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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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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攬霞是正大光明的拼爹一族。

倒也不是她自己想拼,而是陳萍萍作為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鑒察院院長,無論她怎麽努力,都難免會帶上院長他女兒這五個字的頭銜,例如‘院長他女兒長得可真好看’、‘院長他女兒這手箭法絕了’、‘陳攬霞現在能夠在鑒察院離不開陳院長的關系吧’諸如此類,等等等等。如果陳攬霞有點骨氣,她肯定會自強不息,努力擺脫頭銜,成為京都不靠爹一族。

但是,她沒啥子骨氣。

她這一手穿雲箭還是因為陳萍萍在戰場上受的傷才逼自己學的,要真再學點什麽其他的,恐怕要等……呸,百無禁忌。

所以,作為陳萍萍的義女,陳攬霞作為女紈絝自是名至實歸。

她也認為自己是實至名歸的京都第一拼爹族,直到有一天——

陳攬霞是在睡夢中驚醒的,她整個人跌到床下,渾身冷汗,把小橘嚇得不輕,畢竟作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陳攬霞這會在夢中把別人嚇成這個樣子。

小橘關切的問:“小姐,怎麽了?”

陳攬霞摸了摸額頭,一頭的冷汗,“我夢到一個人,是……輕眉姐的兒子。”

小橘知道葉輕眉這個人,也聽陳攬霞講過故事,稍微了解了一點這個事情,她心下明了,拿出手帕仔細為陳攬霞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奴婢知道了……人雖總有一死,但我也相信因果報應,葉小姐遲早會……”

“不是,”陳攬霞打斷了小橘的發言,她一把握住她的手,看起來驚恐至極,“我夢到輕眉姐生了個兒子叫範閑,對!好像就是叫範閑,範建他家的,我夢到我和他拼爹,我剛準備把義父拿出來,他嗖得就拿出來了四個爹。”

“臥槽,不但我爹成了他爹!慶帝居然還在裏面!”

“我當場就嚇醒了。”

小橘面無表情地看著陳攬霞,有一些些後悔。

陳攬霞:“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真的超級嚇人!我的天吶我整個人都嚇死了——!”

小橘更加面無表情地掙脫開陳攬霞的禁錮,起身,走到門前,在陳攬霞迷惑的眼神中關上了門。

“小姐,我鎖門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她這麽說道。

陳攬霞:……???

陳攬霞昨天晚上做了噩夢,一晚上沒能休息好,她在小橘那裏碰了壁,覺得實在是不死心,就纏著三花說了幾句,三花雖然身為侍衛,但耐不住陳攬霞腦子有病,諾大的府院加起來總共就三個人加一條老黃狗,各種事情堆一起夠他幹一整天的。

他問小橘,你為什麽不幹活,要讓他一個人做。

小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原來是鑒察院六處的。

三花:……打擾了。

她纏著三花講了三分鐘,逼得對方深深地嘆了口氣,沒忍住說了實話,“小姐,你再這麽裝瘋賣傻,我就幹不了活了。”

陳攬霞看著他,沈默了。

就當三花以為她終於放棄的時候,陳攬霞表情一跨,對著站在角落的小橘喊了句,“三花說我傻!你快把他暗殺了!”

小橘正在收拾著陳攬霞看完的書,一本《紅樓》、兩本《紅樓》、三本《紅樓》……一本沒有看過的《女紈絝與大內侍衛統領的愛情故事》,她不動聲色地把書扔到地上,擡起頭,“我離開監察院很久了。”

這年頭,尋常百姓都愛看那些權貴的八卦事情,之前關於陳攬霞就有一本《男後為宮》來講述她強搶民男的日子,如果不是作為丫鬟,她清楚地知道陳攬霞是個除了她義父和三花再也沒有摸過其他男人的手的人,她還是可以以欣賞文學的態度去看這本書的。

陳攬霞沒有看到她的動作:“所以要鍛煉一下手啊!免得不會了。”

“小姐可以和我試試手。”

“算了你還是繼續去忙著吧,啊你別把我的書扔了!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



陳攬霞是個女紈絝,所以必定要在京都裏面有些勢力。

她給自己開了家青樓,取名花樓。

小橘欲言又止,試圖勸阻,陳攬霞大手一揮,我幹的事沒有義父不知道的,他現在沒有回來捶我就是默認了!

小橘:您說的都對。

在家休假的日子是快樂的,特別是當她義父還不在京都的休假日子是更加快樂的,陳攬霞上午在府邸裏面曬曬太陽看看書,吃點東西嘮嘮嗑,下午換身男裝——雖然她那個胸部壓不平,怎麽看都不像男人——去自己的產業巡查一下。

她始終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平凡人,不然也不能每次視察都能出事情。

前幾回她還帶著三花一起,後來發現三花不如小橘能打,就把她的侍衛扔在家裏面做家務了。

這回也沒例外,陳攬霞都習慣了。

她打了個哈欠,拍了拍醉酒後正在鬧事的人的肩膀,瞥了一眼旁邊根本不帶怕的員工們。

好,這才是她的好員工。不過也估計是太頻發了,這群人在算好自家老板到底什麽時候會來視察的時候,都默認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盤算著等一會兒老板解決完事情怎麽誇她。

“咋了?”陳攬霞又是一個哈欠,雙眼迷離地問道。

“他想讓蘇蘇姐陪客,今天蘇蘇姐例常休息。”

“哦那還可真不好意思啊——”陳攬霞像模像樣的點點頭。

那醉漢扭頭看了一眼陳攬霞,見管事的居然是這般人物,個子矮小,白皮嫩膚,黑發披散,活像是個小白臉,心裏多了幾分譏諷,正欲會話,就看到陳攬霞垂了垂眼,“蘇蘇既然休息,那你滾吧。”

醉漢被這二字激得怒不可遏,本能地一擊出去的時候,陳攬霞反而笑了。

她出手抵擋的時候想,如果她的員工能夠在她打架的時候不發出‘老板今天還是惹回去了快快快,賠錢賠錢’這種聲音,那麽他們一定是好員工。

她側身躲過那柄短刀,還有餘力尋思這人的刀法可真差勁。

陳攬霞有些漫不經心,也有些低估這外來人的能力,半身後退,難得井溝裏翻個船,竟是被直接削掉了一截頭發,本來遮擋得嚴實的脖子露出一塊皮膚,那上面是一塊燒傷的痕跡連帶著胎記。這東西陳攬霞平日裏嫌棄得很,如今被暴露在視線之下心裏更是不爽,她轉步移身,從小橘手裏奪過那把常用的弓箭,抽羽為器,一躍與圓桌上,扯弓對準,恰好瞄著那人的眼睛。

那距離不過三寸,輕微動一動,就會有人瞎掉。

陳攬霞這一套動作極快,幾乎沒給人反應時間,就已經奠定了勝負。

“你可不能看我個子矮,記這麽小瞧我呀?”她嗤笑了一聲,模樣極度討打。

她半瞇著左眼,挑眉彎唇,索性把頭發往旁邊一撇,將脖頸處那駭人的痕跡全都露出來,活脫脫一副享受樂趣的壞蛋模樣,正準備再出口說點什麽,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後續。

“張招娣?”那男聲渾厚深沈,內容卻著實不讓陳攬霞舒服。

那個被葉輕眉判為極度難聽的名字被叫出的時候,陳攬霞整個人還楞了楞,她嘶了一聲,尋思著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除了五竹叔與他義父之外,還有知道她這個名字的?有必要先下手為強先弄死再說。平日裏她往這花樓一蹲,別說是平常男性了,就連那些小/倌都聽信讒言連靠近她都不敢。

如今被人主動喊出了黑歷史,她還有點驚訝。

陳攬霞收了弓箭,那男人被小橘制伏住,她擡眼一看,而喊出她舊名字的那位男人一身黑衣,挽了發髻,表情在陳攬霞看來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然後居然在花樓相遇時的激動與不可置信,她心下狐疑,礙於這男性長得挺符合她審美的,好聲好氣了一些。

“您是?”陳攬霞下意識地帶了敬語。

“真的是你!”那男人不走樓梯,竟是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招娣。”

行了行了老娘知道你知道我原來叫張招娣但你也不能這麽喊啊,陳攬霞表面笑嘻嘻,“你說……”她假裝出深思熟慮的樣子,實際上在腦海裏嗎搜刮著一些諢名,半響後一敲手掌,恍然醒悟,露出裝出來的狂喜模樣——

“狗蛋是你嗎狗蛋!”

小橘:……

男人:?

陳攬霞看著男人的表情,表情誇張,一臉驚恐和歉意,又捂了捂嘴,試探性地問道:“難道是我記錯了——你是,二牛?”

男人有些笑不出來。他瞇了瞇眼,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了幾分,隱隱約約露出來一點危險的意味,那感覺,一度讓陳攬霞覺得對方假如認為自己認錯了人,就會立馬對她下殺手。

但是可能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明顯她在耍人的現實比較下來,男人更重視前面,“我是小乙啊。”

我還阿甲呢。

不過這名字咋挺耳熟的?

陳攬霞作為一個每天混吃等死順便惹事的人是必不可能去特意記別人的名字的,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也沒多在意,為了保命,順著他的話兒就往下走了。

“小乙哥?”她疑惑地眨眨眼。

她雖然京都裏面橫著走,但陳萍萍畢竟不在京,陳攬霞也不能真跟個螃蟹似的肆意橫行。

“不好意思我小時候撞到腦子了,只記得我原來……”陳攬霞咬著舌頭把張招娣三個字含糊過去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是認識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燕小乙:?

——

為了後續劇情修了一些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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