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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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那戰士不是深愛著他的姑娘嗎，為什麽他們不能在一起？”小精靈失望地問。他從小聽過的故事之中，沒有這樣的結局。
伊凡看著小精靈悲傷的神色，一時有些不忍。
“殿下，您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加裏安總算過來了，匆匆將一件深綠色的小披風披上小精靈的肩膀，低下身為他系上帶子，看著他泫然欲泣的小臉，微微一楞。
“殿下，您怎麽了？”
“精靈閣下，請將貴國小王子殿下帶回去吧。”伊凡突然開口。
加林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牢室裏頭的俘虜。
人類的頭發雜亂無章，糾結著垂下耳側肩膀，可淩亂的劉海下面，一雙漆黑的眼眸卻透著精亮的光，整個人帶著一種灑脫舒朗的氣質。
至少還不讓他感到討厭。
“小殿下可能是太寂寞，多給他講講開心的故事，他應該就能很快入睡了。”
這一點還用你教？可是殿下都快一百歲了，我們縱有什麽故事也都已經說爛了，你以為我們精靈像你們人類，給小孩子講個四五年的小故事就可以解脫了？想到這點加林狠狠地瞪了伊凡一眼，抱著還兀自沈溺在悲傷中的小精靈轉身走開了。
*****
“殿下，這樣……”
“不可以嗎？”一向溫順乖巧的小精靈難得的固執。穿過森林和床幔的陽光柔柔地灑在他的金發和晨衣上面，美麗的臉龐精致得像個雪娃娃，那微微蹙起顯示出不樂意的眉梢像極了已故的王後陛下。
“我就要伊凡陪我玩，就要！”
“這……”加裏安很為難，“陛下知道了會怪罪的。”
“那，”小家夥掙開精靈替他系扣子的手，站在床上，嘟著嘴，雪白的兩頰鼓鼓的，學著ada低沈的嗓音，努力做出一副十分威嚴的模樣，“你就不怕我怪罪嗎？我可是殿下呀……”
一旁的兩個侍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精靈氣惱地睜大眼睛瞪著她們。
加裏安抿住唇角的笑意，伸長胳膊將小家夥抱起來。
“當然，我的小殿下，你怪罪我也不怕，咱們先去吃東西。”
牛奶，谷物，一串還帶著露珠兒的皮諾特葡萄。
就一點點東西，小精靈卻一直坐在椅子上，繃著小臉看著它們，就是一口不吃。
侍女沒辦法，只得又叫來一大早就忙得不可開交的王宮總管。
“殿下……”加裏安有些頭疼。小王子跟安德瑪公主不一樣，他自小性子就比小公主要溫和聽話得多，幾乎沒讓他操過心。即使跟公主一樣與陛下十分親昵，也沒像活潑過頭的小公主那樣做過趁nana和 ada熟睡的時候將他們漂亮的頭發編成金紅兩色的小辮子結果纏成死結到最後只能剪掉才分得開之類的事情。
乖巧的小殿下這次竟然為了一個人類囚犯鬧得不吃早飯？
加裏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準備靜下心來勸勸他的小王子。可是小精靈看也沒看他，撅著小嘴就一句話：“我要伊凡。”
“殿下……”
“我要伊凡……”
“先……”
“你不讓伊凡陪我玩我就不吃飯……”
“不吃飯會餓……”
“那就餓死好了！”
“……”
氣惱地說出這句話的小精靈等了半天沒等到安慰的話語，忍不住擡起眼睛偷偷地看向加裏安，結果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趕緊準備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又想到他已經看到他了，於是下一個舉動便下意識地變成了用小手捂住眼睛，只透過指縫悄悄地瞄著他。
加裏安哭笑不得：“殿下，你這是做什麽呢？”
小精靈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是不肯說話。
他低下身來，有些無奈地放低了聲音：“殿下，你是不是覺得孤單了？”
小精靈慣性地搖頭，停了一下，然後又急忙點頭，他慢慢放下小手，冰藍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懇求。
“加裏安叔叔，你就讓他出來陪我玩兒吧……好不好。”他揪著王宮總管深栗色的衣袖，急切地說，“他會唱很好聽的歌謠給我，還有很好玩的故事，我還沒有聽完呢。”
“……”
“好不好？人類又傷不到我，等ada回來我們就把他放回去。好不好嘛加裏安叔叔，我想有人陪我玩，我求你了……”
加裏安看著綠葉王子盈盈欲泣的大眼，心裏糾結萬分。他花了好半天才下了決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好吧。可是，咱們得說好了，殿下。”他嚴肅地看著小精靈，“你不可以跟人類單獨在一塊兒，身邊得有侍女和侍衛們守著。還有，要好好吃飯和睡覺，知道嗎？”
“嗯嗯，我這就好好吃飯！”小家夥欣喜若狂，端起桌上的牛奶一氣喝下去，然後咧開還帶著一圈雪白奶漬的小嘴，冰藍色的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沖加林露出了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我最喜歡加裏安叔叔了！”
王宮總管差點沒被那笑容給眩暈，看著小王子高高興興地吃完早餐，他轉身離開之際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了。
他想通了。
好吧，就算是為了這樣可貴的笑臉，偶爾放肆一次，又能怎麽樣呢？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結局呢？”
伊凡被一個高等王宮侍衛帶到萊戈拉斯面前時，小王子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藤椅秋千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身邊放了一堆圓滾滾的紫色葡萄。
在過來的路上侍衛已經警告過這位得王子青眼相加的囚犯，他唯一的任務是陪小王子玩，講講故事唱唱歌兒什麽的，此為他得片刻自由的代價。
說到這個，那侍衛倒有些嫉妒似的從鼻子裏不屑地哼了一聲，用精靈語抱怨了句什麽，他沒大聽明白。
“伊凡，可以接著唱那首歌了嗎？”綠葉王子很開心地問。
看著小精靈純凈的眼睛，伊凡想了想，搖頭：“不，小殿下，我們今天先來講一個很美很美的故事，在遙遠的東方……”
這樣看來這個決定做得不錯，加裏安遠遠地站在葡萄藤下，看著小精靈端著牛奶安靜地聽著一旁人類講故事，不時露出驚嘆和喜悅的神情，那份欣然和愉悅隔著這麽遠他都能感覺到。
王宮總管微笑著轉身，現在，就只等著陛下回來了。
那一天他沒有等多久。
準確的說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伊凡如往日一般跪坐在小精靈身旁，用鵝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麽，那是一種奇特的東方文字，小精靈學了很久才會一點。
伊凡看著紙上那歪歪扭扭的稚氣字體，笑了笑，低下頭去準備再寫一遍，結果原本一直認真看著紙面的小精靈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突兀地擡起頭來，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他嚇了一跳，疑惑地轉眼看他，卻見綠葉王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宮的入口，睜大了冰藍色的雙眼，眸中充滿了突如其來的喜悅。
厚重的大門在那時緩緩打開，外界濃烈的陽光湧了進來，將原本光線柔和的地宮籠罩在一片刺眼光輝之中，也將恰好與大門站在一條中軸線上的綠葉王子攬進了更加炙熱的光芒裏。他淡金色的頭發變成了近乎銀白，明亮雙眼毫不畏懼地望向光之虹橋的彼端，而一旁的人類卻被那過於強烈的光線刺得幾乎睜不開眼。
“萊戈拉斯。”
微沈的，微磁的，低若古琴弦音的聲音就在這時淡淡地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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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看著小精靈悲傷的神色，一時有些不忍。
“殿下，您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加裏安總算過來了，匆匆將一件深綠色的小披風披上小精靈的肩膀，低下身為他系上帶子，看著他泫然欲泣的小臉，微微一楞。
“殿下，您怎麽了？”
“精靈閣下，請將貴國小王子殿下帶回去吧。”伊凡突然開口。
加林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牢室裏頭的俘虜。
人類的頭發雜亂無章，糾結著垂下耳側肩膀，可淩亂的劉海下面，一雙漆黑的眼眸卻透著精亮的光，整個人帶著一種灑脫舒朗的氣質。
至少還不讓他感到討厭。
“小殿下可能是太寂寞，多給他講講開心的故事，他應該就能很快入睡了。”
這一點還用你教？可是殿下都快一百歲了，我們縱有什麽故事也都已經說爛了，你以為我們精靈像你們人類，給小孩子講個四五年的小故事就可以解脫了？想到這點加林狠狠地瞪了伊凡一眼，抱著還兀自沈溺在悲傷中的小精靈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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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樣……”
“不可以嗎？”一向溫順乖巧的小精靈難得的固執。穿過森林和床幔的陽光柔柔地灑在他的金發和晨衣上面，美麗的臉龐精致得像個雪娃娃，那微微蹙起顯示出不樂意的眉梢像極了已故的王後陛下。
“我就要伊凡陪我玩，就要！”
“這……”加裏安很為難，“陛下知道了會怪罪的。”
“那，”小家夥掙開精靈替他系扣子的手，站在床上，嘟著嘴，雪白的兩頰鼓鼓的，學著ada低沈的嗓音，努力做出一副十分威嚴的模樣，“你就不怕我怪罪嗎？我可是殿下呀……”
一旁的兩個侍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精靈氣惱地睜大眼睛瞪著她們。
加裏安抿住唇角的笑意，伸長胳膊將小家夥抱起來。
“當然，我的小殿下，你怪罪我也不怕，咱們先去吃東西。”
牛奶，谷物，一串還帶著露珠兒的皮諾特葡萄。
就一點點東西，小精靈卻一直坐在椅子上，繃著小臉看著它們，就是一口不吃。
侍女沒辦法，只得又叫來一大早就忙得不可開交的王宮總管。
“殿下……”加裏安有些頭疼。小王子跟安德瑪公主不一樣，他自小性子就比小公主要溫和聽話得多，幾乎沒讓他操過心。即使跟公主一樣與陛下十分親昵，也沒像活潑過頭的小公主那樣做過趁nana和 ada熟睡的時候將他們漂亮的頭發編成金紅兩色的小辮子結果纏成死結到最後只能剪掉才分得開之類的事情。
乖巧的小殿下這次竟然為了一個人類囚犯鬧得不吃早飯？
加裏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準備靜下心來勸勸他的小王子。可是小精靈看也沒看他，撅著小嘴就一句話：“我要伊凡。”
“殿下……”
“我要伊凡……”
“先……”
“你不讓伊凡陪我玩我就不吃飯……”
“不吃飯會餓……”
“那就餓死好了！”
“……”
氣惱地說出這句話的小精靈等了半天沒等到安慰的話語，忍不住擡起眼睛偷偷地看向加裏安，結果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趕緊準備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又想到他已經看到他了，於是下一個舉動便下意識地變成了用小手捂住眼睛，只透過指縫悄悄地瞄著他。
加裏安哭笑不得：“殿下，你這是做什麽呢？”
小精靈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是不肯說話。
他低下身來，有些無奈地放低了聲音：“殿下，你是不是覺得孤單了？”
小精靈慣性地搖頭，停了一下，然後又急忙點頭，他慢慢放下小手，冰藍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懇求。
“加裏安叔叔，你就讓他出來陪我玩兒吧……好不好。”他揪著王宮總管深栗色的衣袖，急切地說，“他會唱很好聽的歌謠給我，還有很好玩的故事，我還沒有聽完呢。”
“……”
“好不好？人類又傷不到我，等ada回來我們就把他放回去。好不好嘛加裏安叔叔，我想有人陪我玩，我求你了……”
加裏安看著綠葉王子盈盈欲泣的大眼，心裏糾結萬分。他花了好半天才下了決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好吧。可是，咱們得說好了，殿下。”他嚴肅地看著小精靈，“你不可以跟人類單獨在一塊兒，身邊得有侍女和侍衛們守著。還有，要好好吃飯和睡覺，知道嗎？”
“嗯嗯，我這就好好吃飯！”小家夥欣喜若狂，端起桌上的牛奶一氣喝下去，然後咧開還帶著一圈雪白奶漬的小嘴，冰藍色的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沖加林露出了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我最喜歡加裏安叔叔了！”
王宮總管差點沒被那笑容給眩暈，看著小王子高高興興地吃完早餐，他轉身離開之際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了。
他想通了。
好吧，就算是為了這樣可貴的笑臉，偶爾放肆一次，又能怎麽樣呢？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結局呢？”
伊凡被一個高等王宮侍衛帶到萊戈拉斯面前時，小王子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藤椅秋千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身邊放了一堆圓滾滾的紫色葡萄。
在過來的路上侍衛已經警告過這位得王子青眼相加的囚犯，他唯一的任務是陪小王子玩，講講故事唱唱歌兒什麽的，此為他得片刻自由的代價。
說到這個，那侍衛倒有些嫉妒似的從鼻子裏不屑地哼了一聲，用精靈語抱怨了句什麽，他沒大聽明白。
“伊凡，可以接著唱那首歌了嗎？”綠葉王子很開心地問。
看著小精靈純凈的眼睛，伊凡想了想，搖頭：“不，小殿下，我們今天先來講一個很美很美的故事，在遙遠的東方……”
這樣看來這個決定做得不錯，加裏安遠遠地站在葡萄藤下，看著小精靈端著牛奶安靜地聽著一旁人類講故事，不時露出驚嘆和喜悅的神情，那份欣然和愉悅隔著這麽遠他都能感覺到。
王宮總管微笑著轉身，現在，就只等著陛下回來了。
那一天他沒有等多久。
準確的說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伊凡如往日一般跪坐在小精靈身旁，用鵝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麽，那是一種奇特的東方文字，小精靈學了很久才會一點。
伊凡看著紙上那歪歪扭扭的稚氣字體，笑了笑，低下頭去準備再寫一遍，結果原本一直認真看著紙面的小精靈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突兀地擡起頭來，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他嚇了一跳，疑惑地轉眼看他，卻見綠葉王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宮的入口，睜大了冰藍色的雙眼，眸中充滿了突如其來的喜悅。
厚重的大門在那時緩緩打開，外界濃烈的陽光湧了進來，將原本光線柔和的地宮籠罩在一片刺眼光輝之中，也將恰好與大門站在一條中軸線上的綠葉王子攬進了更加炙熱的光芒裏。他淡金色的頭發變成了近乎銀白，明亮雙眼毫不畏懼地望向光之虹橋的彼端，而一旁的人類卻被那過於強烈的光線刺得幾乎睜不開眼。
“萊戈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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