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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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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卿在寧軒王府從來都是個甩手掌櫃,只要別短了她的吃食,擾了她的清凈,她向來懶得理王府一幹事務。橫豎那個謝如玥喜歡扒著女主人的位子不松手,這些個麻煩事便交給她去料理好了。

可也不知謝如玥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去了遠在城外的寶華寺燒香,至今還未回來。向黎川又正好入營操練,也不在家。薛管家迫於無奈,大事小情便只能來找蘇長卿請示。

蘇長卿雙眼合著,兩指不耐煩地掐在鼻梁上,聲音稍顯倦怠:“薛管家,又怎麽了?”

管家也知蘇長卿的性子,平日懶散慣了的,經他這般叨擾已經有了慍色,便只敢站在門外回話:“回稟公主,妾室芳兒已經病了好幾日了,眼看著人越發不濟,您看?”

“她病了就請大夫啊!這還需要我教你嗎?”蘇長卿顯然對他的無能表示不滿。

管家訕笑著點頭:“謝夫人在時,但凡是需要銀子的,都要小的稟報一聲才行。”

“她錢也把得太緊了些。”蘇長卿嘆了口氣,吩咐道,“你聽好了,今後但凡是一千兩以下的事,你都可以自個兒拿主意。賬上記清楚,每月核查一遍便是。”

如此一來,管家便不必事事來煩蘇長卿,薛管家也樂得如此,當下便笑著答應:“是!那小的就去請大夫了。”

蘇長卿睜開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擡了擡手,又將他叫回來:“你等會兒,謝如玥究竟去寶華寺幹嘛?”

管家回道:“謝夫人走的匆忙,只說是去替王爺燒香祝禱,其餘的奴才也不清楚。”

蘇長卿冷哼:“燒香祝禱?我怎不知她何時有的這份佛心?”話畢擺擺手,讓管家退下了。

她想了想,對秋英道:“秋英,把太後賞咱們的山參和靈芝挑幾個給芳兒送去吧。”

秋英笑了:“公主當真舍得?”

蘇長卿可是出了名的小氣鬼,貔貅一樣只進不出,自然是舍不得的。蘇長卿摸了摸胸口,只覺得心在淌血:“不舍得也得舍得啊。誰讓咱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呢!”

雖說她與芳兒只不過打過幾個照面,並無太多交集。但她好歹也給蘇長卿送過一對鐲子,念著這份禮,蘇長卿也不能對她不聞不問。

秋英去取了東西命人送去,回來便見蘇長卿正弓著身子捶背。

蘇長卿見她回來了,苦著臉道:“你快過來給我揉揉背,今日越發疼了!”

秋英放下手裏的東西,給她捶起背來:“公主這兩日怎的這麽沒精神?”

“還不是被薛管家煩的,他不來還好,一來我這腦袋更疼。”蘇長卿只覺得腦仁突突地跳,跳得她直蹙眉。

秋英見蘇長卿面色發白,甚是擔心地將她扶起來:“奴婢扶公主去床上歇一會兒吧。”

蘇長卿點點頭,中指點著太陽穴隨她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起猛了,頓時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兩眼一黑,便全然不知了。

秋英撐住蘇長卿的身子,慌忙叫人:“快來人,公主暈倒了!”

蘇長卿醒來時,看見秋英滿臉是淚地趴在自己枕邊,只覺得好笑。

知道的她是暈過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了呢!

見蘇長卿醒了,秋英哭得更甚了:“公主,您可嚇死奴婢了!”

蘇長卿想要擡手替她擦淚,四肢卻好似灌了鉛般重得提不起來,只好扯扯嘴角:“哭什麽,流著淚等我死了再哭。”

“公主莫要胡說!”秋英擡手抹了把淚,“您方才突然就暈倒了,嚇死奴婢了!”

秋英翻過手背去摸蘇長卿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公主發熱了!您別擔心,大夫稍後就來。”

正說著,薛管家帶著大夫趕來。

大夫向蘇長卿行禮,隔著帕子給她探脈。探完脈,他眉頭一擰,捏起山羊胡發起愁來:“怪了!能否讓老夫看一眼公主的手臂?”

秋英猶豫一下,隨即掀起蘇長卿的袖子。雪白的肌膚上,隱隱出現幾粒粉紅色的小點。

大夫一見那幾個小點,就好像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一個不穩便摔倒在地,倒退著往門口爬。

“叫你看病,一驚一乍地想要嚇壞公主嗎?”秋英生氣了。

大夫驚慌失措地看著蘇長卿,結結巴巴地道:“快!快跑!公主得了天花!”

“天花!”眾人聞言,無不嚇得跑出院子。

唯有秋英還楞在原地,怔怔地道:“不可能!你個庸醫!定是看錯了!”

大夫終於爬出了屋子,站在外頭喊道:“老夫沒看錯,千真萬確就是天花!這病老夫治不了!治不了!”說完連看診的家夥都不要了,一溜煙便跑了。

躺在床上的蘇長卿聽著這一切,只是苦笑。

果然啊!

從她醒來時便知自己多半得了什麽重病。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她如此體魄都會暈倒,自然不會是一般的病癥。只是,連她也沒想到竟是這麽個急癥。

天花啊!堪比現代的SARS病毒。患病者九死一生都是說多了,十死無生者數不勝數。

蘇長卿咽下一口口水,被秋英攙扶著半坐起來,對外頭的人吩咐道:“薛管家!”

薛管家擡起袖子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往門口邁一步:“公主有什麽吩咐?”

此時除了秋英,所有人都視蘇長卿為瘟神,唯恐被她染上天花,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蘇長卿看著避之不及的眾人,卻並不覺得寒心。

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換做是她也不願意給一個不相幹的陪葬,她又何必與人為難?

她清了清嗓子,神情自若地吩咐道:“薛管家,你即刻命人封閉竹青院,只留生過天花的進來伺候。王府各處都要蒸醋消毒,本宮用過的東西,但凡出了竹青院的都要焚毀。另外派人去宮中送信,請太後派禦醫前來救治。這幾日與本宮接觸過的人也都要經過禦醫確診,若是發了癥的,一同在隔壁院子裏安置。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王府,避免疫情擴散。”

蘇長卿有條不紊地安排諸多事宜,並不見半分將死之人的慌亂。更絲毫不藏私,先將自己隔離起來,反倒令人生出敬佩。

“還有……”她緩了口氣,看了眼手上的一對鐲子,“妾室芳兒患得想必也是天花,她那裏也是同樣處置。”

薛管家聞言更覺焦頭爛額。這下可糟糕了,王府裏一下多了兩個瘟神,這可如何是好?“奴才這就按公主吩咐的辦。”他口中應下,匆匆去料理。

“她也是天花?”秋英心中有了猜測,“難道這鐲子是?”

蘇長卿臉色又蒼白幾分,鼓起力氣把鐲子脫下來:“錯不了。聽聞前些日子外頭有一家夫人患了天花才剛離世,想必這對鐲子就是那人的生前遺物。”

秋英不可置信地說道:“芳兒與咱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公主?”

蘇長卿低笑起來,引起一陣輕咳:“天下哪有那麽笨的人,要害別人自己卻先中了招!那日是她親手將這對鐲子戴到我手上的,她若知道這東西的來歷,怎敢如此?”

秋英皺眉:“那又會是誰要害公主?”

蘇長卿心中早有答案:“芳兒前腳送我這鐲子,某人當日便躲出府了。誰跑得最快,自然就是誰!”

秋英恍然大悟道:“是謝如玥!”

外頭的一束日光照進來,打在蘇長卿手中的鐲子上,反射出剔透閃亮的光。又有誰能想到,這麽漂亮的東西,竟是個殺人無形的利器!

“借刀殺人啊!”蘇長卿眼底反而有一絲欣賞之色,緩緩將鐲子撂在案上,“謝如玥難得聰明一次,下了一招狠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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