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用這這招了。真不華麗吶。”跡部強硬的口氣裏暗含著關切，不容少女拒絕，觸到她眼角的指端有微微的發潮。她早已分不清是眼角濕涼，還是他指尖的涼。

越前龍悅楞了一下後漣漪般散開的笑意回旋入唇角的梨渦愈發明艷動人。

恨不得把這份幸福封存入晶瑩剔透的琥珀裏，等老的邁不開步子時再取出來觀賞。可是她只有琥珀般的眼眸，此時射入的大量洶湧的光線在黑夜來臨時全部潰散消失，半點痕跡也沒有。她能做的，只有珍惜此刻。

其他人一頭霧水地看著笑得爛漫的越前龍悅和緘了口的跡部，腦子裏旋轉著巨大的秀恩愛字樣，只有細心的大石練習賽一開始就發現桃城沒了影。

教學樓上搖搖欲墜的門把手被誰很大力氣地一扭，剛才說去熱身現在卻“大”字型躺著、正沐浴陽光的龍馬循聲一顧，目光有些空洞，桃城的手還停留在扭開門的那個動作裏。下一個片段就是門把手“哐當”地掉了下來。

一陣空氣流動把陽關炙熱的溫度在體膚上燙的更勻，跡部翻飛衣袂的背景是一片白亮。越前龍悅仰著面看跡部有很小弧度的眼角，她在等他像以前一樣狂妄地笑出來，那個時候他眼裏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

跡部沒有。他只是懶懶地把網球拍擱置在肩上，一副給你天大恩賜般的表情：“你哥他心情不太好。你如果放心不下，就也去吧。”

跡部留給越前龍悅一個削瘦的側臉，她偏了頭想原來跡部也有這麽溫柔細膩的一面，才小跑了幾步就回眸一笑，跡部細長眼角裏眸光深亮。她額前的碎發弄得眉梢發癢。

龍馬本來神游在九重之上，這聲巨響硬生生把他拉回現實，目光開始聚焦，淡淡地掃過桃城。她沒來啊……

越前龍悅拐角時扶了把扶手就躍上樓梯，沿著前方的臺階上是一片白茫茫的豁亮。三步並兩步地沖進光亮裏，半瞇著眼眸漸漸適應了暴露在日光下後，她看到了龍馬瞥然的驚愕，卻很快地被收斂了。

顧不上正猛的太陽，越前龍悅笑瞇瞇地盯著正爬起來的龍馬，盯得龍馬抽了抽嘴角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熱氣蒸騰著把拾起地上的網球拍的龍馬包圍，龍馬的目光斜斜的沖出重圍，大熱的天裏他的語調竟然有些冷冽：“快樂麽？”

“嗯。”越前龍悅以為他指的是在青學的這段日子，絢爛之極始於平淡的幸福，還有最大的幸運便是能夠遇見跡部景吾。目光裏有銹跡斑斑的鐵網向著天空延伸，這裏可以俯瞰整個青學。

“你還差得遠呢。”龍馬淡淡地睨她一眼，天很空。他在她面前戴上了帽子，墨綠色的短發柔軟地貼著他尚未分明的輪廓，“既然做不到狠心，就不要再使用那招。折磨別人，痛苦自己。我和你說過，打網球，為的是快樂。”

越前龍悅啞然失笑，還以為他會關心下他這個妹妹，竟然忘了他的性子。原來他是在問自己打網球，從小到大他一直在意她扭曲了打網球的意義，她朝著底下的網球場努了努嘴：“跡部不讓我再用千手冷刃了。”

龍馬的視線微微偏轉過來，眼眸裏掩飾不住的詫異。越前龍悅莞爾一笑，便垂了鴉睫目光灼灼地落在網球場上的跡部身上。沒有遮陽傘，只有日光傾城。忽然他也擡了頭正在看她，兩人的唇畔或多或少染了些許笑意。

一直沈默的桃城目光遼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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