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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27】練成謊言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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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樂園裏人來人往,琥珀就那麽呆呆地坐在旋轉木馬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到了時間下來,然後又排除上去,連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但她現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只是那麽坐在旋轉木馬上,任風吹著她額前的頭發。

沈均漠找來時,發現她還坐在旋轉木馬上,這次來鄰城除了抓唐元忠,自然還有另外的私人案子要調查,但那件案子是不能輕易告訴人的,所以他也就沒有跟琥珀說。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為了這件事使性子,雖然沒告訴她是他的不對,可在陌生的城市裏亂跑,也沒少讓他擔心。

“假小子,回去吧。”沈均漠站在旋轉木馬外的欄桿前,朝轉到這邊來的琥珀喊道。

一聽到沈均漠的聲音,琥珀就將頭撇到另一邊不理他。這一輪的時間還沒到,沈均漠只好在出口等著。

琥珀下來的時候,他還在,一想到他瞞著自己的事情,她心裏就不解氣。與沈均漠擦肩而過,琥珀直接向游樂園外走。

沈均漠卻追上她:“昨天不是說想在這裏玩嗎?怎麽光坐完旋轉木馬就走了?”

琥珀腳步絲毫不停地往前,嘴裏不屑地回了一句:“我膩了。”

她在前面不停地走著,沈均漠便跟在後面,他的身形本就高挑,如今又穿著咖啡色的大風衣,裏面是一套昂貴的夏奈爾西裝,整個人透露著一股王者風範,就這麽走在大街上自然醒目。

酒店就在對面,可偏偏遇上紅燈,琥珀只好停了下來,沈均漠也在這時追上了她。

“其實……昨天和唐元忠進行交易的人……”

耳邊響起沈均漠的聲音,聽到他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琥珀不禁豎起耳朵等待下文。

“就是我。”他頓了頓,吐出三個字來。

琥珀一聽,頓時楞了,好半晌才側首擡頭滿臉詫異地盯著他:“什麽?你?你和毒販唐元忠進行交易?你不是要抓他嗎?”

沈均漠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聲些,琥珀現在才發現,自己以前是有多麽不了解他,雖然他名義上是私家偵探,可卻又跟自己要抓的目標進行交易,他到底想幹什麽?

越加地不理解,琥珀伸出右手就把他捂著自己嘴的手掰了下來:“大叔,你為什麽這樣做?”

本以為能等來沈均漠回答的琥珀卻發現他的目光突然深沈淩厲了起來,他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右手,然後拖到自己眼前,她的襯衫袖子隨之*,露出手腕上那黃金面具的手鏈。

目光一移到手鏈上,不光是沈均漠處於震驚中,連琥珀自己也徹底懵了,這手鏈是當初他送她的禮物,是他為她獨家特別訂制的,要是他發現這手鏈戴在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手上,心裏該多迷茫疑惑。

盯著她手腕上的手鏈,沈均漠的情緒明顯從震驚轉變為激動:“這手鏈……從哪裏來的?”他冷聲問,目光卻未從她手腕上挪動分毫。

“這、這個……”琥珀皺了皺眉頭,他抓得非常用力,她的手臂開始隱隱作痛。

因為手鏈是他送的,太過珍貴,那條項鏈毀了,耳釘當初留在了沈均漠的別墅裏,所以她現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這一條手鏈了。因為太愛、因為太珍惜,她舍不得取下來,可卻沒想到會被他發現。

現在該怎麽辦?該告訴他,其實她就是琥珀,只不過在那場爆炸裏毀了容嗎?

不,絕對不行。她還沒有查清楚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絕不能讓他知道她就是琥珀。再說了,現在告訴他又有什麽用呢,他已經和黎雪朵結婚了,她就算再奢望,他也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了,所以她連做夢的機會也沒有了。這樣,還不如將現實變得殘酷一點,還不如讓他徹底地斬斷對她的掛念。

“垂死之人,所托遺物。”狠下心後,也不知怎的,她竟脫口便是這麽一句。

但聽到這八個字的沈均漠頓時身體猛地趔趄了一下,盯著琥珀,他半晌不能從這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紅燈交替成綠燈,再回到紅燈,行人過去一批,又過來一批,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均漠卻只是抓著琥珀站在那裏。

好久好久,他才不可置信地吐出幾個字:“垂死之人?”

琥珀只覺得現在的沈均漠讓她厭煩,照現在他得知她垂死的消息,都震驚得不可言語,那當初知道她葬身火海後又該是怎樣的反應?可是即便那樣,他若是心存一點兒她沒有死的希望,也沒有來找過她。他是何等出色的偵探,想要找她還會難嗎?可是他沒有。

現在這樣,在她面前演什麽戲呢?

“不錯,垂死之人。”琥珀重覆著,用力甩開他的手,眼裏滿是憤怒、悲傷和絕望交織在了一起。

她轉身,就向馬路中間沖了過去,紅燈,車來車往,她卻那麽倔強地沖進了車流之中,也不顧自己是不是會有生命危險,快步跑向對面。

看到她甩開自己的手轉身沖向對面時,沈均漠只覺得心裏咚地一聲,仿佛有什麽東東狠狠地沈到了深淵,再也不見蹤影。他望著那個平安到達對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酒店的瘦小身影,心裏有那麽些微的疼痛。轉瞬,他不再遲疑,也決然地跟了上去。

追回酒店時,琥珀正提著自己的背包準備離開,沈均漠抓著她的手就把她拽回了房間裏,然後再用腳把門踢上。

琥珀從沒見過他對自己粗魯的時候,這是第一次。

“幹什麽?我要回去了。”她氣得甩手又要走。

“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別想離開這個房間一步。”沈均漠又把她拽回來,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眼眶很紅,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傷心,語氣強硬,“垂死之人是什麽意思?你是什麽時候見到琥珀的?”

琥珀只覺得喉嚨突然一陣窒息,身體隨之被他往後一推,緊緊地貼在了墻壁之上,她不能呼吸,但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倔強:“垂死之人……不懂嗎?你不是……偵探嗎?你……你不是、很聰明嗎?”

“說!”他怒吼著,手掐得更用力,“琥珀在哪兒?”

琥珀在哪兒?他是怎麽問出這句話的?

琥珀只覺得心裏泛起酸勁兒,她在他面前,他都認不出來,而且還殘酷到想要殺了她嗎?是啊,他不愛她,她還不如死了的好。他所認識的那個琥珀,大概只有那張臉吧。她的心、她的眼神、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不認識。

“她死了。”她被他掐得滿臉通紅,卻還是憋出了這麽一句天大的謊言。

她的話就如同晴天霹靂,掐著她脖子的手漸漸松了,眼光也隨之黯淡了下來,就在她以為他要放開她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用力。

“她的手鏈……為什麽你會戴在手上?”

“那個……是她……”琥珀被他掐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喉嚨一陣幹涉,再加上前一天的恐水和暈船,她的胸腔突然一陣翻騰洶湧。

“說啊,為什麽會戴在你的手上。”他像一頭發怒的狼,紅著眼睛不顧一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細節。

呼吸開始急促,琥珀可笑地想,她真的要死在他手底下了?像十年前父親的死一樣?

“說啊!!!”她不回答,他更是憤怒。

謊言,就是為了用一句又一句虛假的話堆成的山,越說越高。從沈均漠對琥珀說第一個謊的時候,他們之間橫亙著的,不只是黎雪朵,還有那一座高得再也無法跨過去的謊言山邁。

“她親手……戴上去的。”她艱難地吐出一句,一個謊言,是為了圓另一個謊言。就像當初他對她所做的一樣,她也即將築起一座高高的謊言之山。

“她死前……說……說……”

“她說了什麽?”他急得連忙追問。

“她說……她再也……不愛你了!再也不愛你了……不愛你了……”

沈均漠的手突然松開,身體隨之往後連退了兩步,順著床尾沙發便滑倒在地上。那一瞬間,就好像有巨大的悲傷將他籠罩,無論他怎樣努力,也沒辦法將那層悲傷打破,然後再若無其事地走出來。

這丫頭出現在他的婚禮上時,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偶然或者意外,他跟琥珀那麽像,那眼神仿佛就是同一個人,可她又跟琥珀完全不一樣,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丫頭給他的感覺是那麽陌生,陌生到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觸摸到她的心,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一直在調查她為什麽會知道他和琥珀之間的事,而且還是一清二楚,連只有他和琥珀之間才看得懂的暗令手語都看得懂。如今,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原來琥珀是在她面前死去的,原來……琥珀死去的時候,連帶著那顆曾經愛過他的心,也一起死去。

以前,他不敢承認自己的心,不敢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因為他有罪,而且深知自己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但他總想著,他會有一輩子去償還,這樣,該足夠了。

可現在……親耳聽到她死去的消息時,他才覺得心那麽痛,像碎裂了,一片一片,散落進風塵之中,遍尋不著。

得到新鮮的空氣,琥珀連咳了好一陣子,滿臉通紅地看著地上的沈均漠,她摸著被他掐出手指印的脖子走到他面前,聲音冷淡仿若寒冰:“你給了她多少痛苦,我都將會一分不差地還給你。”

從現在開始,她的世界裏……只有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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