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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賊也有臉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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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卿再懶得與他們廢話,攙扶著傷痕累累的秋英準備離開。

謝如玥方才一番折騰,衣發皆亂狼狽極了。撲在向黎川懷裏哽咽哭咽,心中更對蘇長卿恨之入骨。此時見蘇長卿要走,她猛地從向黎川懷裏沖出來,指著蘇長卿尖著嗓子叫嚷道:“一個偷東西的賊,也有臉如此猖狂!蘇長卿你的臉皮實在夠厚!你個娼婦!賤賊!挨千刀的雜碎!”

這一嗓子又尖又高,吼得眾人為之側目,就連素來對她寬容放縱的向黎川也不禁皺眉。往日謝如玥雖然跋扈任性,但也不曾這般失態過。今日這是怎麽了?娼婦、賤賊、雜碎!這麽有失體統的話都說得出來!

謝如玥見眾人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對,重新捏著嬌滴滴的嗓子撒嬌道:“王爺,如玥是被她氣急了,才言語失態!如玥伺候王爺多日,哪裏被人如此羞辱過?還請王爺體諒!”

向黎川不甚在意地搖搖頭,溫柔地握上她的手以作安慰,繼而擡眼質問蘇長卿:“如玥說的不錯,你這個賊未免太猖狂!臉皮的確不薄!”

蘇長卿被他們說得一頭霧水。她才一夜沒回來,怎的就編排出這麽多故事出來?她將秋英扶坐到椅子上,回過身不怒反笑:“這個倒新鮮!你說我是賊,可有證據?”

謝如玥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發,款款朝蘇長卿走來。想起方才被劫持的一幕又不禁在兩步之外停下。她從懷裏掏出證據,不懷好意地柔柔一笑:“這對龍鳳呈祥鐲剛從公主的床榻上搜出來,還新鮮熱乎著呢!”

蘇長卿床上莫說是金鐲子,就連木鐲子也不見一只,怎會憑空冒出來一對龍鳳鐲?自然是被人陷害的。

蘇長卿目光往鐲子上一掃,搖頭道:“這是什麽東西?我從未見過。”

謝如玥當然知道她會如此說,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公主別裝了。這是太後給我與王爺的大婚賞賜。原本一直與其他首飾擱在一處,昨日去瞧還好好在一塊待著呢。今晚卻出現在你的床榻之上?還說不是你偷的?”她說著目光往高高的院墻上一挑,“恐怕今夜是出去銷贓了吧?”謝如玥以為眼下鐵證如山、人贓並獲,蘇長卿鐵定無法辯解脫罪,心中暗自得意。

秋英哪裏容得蘇長卿被人平白誣陷,上氣不接下氣地為她辯白道:“側妃休要含血噴人!公主千金之軀,怎會做這等腌臜之事。這鐲子是莫名其妙自己出現的,跟我們公主絕無半分關系!你……咳……”

她還欲再說,急火攻心反上胸口嗆起一陣咳嗽,被蘇長卿撫背攔住:“你受著傷,何必與他們這群小人動氣?一切交給我就好。”

蘇長卿擡起眼在人群中找到薛管家的身影,凝聲問道:“薛管家,王府可還丟了其他物件?”

管家畢恭畢敬地上前回道:“回王妃!方才全都清點過,並未發現少了什麽其他值錢的東西。”

蘇長卿負著手,在謝如玥和向黎川面前不急不緩地踱步:“暫且當我就是那個偷東西的賊。可賊哪有只偷一樣東西的?既然我都打開謝如玥的百寶箱了,何不多拿些東西換錢?況且王府值錢的古玩字畫、金玉之器隨處可見,怎的不順手牽羊些別的東西?”世上哪有這樣有節制的賊?居然跟錢過不去?

謝如玥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這其中竟然有這麽大的漏洞!她仍不罷休,忙給身後的繪春使眼色。

繪春慌忙張口解釋,支支吾吾地說道:“並非只丟一件。側妃還丟了……丟了一件……一件……”她也想幫謝如玥圓謊來著,可這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如何扯謊,眼神便不由自主地開始躲閃。

向黎川自然看得出繪春已經自亂陣腳,猜到其中必有些蹊蹺。他存疑的目光不由得地瞥向身旁的謝如玥:“究竟丟了幾件東西?”

謝如玥察覺到向黎川對她起了疑心,故作撒嬌地錘了捶他胸口:“王爺!您這話是在懷疑如玥嗎?那些首飾都是下人們存著,我哪裏知道少了些什麽呢?”

向黎川見她訝然嗔怪的神色立即打消了懷疑,加之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轉頭來問侍女繪春:“你仔細想想。如玥究竟丟了幾件東西?”

繪春張了張口,仍舊有些遲疑。若是隨便說出一件東西,蘇長卿必會追根問底地查證下去,到時發現她是存心陷害恐怕連謝如玥也保她不得。繪春無法,只好如實回道:“回稟王爺,奴婢想起來了,側妃只丟了這一件首飾。”

蘇長卿看著神色各異的三人,擡手抹了抹眉毛,嗤笑一聲繼續道:“這就奇怪了!你說我去銷贓,可那唯一的贓物偏偏躺在我的床榻之上。我拿什麽去銷?削你腦袋嗎?”

蘇長卿說著還真就打量起謝如玥的腦袋來。這腦袋長得不錯,又圓又小。若是順著中央這麽來一下,只要刀鋒夠利就能削成完美的兩個半圓。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顆熟透了的西瓜,正琢磨著從哪裏下手開瓜。

謝如玥被她盯得脖頸一涼,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她見向黎川似是信了蘇長卿的話,正鎖著眉峰低頭沈吟,她便又上前掙紮狡辯:“許是你自己忘在床上了也未可知。”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便見向黎川的眉端鎖得更緊了些。

蘇長卿不禁心中感嘆,謝如玥這智商真是令人堪憂,應該送去接受九年義務教育。蘇長卿無可奈何地道:“謝如玥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這麽牽強的借口也虧你想得出來!我出去整整一晚,若是發現贓物落在家中早就回來取走了。還能留著讓你發現?”

“可這鐲子的確是在你院子裏發現的,你作何解釋?”越描越黑,越說越錯。謝如玥索性抓著這人贓並獲的把柄死不放手,指著蘇長卿道,“王爺,您方才是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她……”

“夠了!”蘇長卿不耐煩地打斷她,沒興趣再與謝如玥浪費口舌。她問秋英道:“那鐲子是誰搜出來的?”

秋英惡狠狠地指著驚慌失措的繪春:“是她!我收拾床褥時明明什麽都沒瞧見,偏她從內室出來就帶出一對鐲子!”

繪春嚇得楞在當場。

蘇長卿繞著瑟瑟發抖的繪春眼神玩味地上下打量:“還真巧,偏偏又是你!上回的板子挨得可還舒服?”

秋英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兩條腿,嚇得直往謝如玥身後左躲右閃,生怕再遭了劫難。

蘇長卿收起嘴角勾著的淡淡笑意,目光陡然一冷:“向黎川,擦亮你的招子!你自己身邊的人手段齷齪,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真相呼之欲出,你還要繼續偏袒嗎?”

此時向黎川心中已有了考量,這事的原委也猜到了十之八九。可他寧願自己什麽都猜不到,謝如玥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純潔無瑕的賢妻,如此良善溫順的人怎會栽贓陷害?

不過片刻,他已有了決斷:“侍女繪春,陷害王妃偷盜,杖刑五十趕出王府!”

五十杖刑,好人受了不死也扒一層皮!繪春身子才剛養好,新傷加舊傷斷斷是活不成了。她登時臉色一白,腳下一軟跪倒在謝如玥面前,拽著她的裙擺痛哭流涕:“側妃救我!側妃救我啊!”

繪春畢竟跟了謝如玥一年,平日裏最是體己知心。謝如玥哪裏舍得這麽個可心的人去了,便張口向黎川求情:“王爺!念她是初犯,您就饒她一次吧!”

從前謝如玥無論多任性刁鉆,但凡是她提出來的,沒有向黎川不答應的。謝如玥以為這次也是一樣,她拿捏好嫵媚妖嬈的笑容嬌俏地一擡眼,卻撞見向黎川眼裏閃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冷漠。

他話中不容置疑,泛著一層陌生的疏離冷淡:“我是在保你。”

謝如玥主仆二人的話漏洞百出,是非曲直分明。他想要保住謝如玥的顏面,便只能拿侍女繪春做替罪羔羊。

謝如玥笑容僵在臉上,心底一涼。

她忽而明白,向黎川已經猜到了一切。謝如玥自知理虧,更惱怒伎倆敗露令王爺對自己生分失望,便不打算再求情。任由小廝將繪春架到長椅上,當場受刑。

血肉橫流的細碎聲音伴著繪春撕心裂肺地喊叫,聽得人頭皮一麻。

蘇長卿看一眼紅若楓葉的一地鮮血,扶起秋英頭也不回地往竹青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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