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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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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沒見過陳攬霞這麽生氣的情況,以至於看著自家小姐氣鼓鼓地被範閑送回來的時候,瞧著這位小範大人的眼神都不對勁了那麽片刻。

範閑不得不為自己解釋:“你這是什麽眼神?她吃撐了。”

範閑來過霞園數次,自當知曉陳攬霞把一直不拿身邊的兩個人當外人,也自然明白這兩個人的腦回路與思路是要放在與陳攬霞相處的同一水平線來對待的。

三花:“?”

陳攬霞此刻把門摔得震天響,連跑到自己的屋子都不樂意了,隨便找了個帶床的房間把自己關進去了。小橘也有些懵,她看了看跟著陳攬霞一起進了院的範閑,遲疑再三,還是打算進屋去看看陳攬霞。

三花:“不,我的意思是小姐今日是陪同陛下出去的,怎麽和小範大人您一起回來了。”

範閑覺得這事還真不好說:“有點難說,你們可以去親自問你家小姐。”主要是他作為一個被動聽八卦的人主動去講別人的事情還真不太好,他正欲轉身,忽得起來了什麽,從懷裏摸出來了兩個藥瓶,交給了三花。

他盡量讓自己不去註意三花越發奇怪的眼神,更加明白了何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詞了,原來前往京都的時候,費介跟他聊過兩句陳攬霞,只說了個是個混世魔王,又順口提了一下她身邊的丫鬟和侍衛都是鑒察院出去的人,都屬於精英,若是真的對院內其他處的事情感興趣,甚至可以去問兩句。

精英……還真沒看出來。

“攬霞前段時間跟我說她夜裏睡不著,總是會做夢,最近又會頭疼,讓我給她配了點褪黑素……”

陳攬霞其實有一段時間一直受做夢的事情的困擾,白日的時候會頭疼,有服用過一段時間的安神藥,後來不怎麽難受了就沒服用過了,這事情算起來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三花聽著,沒忍住皺了下眉,也沒問褪黑素是什麽,拿著另外一個沒介紹的藥瓶看著範閑。

範閑頓了一下,找到了合適的說法:“你就跟她說是上次我來找她吃飯的時候她找我要的。”



陳攬霞感受了一段父慈子孝的日子,日子過得格外平靜,主要是因為她為了不見到燕小乙搬回了陳府,放任霞園這麽大一個院子空到徹底沒有一個人住。她這幾天和自己的義父朝夕相處,順便還企圖早上給陳萍萍做早餐以表孝心,被陳萍萍坐著輪椅過來給阻止了。

陳攬霞表示:爹你要放心我最近廚藝進步了。

陳萍萍婉言阻止:我最近胃不舒服,早上不能吃東西。

陳攬霞頓了頓:那中午飯我來做……

陳萍萍:……

他不婉言了:我擔心吃得胃更疼了。

陳攬霞:爹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的廚藝明明進步了!

陳萍萍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是不給陳攬霞留餘地的,因為一留餘地,她那熱愛著順桿子往上爬的性格就會把事情發展到不可解決的地步:你都沒有技術怎麽進步?

陳攬霞:?

陳攬霞覺得內心遭受到了一千點打擊。

她當時被燕小乙氣得著實不輕,是那種氣到當時就想給燕小乙來兩拳硬是因為慶帝在裏面忍下來的那種,陳攬霞合理分析,規避了一切可能遇到燕小乙的可能性,安安心心地蹲在家裏面當乖乖女,徹底把自己在宮中的職務放棄了。

所以她面對著小橘跟她說晚宴這件事的時候,啃著糕點,保持著一臉地鎮定,直接拒絕了,“陛下沒說我一定要去……而且你覺得我還算宮中編撰這個身份?”

當時她也沒多想,主要在思考著如何可以推辭掉還有兩三天的狩獵,近期邊疆戰亂欲起,她一開始還擔心今年的娛樂活動沒了,到了現在在困惑為什麽現在還能夠有娛樂活動。

然後陳攬霞就後悔了。

她當晚睡得特別安穩,可能是因為範閑給她配的安神藥,連續幾晚上沒做過什麽夢了,她一覺睡醒,整個人的意識還沒清醒,就聽到了範閑在夜宴上大放異彩的事情。

“他一夜寫出數百首詩?”

“篇篇傑作?”

“還把北齊來的文壇大家氣到吐血?”

“?他還說我上我寫得都比在場所有人好……等等他提我幹嘛?”

這事還是府內的其他丫鬟告訴陳攬霞的,小橘昨天晚上回霞園去了,主要是為了照顧被她孤零零扔在家的狗蛋,雖然陳攬霞在陳府擁有貓,但也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舊寵的。

那丫鬟把夜宴的事情形容得極盡精彩,弄得陳攬霞心情覆雜,對於自己推掉了夜宴這件事極度後悔,也沒怎麽考慮,當即就準備去找範閑。她臨走之前瞅了一眼,發現三花和小橘都不在,索性一個人前往了。

她走之前多問了句:“三花呢?”

丫鬟老實回答:“老爺早上回鑒察院了,他一起去了。”

陳攬霞揉揉頭發,把那句‘我爹回鑒察院從不帶人他是不是看上三花的廚藝要把人留身邊了那我以後是不是要喊人小媽了呸’吞回肚子裏面,哦了一聲,闊別數日,第一次邁出家門。

自從陳攬霞和範閑走近之後,市面上就出了一種新話本,更加上範閑一開始為了退婚無所不盡其極,把自己的名聲搞得極度逼近陳攬霞的名聲了,兩個人湊在一起,雖然沒什麽想法,但是在別人眼裏面就帶起來化學關系了。

紈絝與紈絝,京都八卦黨自然喜歡。

小橘曾經這麽跟陳攬霞轉述過:京都裏面說您要和範家少爺自由戀愛,拒絕聯姻。

這話是小橘改了一下用詞轉述的,用原句陳攬霞當場就能去後院取弓要在京都街市上面大開殺戒了,當時陳攬霞正在陳府曬太陽,她特地讓下人把自己睡習慣了的躺椅弄回來了,翻書的手一頓,下意識地問:哪個範家少爺?範思轍?

小橘冷靜得很:範閑,小範大人。

陳攬霞:……?

陳攬霞認真表示:現在京都的人真是越來越不會吃瓜了,連cp都站不對他們憑什麽八卦!呸!不配。

小橘抓到了其他重點:您……現在不生氣了?

陳攬霞順便變臉:不生氣什麽?我在生誰的氣?我認識他嗎?

陳攬霞入院的時候總覺得範家下人的眼神都怪怪的,但自然是沒什麽人會攔她的,因為她和範閑相熟,更何況,她早年和範若若相熟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會攔著她進後院了。她拐了兩步,瞧見了兩個人影,停住了步子:“我來找範閑的……若若你和夫人怎麽在這裏站著?”

這裏是範閑屋外面,見到範若若倒不驚訝,柳如玉在反而有點出人意料了。

陳攬霞不太喜歡和柳如玉談話,頗有點見長輩的感覺。

柳如玉似是也沒料到陳攬霞的到來,見人微驚:“陳小姐?”

陳攬霞實打實算和範府還算挺熟的,自打範閑從澹州回來後她還在範府吃過兩頓飯,今日一大早就前來,還真有點出人意料,再加先前的那位,範府今日早晨還真是熱鬧。

陳攬霞本來輕快地步子因為兩個人的架勢再也保持不住,總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問:“……怎麽了嗎?範閑發生什麽事情了?”

範若若反應地更快,她猛地拉扯了一下陳攬霞的手,沒讓柳如玉把話說完,“沒事,你快進去吧!我哥在裏面等著你呢……”

這話說得著實怪異,些許是面對突發情況有些焦急了,連柳如玉都覺得範若若這話說得有些不妥當,但陳攬霞沒有深思熟慮,對於後半句那個在裏面等著你不多做思考,她哦了一聲,還是打算先去找人。

柳如玉似乎打算攔下來,想到了些什麽,到底是沒有動手,放任這個姑娘就這麽進去了。

“閑寶——閑閑——阿閑,範閑我聽說你昨天在夜宴上cue我了還特別送了我一首詩……”陳攬霞說話語速快,她專門惡心人似的喊了三個昵稱,礙於後面還有兩個人,也沒敢喊多大聲,在最後換回了正常的稱呼,說著便推開了門,一只腳踏了進去。

她是推門的時候才發出聲音的,裏面的人有點猝不及防。

陳攬霞:……

陳攬霞把那只腳給收回來了。

範閑:……

燕小乙:……

陳攬霞抓著木門的手一頓,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確定自己的確是在範府瞧見了自己躲了十幾天的人,本能地反應是轉身就跑,還沒死機的大腦嚴令提醒她該跑的人不是她,楞是讓陳攬霞沒再動了。她瞧著只穿著裏衣的範閑雙手抓在衣角,大概有脫衣服的架勢,而燕小乙站得不動如松,在她推門口才猛地轉過身來。

陳攬霞想,就算她看不到,也一定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肯定是扭曲到讓人覺得震驚的地步,不然範閑也不會搶先一步說話。他顯然明白了陳攬霞現在腦子裏翻湧的東西到底什麽類型的不可描述。

範閑:“你聽我說,這跟你的不一樣啊——”

陳攬霞反應更快,滿臉悲痛:“別說了,我懂的,讓你了,下一個更乖還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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