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是向黎川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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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卿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看暮沈又看看向黎川，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們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急得她吃飯都沒有心思。
心中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燎得她安耐不住，終於還是出聲問道：“你們？原先就認識了？”
這一回，二人都沒有回應。
蘇長卿悶悶不樂地拿起筷子扒拉面前的米飯，心中將二人罵了個遍。
說話說一半的都是大豬蹄子！她面前坐著兩個大豬蹄子！大豬蹄子早晚會遭報應的！哼！
她正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如何撬開二人的嘴，卻見向黎川幽幽地開口道：“那一晚太華山的雪下得極大，幾乎沒到了你的膝蓋。我還記得那時師叔拉著你的手，將你從雪堆裏拔出來，拍了拍你身上的冰，笑著對我說：‘黎川，這是師叔今日收入門下的入室徒弟，今後也是你的師弟。’”
微弱的月光和昏黃的燭火攪在一塊，也沒能全然照亮他英俊的面孔，仍舊有一半埋在漆黑之中，晦暗難辨。向黎川忽而笑起來，笑聲有些突兀：“他對我說，你是我的師弟！哈！”
這麽多年，向黎川也忘不了那個夜晚，那皚皚白雪雖然濕透了暮沈的衣裳，卻更淋濕了他向黎川的心。
暮沈難得的沒有露出笑意，只是平靜地看著向黎川，語氣淡淡的叫人聽不出喜怒：“我知你當初落選心有不甘，不甘心師父最後選擇了我。”
向黎川擡起眼眸，定定地看回去：“我當然不甘心！自古萬事都愛論資排輩，長者至尊至強受人尊崇，唯有太華門例外。太華門武功高絕者大多為輩分較小的師弟，正如當初排名第七的月華才是太華山之首。那時我之所以入太華山學藝，就是一心想要成為月華師叔的唯一弟子。我自小習武，體魄天賦勝於常人許多，哪知師叔竟沒看上我！”
暮沈靜靜地看著他，並未回嘴。
向黎川豪飲一杯，擦了擦嘴道：“落選後，我雖心有不甘，但自以為師叔連我都看不上，世上便再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於是死了這條心，拜入師父君華門下。哪知第二日，師叔就從山下帶回一個你！他看不上我，卻看上了你這個天生孱弱的病秧子！”
蘇長卿心念一動。曾聞暮沈是建國大將的子孫，按理說本該同向黎川一般身體強健，沒想竟是個天生體弱的病秧子。可眼下他又並無半分孱弱之相，大約是歸入太華門後，日日習武才好的。
對於向黎川口中的嘲諷之意，暮沈未露怒容，而是緩緩開口道：“君華師伯武功雖不及師父，但亦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這話似乎戳到了向黎川的某個痛處，令他猛然拍桌怒道：“可他終究不是第一，第一是月華！只有月華！”
這一拍之下，竟帶得整個船身也跟著左右搖晃起來！蘇長卿驚訝非常，不想向黎川重病纏身，竟還能發出如此深厚的內力！
蠟燭被吹滅了。燈光忽暗，一瞬間不能勢物，眼前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分明。
良久，雙眼適應了黑暗，借著外頭高懸的明月，勉強分的清方向。
暮沈瘦削的輪廓上，淬了一層清冷的月光，卻看不清神情：“你一直心有所怨，便處處都要與我較勁。可那時還算純粹，不過較量個心氣兒。少時你我心中都還沒藏算計溝壑，背後也無千軍萬馬。一心只知習武練劍，偶爾對飲幾杯，便覺得韶光甚好！”
另一個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息：“那時你我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自然心無旁貸。”說話間，隱約聽得出幾分虛弱，似乎方才突然迸發的內力令向黎川吃了不少苦頭。
一片黑暗裏，暮沈似乎微微點了點頭：“沒過多久咱們就長大了，接著，就分道揚鑣了。”
突然就分道揚鑣了？這故事的轉折似乎有些生硬，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能令師兄弟二人形同陌路？蘇長卿屏著呼吸，興奮地等待下文。
卻不料，聽到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
暮沈語氣不鹹不淡，卻又分明隱藏著某中激烈的情緒：“自然要分道揚鑣。當初魏展妍命你給我下藥，我的好師兄，你竟然答應了！”
蘇長卿蹙眉。什麽？當年是向黎川下的藥？
向黎川遲疑一會兒，良久才答：“太後騙我那只不過是一劑迷藥，她說只是想要留住你。你那時不願淪為傀儡一心要走，連我的話也不肯聽。”
暮沈發出一聲輕笑：“我不肯聽你的話，卻喝了你的酒，接著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你可知若非我習武後身子強健不少，當時就要一命嗚呼了！”
蘇長卿以為向黎川要麽替自己辯駁，要麽為當初之事道歉，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他說話。
卻等到了暮沈的一句嘆息：“那杯酒，終究是你給我的。”
“不錯！自此兄弟陌路。咱們一個成了傀儡，一個成了幫兇。”向黎川輕聲道。
難怪這二人互相看不順眼，原來早有此番舊情！
向黎川收斂了情緒，冷聲問道：“師父曾與我說過，你承了月華師叔的性情和能耐。要麽清修無爭泯然眾人，要麽才華蓋世一鳴驚人。當初我還固執的不信，如今，好像才回過一點味兒來。你蟄伏了那麽多年，其實暗中早有安排吧？”
暮沈並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我本不願沾染是非，無奈已然身處其中，想摘都摘不幹凈了。這些都是拜王爺所賜。”
向黎川話中隱隱透著一絲無奈：“向家祖輩都是效忠大夏的忠臣，我也不能例外。大夏的主子說什麽，我便只能做什麽。”
暮沈微微挑眉，終於勾起一絲忽明忽暗的笑意：“那暮沈就等著看，看王爺究竟能愚忠到什麽時候？”
黑暗裏，不知是誰擦亮了火折，方才熄滅的蠟燭覆又亮了起來，稠密的黃瞬間充斥了整個畫舫。二人不再說話，皆是沈默。
蘇長卿收了火折，看著一桌子沒怎麽動過的酒菜，甚為惋惜道：“這麽好的一桌酒菜都涼透了，真是可惜！二位既然沒心思再吃飯，天也不早了，各自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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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燎得她安耐不住，終於還是出聲問道：“你們？原先就認識了？”
這一回，二人都沒有回應。
蘇長卿悶悶不樂地拿起筷子扒拉面前的米飯，心中將二人罵了個遍。
說話說一半的都是大豬蹄子！她面前坐著兩個大豬蹄子！大豬蹄子早晚會遭報應的！哼！
她正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如何撬開二人的嘴，卻見向黎川幽幽地開口道：“那一晚太華山的雪下得極大，幾乎沒到了你的膝蓋。我還記得那時師叔拉著你的手，將你從雪堆裏拔出來，拍了拍你身上的冰，笑著對我說：‘黎川，這是師叔今日收入門下的入室徒弟，今後也是你的師弟。’”
微弱的月光和昏黃的燭火攪在一塊，也沒能全然照亮他英俊的面孔，仍舊有一半埋在漆黑之中，晦暗難辨。向黎川忽而笑起來，笑聲有些突兀：“他對我說，你是我的師弟！哈！”
這麽多年，向黎川也忘不了那個夜晚，那皚皚白雪雖然濕透了暮沈的衣裳，卻更淋濕了他向黎川的心。
暮沈難得的沒有露出笑意，只是平靜地看著向黎川，語氣淡淡的叫人聽不出喜怒：“我知你當初落選心有不甘，不甘心師父最後選擇了我。”
向黎川擡起眼眸，定定地看回去：“我當然不甘心！自古萬事都愛論資排輩，長者至尊至強受人尊崇，唯有太華門例外。太華門武功高絕者大多為輩分較小的師弟，正如當初排名第七的月華才是太華山之首。那時我之所以入太華山學藝，就是一心想要成為月華師叔的唯一弟子。我自小習武，體魄天賦勝於常人許多，哪知師叔竟沒看上我！”
暮沈靜靜地看著他，並未回嘴。
向黎川豪飲一杯，擦了擦嘴道：“落選後，我雖心有不甘，但自以為師叔連我都看不上，世上便再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於是死了這條心，拜入師父君華門下。哪知第二日，師叔就從山下帶回一個你！他看不上我，卻看上了你這個天生孱弱的病秧子！”
蘇長卿心念一動。曾聞暮沈是建國大將的子孫，按理說本該同向黎川一般身體強健，沒想竟是個天生體弱的病秧子。可眼下他又並無半分孱弱之相，大約是歸入太華門後，日日習武才好的。
對於向黎川口中的嘲諷之意，暮沈未露怒容，而是緩緩開口道：“君華師伯武功雖不及師父，但亦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這話似乎戳到了向黎川的某個痛處，令他猛然拍桌怒道：“可他終究不是第一，第一是月華！只有月華！”
這一拍之下，竟帶得整個船身也跟著左右搖晃起來！蘇長卿驚訝非常，不想向黎川重病纏身，竟還能發出如此深厚的內力！
蠟燭被吹滅了。燈光忽暗，一瞬間不能勢物，眼前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分明。
良久，雙眼適應了黑暗，借著外頭高懸的明月，勉強分的清方向。
暮沈瘦削的輪廓上，淬了一層清冷的月光，卻看不清神情：“你一直心有所怨，便處處都要與我較勁。可那時還算純粹，不過較量個心氣兒。少時你我心中都還沒藏算計溝壑，背後也無千軍萬馬。一心只知習武練劍，偶爾對飲幾杯，便覺得韶光甚好！”
另一個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息：“那時你我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自然心無旁貸。”說話間，隱約聽得出幾分虛弱，似乎方才突然迸發的內力令向黎川吃了不少苦頭。
一片黑暗裏，暮沈似乎微微點了點頭：“沒過多久咱們就長大了，接著，就分道揚鑣了。”
突然就分道揚鑣了？這故事的轉折似乎有些生硬，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能令師兄弟二人形同陌路？蘇長卿屏著呼吸，興奮地等待下文。
卻不料，聽到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
暮沈語氣不鹹不淡，卻又分明隱藏著某中激烈的情緒：“自然要分道揚鑣。當初魏展妍命你給我下藥，我的好師兄，你竟然答應了！”
蘇長卿蹙眉。什麽？當年是向黎川下的藥？
向黎川遲疑一會兒，良久才答：“太後騙我那只不過是一劑迷藥，她說只是想要留住你。你那時不願淪為傀儡一心要走，連我的話也不肯聽。”
暮沈發出一聲輕笑：“我不肯聽你的話，卻喝了你的酒，接著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你可知若非我習武後身子強健不少，當時就要一命嗚呼了！”
蘇長卿以為向黎川要麽替自己辯駁，要麽為當初之事道歉，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他說話。
卻等到了暮沈的一句嘆息：“那杯酒，終究是你給我的。”
“不錯！自此兄弟陌路。咱們一個成了傀儡，一個成了幫兇。”向黎川輕聲道。
難怪這二人互相看不順眼，原來早有此番舊情！
向黎川收斂了情緒，冷聲問道：“師父曾與我說過，你承了月華師叔的性情和能耐。要麽清修無爭泯然眾人，要麽才華蓋世一鳴驚人。當初我還固執的不信，如今，好像才回過一點味兒來。你蟄伏了那麽多年，其實暗中早有安排吧？”
暮沈並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我本不願沾染是非，無奈已然身處其中，想摘都摘不幹凈了。這些都是拜王爺所賜。”
向黎川話中隱隱透著一絲無奈：“向家祖輩都是效忠大夏的忠臣，我也不能例外。大夏的主子說什麽，我便只能做什麽。”
暮沈微微挑眉，終於勾起一絲忽明忽暗的笑意：“那暮沈就等著看，看王爺究竟能愚忠到什麽時候？”
黑暗裏，不知是誰擦亮了火折，方才熄滅的蠟燭覆又亮了起來，稠密的黃瞬間充斥了整個畫舫。二人不再說話，皆是沈默。
蘇長卿收了火折，看著一桌子沒怎麽動過的酒菜，甚為惋惜道：“這麽好的一桌酒菜都涼透了，真是可惜！二位既然沒心思再吃飯，天也不早了，各自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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