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志願被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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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懂感覺褚時映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上頭沒有東西啊。
黑炭一般的臉和黑炭一般的手, 褚時映不由自地主笑了起來。
李懂莫名其妙, 而後看褚時映盯著他的手，他拿下來看一眼，嫌棄地將手給放到一邊。
“笑什麽笑？男子漢大丈夫，要那麽白做啥？” 李懂皺著眉頭說道。
這七月天, 太陽太大了，天天出去摘百香果, 龍眼, 就算是做好防曬措施, 他還是不可避免曬黑。
昨天他回家他爸幾乎不敢認了，還笑話他像一只黑猴子。
現在褚時映還笑。
“我就說說。”褚時映忍住笑, “到你上大學，一個學期就捂白回來了。”
李懂瞪了褚時映一眼, 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褚時映看著閉目休息的李懂，心裏一陣感慨, 這要是擱幾個月前, 他根本想象不到他和李懂的關系竟然會那麽好。
比寢室其他幾個人的關系還要好。
命運的齒輪，可真奇怪。
他們坐的是中午的火車, 到了晚上七點多, 就到達羊城了。
“羊城可真大。”曉是來過幾次, 但是李懂還是無比感慨, “比長州市大得多了。”
“那可不是嗎？羊城市區人口是長州市區人口的26倍甚至更多。”褚時映看著那標志性建築小蠻腰，說道。
李懂點頭。
“我們要做什麽生意？來錢快嗎？”李懂又問著，捏緊了自己手中的銀行卡。
他這個卡上只有五十萬，是他姑歷年來給他的零花錢。
之前他投的項目虧了很多。
本來這錢是留給投資褚時映的百香果和拌飯醬的，結果因為百香果今年投不了，拌飯醬更是，所以卡上還有錢。
“前期比較慢。”褚時映說道，“後期更會很快，特別是業務做大之後，更快。”
“可是，到時我們兩個都要上學，誰來管？”李懂問道。
沒有人管的話，這生意做到一半就得扔開，那前期的積累豈不是白費了？
“我來管。”褚時映說道，“到時我再找人來管。這個不用擔心。”
李懂點頭。
街上才是熙熙攘攘的人，就連走路都比長州市的人快很多，他們坐公車搖晃到早就訂好的酒店。
擠公車的人很多，李懂沒有擠公車的經驗，差點就被這些人給擠成肉餅，褚時映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都擠不上公車。
上了公車，抓好扶手，李懂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汗水。
在他們長州市，根本就沒有人坐公車，大家都是坐小電驢的，更別說擠公車了。
他之前也來過羊城，但是沒有那會兒根本不用擠啊。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褚時映解釋道，“所以才會那麽多人。”
曾經他也是擠公車擠地鐵的一員，早就練就了一身擠公車的本事，想不到重生之後，還有機會用上。
“太恐怖。”李懂嘆道。
一次兩次就成，就是天天都這麽擠，他估計得崩潰！再者，為了搶一個位置，連風度都不要了，這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不擠的話，就不能早一點回家。”褚時映回道，畢竟下一輛公車也還是那麽多人，“累了一天，誰不想早點回家好好休息？”
李懂看了一眼車廂裏疲憊的眾人，忽然有些明白他爸讓他報考社會學，大學畢業回長州市做公務員的決定了。
小城市安逸一些。
在大城市的話，能更好的追逐自己的夢想，但是也會很累。
除非是像荀天磊和李世銘那樣的富二代。
像他這樣的官二代，就算是家裏有資源，在這個大城市卻用不上，還是得靠自己個人奮鬥。
李懂沈默不語，心裏掙紮得厲害。
褚時映也沒有多說什麽。
路上非常賭車，所以原計劃一個小時的公車，他們一個半小時才到。
下了車之後，李懂已經餓得黑炭臉成菜色，整個人都有些虛弱無力。
“怎麽我們不坐地鐵過來？”李懂聽著周圍喧鬧嘈雜的聲音，沒有好氣地問著。
坐地鐵，不堵車，又快，為什麽他們不坐便捷的交通工具過來，反而要坐公車？
“這一邊沒有通地鐵。”褚時映說道，“準確地說，我們訂的酒店不通地鐵。”
李懂：……
“我們先去吃飯吧。”褚時映說道，“吃過飯，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們做什麽樣的生意了。”
李懂點頭。
兩個吃過飯，到了酒店洗了個熱水澡，而後倒床就睡。
可能是因為今天太累的緣故，李懂竟然打起了呼嚕。
褚時映心裏內疚，決定明天早上往李懂的水杯裏放一滴靈泉水，讓李懂明天好過一些。
第二天，褚時映就帶著李懂逛起了這個羊城所屬的小鎮。
只是逛了一會兒，李懂就明白了褚時映昨天晚上的意思。
“我們要做皮具？”李懂快速地問著，這個小鎮，大部分都是皮革加工廠，聯系昨天晚上褚時映跟他說的話，他立馬就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不錯。”褚時映點頭應著，臉色有些懷念，“我們就做這個皮具。”
“可是，這東西不好賣吧。從做好，到銷售，沒有一定的時間積累做不到。”李懂眉頭立馬就皺起來，說道，“並且，我們沒有那麽多錢開工廠。”
租倉庫，請工人，買機器，買材料，接訂單什麽的，都要錢。
要是他們做的是真皮的話，那要得錢更多。
與其花那麽多錢在這一個看不見的產業之上，李懂覺得自己還不如多花些錢在褚時映的百香果和拌飯醬上。
畢竟這兩樣東西南需要投入的錢不多，東西又好吃，根本就不愁賣。
李懂如實將自己想法跟褚時映說了。
“百香果和拌飯醬肯定要投的。”褚時映非常肯定地說，“別的不說，光是看老幹媽就知道了。我不求拌飯醬能超過老幹媽，它能有老幹媽十分之一，那就非常不錯了。”
“不過，拌飯醬要很多黃豆醬，我家今年和明年的坡地全種黃豆，我也發動村裏人種，並且跟他們簽訂了收購協議。”
“要投資，也是明年才能投資了。”
李懂的眉頭皺得更深，說：“要那麽麻煩嗎？我們直接買外面的黃豆！別的不說，東三省的黃豆那裏出了名地好。”
直接買別人的，不用自己種的，方便快捷很多，立馬買，立馬就能釀造黃豆醬，然後很快就可以做拌飯醬了。
他一直以為做拌飯醬是一件非常簡單容易的事情，而事實也證明，他在褚時映家裏看到嬸子做拌飯醬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當然可以。”褚時映點頭，“外面買的黃豆自然是能做的。黃豆醬本來就是用黃豆弄的。直接買現成的黃豆醬都行。”
李懂不明所以地看著褚時映。
既然能的話，那為什麽不去做？非要等明年的豆子？
“但是從外面買來的黃豆發酵出來的黃豆醬沒有那麽香。直接買的黃豆醬也是一樣的。”
“雖然我媽做的黃豆醬非常好吃，但是那也跟材料有很大的關系。黃豆是自個家種的，豬肉是本地養的農家豬，辣椒也是自己做的辣椒。”
“這些都是頂好的原料，我們家的拌飯醬才那麽香，也才會賣那麽貴。這些都是我們的競爭力。”
“要是真的用了外面的黃豆或者黃豆醬，做出來的醬也只比別人做的好一些，根本就沒有什麽競爭力。”
用外面的黃豆醬的話，到時他直接加入靈泉水，那效果也是不錯的。
但是這樣風險太大了，別人吃起來覺得那麽香，上癮的話，還以為他家的拌飯醬放了罌粟殼。
所以，還不如直接坐食材入手。
他這段時間攢著靈泉水，到暑假的時候，再統一投到村裏的兩個大水井那裏。
村裏人的飲用水，包括畜生的飲用水都是直接從抽的。
他們不管是種黃豆還是花生或者是木薯，都會習慣性用家裏那些曬幹的豬糞做肥料。
前期用豬糞牛糞什麽的，等種物長出葉子，才會用化肥。
化肥太“肥”，要是一開始點豆就用化肥的話，很容易把芽給“肥”死。
就是俗稱的鹹死。
所以這也是褚時映不怕別人用不上靈泉的原因。
當然，這靈泉水能直接化成霧就更好，這樣他就不用那麽麻煩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懂聽了，沈默不語。
“所以，今年我們如果做生意的話，就先做這個。”褚時映又說著，“我家的零食鋪子是我弄給我姐經營的，不好讓你投資。”
家裏的零食鋪子前期投入不大，也不需要李懂的投資。
“那就做這個吧。”李懂咬牙說道。
“放心，不會讓你虧的。我前期做了一些調查。”褚時映又說道。
“要是虧本的話，那五十萬就算我借你的。來年等我家的百香果賣了，我再把本金和利息一起給你。”
“這倒不用。”李懂松了一口氣說，“做生意有盈有虧，我還是能虧得起的。”
要是真的虧本的話，那他只能在大學裏努力賺錢了。
反正每一年都有零花錢，到時直接拿老姑給的零花錢投資別的項目就成了。
都是一起做生意的，褚時映也有投資，並且還是出大部分的力，總不能賺錢他一起分，虧錢就褚時映自己一個人認吧？
那他成了什麽？
褚時映點頭，倒是沒有再說。
他們沿著街道走了一圈，一直逛到了中午，到坐上車的時候，李懂的兩條腿都軟了。
他羨慕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只看了眼，就知道李懂心裏所想，他笑了笑，說：“我高三的時候每天都堅持去跑步鍛煉，高考完了之後，還堅持每天都打拳，所以不那麽容易就累。”
別說是走一個上午，就是走上一天，他也不會覺得累的。
李懂：……
忽然很想打人怎麽辦？
“李懂，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天天鍛煉身體了。你這副弱雞的身體可不行。”褚時映又說著，“雖然你來我家工作一個月，體質看著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還不行。□□可是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擁有一個良好的體魄，做什麽都容易一些。”
特別對於他自己來說，更是。
以後，他可是時時要泡在實驗室的。
沒有良好的身體，怎麽支撐長時間的實驗與工作？
李懂：……
越來越想打褚時映怎麽辦？
他抿著嘴，不說話。
褚時映看李懂這樣子，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說話過火了一些，他強笑了笑，說：“我只是這麽建議的。至於做不做，看你自己了。”
李懂點頭，聽著褚時映的語氣軟下去，臉色才好受一些。
第二天，他們就去租了一個小單間。
那中介看到他們兩個大男人租一個小單間的時，再看他們兩個，一個黑，一個白，頓時眼神就帶著一絲鄙夷。
褚時映哪裏不懂？
忍住想要揍人的沖動，快速地付押金和房租，將房子給租下來，而後立馬就去買了一個上下鋪的床。
也幸好他前幾天剛滿十八，要不然，中介連房子都不會租給他。
“剛才那個租房中介看我們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買好東西，布置好房間之後，李懂這才問著。
褚時映這個人真是可靠，這短短的時間，不僅將床買好弄好，還將電熱水器弄好，並且還買了鍋電磁爐還有碗桌子什麽的。
速度快，砍價技術超級高。
高到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之前他認識的褚時映是假的，眼前這個褚時映才是真的。
一個農家子，怎麽就那麽厲害？
“他估計以為我們離家出走。”褚時映不在意地說著，“管他怎麽看，總歸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要是讓李懂知道那個中介以為他們兩個是情侶，那李懂估計氣得肺都要炸了。
褚時映前世今生都是直男，筆直得不能再筆直的直男。
李懂也是。
李懂一想也是，也沒有再說話了。
晚上，褚時映親自下廚，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洗完澡之後，拿出電腦開始幹活。
“要做什麽？”李懂看褚時映熟練開電腦的模樣，不知為何，略有些驚恐地問著，“又要開店鋪？”
之前開的淘寶店，他天天潛伏在論壇裏發帖，後期甚至還自己親自做淘寶客，發優惠券，教人刷單等等。
一想到這個，他都有些吐了。
“不是。”褚時映安慰受到驚嚇的李懂，說著，“不開淘寶店鋪。皮具用品上淘寶的話，沒有衣服好賣。要是開淘寶店，我們直接賣衣服就好了。”
卻不想，李懂聽到衣服這個詞，眼睛一亮，說：“這個可以有。我們可以賣衣服。”
“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李懂快速地說道。
別的不說，就說他媽，去逛街，一定會去逛商場的，買衣服專門買那種版型很好，布料也很好的衣服，一件大衣一千多，他媽刷卡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他媽的工資也就四五千一個月。
要不是早些年他父母眼光獨到，有投資，他們家雙職工家庭，光靠死工資，根本就不可能活得那麽滋潤。
“賣衣服挺好。我們自己打版，找人設計，把面料弄得好一些。”
“不愁衣服賣不出去。”
褚時映：……
李懂快速地走到褚時映面前，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繼續快速地說：“就像推廣你的零食鋪子一樣推廣我們的淘寶店，到時不愁沒有生意。”
他可是親眼看著褚時映推廣他的淘寶店，說實在的，他覺得依著褚時映這做生意的天賦，褚時映去學經濟管理或者金融都比學生物工程要好得多。
生物工程聽著高大上，但是實際上這個專業很坑爹，畢業之後做本專業的工作工資都不怎麽高。
褚時映覺得自己的腦殼有些痛，看李懂這興奮與激動的樣子，有過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之前的想法與計劃是錯的。
“怎麽樣？”李懂見褚時映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漸漸地有些忐忑，“難道這個計劃不成？”
“成！”褚時映說道，“當然是成的。”
“那我們就做這個。”李懂又說著，“這個比做皮革好。聞著這皮革的氣味，我都有些想吐。”
特別是現在大熱天，這裏的氣味更是難聞。
“除了這個氣味之外，我剛才還上網查了，這皮料，特別是真皮，進貨價可比布料貴多了。”
“現在一條裙子賣的價格比一雙真皮的皮鞋少一些，但是成本卻是比皮鞋要少很多，毛利大。”
“做真皮包的話，需要的皮料更多，根本就不怎麽賺錢。”
褚時映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回答李懂，說：“你說得都有道理。我之前也曾經考慮過。”
李懂眼睛一亮，屏住氣，繼續聽著褚時映說。
“但是我對這一行不是很熟悉。”褚時映又補充地說。
“難道你對皮具這一行就熟悉？”李懂反駁，“你兩種都不熟悉，為什麽不選擇毛利高的那一行來做呢？”
要是之前褚時映曾經做過皮具還好說一些，但是褚時映沒有！不管是做皮具還是做衣服，褚時映都是第一次做。
那為什麽不選擇毛利高的做呢？偏偏要選擇難的。
褚時映啞然。
難道要讓他告訴李懂，他前世就是做皮具外貿的？非常熟悉這一行？
李懂肯定覺得他有病！
“我之前上網發郵件找了客戶。”褚時映淡淡地說，“做衣服是針對國內的顧客。但是我做的皮具，面向的主要是國外的市場，包括港澳臺。”
“我主要是側重外貿，而不是內銷。”
“要是側重內銷的話，我肯定是做服裝的。”褚時映又補充。
這會兒，輪到李懂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懂才開口：“可是，外貿不是萎縮了嗎？很多外貿公司都轉內銷了。”
“外貿這一塊根本就不景氣！除此之外，客戶也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本地的客戶況且難以搞定，外國的客戶更難搞定。
“這個不用擔心。”褚時映自信滿滿地說，“市場我來找，包管有客戶。”
李懂看著褚時映這模樣，覺得很不靠譜。
開拓市場，找客戶要是真的那麽容易的話，那些個外貿業務員早就發達了。
他們什麽經驗也沒有，哪裏競爭過別人？
不過，看褚時映一門心思想做這個，他又是怎麽樣也說服不了褚時映，李懂只得放棄。
大不了，到時眼見不對就撤。
等褚時映撞的南墻多了，估計到那會兒，不用他說，褚時映就會放棄了的。
“等皮具做起來，賺到錢之後，我們再搞服裝。”褚時映又補充說道。
其實為什麽要做皮具，是因為他不甘心。
他上輩子畢業之後一直做外貿員，也是做皮具的，從大學出來，一直到他買房買車，差不多十年的功夫，積累了很多顧客。
一些大顧客的聯系方式，愛好什麽的，他甚至能倒背如流。
這個他前世的積累，他不可能放棄，也不想放棄。
本來以為是穿越到平行空間，但是後來他發現，他只是穿越到了幾年前，並不是平行空間，而後他查了一下，他前世所在的那個福利院還在，他前世，則在畢業幾年之後在去年，就因為車禍死了。
剛好是他穿越那個點。
所以，他為什麽放棄這些他自己奮鬥得來的果實？
“嗯。”李懂應著，“你是怎麽找客戶的？把信息給我，我也幫著找。”
總不能讓他坐享其成吧。
“發郵件。”褚時映說道，“有人回覆的話，就把我們的報價和圖片發給客戶看。”
“他要是覺得滿意的話，我們就做樣本寄給他，他看合適了，就簽約。我們就可以去找工廠做了。”
“報價和找工廠做的成本價有差價。我們就賺這一部分差價的錢。”
“等後期我們有錢的話，我們可以自己開工廠自己生產，這樣成本會更低，賺得也更多。”
李懂懷疑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臉下閃過一絲不自然，問著：“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你怎麽會懂那麽多？”李懂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褚時映，一臉審視。
之前褚時映一直在上學，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他怎麽可能懂得那麽多？
“之前我們村裏有一個做外貿員的。我跟他一起長大，關系比較好，過年的時候我和他聊了一下，又看了他的操作方法，學來的。”
這話倒是不假。
只除了褚時映和那個人關系一般，他是去過那個人家裏，但是那個人不可能跟他說這些，更加不可能讓他看著他工作。
李懂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褚時映繼續跟他說著。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的那些樣式和款式？”李懂又再次問道。
“直接發淘寶的圖片過去。有什麽要改的，對方會提出來的。更大可能是他們自己提供樣板。”褚時映又說道。
李懂似懂非懂地點頭。
“好了，你先發郵件吧。”褚時映說著，“我把郵件的模式發你一份，英文版的。”
說著，褚時映就打開自己的郵箱，雙手飛快地在鍵盤裏打起英文來了。
李懂看得目瞪口呆。
從高三開始，褚時映的英語就像是坐火箭一樣，提升得很快，口語更是一天說得比一天溜。
高考英語更是考了144分。
他只以為褚時映做題和口語厲害，卻沒有想到，褚時映就連寫作也那麽厲害。
一個個英文單詞根本不需要思考，直接就打出來。
兩三分鐘之後，褚時映寫完郵件，檢查發現沒有什麽拼寫的錯誤，就將郵件發給李懂。
而後，他又上網搜查了一大批郵箱的收件人，也發給李懂。
“你就開始發郵件吧。一天五百封不算多，一千封也還可以。”
“多發一些，大海撈針，總能撈到一些的。”
他還弄了前世的幾個客戶到收件人那裏去，相信這些收件人看到他的郵件，肯定會回覆的。
即便不回覆也沒有關系，他回頭用Skype加這些客戶會好友，然後再好好地聊！
李懂雖然覺得希望不是很大，但是還是聽從褚時映的話，開始發郵件。
而褚時映這一邊，開始從淘寶弄圖片，而後又將自己前世合作客戶的資料給寫下來。
也幸好前世將這些人的資料背得滾瓜爛熟，即便是穿越到了這裏一年，褚時映也還是記得。
這些可都是他的“金主”，他怎麽可能忘記？
第二天，褚時映一大早就將圖片打彩印，去找了前世經常合作的工廠，然後和負責人談妥，給錢，讓他們幫著打版，一樣生產十個，留著寄給客戶。
前世做過無數次這樣子事情，褚時映簡直駕輕就熟。
他回來之後，發現李懂竟然圍著圍裙在炒菜，並且，那菜還在冒煙，而他離鍋遠遠的，皺著眉頭看著那鍋。
褚時映嚇了一跳，快速地走進去，看了一眼鍋，然後眼疾手快地將電磁爐給關了。
再不關，就要著火了。
李懂嚇了一跳，問著：“我正在炒菜呢，你關火做什麽？”
褚時映往鍋裏又瞄了一眼，那裏頭黑乎乎的一片，他皺緊眉頭，說：“這是菜？我以為是燒焦的炭。”
他前世剛開始煮菜的時候，比這會兒的李懂要炒得好，至少他不會將菜給炒糊。
都糊這樣了，哪裏能吃。
李懂的臉立馬就熱了，肯定是紅了，只是他的臉非常黑，就算是紅了，也看不出來。
“我只是想試著炒菜，誰知道會這樣？”李懂將圍裙給摘下來，沮喪地說。
之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和褚時映相處，他發現他做什麽事都不如褚時映。
就加炒菜也不行。
他炒焦了，褚時映炒的菜卻可以媲美大廚。
他怎麽那麽廢柴？
“慢慢來。”褚時映一見沮喪的樣子，趕緊安慰，“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
“這炒菜也是。”
“但是你怎麽會？在你家裏，我也沒有見過下過幾次廚？”李懂反問。
“哪裏？之前小的時候，家中大人都很忙，我也有下廚的。”褚時映反駁，“我也是慢慢練出來的。你不要想著立馬就會炒菜。”
“這廚藝的提升得慢慢來，慢慢積累的。”
“不做了。”李懂氣憤地說，“以後讓我老婆做給我吃。”
褚時映接過圍裙，系起來，然後將鍋裏的東西倒掉，邊洗鍋，邊跟李懂說：“新朝代，大部分都是男人做飯了。我就沒有怎麽見過女人下廚的。”
“你不從現在開始練習廚藝，以後找老婆都難找。”
“還指望老婆做飯？不可能的事。”
反正前世，他的很多同事的家裏，都是男的做飯，女的等飯吃。
這已經是常態了。
李懂：……
“你在家裏看著，看我是怎麽做的，學習一下。”褚時映說道。
好累，感覺像是帶了一個徒弟一樣，什麽都得教。
李懂抿緊唇，點頭。
他家都是她媽做的，他爸應酬多，晚上一般不回來吃飯，更別說做飯了。
原來，已經是男的做飯比較多了嗎？怪不得褚時映家裏是褚時映的爸爸下廚比較多一些。
褚時映一邊炒菜，一邊教著李懂，還讓李懂下了教人煮菜的APP，得空就跟著APP裏學。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他們來羊城已經一周了。
李懂都不記得自己發多少郵件，反正一睜開眼睛他就開始發郵件，一直到閉上眼睛。
期間，也有幾個加了他Skype的客戶，可是一個也沒有談成。
他一個樣板也沒能寄出去，更別說談成生意呢。
羊城的夏天非常熱，比長州市更熱一些，他們兩個開兩臺風扇，李懂依然熱得心浮氣躁。
只是看到褚時映那淡定的樣子，李懂就算是再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褚時映比他還想賺錢，褚時映都不急，那他急什麽。
他又奈下心來繼續發郵件。
又過了幾日，正當他準備要熱炸了的時候，褚時映這才告訴他：“李懂，有客戶了！我剛才和客戶溝通了。他那一邊發圖片和尺寸過來，讓我去打樣品寄過去給他。”
“要是能達到他的水準，他滿意的話，那我們一次性能接三萬個包。”
“按一個包賺一塊錢來算，三萬個包就能賺三萬塊錢。”
一個包不可能只賺一塊的。
但是具體賺多少，還得等他算了一下成本，再跟那一邊談判。
李懂頓時就傻在電腦前。
他都要以為這生意沒戲了，卻不想，褚時映忽然就給他炸了一個地雷。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鼠標，快速地走過來褚時映這一邊看褚時映和那個顧客的聊天記錄。
是繁體字。
“臺省的？”李懂問著。
褚時映點頭，說：“是那一邊的客戶。”
李懂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聊天記錄，等看到遠洋那一頭的客戶將圖紙給放過來的時候，李懂的眼眶幾乎要濕了。
多麽不容易啊。
差不多兩周的時間，才有一個要他們寄樣品的。
他還以為要幾個月甚至是一年的時間。
“下午就我去工廠讓他們打版，做樣品。然後給他們寄過去。” 褚時映說道，“他這個客戶要的是PU皮革的男士包包，樣式簡單，回頭要是成的話，我再跟工廠那一邊溝通，降低加工費。”
他們親自買料給工廠加工，免得工廠用別的料，做出來的成品跟他們預定的成品不一樣。
這樣的話，顧客不要，那他們很難再將這三萬個包給賣出去。
“好。”李懂說著，“我跟你一起去見識一下。”
天天在出租房裏發郵件，他都要發膩了，出去轉一圈也好。
褚時映點頭。
不同顏色的各做了一個樣品，褚時映還加了錢，讓工廠那一邊加急給他弄，第二天樣品到手之後，他親自檢查之後發現沒有什麽問題，這才快速給臺省那一邊的客人發過去。
剩下就是等通知了。
被第一單成功的生意刺激到，李懂渾身充滿幹勁，發郵件更加勤快了，也非常認真地跟那些加了他Skype的客戶聊天。
不到幾天，那臺省的客戶回覆，說願意和褚時映合作。
等褚時映搞定這一單生意之後，就接到家裏的電話，說是錄取通知書來了，讓褚時映快回家，然後他們辦完大學酒，褚時映收拾收拾就可以去學校了。
褚時映立馬就和李懂說回家的事情。
李懂想著他的通知書也快來了，便也收拾行李，準備回去。
下了火車沒有多久，還沒有等李懂坐上回家的計程車，他忽然就收到家裏人的電話，質問他怎麽選了中大的哲學專業，而不是按他們要求所選的社會學專業。
這問題嚴重了。
李懂立馬就意識到，有人篡改了第一志願。
本來以他的高考分數，他是不可能得到錄取通知書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然被錄取了。
李懂將這一件事情告訴褚時映，褚時映也非常詫異，頓時連家也不回了，跟著李懂就回了李懂的家裏。
這也太可怕了。
竟然有人直接篡改了李懂的第一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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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炭一般的臉和黑炭一般的手, 褚時映不由自地主笑了起來。
李懂莫名其妙, 而後看褚時映盯著他的手，他拿下來看一眼，嫌棄地將手給放到一邊。
“笑什麽笑？男子漢大丈夫，要那麽白做啥？” 李懂皺著眉頭說道。
這七月天, 太陽太大了，天天出去摘百香果, 龍眼, 就算是做好防曬措施, 他還是不可避免曬黑。
昨天他回家他爸幾乎不敢認了，還笑話他像一只黑猴子。
現在褚時映還笑。
“我就說說。”褚時映忍住笑, “到你上大學，一個學期就捂白回來了。”
李懂瞪了褚時映一眼, 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褚時映看著閉目休息的李懂，心裏一陣感慨, 這要是擱幾個月前, 他根本想象不到他和李懂的關系竟然會那麽好。
比寢室其他幾個人的關系還要好。
命運的齒輪，可真奇怪。
他們坐的是中午的火車, 到了晚上七點多, 就到達羊城了。
“羊城可真大。”曉是來過幾次, 但是李懂還是無比感慨, “比長州市大得多了。”
“那可不是嗎？羊城市區人口是長州市區人口的26倍甚至更多。”褚時映看著那標志性建築小蠻腰，說道。
李懂點頭。
“我們要做什麽生意？來錢快嗎？”李懂又問著，捏緊了自己手中的銀行卡。
他這個卡上只有五十萬，是他姑歷年來給他的零花錢。
之前他投的項目虧了很多。
本來這錢是留給投資褚時映的百香果和拌飯醬的，結果因為百香果今年投不了，拌飯醬更是，所以卡上還有錢。
“前期比較慢。”褚時映說道，“後期更會很快，特別是業務做大之後，更快。”
“可是，到時我們兩個都要上學，誰來管？”李懂問道。
沒有人管的話，這生意做到一半就得扔開，那前期的積累豈不是白費了？
“我來管。”褚時映說道，“到時我再找人來管。這個不用擔心。”
李懂點頭。
街上才是熙熙攘攘的人，就連走路都比長州市的人快很多，他們坐公車搖晃到早就訂好的酒店。
擠公車的人很多，李懂沒有擠公車的經驗，差點就被這些人給擠成肉餅，褚時映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都擠不上公車。
上了公車，抓好扶手，李懂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汗水。
在他們長州市，根本就沒有人坐公車，大家都是坐小電驢的，更別說擠公車了。
他之前也來過羊城，但是沒有那會兒根本不用擠啊。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褚時映解釋道，“所以才會那麽多人。”
曾經他也是擠公車擠地鐵的一員，早就練就了一身擠公車的本事，想不到重生之後，還有機會用上。
“太恐怖。”李懂嘆道。
一次兩次就成，就是天天都這麽擠，他估計得崩潰！再者，為了搶一個位置，連風度都不要了，這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不擠的話，就不能早一點回家。”褚時映回道，畢竟下一輛公車也還是那麽多人，“累了一天，誰不想早點回家好好休息？”
李懂看了一眼車廂裏疲憊的眾人，忽然有些明白他爸讓他報考社會學，大學畢業回長州市做公務員的決定了。
小城市安逸一些。
在大城市的話，能更好的追逐自己的夢想，但是也會很累。
除非是像荀天磊和李世銘那樣的富二代。
像他這樣的官二代，就算是家裏有資源，在這個大城市卻用不上，還是得靠自己個人奮鬥。
李懂沈默不語，心裏掙紮得厲害。
褚時映也沒有多說什麽。
路上非常賭車，所以原計劃一個小時的公車，他們一個半小時才到。
下了車之後，李懂已經餓得黑炭臉成菜色，整個人都有些虛弱無力。
“怎麽我們不坐地鐵過來？”李懂聽著周圍喧鬧嘈雜的聲音，沒有好氣地問著。
坐地鐵，不堵車，又快，為什麽他們不坐便捷的交通工具過來，反而要坐公車？
“這一邊沒有通地鐵。”褚時映說道，“準確地說，我們訂的酒店不通地鐵。”
李懂：……
“我們先去吃飯吧。”褚時映說道，“吃過飯，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們做什麽樣的生意了。”
李懂點頭。
兩個吃過飯，到了酒店洗了個熱水澡，而後倒床就睡。
可能是因為今天太累的緣故，李懂竟然打起了呼嚕。
褚時映心裏內疚，決定明天早上往李懂的水杯裏放一滴靈泉水，讓李懂明天好過一些。
第二天，褚時映就帶著李懂逛起了這個羊城所屬的小鎮。
只是逛了一會兒，李懂就明白了褚時映昨天晚上的意思。
“我們要做皮具？”李懂快速地問著，這個小鎮，大部分都是皮革加工廠，聯系昨天晚上褚時映跟他說的話，他立馬就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不錯。”褚時映點頭應著，臉色有些懷念，“我們就做這個皮具。”
“可是，這東西不好賣吧。從做好，到銷售，沒有一定的時間積累做不到。”李懂眉頭立馬就皺起來，說道，“並且，我們沒有那麽多錢開工廠。”
租倉庫，請工人，買機器，買材料，接訂單什麽的，都要錢。
要是他們做的是真皮的話，那要得錢更多。
與其花那麽多錢在這一個看不見的產業之上，李懂覺得自己還不如多花些錢在褚時映的百香果和拌飯醬上。
畢竟這兩樣東西南需要投入的錢不多，東西又好吃，根本就不愁賣。
李懂如實將自己想法跟褚時映說了。
“百香果和拌飯醬肯定要投的。”褚時映非常肯定地說，“別的不說，光是看老幹媽就知道了。我不求拌飯醬能超過老幹媽，它能有老幹媽十分之一，那就非常不錯了。”
“不過，拌飯醬要很多黃豆醬，我家今年和明年的坡地全種黃豆，我也發動村裏人種，並且跟他們簽訂了收購協議。”
“要投資，也是明年才能投資了。”
李懂的眉頭皺得更深，說：“要那麽麻煩嗎？我們直接買外面的黃豆！別的不說，東三省的黃豆那裏出了名地好。”
直接買別人的，不用自己種的，方便快捷很多，立馬買，立馬就能釀造黃豆醬，然後很快就可以做拌飯醬了。
他一直以為做拌飯醬是一件非常簡單容易的事情，而事實也證明，他在褚時映家裏看到嬸子做拌飯醬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當然可以。”褚時映點頭，“外面買的黃豆自然是能做的。黃豆醬本來就是用黃豆弄的。直接買現成的黃豆醬都行。”
李懂不明所以地看著褚時映。
既然能的話，那為什麽不去做？非要等明年的豆子？
“但是從外面買來的黃豆發酵出來的黃豆醬沒有那麽香。直接買的黃豆醬也是一樣的。”
“雖然我媽做的黃豆醬非常好吃，但是那也跟材料有很大的關系。黃豆是自個家種的，豬肉是本地養的農家豬，辣椒也是自己做的辣椒。”
“這些都是頂好的原料，我們家的拌飯醬才那麽香，也才會賣那麽貴。這些都是我們的競爭力。”
“要是真的用了外面的黃豆或者黃豆醬，做出來的醬也只比別人做的好一些，根本就沒有什麽競爭力。”
用外面的黃豆醬的話，到時他直接加入靈泉水，那效果也是不錯的。
但是這樣風險太大了，別人吃起來覺得那麽香，上癮的話，還以為他家的拌飯醬放了罌粟殼。
所以，還不如直接坐食材入手。
他這段時間攢著靈泉水，到暑假的時候，再統一投到村裏的兩個大水井那裏。
村裏人的飲用水，包括畜生的飲用水都是直接從抽的。
他們不管是種黃豆還是花生或者是木薯，都會習慣性用家裏那些曬幹的豬糞做肥料。
前期用豬糞牛糞什麽的，等種物長出葉子，才會用化肥。
化肥太“肥”，要是一開始點豆就用化肥的話，很容易把芽給“肥”死。
就是俗稱的鹹死。
所以這也是褚時映不怕別人用不上靈泉的原因。
當然，這靈泉水能直接化成霧就更好，這樣他就不用那麽麻煩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懂聽了，沈默不語。
“所以，今年我們如果做生意的話，就先做這個。”褚時映又說著，“我家的零食鋪子是我弄給我姐經營的，不好讓你投資。”
家裏的零食鋪子前期投入不大，也不需要李懂的投資。
“那就做這個吧。”李懂咬牙說道。
“放心，不會讓你虧的。我前期做了一些調查。”褚時映又說道。
“要是虧本的話，那五十萬就算我借你的。來年等我家的百香果賣了，我再把本金和利息一起給你。”
“這倒不用。”李懂松了一口氣說，“做生意有盈有虧，我還是能虧得起的。”
要是真的虧本的話，那他只能在大學裏努力賺錢了。
反正每一年都有零花錢，到時直接拿老姑給的零花錢投資別的項目就成了。
都是一起做生意的，褚時映也有投資，並且還是出大部分的力，總不能賺錢他一起分，虧錢就褚時映自己一個人認吧？
那他成了什麽？
褚時映點頭，倒是沒有再說。
他們沿著街道走了一圈，一直逛到了中午，到坐上車的時候，李懂的兩條腿都軟了。
他羨慕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只看了眼，就知道李懂心裏所想，他笑了笑，說：“我高三的時候每天都堅持去跑步鍛煉，高考完了之後，還堅持每天都打拳，所以不那麽容易就累。”
別說是走一個上午，就是走上一天，他也不會覺得累的。
李懂：……
忽然很想打人怎麽辦？
“李懂，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天天鍛煉身體了。你這副弱雞的身體可不行。”褚時映又說著，“雖然你來我家工作一個月，體質看著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還不行。□□可是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擁有一個良好的體魄，做什麽都容易一些。”
特別對於他自己來說，更是。
以後，他可是時時要泡在實驗室的。
沒有良好的身體，怎麽支撐長時間的實驗與工作？
李懂：……
越來越想打褚時映怎麽辦？
他抿著嘴，不說話。
褚時映看李懂這樣子，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說話過火了一些，他強笑了笑，說：“我只是這麽建議的。至於做不做，看你自己了。”
李懂點頭，聽著褚時映的語氣軟下去，臉色才好受一些。
第二天，他們就去租了一個小單間。
那中介看到他們兩個大男人租一個小單間的時，再看他們兩個，一個黑，一個白，頓時眼神就帶著一絲鄙夷。
褚時映哪裏不懂？
忍住想要揍人的沖動，快速地付押金和房租，將房子給租下來，而後立馬就去買了一個上下鋪的床。
也幸好他前幾天剛滿十八，要不然，中介連房子都不會租給他。
“剛才那個租房中介看我們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買好東西，布置好房間之後，李懂這才問著。
褚時映這個人真是可靠，這短短的時間，不僅將床買好弄好，還將電熱水器弄好，並且還買了鍋電磁爐還有碗桌子什麽的。
速度快，砍價技術超級高。
高到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之前他認識的褚時映是假的，眼前這個褚時映才是真的。
一個農家子，怎麽就那麽厲害？
“他估計以為我們離家出走。”褚時映不在意地說著，“管他怎麽看，總歸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要是讓李懂知道那個中介以為他們兩個是情侶，那李懂估計氣得肺都要炸了。
褚時映前世今生都是直男，筆直得不能再筆直的直男。
李懂也是。
李懂一想也是，也沒有再說話了。
晚上，褚時映親自下廚，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洗完澡之後，拿出電腦開始幹活。
“要做什麽？”李懂看褚時映熟練開電腦的模樣，不知為何，略有些驚恐地問著，“又要開店鋪？”
之前開的淘寶店，他天天潛伏在論壇裏發帖，後期甚至還自己親自做淘寶客，發優惠券，教人刷單等等。
一想到這個，他都有些吐了。
“不是。”褚時映安慰受到驚嚇的李懂，說著，“不開淘寶店鋪。皮具用品上淘寶的話，沒有衣服好賣。要是開淘寶店，我們直接賣衣服就好了。”
卻不想，李懂聽到衣服這個詞，眼睛一亮，說：“這個可以有。我們可以賣衣服。”
“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李懂快速地說道。
別的不說，就說他媽，去逛街，一定會去逛商場的，買衣服專門買那種版型很好，布料也很好的衣服，一件大衣一千多，他媽刷卡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他媽的工資也就四五千一個月。
要不是早些年他父母眼光獨到，有投資，他們家雙職工家庭，光靠死工資，根本就不可能活得那麽滋潤。
“賣衣服挺好。我們自己打版，找人設計，把面料弄得好一些。”
“不愁衣服賣不出去。”
褚時映：……
李懂快速地走到褚時映面前，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繼續快速地說：“就像推廣你的零食鋪子一樣推廣我們的淘寶店，到時不愁沒有生意。”
他可是親眼看著褚時映推廣他的淘寶店，說實在的，他覺得依著褚時映這做生意的天賦，褚時映去學經濟管理或者金融都比學生物工程要好得多。
生物工程聽著高大上，但是實際上這個專業很坑爹，畢業之後做本專業的工作工資都不怎麽高。
褚時映覺得自己的腦殼有些痛，看李懂這興奮與激動的樣子，有過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之前的想法與計劃是錯的。
“怎麽樣？”李懂見褚時映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漸漸地有些忐忑，“難道這個計劃不成？”
“成！”褚時映說道，“當然是成的。”
“那我們就做這個。”李懂又說著，“這個比做皮革好。聞著這皮革的氣味，我都有些想吐。”
特別是現在大熱天，這裏的氣味更是難聞。
“除了這個氣味之外，我剛才還上網查了，這皮料，特別是真皮，進貨價可比布料貴多了。”
“現在一條裙子賣的價格比一雙真皮的皮鞋少一些，但是成本卻是比皮鞋要少很多，毛利大。”
“做真皮包的話，需要的皮料更多，根本就不怎麽賺錢。”
褚時映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回答李懂，說：“你說得都有道理。我之前也曾經考慮過。”
李懂眼睛一亮，屏住氣，繼續聽著褚時映說。
“但是我對這一行不是很熟悉。”褚時映又補充地說。
“難道你對皮具這一行就熟悉？”李懂反駁，“你兩種都不熟悉，為什麽不選擇毛利高的那一行來做呢？”
要是之前褚時映曾經做過皮具還好說一些，但是褚時映沒有！不管是做皮具還是做衣服，褚時映都是第一次做。
那為什麽不選擇毛利高的做呢？偏偏要選擇難的。
褚時映啞然。
難道要讓他告訴李懂，他前世就是做皮具外貿的？非常熟悉這一行？
李懂肯定覺得他有病！
“我之前上網發郵件找了客戶。”褚時映淡淡地說，“做衣服是針對國內的顧客。但是我做的皮具，面向的主要是國外的市場，包括港澳臺。”
“我主要是側重外貿，而不是內銷。”
“要是側重內銷的話，我肯定是做服裝的。”褚時映又補充。
這會兒，輪到李懂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懂才開口：“可是，外貿不是萎縮了嗎？很多外貿公司都轉內銷了。”
“外貿這一塊根本就不景氣！除此之外，客戶也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本地的客戶況且難以搞定，外國的客戶更難搞定。
“這個不用擔心。”褚時映自信滿滿地說，“市場我來找，包管有客戶。”
李懂看著褚時映這模樣，覺得很不靠譜。
開拓市場，找客戶要是真的那麽容易的話，那些個外貿業務員早就發達了。
他們什麽經驗也沒有，哪裏競爭過別人？
不過，看褚時映一門心思想做這個，他又是怎麽樣也說服不了褚時映，李懂只得放棄。
大不了，到時眼見不對就撤。
等褚時映撞的南墻多了，估計到那會兒，不用他說，褚時映就會放棄了的。
“等皮具做起來，賺到錢之後，我們再搞服裝。”褚時映又補充說道。
其實為什麽要做皮具，是因為他不甘心。
他上輩子畢業之後一直做外貿員，也是做皮具的，從大學出來，一直到他買房買車，差不多十年的功夫，積累了很多顧客。
一些大顧客的聯系方式，愛好什麽的，他甚至能倒背如流。
這個他前世的積累，他不可能放棄，也不想放棄。
本來以為是穿越到平行空間，但是後來他發現，他只是穿越到了幾年前，並不是平行空間，而後他查了一下，他前世所在的那個福利院還在，他前世，則在畢業幾年之後在去年，就因為車禍死了。
剛好是他穿越那個點。
所以，他為什麽放棄這些他自己奮鬥得來的果實？
“嗯。”李懂應著，“你是怎麽找客戶的？把信息給我，我也幫著找。”
總不能讓他坐享其成吧。
“發郵件。”褚時映說道，“有人回覆的話，就把我們的報價和圖片發給客戶看。”
“他要是覺得滿意的話，我們就做樣本寄給他，他看合適了，就簽約。我們就可以去找工廠做了。”
“報價和找工廠做的成本價有差價。我們就賺這一部分差價的錢。”
“等後期我們有錢的話，我們可以自己開工廠自己生產，這樣成本會更低，賺得也更多。”
李懂懷疑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臉下閃過一絲不自然，問著：“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你怎麽會懂那麽多？”李懂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褚時映，一臉審視。
之前褚時映一直在上學，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他怎麽可能懂得那麽多？
“之前我們村裏有一個做外貿員的。我跟他一起長大，關系比較好，過年的時候我和他聊了一下，又看了他的操作方法，學來的。”
這話倒是不假。
只除了褚時映和那個人關系一般，他是去過那個人家裏，但是那個人不可能跟他說這些，更加不可能讓他看著他工作。
李懂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褚時映繼續跟他說著。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的那些樣式和款式？”李懂又再次問道。
“直接發淘寶的圖片過去。有什麽要改的，對方會提出來的。更大可能是他們自己提供樣板。”褚時映又說道。
李懂似懂非懂地點頭。
“好了，你先發郵件吧。”褚時映說著，“我把郵件的模式發你一份，英文版的。”
說著，褚時映就打開自己的郵箱，雙手飛快地在鍵盤裏打起英文來了。
李懂看得目瞪口呆。
從高三開始，褚時映的英語就像是坐火箭一樣，提升得很快，口語更是一天說得比一天溜。
高考英語更是考了144分。
他只以為褚時映做題和口語厲害，卻沒有想到，褚時映就連寫作也那麽厲害。
一個個英文單詞根本不需要思考，直接就打出來。
兩三分鐘之後，褚時映寫完郵件，檢查發現沒有什麽拼寫的錯誤，就將郵件發給李懂。
而後，他又上網搜查了一大批郵箱的收件人，也發給李懂。
“你就開始發郵件吧。一天五百封不算多，一千封也還可以。”
“多發一些，大海撈針，總能撈到一些的。”
他還弄了前世的幾個客戶到收件人那裏去，相信這些收件人看到他的郵件，肯定會回覆的。
即便不回覆也沒有關系，他回頭用Skype加這些客戶會好友，然後再好好地聊！
李懂雖然覺得希望不是很大，但是還是聽從褚時映的話，開始發郵件。
而褚時映這一邊，開始從淘寶弄圖片，而後又將自己前世合作客戶的資料給寫下來。
也幸好前世將這些人的資料背得滾瓜爛熟，即便是穿越到了這裏一年，褚時映也還是記得。
這些可都是他的“金主”，他怎麽可能忘記？
第二天，褚時映一大早就將圖片打彩印，去找了前世經常合作的工廠，然後和負責人談妥，給錢，讓他們幫著打版，一樣生產十個，留著寄給客戶。
前世做過無數次這樣子事情，褚時映簡直駕輕就熟。
他回來之後，發現李懂竟然圍著圍裙在炒菜，並且，那菜還在冒煙，而他離鍋遠遠的，皺著眉頭看著那鍋。
褚時映嚇了一跳，快速地走進去，看了一眼鍋，然後眼疾手快地將電磁爐給關了。
再不關，就要著火了。
李懂嚇了一跳，問著：“我正在炒菜呢，你關火做什麽？”
褚時映往鍋裏又瞄了一眼，那裏頭黑乎乎的一片，他皺緊眉頭，說：“這是菜？我以為是燒焦的炭。”
他前世剛開始煮菜的時候，比這會兒的李懂要炒得好，至少他不會將菜給炒糊。
都糊這樣了，哪裏能吃。
李懂的臉立馬就熱了，肯定是紅了，只是他的臉非常黑，就算是紅了，也看不出來。
“我只是想試著炒菜，誰知道會這樣？”李懂將圍裙給摘下來，沮喪地說。
之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和褚時映相處，他發現他做什麽事都不如褚時映。
就加炒菜也不行。
他炒焦了，褚時映炒的菜卻可以媲美大廚。
他怎麽那麽廢柴？
“慢慢來。”褚時映一見沮喪的樣子，趕緊安慰，“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
“這炒菜也是。”
“但是你怎麽會？在你家裏，我也沒有見過下過幾次廚？”李懂反問。
“哪裏？之前小的時候，家中大人都很忙，我也有下廚的。”褚時映反駁，“我也是慢慢練出來的。你不要想著立馬就會炒菜。”
“這廚藝的提升得慢慢來，慢慢積累的。”
“不做了。”李懂氣憤地說，“以後讓我老婆做給我吃。”
褚時映接過圍裙，系起來，然後將鍋裏的東西倒掉，邊洗鍋，邊跟李懂說：“新朝代，大部分都是男人做飯了。我就沒有怎麽見過女人下廚的。”
“你不從現在開始練習廚藝，以後找老婆都難找。”
“還指望老婆做飯？不可能的事。”
反正前世，他的很多同事的家裏，都是男的做飯，女的等飯吃。
這已經是常態了。
李懂：……
“你在家裏看著，看我是怎麽做的，學習一下。”褚時映說道。
好累，感覺像是帶了一個徒弟一樣，什麽都得教。
李懂抿緊唇，點頭。
他家都是她媽做的，他爸應酬多，晚上一般不回來吃飯，更別說做飯了。
原來，已經是男的做飯比較多了嗎？怪不得褚時映家裏是褚時映的爸爸下廚比較多一些。
褚時映一邊炒菜，一邊教著李懂，還讓李懂下了教人煮菜的APP，得空就跟著APP裏學。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他們來羊城已經一周了。
李懂都不記得自己發多少郵件，反正一睜開眼睛他就開始發郵件，一直到閉上眼睛。
期間，也有幾個加了他Skype的客戶，可是一個也沒有談成。
他一個樣板也沒能寄出去，更別說談成生意呢。
羊城的夏天非常熱，比長州市更熱一些，他們兩個開兩臺風扇，李懂依然熱得心浮氣躁。
只是看到褚時映那淡定的樣子，李懂就算是再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褚時映比他還想賺錢，褚時映都不急，那他急什麽。
他又奈下心來繼續發郵件。
又過了幾日，正當他準備要熱炸了的時候，褚時映這才告訴他：“李懂，有客戶了！我剛才和客戶溝通了。他那一邊發圖片和尺寸過來，讓我去打樣品寄過去給他。”
“要是能達到他的水準，他滿意的話，那我們一次性能接三萬個包。”
“按一個包賺一塊錢來算，三萬個包就能賺三萬塊錢。”
一個包不可能只賺一塊的。
但是具體賺多少，還得等他算了一下成本，再跟那一邊談判。
李懂頓時就傻在電腦前。
他都要以為這生意沒戲了，卻不想，褚時映忽然就給他炸了一個地雷。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鼠標，快速地走過來褚時映這一邊看褚時映和那個顧客的聊天記錄。
是繁體字。
“臺省的？”李懂問著。
褚時映點頭，說：“是那一邊的客戶。”
李懂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聊天記錄，等看到遠洋那一頭的客戶將圖紙給放過來的時候，李懂的眼眶幾乎要濕了。
多麽不容易啊。
差不多兩周的時間，才有一個要他們寄樣品的。
他還以為要幾個月甚至是一年的時間。
“下午就我去工廠讓他們打版，做樣品。然後給他們寄過去。” 褚時映說道，“他這個客戶要的是PU皮革的男士包包，樣式簡單，回頭要是成的話，我再跟工廠那一邊溝通，降低加工費。”
他們親自買料給工廠加工，免得工廠用別的料，做出來的成品跟他們預定的成品不一樣。
這樣的話，顧客不要，那他們很難再將這三萬個包給賣出去。
“好。”李懂說著，“我跟你一起去見識一下。”
天天在出租房裏發郵件，他都要發膩了，出去轉一圈也好。
褚時映點頭。
不同顏色的各做了一個樣品，褚時映還加了錢，讓工廠那一邊加急給他弄，第二天樣品到手之後，他親自檢查之後發現沒有什麽問題，這才快速給臺省那一邊的客人發過去。
剩下就是等通知了。
被第一單成功的生意刺激到，李懂渾身充滿幹勁，發郵件更加勤快了，也非常認真地跟那些加了他Skype的客戶聊天。
不到幾天，那臺省的客戶回覆，說願意和褚時映合作。
等褚時映搞定這一單生意之後，就接到家裏的電話，說是錄取通知書來了，讓褚時映快回家，然後他們辦完大學酒，褚時映收拾收拾就可以去學校了。
褚時映立馬就和李懂說回家的事情。
李懂想著他的通知書也快來了，便也收拾行李，準備回去。
下了火車沒有多久，還沒有等李懂坐上回家的計程車，他忽然就收到家裏人的電話，質問他怎麽選了中大的哲學專業，而不是按他們要求所選的社會學專業。
這問題嚴重了。
李懂立馬就意識到，有人篡改了第一志願。
本來以他的高考分數，他是不可能得到錄取通知書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然被錄取了。
李懂將這一件事情告訴褚時映，褚時映也非常詫異，頓時連家也不回了，跟著李懂就回了李懂的家裏。
這也太可怕了。
竟然有人直接篡改了李懂的第一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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