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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半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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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在孔雀的指導下,整個下午都在賣力的學習著三式劍招。直到夕陽西下,暮色漸近之時才停止。接著,二人一同去到飯堂吃了些東西。又說了會話,方各自分開回了住處。

紅豆一邊捶著酸脹的右臂,一邊往房間走。迎面見得紀軒,面無表情的自身旁走過。紅豆好奇的回過頭,能看見的,只有紀軒在夜幕中,逐漸消失的背影。

那個方向是校場……這天都黑了,他去校場做什麽?紅豆疑惑的甩甩腦袋,也懶得再去多想。轉身徑直回了房間。

紅豆回去的時候,林莞爾已經睡了。細一思量,紅豆才想起,今天似乎是全面戒嚴的最後一天。只要安然過了今晚,明天藏劍山莊的人一走,回音谷就將回到從前的寧靜。

一想到孔雀明天要離開,下次見面不知會是何年月,紅豆不禁有些傷感。躺在被子中,輾輾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夜色越來越沈,四周亦是愈發安靜。除卻林莞爾的鼾聲,只剩了屋外清冷的風聲。

正當紅豆剛剛有了些睡意,將要入睡之時。

“滴答滴答”

清晰的水滴聲,鉆進她的耳中。這聲音在如此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的詭異。紅豆一個激靈,瞬時間睡意全無。

有大片的月光透過門縫落進屋中。紅豆自被子中露出腦袋,循著聲音,好奇的看過去。只見房間的木門上,正伏著一團古怪的陰影。緊貼著房門,一動不動。摸樣看著,倒似人型。

而且在看見它的瞬間,紅豆不自禁的心頭發顫。即便隔著房門,卻仍舊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正自門外看向自己。那視線的發出者,正是那團陰影。

她的心不由“咯噔”跳了一下。她多麽希望那陰影,只是自己的錯覺,亦或是無意間投下的樹影。可是……耳邊持續不斷的水滴聲,卻讓她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抹不開的恐懼。

她雖心中害怕,但想著身邊還有林莞爾這個幫手在。恐懼的情緒倒是消散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氣,沖著房門上的人影低喝道,“是誰,是誰在那裏?”

話音落下,紅豆忽的掀開被子,鞋都未穿,一把抓起木劍,便沖了過去。只是那人影,反應倒也不慢。在紅豆跳下炕的同時,掉頭快速的跑開了。留下一陣“吧嗒吧嗒”的潮濕的腳步聲。接著“撲通”一聲,好似有什麽落入了水中。

紅豆壯著膽子,將房門打開。大片的月光照射進來,亦是照亮了整座院落。說不出的寧靜美好。掃視院落一圈。並未發現異樣。

難道是我看錯了?紅豆這般的想著,正欲關門。垂眸間,卻瞧得門前有一灘奇怪的水跡。隨之一同落在她眼中的,還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自房門口,往院中蔓延。

紅豆皺了皺眉。回屋穿好鞋,轉而抓著木劍,走出房間,順著腳印尋了過去。

大約是因為太過潮濕的關系,院中的腳印顯現得很是清晰。更是在皎潔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亮。

紅豆追著腳印,一路尋到院子角落處的井邊。青石砌的井口邊,殘留著一大攤水跡。腳印亦終止於此。

聯系著方才聽到的落水聲,紅豆暗忖道,難道那人躲到了井裏?可是,這井這麽深,井水又那麽涼,常人怎麽可能藏身在井裏呢?

紅豆帶著疑惑,走到井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井中。只見井水清明,很是平靜。月亮的倒影,清晰的投在井中。一切看起來,全無異樣,分外安詳。

難道真是我出現幻覺了?紅豆不覺有些懷疑起自己來。只是想了半天,卻仍是想不出半點頭緒。

正當她站起身子,準備轉身回房的時候。那詭異的“滴答滴答”聲再次出現。而讓紅豆心中生俱的是,她清晰的聽見,那水滴聲來自自己的身後。

她想要回頭去看了看,可是心中的恐懼,讓她全然沒有了回頭的勇氣。她暗咬下唇,一手緊緊的握住腰間的木劍。深吸了口氣,卯足了勇氣,猛地回頭看去。

目所能見的,只是一片靜謐的夜色。水滴聲,再次消失。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聽見水滴聲來自我的身後,怎麽可能毫無預兆的就消失呢?紅豆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圍,卻仍是一無所獲。

絕對有古怪。紅豆這般的想著。不自覺的又緊了緊手中的劍柄,再次回身去查看身後的井。直覺告訴她,剛剛的水滴聲,以及腳印,絕對與眼前的井有所關聯。只是,突然的出現、消失,讓她有些摸不清頭腦。

“滴答滴答”

冰涼的水滴,滴滴答答的掉在紅豆的臉上。紅豆不覺皺眉,難道是下雨了?可是天上分明還掛著月亮呢。

寒冷的夜風吹過。帶著言說不出的刺骨寒意。

紅豆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旋即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觸感滑膩而冰冷。紅豆攤開手掌,借著月光,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手心是一片刺目血紅。還散發著陣陣難聞的腥臭。

血!紅豆大驚。心跳在瞬間,快得異常。她咬著牙,緩緩擡起頭。

雜亂的長發,自半空中垂下。隨著夜風,輕微的晃動著。“滴答滴答”不知是血還是水的液體,順著發梢,滴滴答答的掉下來。砸在紅豆的臉上。

長發中間,是一張慘白的臉孔。正嘻嘻的笑著。“嘻嘻,陪我玩吧!”

沒錯!這正是紅豆夢中見過的那顆詭異頭顱。只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原本夢中的東西,竟然會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紅豆多麽希望自己所看見的,只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啊。可是……下唇傳來的痛覺,殘酷的告訴她,這一些全部都是真的。那顆夢中的詭異頭顱,正以一種奇怪的姿態,懸浮在她的頭頂上方。

太多的恐懼,讓紅豆忘了尖叫,忘了逃跑,甚至忘了呼吸。只剩呆楞的立在原地,目光空洞的與那顆頭顱對視著。

那頭顱依舊嘻嘻的笑著。原本慘白的臉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滲人。紅豆甚至能清楚的看清,頭顱空洞的頸下,正在不斷滴著血的傷口。

頭顱緩緩的自半空飄下來。正正的停在紅豆的眼睛。四目相對間。紅豆只覺身體僵硬,竟是動彈不得。

頭顱笑嘻嘻的用略帶稚氣的聲音說道,“你身上有我喜歡的味道呢。”又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好餓……好想吃。嘻嘻,就讓我吃掉你吧!”說完,直接向紅豆的脖子咬去。

紅豆清晰的看見頭顱大張的嘴巴,以及嘴角邊暴漲出的青色獠牙。不好!要是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她吃掉的。可是……她用力的掙紮著想要逃離,卻發現身子怎麽也動不了!

該死!為什麽身體會動不了呢?真是的!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在紅豆拼死掙紮想要逃脫的同時。頭顱已然靠了過來。一口咬在了紅豆的脖子上。速度極快。甚至讓紅豆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頭顱伏在紅豆的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吸食著她的鮮血。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似乎紅豆的鮮血於她而言,是天下最可口的美食。

紅豆感受著血液一點一點的自身體裏流失出去。而身體,亦隨著血液的流失,越發的覺得虛弱起來。

不行!不能這樣!再這樣下去,我決定會死的。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紅豆在心裏大聲的喊叫著。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她一邊繼續用力的掙紮著。一邊用力的咬著嘴唇。

一股溫熱的液體,忽的流進她的嘴巴裏。卻是因著太過用力,生生將嘴唇咬破了。可紅豆已然沒有時間再去顧及這些。

她用盡全力,大喝一聲。雙手吃力的擡起,猛地將頭顱往前一推。接著身體後翻,拉開了自己與頭顱之間的距離。竟然真的就這般恢覆了四肢的行動。

頭顱顯然對被紅豆強行推開很是惱怒。齜牙咧嘴的怪叫著。從原本臉色慘白的女童,變成了一個沒有身體的青面獠牙的怪物。眼珠血紅,頸下的傷口,亦在汩汩的冒著發黑的血液。即便隔著數步的距離,也能清楚的聞到那讓人作嘔的腥臭味。

紅豆慌忙拔出手中的木劍,滿是警惕的戒備著,“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害我?”

頭顱似乎並不急著攻擊,不慌不忙的說道,“因為只要吃掉你,我就可以活過來啦。嘻嘻,”雖然此刻頭顱上,是一張可怖的怪物臉孔。但口中發出的聲音,卻仍是清脆的童聲。這樣的搭配,格外的不協調。直讓人不自覺的毛骨聳立。

活過來?吃掉我就可以活過來?那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怪物,其實是一個人死人?可是……“吃掉我真的可以讓你覆活嗎?死人真的……能覆活嗎?”

頭顱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歡。而且我感覺,只要吃掉你,我就可以獲得很多很多的力量。嘻嘻……你是打不過我的。所以,還是乖乖的站著別動,讓我吃掉吧!”

“我們院中這麽多的人。我想我們剛剛那麽大的動靜,絕對已經吵醒他們了。即便我打不過你,但只要我們這麽多人聯合起來,那結果就難說了。”紅豆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偷偷的掃視了周遭的房間。但讓她奇怪的是,四周仍是安靜異常。根本沒有任何人聲。

不!不可能啊!這麽大的動靜,絕對會有人聽到的!可是,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半點反應呢?難道……

“嘻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吧,其實我早就在院子裏布下了結界。不管我們如何動作,那屋中的人,絕對聽不到半點聲音,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讓我吃掉吧!嘻嘻。”

結界!怎麽會!紅豆咬著唇,看著半空中的頭顱。心中的恐懼卻是在瞬間徹底的消散了。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求生欲和決絕。絕對不能死在這裏,絕對不能被她吃掉。我還要替我娘報仇呢!我還要成為強者呢!我絕對不能死!

打定主意。紅豆一把抽出木劍,用盡全力,朝那頭顱攻擊過去。

頭顱一閃,輕易的躲過了攻擊,“嘻嘻,你要是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一擊落空。紅豆止步,轉身又是一擊。只是無奈功法有限,每一擊都能被那頭顱輕易的躲開。

如此持續了良久。一擊接一擊。紅豆硬是一次都未擊中,反而被那頭顱占盡了上風。

紅豆氣喘籲籲的弓著身子,大口的喘著氣。

頭顱則懸在空中,嘻嘻笑道,“現在換我攻擊咯!”說著,張開那血盆大口,便是朝紅豆撲將上來。

原本練了一下午的劍招,已然讓紅豆渾身酸痛不適了。又加上剛剛那全沒有空檔的攻擊,此刻的紅豆,早已力竭了。甚至連閃身的力氣都沒了。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頭顱,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

那刺鼻的腥臭味,再次將她包裹。

要死了麽?雖然滿心的不甘,但紅豆還是閉上了眼睛,虛弱的給了自己一抹自嘲的淺笑。

正當紅豆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之時。一個冰冷而熟悉的聲音,落進她的耳中。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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