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當我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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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秦矢口否認，向黎川伸出兩指朝前一勾：“巧菊，你說！”
巧菊應了聲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指著阿秦便大倒臟水：“回稟王爺！我家夫人被長公主陷害遭了囚禁，費盡千辛萬苦才逃出承歡院，本想出府去尋王爺以訴清白。路上卻碰到了長公主身邊的阿秦，倉促之間又不小心撞灑了他的藥碗。本不過是一碗藥而已，重新煮過便是。哪知阿秦竟當著眾人之面頂撞夫人，還將她打翻在地！夫人不甚撞到肚子動了胎氣，這才得以小產！都是被他給害的！”
巧菊事先早與謝如玥串通好，主仆二人狼狽為奸趁蘇長卿重病陷害她身邊的人。謝如玥自知腹中胎兒保不下來，有朝一日生出來必定坐實了她跟於瀟的奸情，只得趁一切不明不白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以此犧牲了孩子，保存了大人。
謝如玥絕不會令她的孩子白白犧牲，不僅要借此解了自己的困局，更要以此扳倒蘇長卿。橫豎蘇長卿遭了難醒不過來，是黑是白由得她編排捏造。
阿秦哪裏想得明白其中的彎彎繞，只知道一味爭辯：“你胡說！是她自己跑來摔了我的藥，我才擡手想要打她。可還沒等我動手，她自個兒就倒在地上流起血來！阿秦根本從未碰過她！”
“還想狡辯！”巧菊指著候在院子裏的幾名小廝道，“這幾個小廝都可以證明，那時他們親眼見到你與夫人推搡動手，你還想將自己撇幹凈？”
說到此處，巧菊對那幾個小廝逼問道：“是不是你們親眼看見的？”
那幾個小廝實則並未看清當時情景，只依稀見到阿秦和謝如玥站在一塊，不久便聽見謝如玥的喊聲。被秋英這麽一說，卻也不得不含含糊糊地答應：“是是！”
阿秦百口莫辯，急得慌了神：“都說了！我是想推她來著，可的確是她自己倒下的！阿秦沒有說謊！”
巧菊奸計即將得逞，面上得意非常，隨即冷哼一聲道：“你年紀輕輕就滿口胡言，若非是你下了黑手，夫人的孩子怎會平白無故自己掉了？就連夫人自己也險些跟著一起喪命！你要將這些都賴在夫人頭上嗎？”
向黎川一撩衣擺，端坐在椅子上：“你還有什麽話說？”
阿秦不知該如何為自己分辯，心中不甘：“我……阿秦是清白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巧菊見時機成熟，眼珠一轉又火上澆油道：“王爺！長公主曾明裏暗裏說我家夫人所懷之子並非向家血脈。夫人雖受了委屈，但想著待孩子出世後自然就能分辨真偽，便也不打算與她爭論。哪知竟被阿秦害得險些母子雙亡！依此來看，分明是長公主不想還夫人清白，便授意阿秦害了王爺還未出生的少爺！長公主當真是蛇蠍心腸！”
聞言，向黎川眼色若有所思地垂著，拇指和食指之間來回摩挲。
秋英聽她又無端攀咬起蘇長卿來，慌忙替她辯駁道：“王爺，公主根本不屑這等腌臜手段，更何況她昏迷在榻，談何指使阿秦？”
巧菊眉眼得意：“那有何難？公主可以在出事之前就教唆阿秦。即便沒有，你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女也大可以教給阿秦這樣去做。他不過一個孩童，不明是非，最易驅使。”
見巧菊字字句句直指要害，不給他們留一絲活路，秋英當下便覺不妙。
她自知眼下情形實在是有口難辯，當即氣得罵了起來：“巧菊你好狠毒的心腸！分明是你看我家公主醒不過來不能爭辯，便見縫插針在這裏血口噴人！”
她覆又放開懷裏哭聲不止的阿秦，跪到向黎川腳邊沈沈叩頭：“王爺明鑒！奴婢沒有做過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公主就更不會！王爺，求您還公主清白啊！”
向黎川不理會一臉大義的秋英，起身踱步到蘇長卿床前，一只手撐在床板上支撐著身子，傾身伏在她面前。
他擡起寬大而粗糙的手掌，緩緩覆在她那精致透白的面頰上，黑洞洞的雙眼描繪她漂亮的眉眼，腦海裏覆又想起方才在宮中聽到的一番話來。
那個老太監的話，猶然在耳：“回稟王爺！老奴那日親眼目睹長公主在水中發狂，拼命按住嘉樂公主的腦袋往下按，一邊按還一邊大聲喊著叫她去死。奴才嚇壞了，等想要去救嘉樂公主時，她已經飄在湖裏一動不動了。奴才怕惹禍上身，就一直未敢將此事稟明聖上。”
向黎川深深凝視眼前這個看上去無比恬靜無害的蘇長卿，毀天滅地的恨意瞬間從胸腔湧到了頭頂。他恨恨鉗住蘇長卿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手印：“這樣的蘇長卿，有什麽事幹不出來？”
他站直身子，聲音不容置疑：“把阿秦帶走！”
阿秦慌亂不已，只知自己不能被帶走。他怕自己去了便回不來，會再也見不到蘇長卿醒過來。他死不要緊，可他不能沒有蘇長卿！
他從地上爬起來，拼命往蘇長卿身上撲：“阿秦不跟你們走，阿秦是冤枉的！阿秦還要等著公主醒過來！”
秋英死死攔住上前拖拽阿秦的小廝，話音也是帶著哭腔：“阿秦是公主的人，你們不能帶他走！”
向黎川耗盡了耐性，揪住阿秦的脖領，一把將他拎起來便外門口邁：“走與不走，由不得你！”
“向黎川你個烏龜王八蛋，我還沒咽氣你就急著動我的人，真當我死絕了？”
眾人聞聲朝床上看去，見那美麗絕倫的女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面色蒼白地靠在床邊：“向黎川，放開老娘的人！”
她一身素凈的白衣，整張臉一直到脖頸都是一片幾乎透光的慘白，唯有兩處還剩下一點人間的顏色。那雙跳動著神采濃黑分明的眼珠，和那張帶著極淺極淺粉紅的雙唇。
盡管看上去那麽憔悴，好像一個紙片人一般弱不驚風，但她身上偏偏帶著一股命不由天的桀驁。
第三日，蘇長卿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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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菊應了聲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指著阿秦便大倒臟水：“回稟王爺！我家夫人被長公主陷害遭了囚禁，費盡千辛萬苦才逃出承歡院，本想出府去尋王爺以訴清白。路上卻碰到了長公主身邊的阿秦，倉促之間又不小心撞灑了他的藥碗。本不過是一碗藥而已，重新煮過便是。哪知阿秦竟當著眾人之面頂撞夫人，還將她打翻在地！夫人不甚撞到肚子動了胎氣，這才得以小產！都是被他給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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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玥絕不會令她的孩子白白犧牲，不僅要借此解了自己的困局，更要以此扳倒蘇長卿。橫豎蘇長卿遭了難醒不過來，是黑是白由得她編排捏造。
阿秦哪裏想得明白其中的彎彎繞，只知道一味爭辯：“你胡說！是她自己跑來摔了我的藥，我才擡手想要打她。可還沒等我動手，她自個兒就倒在地上流起血來！阿秦根本從未碰過她！”
“還想狡辯！”巧菊指著候在院子裏的幾名小廝道，“這幾個小廝都可以證明，那時他們親眼見到你與夫人推搡動手，你還想將自己撇幹凈？”
說到此處，巧菊對那幾個小廝逼問道：“是不是你們親眼看見的？”
那幾個小廝實則並未看清當時情景，只依稀見到阿秦和謝如玥站在一塊，不久便聽見謝如玥的喊聲。被秋英這麽一說，卻也不得不含含糊糊地答應：“是是！”
阿秦百口莫辯，急得慌了神：“都說了！我是想推她來著，可的確是她自己倒下的！阿秦沒有說謊！”
巧菊奸計即將得逞，面上得意非常，隨即冷哼一聲道：“你年紀輕輕就滿口胡言，若非是你下了黑手，夫人的孩子怎會平白無故自己掉了？就連夫人自己也險些跟著一起喪命！你要將這些都賴在夫人頭上嗎？”
向黎川一撩衣擺，端坐在椅子上：“你還有什麽話說？”
阿秦不知該如何為自己分辯，心中不甘：“我……阿秦是清白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巧菊見時機成熟，眼珠一轉又火上澆油道：“王爺！長公主曾明裏暗裏說我家夫人所懷之子並非向家血脈。夫人雖受了委屈，但想著待孩子出世後自然就能分辨真偽，便也不打算與她爭論。哪知竟被阿秦害得險些母子雙亡！依此來看，分明是長公主不想還夫人清白，便授意阿秦害了王爺還未出生的少爺！長公主當真是蛇蠍心腸！”
聞言，向黎川眼色若有所思地垂著，拇指和食指之間來回摩挲。
秋英聽她又無端攀咬起蘇長卿來，慌忙替她辯駁道：“王爺，公主根本不屑這等腌臜手段，更何況她昏迷在榻，談何指使阿秦？”
巧菊眉眼得意：“那有何難？公主可以在出事之前就教唆阿秦。即便沒有，你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女也大可以教給阿秦這樣去做。他不過一個孩童，不明是非，最易驅使。”
見巧菊字字句句直指要害，不給他們留一絲活路，秋英當下便覺不妙。
她自知眼下情形實在是有口難辯，當即氣得罵了起來：“巧菊你好狠毒的心腸！分明是你看我家公主醒不過來不能爭辯，便見縫插針在這裏血口噴人！”
她覆又放開懷裏哭聲不止的阿秦，跪到向黎川腳邊沈沈叩頭：“王爺明鑒！奴婢沒有做過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公主就更不會！王爺，求您還公主清白啊！”
向黎川不理會一臉大義的秋英，起身踱步到蘇長卿床前，一只手撐在床板上支撐著身子，傾身伏在她面前。
他擡起寬大而粗糙的手掌，緩緩覆在她那精致透白的面頰上，黑洞洞的雙眼描繪她漂亮的眉眼，腦海裏覆又想起方才在宮中聽到的一番話來。
那個老太監的話，猶然在耳：“回稟王爺！老奴那日親眼目睹長公主在水中發狂，拼命按住嘉樂公主的腦袋往下按，一邊按還一邊大聲喊著叫她去死。奴才嚇壞了，等想要去救嘉樂公主時，她已經飄在湖裏一動不動了。奴才怕惹禍上身，就一直未敢將此事稟明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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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秦慌亂不已，只知自己不能被帶走。他怕自己去了便回不來，會再也見不到蘇長卿醒過來。他死不要緊，可他不能沒有蘇長卿！
他從地上爬起來，拼命往蘇長卿身上撲：“阿秦不跟你們走，阿秦是冤枉的！阿秦還要等著公主醒過來！”
秋英死死攔住上前拖拽阿秦的小廝，話音也是帶著哭腔：“阿秦是公主的人，你們不能帶他走！”
向黎川耗盡了耐性，揪住阿秦的脖領，一把將他拎起來便外門口邁：“走與不走，由不得你！”
“向黎川你個烏龜王八蛋，我還沒咽氣你就急著動我的人，真當我死絕了？”
眾人聞聲朝床上看去，見那美麗絕倫的女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面色蒼白地靠在床邊：“向黎川，放開老娘的人！”
她一身素凈的白衣，整張臉一直到脖頸都是一片幾乎透光的慘白，唯有兩處還剩下一點人間的顏色。那雙跳動著神采濃黑分明的眼珠，和那張帶著極淺極淺粉紅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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