這幾天雇幾個人將我們家山上那些樹根給搬回來,”褚時映不想再圍繞話題來說,立馬就轉移話題,“爸,你得空就去看看別人是怎麽做的雞舍,然後將我們承包的那兩座山用鐵絲網給圍起來,免得雞到處亂躥。”

反正這個圍欄遲早都得圍起來,若不然就方便那些偷果的人了。

雖然現在果樹才種活沒有多久。

褚雪和褚龍都點頭。

“媽,這段時間將豆豉給弄好,”褚時映又說著,“這段時間我們開始做拌飯醬。”

莫麗英一聽到這個,註意力立馬就從黃屏那一邊轉過來,重重點頭,臉上帶著一個深深的笑容,說:“肯定弄好。我四月就開始做黃豆醬了。不過四月天氣沒有五月好,也沒有曬有多少。”

“這個月肯定抓緊時間曬。”

“六月也繼續。”

到七八月就是雨季了,也不好曬。

褚時映點頭,說:“等黃豆醬發好之後,就開始做,我原來在網上,賣。”

“我們還是賣那麽貴嗎?”莫麗英又問著,“賣得那麽貴,人家又沒有吃過,肯定是不願意買的。”

這拌飯醬他們都覺得好吃,但是顧客們不知道啊。

那麽貴的拌飯醬,沒有幾個人敢買的。

“媽,這個你不用擔心。”褚時映說著,“你盡管做。光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學,他們肯定能帶來不少生意的。”

“到七月份我們家的百香果大量上市的時候,我們再給顧客發些拌飯醬給他們試用。”

沒有嘗過這些拌飯醬還好,若是嘗過了,他們肯定會買的。

莫麗英點頭。

“時仔,現在下午了,你什麽時候去學校?”褚龍問著,“當初填本省的學校就好了,來回也方便一些。”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來回得花那麽多時間。

“我上山去看看山上種的樹苗,再坐晚上的火車去學校。”褚時映說著,“不看一眼那些樹苗,我不放心。”

事實上,他想去給山上的山泉弄一些靈泉水進去,到時不管是澆灌果樹還是黃豆,都非常好。

“那果樹有你爸看著呢。”莫麗英立馬就說著,“出不了什麽問題的。自從種了這果樹之後,你爸就像著迷了一樣,天天都撲在這上面。”

“不是想著施肥,就是想著拔草,要麽就是想著放梢。”

莫麗英的聲音帶著一絲抱怨,說:“特別是前陣子,你爸幾乎像瘋了一樣,天天呆在山上都行,連飯都是我送過去的。”

褚龍有些不好意思,瞥了褚時映一眼,又瞪了莫麗英一眼,咳了一下,對褚時映說:“別聽你媽胡說。那會兒樹剛種下,我怕樹出事,就一直在山上看著。”

“後來等樹長好一些,我就按時回來吃飯了。”

那種得全是錢啊,而且,要是不看緊的話,萬一樹苗枯死了怎麽辦?

“爸爸,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褚時映輕嘆了一聲,說,“不管我是種百香果,還是種樹,或者是想養雞,都是想著多掙一些,改善家裏的條件。”

“但是你那麽緊張的話,天天繃緊神經,晚上也睡不著,那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呢?”

“晚上睡不著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

健康跟錢相比,當然是健康更重要。

褚龍趕緊搖頭,說:“也沒有每天睡上睡不著。就是有時候多想一點而已。”

欠銀行那麽多錢,並且種下的樹還沒有開始賣,他每天晚上睡之前想到這個,就會睡不著。

但是不想的話,就睡得著了。

“爸,放心吧。”褚時映又說著,“現在大哥在羊城幫我管著那個加工廠,我和李懂天天在網上找客戶,那個加工廠賺得挺多的,不怕沒有錢。”

“這一邊的債務不怕還不清。再說了,我還那麽年輕,十八歲,人生還有好長呢,就算真的賺不了錢,虧本了,我以後也會慢慢地還清。”

這個他一點也不擔心。

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在這個社會,只要有頭腦,肯努力,不怕賺不了錢。

褚龍不停地點頭。

安撫完褚龍之後,褚時映就自己戴好帽子上山去了。

五月,長州市已經很熱了,下午再不戴個帽子出門的話,上山一趟回來,他肯定會黑上不少。

還沒有到山上,遠遠就看到那兩座小山坡和山坡上那隱隱約約的綠色,褚時映心裏閃過一絲滿足。

這看得見的成果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這跟賺錢不一樣,賺錢的話,只是銀行卡上的數字多了一些,但是實際上自己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是這個卻是實實在在地擺在眼前。

褚時映想到當兩座山都掛滿果的時候自己心裏該是多麽地歡喜。

想到這裏,他腳上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到了山上,那綠色更加明顯。

除了果樹的綠之外,還有果樹周圍那些黃豆。

因為這地是翻過的,所以褚時映便讓褚龍雇人種了黃豆下去,這些果樹現在還小,遮擋不了黃豆所需的陽光,所以種黃豆下去倒是沒有什麽。

其實除了黃豆之外,還可以種綠豆,種花生,種芝麻,木薯,玉米等等。

不過,這些他們家都不缺,想吃的話,直接拿錢來買就好了,種黃豆是方便種做飯醬。

有了這兩山半的黃豆,就算村裏人將黃豆賣給黃屏,也影響不了他什麽了。

不過,褚時映還是想收購多一些黃豆,所以今年還是像去年一樣,一得空就去井裏弄些靈泉水給村裏人和牲畜喝。

褚時映看了一下那些已經結莢的黃豆,用手捏了捏那豆莢,飽滿飽滿的,很顯然,已經可以吃豆青了。

褚時映又看了一會兒,而後走上山,到達山泉那裏。

山泉位於山頂,是一汪不斷冒出泉水的泉眼。

褚時映將這兩座山給承包之後,用水泥將這一汪泉眼的周圍給砌起來,然而挖了幾條小水渠,將這些泉水給引到了山下去。

為了方便灌溉,他還在山上修了幾個小水坑,到時要是灌溉的話,直接拿了桶在小水坑裏舀水就可以了。

其實在他們這裏,因為氣候的原因,種果樹除了初期之外,其餘時間都不怎麽需要澆水。

他這些果樹是三四月份種下的,那會兒正是長州市的梅雨天,更加不需要澆水。

修這些水渠也是預防萬一。

褚時映看了一圈,覺得若是直接將靈泉水滴到樹根上的話,因為太陽太大,那靈泉水會直接蒸發,沒有什麽用。

他自己就挑了兩個桶,直接將靈泉水澆到桶裏,然後再挑著桶將這些有靈泉水的水一棵樹澆一勺。

連續忙活了兩個小時之後,褚時映這才將所有的果樹澆個遍。

黃豆是沒有辦法澆的,因為黃豆太多了,他自己一個人搞不定,讓別人過來的話,人家還以為他有病。

沒事幹嘛要澆黃豆和果樹?

褚時映覺得若是這靈泉水沒有再次發生變異的話,他後期估計都得這麽辛苦。

之前把果樹種下的時候,他就已經購買了幾車豬糞,他那會兒已經將靈泉水給弄到豬糞上,不過,現在果樹已經活了,施肥估計就只施化肥了。

將靈泉水給弄到化肥上的話,那化肥會直接就融化掉,就算他放得少,那化肥也會化一些,那會兒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家人解釋。

褚時映拔了一捆黃豆回去,回家的時候,一直在想著這一件事情。

回到家裏之後,莫麗英已經做好飯了,招呼褚時映吃飯,準備等他吃過飯之後讓褚雪送他去車站搭車。

“媽,我爸呢?”褚時映上桌之後,發現褚龍不在,問著。

“他前幾天收了幾車豬糞和牛糞,還有一些草木灰,一直曬在村東頭的那一塊打谷場上,剛才他去將這些給收起來,免得晚上下雨。”莫麗英一邊給褚時映添飯,一邊說著。

這幾天她看了天氣預報,說是沒有雨,讓他不要再去收。但是褚龍直接說天氣預報不準,然後頭也不回去收了。

“我們先吃。”莫麗英又說著,“等會你還要去趕車,就不等他了。”

“他應該過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褚時映點頭,接過莫麗英遞過來飯,疑惑地問著:“果樹種下去之後,不是要用化肥了嗎?怎麽還收那些?”

在飯桌上,他實在是說不出豬糞這個詞。

“一直要用的。”莫麗英說著,“光是直接用化肥的話,不管是化肥還是有機肥,都很貴。”

“我們家兩座半的山,要將那些果樹養大,兩個月施一次肥,開支非常大。”

“所以,就用豬糞和牛糞和化肥一起混合。能節省點化肥。”

“而且,光是埋化肥,會將果樹給‘肥’死的,特別是我們這些樹還那麽小。”

褚時映:……

他今天下午算是幹了一件蠢事。

早知道他爸買了豬糞,到施肥那一天他就回來,直接將靈泉水給弄到豬糞上就成了。

反正豬糞濕一點沒有關系。

“你快吃飯吧。”莫麗英見褚時映只是捧著碗不動,又催促道,“不用等你爸的。”

褚時映點頭。

他快速地吃過飯,而且收拾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然後準備出門。

莫麗英在門口那裏等著他,她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的行李袋。

“時仔,這裏面一袋百香果,還有幾瓶拌飯醬,還有一些生姜黑糖,我特意做給你妹的。你幫我帶過去。”莫麗英將手中的袋子遞給褚時映,說道。

“你帶過去的時候,千萬不要說是我做的。”

免得孩子根本就不吃她做的。

“就說是你姐做的。”

莫麗英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忐忑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點頭,說:“好的。”

莫麗英見褚時映答應了,松了一口氣。

“你妹學習怎麽樣了?”莫麗英又問著,“上高二是不是更累一些?家裏不需要她賺錢,她可以慢慢來。”

她這個孩子,從小就沒有享過幾次福,現在認回來了,卻仍是那麽地拼。

“媽,你放心吧。”褚時映說著,“高二的課程對她沒有壓力。她已經自學了高三年的知識。之所以跳到高二,是因為想提前參加競賽。”

“曉露雖然小,但是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擔心她的。”

莫麗英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怎麽可能不擔心?

但是他們早就沒有了擔心的資格,現在就算是想要彌補,但是孩子卻是不要。

莫麗英都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臨上車的時候,莫麗英再次叮囑褚時映,說:“時仔,你和你哥好好照顧你妹。”

她在家裏也忙,就算是不忙,想去那一邊照顧曉露,曉露也不會讓她照顧的。

褚時映點頭,再次讓她媽放輕松。

到了火車站之後,褚時映一看還有半個小時火車才會過來,便從自己的行李裏拿出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褚哥哥。”褚時映才把書給翻開,就聽得一聲非常嬌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就算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他擡頭向那聲音看過去。

是一個短頭發的非常瘦的女孩子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這個女孩子看著有些眼熟,不過,他好像不認識。

“你是?”褚時映問著。

這話一出,他明顯看到那個女孩子眼裏的光芒黯下去了。

“褚哥哥,你不認識我了?”那個女孩緊咬著自己唇,而後才不死心地問著。

她的眼眶已經微微濕潤。

褚時映:……

難道他沒有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就已經辜負了一個女孩子?

見褚時映還是沒有反應,那個女孩子卻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短發,說:“褚哥哥,是不是我剪短了頭發,所以你認不出來了?”

她怎麽忘記了,她為了節省洗頭發的時間,為了能擠多點時間出來看書備考,過年前已經將頭發給剪短了。

褚時映又定眼看了一下那個女孩子,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記起,試探地問著:“你是何遇?”

原主的老婆,那個白富美!

只是,怎麽變得那麽多,他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幾個月不見,她不僅剪短了頭發,好像瘦了。

之前就已經瘦得風都能吹跑,現在瘦得像一根竹竿,離皮包骨不遠了。

何遇拼命點頭,巴掌小的臉全是喜悅之情,歡喜得眼淚都擠出一些來了。

“是的。”何遇說著,聲音有些顫抖,“我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被你救的那個高中生。”

“快高考了。”褚時映怕嚇著眼前這個小不點,他記得這個小不點很膽小,“你怎麽不在學校學習?”

大晚上的,這個小不點怎麽有膽子出來這一邊亂逛?

褚時映看了一下周圍,卻見離何遇不遠處,有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怪不得何遇敢自己一個人出來,原來是有保鏢陪同。

只是不知道她怎麽有勇氣跟保鏢開口過來跟他說話。

“今天我爸出差回來。”何遇說著,眼睛卻一直看著褚時映,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褚時映半點,“我出來接他。”

見褚時映還是沒有說話,何遇又急急地解釋,說:“我現在晚上都是在家裏學習的。”

“我爸每一科都請了老師過來輔導。”

“白天都是在學校聽老師講課,覆習。”

她不是偷懶,也不想給褚時映留下一個偷懶的印象。

褚時映點頭,準備低頭看書。

他這會兒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對待這個上輩子被原主坑得那麽慘的白富美。

等他想好了再說。

何遇見褚時映沒有再說,準備看書,有些委屈。

過年時她曾經想帶著禮物過來找褚哥哥的,畢竟是褚哥哥救了她,但是她爸不讓。

她爸若是不願意的話,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辦法過來找褚哥哥,畢竟她不知道褚哥哥家裏的地址。

也沒有車。

原本以為要等到今年上大學才會見到褚哥哥的,沒有想到竟然那麽地幸運,在車站裏遇到褚時映。

她剛開始見到褚哥哥的時候,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她自己認錯人了。

她站在原地揉了幾次眼睛才敢上前和哥哥相認的。

“褚哥哥。”何遇立馬委屈地說著,“我想考你們學校。”

只要考上中大,就能時不時看到褚哥哥了,也不至於現在這樣,久久不能見一面。

這話就像一聲春雷一樣,猛然乍起,褚時映驚得差點露出異樣。

要知道,何遇上輩子考得是本省最好的211學校,而原主考得也是這個學校。

正是因為在同一所大學裏念書,原主才有機會追到何遇。

而重生之後,他怕還會沿著原來的軌跡,所以填報志願的時候選了中大。

現在是怎樣?

他經過一番努力之後,還是沒能改變原有的軌跡?

他和何遇還是在同一個學校?

褚時映忽然覺得命運有些奇妙。

“那你努力看書。”褚時映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著,“好好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何家那麽有錢,剛才聽何遇說的話,何成虎每科都聘請一位老師給何遇補課。

何家有錢,請來的老師能是簡單的?

就算到了高考何遇沒有考上中大,只要她想念中大,何成虎估計都能想辦法。

得到褚時映的鼓勵,何遇激動得差點就想從地上跳起來,她極力壓住自己興奮的心情,說著:“褚哥哥,我會努力的。”

她一定一定會努力的,到時和褚哥哥同一個學校,近水樓臺先得月。

最好和褚哥哥同一個專業,到時更加簡單和容易一些。

褚時映看了一下表,說:“我先去檢票了。你好好加油。”

何遇應著,說自己一定會好好加油的,而後不舍地看著褚時映離開。

褚時映:……

若是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他剛才在這個小姑娘的眼裏看到一種仰慕的眼神?

仰慕中帶著一點點喜歡。

這可麻煩了。

褚時映想著。

他伸手援手,幫著何遇避免變態狂的猥褻,和何遇僅見過一面,何遇竟然對他有想法,並且還想考到他現在就讀的那個學校。

這感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一樣。

難怪原主上輩子能俘獲何遇的真心,並且還能哄何遇上床。

卻原來,何遇竟然那麽容易就動情。

褚時映說不出來現在是怎麽一個感覺。

算了,何遇要考他們學校就考他們學校吧,有他幫忙看著,總不至於被別人騙。

至於其他的,褚時映表示自己沒有想法。

褚時映拿著自己的行李和火車票去檢票,沒有再回頭,自然也沒有看到何遇的目光。

保鏢伍七見自家小姐一直盯著褚時映不放,連褚時映走遠了,還在看著褚時映的背影。

他是個男的,又是一個局外人,自然看得非常地清楚。

自家小姐對那個男人有想法,但是那個男人對小姐一點意思也沒有,若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那麽早就去那一邊排隊檢票。

那個男人是不想再跟小姐聊下去。

伍七嘆了一聲,要是小姐當初搭公車的時候,他強硬要求跟著小姐就好了。

這樣,小姐也不會遇上那一件事,更加不會遇上這個男的。

伍七上前,叫著何遇,說:“小姐,老板的火車快到了。我們出站去接他吧。”

小姐說她從來沒有坐過火車,也從來沒有進過候車室,所以這一次過來接老板,她提出要進來候車室看看。

他只能將她帶進來。

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個男人。

早知道他就晚些過來了。

何遇點頭,不舍地再看一眼褚時映的背影,而後這才離開。

出了候車室,何遇這才後悔地說著:“伍七,剛才那麽好的機會,我竟然忘記讓你幫我和褚哥哥照一張合照了。”

要是有一張褚時映的合照,她學習疲憊的時候,看看褚時映的照片,肯定會像是打了雞血,又有了奮鬥的動力。

伍七:……

她家小姐已經走火入魔了。

“小姐,等你考上大學,跟褚時映成為大學同學,到時候想要照多少照片都行。”伍七說道。

他再不說兩句的話,估計小姐這會兒能沖到褚時映身前要求合照。

小姐明明膽子很小,平常連話也不怎麽敢跟他說,但是為了這個褚時映,勇氣卻忽然變得很大。

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真的那麽大嗎?

伍七不知道。

愛情這種奢侈品不是他這個窮人能享受的。

何遇遺憾地點頭,說:“只能這樣子了。現在再追過去也不好。”

再者,就算再追過去的話,褚哥哥還不一定會跟她合照呢?

這萬一當眾被拒絕,那肯定會很丟臉。

算了,還是等上了大學,等她和褚時映熟一些再和褚時映合照吧。

反正他們還年輕,這日子還長得很呢。

何遇回去之後,更加努力學習,這暫且不提。

且說褚時映這一邊回到羊城之後,並沒有直接去寢室,而是回了自己的租房。

他這一次回去帶了不少東西,特別是有一些東西是他媽特地給曉露做的,要是直接拿到寢室的話,渣都沒有了。

他才在出租屋裏洗好澡,就接到李懂的電話。

李懂昨天下午就已經出發來羊城了。

“褚時映,拌飯醬不要忘記給我留一點。”電話一接通,李懂就火急火燎地說著。

他昨天去褚時映家裏蹭飯的時候,褚時映一人送了兩瓶拌飯醬給他們。

但是,這拌飯醬他留在家裏給家人吃了,他手頭上一瓶拌飯醬都沒有。

褚時映來學校,肯定帶有拌飯醬過來的。

“少不了你的。”褚時映說著,“晚上放學你過來吃飯吧。我順帶給你帶回去。”

李懂想拒絕的,畢竟褚時映肯定會去接周曉露回來,但是最後,想到那麽久沒見到周曉露了,這拒絕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那好。”李懂應著,“我晚上過去,你準備做什麽菜,我買好帶過去,你去接曉露。”

他去蹭飯,總不能連菜都要褚時映買。

褚時映沒有拒絕。

他拿了兩三瓶拌飯醬到寢室,其餘的全都留給周曉露和褚輝李懂。

上完課之後,褚時映打好飯回來,發現諸葛期已經在大口大口地吃著飯,整個寢室裏彌漫著拌飯醬的香味。

不用說,諸葛期肯定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而動了他的拌飯醬。

褚時映的臉一下子就沈下來。

他不是那一種小氣的人,這三瓶拌飯醬拿到寢室就是給寢室裏的人吃的。

若是不願意給他們吃,他也不會拿來寢室。

但是,他卻是非常討厭這麽不經過別人同意就拿別人的東西!特別是吃的。

諸葛期正沈迷於美食中,看到褚時映進來,嘴裏正大口地咀嚼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說:“褚時映,你家的拌飯醬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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