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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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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 陸修澤就開始用各種借口在各種地點,以各種姿勢對聞景投懷送抱。

而聞景也從最初的如臨大敵, 再到習以為常, 總共也只不過用了五天時間,最後,聞景甚至能在察覺到陸修澤的靠近後, 主動伸出手調整好姿勢,隨時準備來扶上一把,以免陸修澤投懷送抱的姿勢太過清奇,最後把他自己給絆倒了。

對於這一切,心懷鬼胎的攬江王樂見其成, 心懷另一種鬼胎的葉靈書也是暗自咋舌,而匪鏡道人不知出於什麽理由, 對這一切只當沒有看到。

可最有身份資格說話的幾位沒有開口, 旁人卻不是很能忍得住。

早在陸修澤對他取代的這位名為小冉的舞女搜魂時,陸修澤就對她無親無故無牽無掛、新入攬江王府內對任何人都不是很熟悉的身份背景十分滿意,覺得這樣的身份正適合他取而代之,從而行動。然而在他被攬江王賜給聞景後, 他卻被出乎意料的人找了麻煩,那便是原本與舞女小冉同住一間的另兩位舞女。

早在小冉還是小冉時, 她就因舞姿出眾而遭人妒忌, 不然也不會在貴客來時被人陷害,險些失去了露臉的機會,而如今, 在那些人眼中,“小冉”不但沒有在她們的設計下狠狠栽個跟頭,反而勾搭上了攬江王的貴客,從而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雖然她們並不知道這些客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但既然能被攬江王稱為貴客,那麽身份自然不低。而就是這樣的人,卻被“小冉”勾搭上了,從而有了成為貴客妾室、擺脫舞女身份的機會,這讓她們如何不惱恨?

再者,聞景生得著實好看,便是她們的目標是攬江王,卻也不由得在聞景出現時被吸引去目光,心臟砰砰直跳,若非還惦念著攬江王府的榮華,她們實則是很想要同聞景來上一段緣分的。而今,看到她們忌恨的小冉雖然放棄了攬江王,但卻勾搭上了貴客,而且還是聞景這樣俊朗的年輕人,她們心中自然是很不服氣的。

不服氣了,自然就要來找“小冉”的麻煩,然而此刻的“小冉”卻並非是真的小冉,更不會耐煩同她們糾纏這些事,於是陸修澤在第一次被找過麻煩後,便幹脆裝作被這些小動作氣到的模樣,再不回小冉原本的房間,反而天天守在聞景的門口,等著“兔子”撞上來,可謂是兩相其美,畢竟那些舞女再怎麽忌恨,也絕不敢在聞景這些攬江王的貴客面前撒野。

可是陸修澤躲得過那些舞女,卻躲不過另一個人。

——杜元化,那個陸修澤一瞧,便嗅出同類氣息、甚至第一次見面就被系統慫恿幹掉的人。

在那一次,陸修澤覺得這個才不過十三歲出頭的小鬼頭著實不成氣候,便出言拒絕了,可當他第三次被這個小鬼攔在圍堵小師弟的路上時,陸修澤便不由得開始後悔他怎麽沒有一開始幹掉這個家夥了。

“餵!你!站住!!”

陸修澤腳步一頓,見四下無人,便停步轉身,望著後頭的杜元化,淡淡道:“小公子出言喚我,是有何事?”

陸修澤自然知道杜元化叫住他是為了什麽,杜元化也絕不信他不知道自己被叫住是因為什麽。

杜元化雙手環抱胸前,神色莫測地盯著陸修澤,冷不丁道:“像你這種身份低賤、不知道被多少人騎在胯下的人,還想攀上我師兄?我告訴你,不要做夢了!”

對於這些天發生的種種,杜元化是非常不滿意的。

他出身小國皇室,自幼受盡嬌寵,上了擇日宗後,被發現十分契合擇日宗法門,因此被擇日宗宗主張問之收入門墻,可謂是從出生時就沒有收過半點挫折。

可就在前幾個月,擇日宗變亂,身為宗主的張問之不知所蹤,代理宗主的則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匪鏡真人。這匪鏡真人也不知道之前同杜元化的師父張問之是有什麽過節,對他這個張問之的弟子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以至於外門執事長老等人都不由得對他怠慢幾分,那些從來沒有拒絕過他要求的人,也慢慢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杜元化自然是十分惶恐,恰好這時聞景越發受到重用,而他跟聞景在中定府也勉強能搭上兩份交情,於是杜元化自然緊緊抓住聞景,不肯放手,竭力想要同聞景多多“培養感情”,好讓他在師父走後的擇日宗裏,也依然能夠保持自己的地位。

而這也是他這回死皮賴臉甚至以死相逼,也要跟著聞景來到魔界的原因。

可來到魔界後,情況並不如他想的那樣順利。無論是魔界迥異人界的風俗習慣,還是這兒全民修真,以至於“練氣滿地走築基不如狗”的境況,都讓自持身份自持修為的杜元化又驚又氣,極受打擊,幾乎要拂袖而去,但因為心裏惦念著要跟聞景打好關系,這才忍了下來。

可是這樣的忍耐並沒有得到回報,因為就在他們第一天來到攬江王的宴會上,一個低賤的舞女突然冒出來,勾走了聞景的註意力。

當聞景被舞女強吻的時候,杜元化氣的渾身發抖,幾乎想要就地把那個舞女燒死,可是攬江王和匪鏡道人穩穩地坐著,他就不能露出任何異狀,是以杜元化就算心中如同火燒一樣,卻也依然擺著一副少年的天真面容。

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天晚上,那個低賤的舞女就被賜給了聞景師兄,甚至在這幾天裏,杜元化眼睜睜看著聞景對那舞女的態度一點點軟化,最後甚至還有一些喜歡和初露的愛意……

——這怎麽可以?!

如果聞景師兄喜歡上了這個舞女,那麽就算他最後同聞景師兄打好了關系,但真有需要時,聞景師兄又能想起他幾分?

杜元化氣到快要爆炸,找了這個可惡的舞女好幾次麻煩,卻都被這個人躲閃開去。但這一回,杜元化特意挑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準備好好給這舞女一個教訓,最好是把那張勾引人的臉劃花了,免得她仗著那張臉恬不知恥地勾搭聞景師兄!

而至於後果,能有什麽後果?一個低賤的舞女,就算他弄死了,又能有什麽後果?

抱著這樣的心情,杜元化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陸修澤。

陸修澤並不知道杜元化敵視他背後的種種原因,但只看他似是對聞景抱著什麽心思,就足夠陸修澤在心中對他判了死刑,只不過礙於攬江王的監視,這才沒有出手。

如今,杜元化自己找上門來,陸修澤雖然不會像杜元化那樣天真,以為這裏僻靜了,就算是攬江王府的死角,但趁此機會給杜元化一個好看,卻是可以做到的。

——杜元化想要找麻煩?剛好,陸修澤也是這樣想的。

因此,在聽到杜元化輕蔑而惡毒的話後,陸修澤輕笑一聲,轉身折返,一步步靠近杜元化。

隨著陸修澤的靠近,杜元化眼睛越來越亮,而就在兩人近在咫尺的瞬間,杜元化出手了,但與此同時,陸修澤也出手了。

杜元化自認出身名門,底蘊深厚,是以他此刻就算以練氣期的修為直面築基期的陸修澤,他也渾然不懼,更不覺得陸修澤會帶給他什麽傷害。

——一個區區舞女,竟也敢同他交手?真以為修為境界就能代表一切了麽?

杜元化無疑是輕蔑的。

但這樣的輕蔑,卻在一瞬間後就化作了驚恐。

只見陸修澤動作不緊不慢,甚至出手之勢也不見半點高手交手時的淩厲氣機,反而就像平日裏任何一個普通的動作那樣平平無奇。

可就是這樣的動作,卻不知劃過了怎樣的弧度,使用了怎樣的巧勁……只是在一陣稀裏糊塗間,陸修澤就捉住了杜元化的手腕,將他手中的玉瓶輕巧地抽出來。

“哦?有趣。”陸修澤一手鉗制著杜元化的手,一手把玩著這個玉瓶,含笑道,“你想用這個東西對我做什麽?”

杜元化臉色數變,既是懊惱於自己的失手,又是不滿於陸修澤的語氣。

杜元化諒陸修澤這魔界的土包子不知道他玉瓶裏裝了什麽,因此十分鎮定,呵斥道:“你這是做什麽?!我的東西裏裝了什麽,難道是你能過問的嗎?我可是攬江王的客人,你算是什麽?!還不快還給我?!看在攬江王的份上,只要你在這裏跪上一天,我就不對你這以下犯上的這件事多做追究了!”

陸修澤瞧了杜元化好幾眼,確定這個小鬼是真的對聞景幾人來魔界的目的一無所知。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敢在陌生的地方這樣囂張,到處得罪他人,想來非蠢即惡,又或者既蠢且惡!

——有了點察顏觀色攀附強者的小聰明,便以為自己是真的聰明了?

陸修澤冷眼看他,冷不丁將玉瓶向杜元化扔去,縱使杜元化嚇得伸手去擋,那玉瓶中的藥液依然傾倒出來,向著他兜頭澆下。

“啊!”

杜元化慘叫一聲,只覺得那冰冷藥液落在臉上,便化作一團熾烈的火,又像是長出一張張嘴,一點點、一口口將他的皮肉撕扯啃咬下來,痛徹心扉,痛得他半點都忍耐不住,癱軟在地,痛哭流涕。

杜元化在地上打滾哀嚎,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無比漫長,讓他恨不得立即就暈死過去。

但十個呼吸後,那些痛便驀然消失不見,而杜元化也從躺變為了站,又一次站在小路的這一頭,望著小路那頭的紅衣舞女緩步走來。

這是……這是什麽?

杜元化瞠目結舌,迷惑不解。

是夢嗎?但會有這麽逼真痛苦的夢嗎?

在杜元化躊躇間,舞女靠近了,於是杜元化下意識將手一揚,直到他的手腕被熟悉的姿勢鉗制住,手中的玉瓶也再一次稀裏糊塗地被舞女抽走,杜元化這才回過神來,心中咯噔一下。

“哦?有趣。”杜元化聽到那可惡的舞女似笑非笑,神色莫測道,“你想用這個東西對我做什麽?”

杜元化心跳越發急促,背脊一陣冷一陣熱,那只存在短短片刻、卻令他記憶深刻的痛楚湧上,讓他幾乎要戰栗起來。

杜元化雙腿發軟,兩股戰戰,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想要示弱躲閃,但長久養成的性格還是叫他在臉上揚起了傲慢來,咬牙道:“這……這關你什麽事!把它還給我!”

杜元化靈機一動,伸手要搶,紅衣舞女唇邊揚起一個惡劣的笑,驀然松手,玉瓶便傾倒出來,向著杜元化兜頭灑下。

“啊!!!”

痛!痛入骨髓!痛得人恨不得立即死去!

但這樣的痛在十個呼吸後,再一次消失不見,杜元化第三次站在小路的這一頭,第三次望著舞女向他含笑走來。

杜元化呆呆地望著紅衣的舞女,直到舞女快要走到近前,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瞳孔緊縮,心膽俱裂,怪叫連連,頭也不回地跑了。

陸修澤望著杜元化逃離的背影,冷嗤一聲。

系統笑嘻嘻道:“欺負小朋友好玩嗎?再來一次怎麽樣?!”

陸修澤整了整自己的衣飾,漫不經心道:“不堪一擊。”

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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