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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給了外星人......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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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刻,觀眾們不可能仔細地看到我身上所受的痛苦。

穿上白色,才能讓觀眾在我流血的第一時刻就發現血跡在裙子上的痕跡,才能讓直播的視覺效果更加明顯。

“我拒絕。”我說,“你想讓我穿上白色裙子,增強觀眾觀看我受刑的視覺效果,我拒絕你的要求。”

他楞了一下,從眼睛裏生出不明情緒的笑意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比起黑色,你更適合穿白色的裙子。”

我還是搖頭,“我拒絕。”

“現在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失去了黑色皇冠,雙手雙腳戴著沈重手銬腳鏈的我,確實沒有權力。而玄蕭站在我的反立面,則掌握著對我的生殺大權。

他把裙子甩到背上,蹲下身解開了我的腳鏈和手銬,用力地扯我身上的黑裙。他這樣的動作,讓我升起些不好的想法來。我把手搭上他的背,輕輕撫摸,“軍校出來的男人,沒有一個知道脫女人衣服的時候,應該保持溫柔。”

“這麽火急火燎的幹什麽?”我在他耳邊吹氣,“我們還有時間。”

擡頭看船艙上方的計時器,“二十五分鐘,你夠嗎?”

我狹促地看這個因為我挑逗的幾句話紅了耳朵的男人,放在他背上的手更加肆意地往尾巴骨上摸去,按在那裏輕輕地轉動,“玄蕭,你今年幾歲?十八?還是十九?打了三年仗,你還不知道女人是什麽滋味吧?”

“要說這也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挑動戰爭,你現在這個年齡,鐵定正在和第一任女友甜甜蜜蜜地愛著呢。”

像蛇一樣盤上他的身體,我側頭靠在他肩頭在他耳朵邊低聲說話,“你身上肌肉真壯實。”

他的呼吸漸漸重起來,我得意極了,伸出舌頭在他淡青色的下巴邊舔舐,“我害得你到現在沒有女人,要不要趁我還活著,償清你這筆賬?”

我聽到明顯的咽口水的聲音,他啞著嗓子,“好。”我閉上眼睛,憑直覺去找他的唇,他的唇冰冷如霜,我在他上唇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柔軟的舌頂起他的上唇,在他牙齒表面舔舐,舔了上層牙齒,又去舔他下排的牙齒。

感覺到他的緊張,我輕拍他,他身上的肌肉猛地一顫,兩排牙齒間松了,我察覺到他的變化,很快把他的牙齒撬得更開,舌尖挑逗著他的舌尖,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又游蛇一般的纏繞。

他的呼吸越發重了,低吟出聲,“塔塔……”

“叫我老師……”

“這樣叫不好。”他說,手卻收緊我的腰,有力的舌頭主動地與我交纏起來,順便將大口的口水渡到我口中,才剛才那麽一會兒,他就已學會了接吻的精髓所在。

“你的第一次會讓你終身難忘。”我伸手去解他的褲子,他的手忽然伸了過來,我拍他的手,“急什麽?”

他說,“還是不了。”

我朝他一笑,沒問為什麽,蹲下身,習慣性地去拿黑色的裙子穿,他大概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默默地把白色的裙子拿來塞在我手裏,扔掉我手裏的黑色裙子。

我微笑,穿上白色裙子,“我的老師說我像黑洞,我很討厭他的說法,報覆性地從此只穿黑色的衣服,後來卻像吸毒一樣上癮了,其他顏色衣服,一穿上就想扯掉。”

“你適合白色。”他說,臉不紅了,耳朵還紅著,我捏捏他的耳朵,“還有三分鐘,永別了。”

他轉頭看了船艙頂部的計時器一眼,回過頭來看我,藍眼睛盯著我的,說,“本來這一切可以不發生的,如果我那時攔住你的話。”

“你說什麽?”

“我看到你離開軍校,昂著頭,滿臉的笑容,那種笑容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時我覺得不對勁,因為你從來就不會那樣笑,至少不會笑得那麽肆意。”

“是嗎?”我站著整理裙子,身後一大堆士兵已經重新回到他們的崗位,我轉頭看他們,他們各個面色緊張地看著我,手裏握著槍,隨時準備把我推進真空船艙。

我鄙視地看他們一眼,又開始整理長發。

船艙頂部的計時器開始倒計時,我也整理完了裙子和頭發,數到零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就緒。

負責打開真空船艙的士兵向其他士兵做出了退後的動作,玄蕭握住真空船艙的閥門,對士兵說,“我來。”

士兵行了一個禮,向後退去。

玄蕭打開了閥門,真空船艙堅固的大門上的紐扣一點點的凸起,等它完全凸起的時候,一扇只容一人進入的門打開。

外頭壓力比真空船艙大,很快有氣流從外面流到裏面去,我能明顯感覺到氣流的運動。

“要我幫忙?”他問。

“不用。”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看他,閉上眼睛,縱身跳入那個真空的船艙。

氣壓為零,我聽到自己身上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響,骨頭間的間隙被真空壓緊,跟跟碰撞在一起。

皮膚上也如烈火灼過一般疼痛,感覺每一寸皮膚,都在按照它的紋理,一絲絲地撕裂。

我看到身上的白裙子已經被染上鮮血,大團大團的像某種明艷的花。

視覺效果,果然很好。

頭越來越痛了,額頭上的每條神經都在叫囂著沖出腦顱的束縛,脖子上越來越沈重,頭頂也感覺到無以覆加的承重感,我覺得我的頭快被壓扁了。

鼻孔、耳孔、眼睛和嘴角,早已流出鮮血,此時我真希望自己手裏有把槍,或者一把鋒利的匕首,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一秒都不想再承受。

可是這些該死的審判官,要的就是我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中絕望地死去,這是他們最想看到的。

我想笑,我想要大聲地放肆地笑,就像那天走出軍校時那樣肆意地自由地大笑,可是我咧開嗓子,發出的聲音,並不是笑聲,而是嗚哩嗚哩的聲音——好像哭聲。

不能,不能,我不能讓那些老不死的東西,讓我的手下敗將,看到我死前痛哭流涕的樣子,我不能。

我曾經是那樣強大,我曾經讓多少星系誠服在我的腳下,我手裏死過多少人,我毀滅了多少星球,我是穿黑裙的女魔王,我天生就是為征服這個宇宙而生的,我天生就不會哭,我不能哭!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開始大聲地啼哭,不斷地叫父皇。

父皇,父皇,我錯了,女兒知錯了……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終於解脫了。

痛苦的感覺到了頂峰,就慢慢地消退下去,靈魂脫離了肉體,肉體粉身碎骨,也不會再有感覺。

我已然死亡,真空船艙中飄散著我的軀殼碎片,零零散散的,我浮在半空中,看著那些碎片,不覺得悲傷,倒覺得輕松。

只是想到父皇,多少有些心酸。

既然已經死了,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吧?我想去見見父皇,我們已經三年沒有見面。

我在真空船艙中盤旋,想要找到能出去的出口,轉了一圈,沒找到出口,倒看到玄蕭穿著特制的壓力服,手裏拿一個網兜,進到真空船艙裏來了。

他來幹什麽?

我好奇地看著他,他漂浮在真空艙中,開始收集我的屍體碎片,他收集得仔細,動作很輕,不像在收集屍體碎片,倒像是收集什麽稀世珍寶的碎片。

我看著他把碎片都收集齊了,才想到自己是想離開的,他要出去了,我拽著他的衣服,想跟著離開,卻是一陣暈眩,眼前一片漆黑。

☆、流放地球

醒來的時候,我的屍體碎片已經凝結成當初不曾受破壞的樣子。我發現自己漂浮在一層淡藍色液體中,四壁是透明的玻璃,這是一個大型的培養皿。

“你醒了。”

培養皿前那個穿軍裝的男人有些眼熟,只是,比起我印象中的那個他,現在的他,更成熟了。

我想我知道他發生變化的原因。

“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五年了。”玄蕭微笑著說。

“還要呆多久?”

他透過培養皿,盯著我身後的一處地方,“九年,你的身體機能還未恢覆完全。”

“哦。”我點頭,沒再說話。

玄蕭看著我,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呆著,良久,他說他要走了,我低聲說,“謝謝你。”

我在培養皿中統共呆了十四年,前五年我沒有記憶,後九年,卻是看著那個曾經總是對我偶有笑臉的少年,變得越來越沈默寡言,冷若冰霜。

起先他經常來看我,也不說話,就坐在培養皿前陪著我發呆,後來慢慢地,他很少來了,最後一次來,他說,“塔塔,九年時間到了,你可以走了。”

又說,“軍事法庭發現了你,我沒有辦法。”

“什麽?”我摸不清他在說什麽。

“他們要把你遣送到一個遙遠的星球,我沒有辦法留下你,對不起。”

他卷起軍裝的衣袖,打開培養皿的蓋子,把我從培養液中撈起來,我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怪不得他說話大著舌頭,也沒什麽邏輯性,原來是喝了酒。而且,好像還喝了很多,因為他扶著我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得不成樣子,幾次把我摔倒在地上。

“對不起,留了你九年。”

被他摔在地上,他壓在我身上,不自覺地自言自語。

“是我害得你,我太貪心。”

不知他喝的是什麽酒,氣味這麽濃郁,我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自己也有些微醺了。

“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邊,他們為什麽要這樣。”他說,酒氣全噴在我臉上。

“我當時就應該攔住你,管你笑得好看不好看!”他一邊說,一邊大力地拽著我往外走。他用的力氣太大,我的手腕都快被拽斷了。

“玄蕭?你清醒點啊……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喊他。

“不會把你交給他們!”他說,忽然把我橫抱起來,踉蹌著走了幾步,壓著我摔倒在地上。

還好他的手扶著我的後腦勺,我不至於摔得太嚴重,倒是他壓在我身上,藍眼睛眨了眨,又閉上了,薄薄的嘴唇,瞬間壓在了我的唇上。

他的口腔裏全是酒味,舌頭粗暴地四處沖撞,似乎喪失了理智。我抱緊他,盡量接納他的暴力沖撞。

等他終於冷靜下來了,我拍他的背,“出去吧,總要面對的。”

他拉我站起來,搖搖晃晃攙扶著走出實驗室,酒醒了一大半,攬住我的肩,一只手覆在我眼前,“閉上眼睛,外面陽光太刺眼,你會受不了。”

我閉上眼睛,聽到他打開實驗室的大門,外面人聲喧嘩吵鬧的聲音,夾雜著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外面應該聚集了各路記者。

“作為星系之主,你不為做出這種事而感到羞恥嗎?”

“聽說玄蕭殿下的母親也死於這個女人之手。”

“包庇宇宙公敵……”

我明顯感覺到玄蕭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他攬在我肩上的手臂,力氣用得很大,腳步也越走越快,但是那些記者追問的聲音,還是怎麽都甩脫不掉。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一塊堅硬的石頭砸到了我的身上,很快,有更多的東西砸到了我身上,除了石頭,還有鞋子、襪子,甚至一條男人的散發惡臭的內褲。

“別睜開眼睛!”玄蕭說。

可是我已經睜開了眼睛,我看著身後那些如潮水一般的圍觀群眾,和擠在前面的記者,嘲諷地笑了一下,更加直起身板,攙著玄蕭往前走。

身後有更多東西砸了上來,玄蕭說,“飛船就在前面,很快就能到。”

我點點頭,這雙腿十多年沒有走路了,現在走著,多少有點不適應,好在有玄蕭攙扶,我不至於太狼狽。

飛船很安靜,只有一些士兵,他們警惕地看著我,我嗤笑,玄蕭扶我在一張軟椅上坐下,我坐下後,他走向操作臺,飛船啟動,很快進入外太空。

操作臺邊有一個方頭方腦的機器人,躲在操作臺邊窺視我,眼神躲躲閃閃的,我問,“A3?”

“主人!”我問了這麽一句,那個機器人立即跑到我面前,長眼睛擰成一團,以表示他的激動之情。

A3是我童年時自己動手造的一個原型機器人,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去軍校上學時,我想帶著它一起去,卻被父皇回絕了,父皇說帶機器人上學太不像話,讓我像普通的學生那樣去上學。

去了軍校後,吃住都在那裏,軍校放假很少,我也很少回宮殿,漸漸的就把童年的玩伴遺忘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

“我在你們宮殿的倉庫中找到他。”

飛船進入自動駕駛模式,玄蕭過來和我說話。

我驚訝,“你,怎麽進得去瑞塔星系宮殿倉庫?”

“瑞塔星系和玄芒星系永世友好,玄芒星系缺少能源,瑞塔星系願意提供永久資助。”玄蕭說。

我苦笑,什麽永世友好,這是瑞塔星系給他們星系的戰爭補償費吧,我闖下的禍,卻要父皇來償還,我這個女兒,也太不孝。

“我父皇和母後,還好嗎?”

“好,他們已經又有了一個小女兒,取名塔塔。”

“塔塔?怎麽和我是一樣的名字……”我沈默,心中苦楚,想起父皇曾經和我說,給我取名塔塔,意思是我對於他而言,和瑞塔星系,一樣重要。

沈默著回憶往事,A3說,“主人,你模樣,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但我還是認得出來。”

“不一樣?”我問。

A3點頭,透過他的顯示屏幕,我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臉,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顯示屏幕中的那張臉,於我而言,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在培養皿的時候,我對你的基因進行了重組,你還是你,只是換了個樣子。”玄蕭說。

我點頭,“這樣也好,我早就厭倦自己以前的那張臉了。”

“沒想到,就算是這樣,也被他們識破了。”玄蕭的聲音低起來,他蹲下身,昂著頭,輕柔地摸我的臉,“塔塔,到了地球,我會消除你的記憶,在那裏,好好地重新生活吧。”

“地球?那個要流放我的地方叫地球?”

“恩。”

“挺好聽的名字。”

“我走了以後,順便把他關於我的記憶也消除了吧。”指著A3,我對玄蕭說。

A3癟了癟嘴,“主人……”

“這樣對你好。”我對他笑,“以後好好地跟著玄蕭吧,忘了我。”

那顆蔚藍色的星球,我在三個多月後見到,飛船停在一片荒蕪的森林中,玄蕭去給我找這個星球的衣服,我站在旋梯前,深吸一口氣,對A3說,“空氣真好。”

A3說,“這顆星球的文明落後了瑞塔星系一萬多年,主人以後都要在這裏了,想想就覺得好傷心……”

玄蕭找到了合適的衣服,從森林邊向著飛船走來,旋梯很高,正好能看到他行走的身影,我望著他,怔怔的,“如果說要覺得傷心的話,大概是,這會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

“什麽?”A3問。

我笑而不語。

玄蕭帶來的衣服樣式很覆雜,有點難穿,我試了幾次都沒穿好,玄蕭從我手裏接過衣服,說,“我來吧。”

我沒有拒絕,他拿了下半身的裙子,“擡腳。”

玄蕭做事比我仔細很多,有他幫忙,難穿的裙子也變得好穿了,上身下身的衣服都已穿著妥當,他拿了一根腰帶,雙手繞到身後,幫我在小腹前系了一個蝴蝶結。

“我知道我為什麽會輸給你了。”他系腰帶的時候,我說。

“什麽?”他沒擡頭,細致地幫我整理裙子上的褶皺。

“你比我有太多耐心,太多仔細。”

“輸給你,我不覺得可惜。”

他不接我的話,整理完裙子又幫我整理長發,“找個好人,多生幾個孩子。”

“一定要把你的基因傳遞下去。”

“我會的。”

“去吧。”他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就在這兒看著你。”

我微笑,往旋梯下走了一步,回頭看他,他凝視著我,藍眼睛如兩汪泉水,“再見。”

“再見。”我點頭,不敢再看他,一步步往下走,腦海中自有記憶起到現在的事情,都一一回放,浮光掠影般在腦海中快速旋轉而過。越往下走,那些記憶,就如碎沙,飄飄揚揚消散在大風中。

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我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什麽也記不得了。

飛船在我身後升起,一片耀眼的白光,我擡頭茫然地望著這一片白光,直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才醒過神來,問身邊一個男人,“這裏是什麽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找你

千年前被流放到地球後,失去記憶的我,按照玄蕭的囑咐,嫁給了一個老實的種地漢子,生了好些孩子,相夫教子,在地球上,和一個普通的村婦一樣平凡地死去。

可是我的基因,在一代又一代的兒女身上傳遞,時光轉輾,千年已逝,到了這具名叫蘇萱瓷的身體上,不知是出於巧合,還是緣分的必然,當初我留下的基因,一個不落,全數留在這具身體中,只是排列組合,和當初大不相同。

“塔塔”對我的斬殺,使這具身體支離破碎的同時,也激發出了當年埋在基因裏的,我的記憶。

我塵封千年的力量得以釋放,傷口愈合,記憶也隨之恢覆。

“湯團,過去的那些事,我都想起來了。”我苦笑,抱起因為受驚過度而倒在一旁的玄森,“只是好可惜,你和玄蕭,都已經不在我身邊……”

千年的時間,恐怕玄蕭早已把我當初的樣子忘記,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事情,也隨著時間,慢慢地淡了。

地球因人類的無知而陷入末日,玄蕭的飛船正好因為受星際海盜攻擊而缺少能源,本該返回基地的他,選擇來到地球尋找能源,然後就遇到了我,然後,我們重逢,我們相愛,我們分離……

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必然?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麽牽引著我往前走。

玄蕭,如果此生有緣,無論遇到怎樣的事,經過多少時間,我們都會再次遇到,都會重新把深愛的對方,擁入懷中的,是不是?

你讓我等你,你讓我等著你接我回去,你說過你向來言出必行,你給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的,是不是?

你說一定要把基因傳遞下去,我努力把自己的基因,完封不動地傳遞到了萱瓷這一代;你說我像白洞,從此我只穿白色長裙;你說想要一個孩子,我們有了玄森;你說我們一定會過上幸福的生活,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可是你呢,你怎麽還沒來?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我好怕被這不饒人的時間捉弄,我好怕當我等到你的時候,我已經是耄耋之年,只能躺在病床看年輕依舊的你,潸然淚下。

你是不是迷路了?還是飛船能源不足到不了地球,去了別的地方尋找能源?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請你快點找到我,好不好?

算了,我都等了這麽多年了,我再也沒耐心在這地方死等下去了,既然你不來找我,那麽,我就去找你。

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撿回過去的記憶和力量,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虛弱地球人,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把你從浩渺宇宙中的角落裏,翻找出來。

玄蕭,你能有辦法把地球從末日邊緣救回來,我也一定能有辦法,使玄芒星系重生,使你回到我身邊。

只要有足夠的能量。

“站起來。”抱著暈迷的玄森,我看向倒在地上,面露驚恐的“塔塔”。

“你的飛船在哪裏?帶我去。”

“塔塔”把飛船停在一個廢棄工廠頂棚上,我一手抱著玄森,一手持她的長劍,抵在她的脖子後,逼她打開飛船艙門。

我環顧飛船內,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讓玄森躺下,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不時扇動,安靜的樣子,和玄蕭睡著時的容貌,頗有幾分相似。

發現“塔塔”跟在我身後,也在看玄森,我轉過身,長劍重新架上她的脖子,“去開飛船。”

她冷哼一聲,極不情願地啟動了飛船,我也冷笑,“你最好老實一點,我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要不是因為我們還有點血緣關系,我早就殺了你了!”

“殺吧殺吧,你殺的人,還嫌少嗎?”

“塔塔”坐在操作臺上,對我冷言冷語。

我回她,“你殺的人,也不比我少。”

“知道我為什麽殺人嗎?”“因為我們是姐妹。”

我竟被她這兩句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大聲笑,從操作臺邊站起來,問我,“你要去救玄蕭?”

她竟然知道我的心思。

“但是很遺憾地告訴你,玄芒星系,最缺少的就是能源,要趕在玄芒星系爆炸之前實現星系跳躍,需要的能量,一萬個瑞塔星系的能源總量都不夠。你真以為你本事大到能挽回整個星系嗎?別白日做夢了?!”

以為她知道我想去救玄蕭只是巧合,但是怎麽她連我的全部計劃和擔心都知道?這是為什麽?

“想知道為什麽我知道你的心思?”

“塔塔”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著說,她那張猙獰的失去外皮的臉,因為冷笑,根根神經都抽搐起來,“因為我們是姐妹啊。”

“心靈感應。”我平靜地說出這四個字,“塔塔”大笑,“去他媽的心靈感應!你知道嗎?從你踏上玄芒星系的第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你的存在!你的每一個心思,你的每一個想法,都像一只只可惡的蒼蠅,無論我怎麽趕,都趕不走!”

“你對玄蕭的愛,你的仿徨、你的無助,你對自己的不自信,都在我腦子裏,有的時候,我都懷疑,其實那些是不是都是我自己的思緒?!”

“我羨慕你,羨慕極了,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我的生活有多痛苦!我從小都活在你的陰影裏,做得不好,會被說,你怎麽一點都不像你那個優秀的姐姐,她可是剛滿八歲就能自己造出一個原型機器人了!做得好了,也會被說,要當心啊,小公主最近的舉動越來越像大公主了,她不會走上大公主的老路吧?!”

“就連父皇,就連我以為最愛我的父皇,也會在喝醉酒後滿宮殿地喊‘塔塔’,我以為他找的是我,結果,他根本就認不出我!‘塔塔’!‘塔塔’!既然根本不愛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個世上!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把我當你的替代品?!連我們的名字,都一模一樣!”

她說得激動,喊得大聲,睜著的那只眼睛一動不動,瞎了的那只,卻快速地轉動起來。

以前那個美麗驕傲的“塔塔”公主不覆存在,現在的她,是一個醜陋至極又可憐至極的女巫。

“很抱歉我對你的影響。”我說,“還有,為什麽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是單方面的?”

“你別假惺惺了好不好?!其實你心裏在高興父皇把你看得這麽重要吧!”,“塔塔”說,“我他媽怎麽知道為什麽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是單方面的啊!”

玄森被她的喊聲驚醒,喊著要媽媽抱,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我卻站定在原地,看著“塔塔”,心中萬千思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話雖說不出來,心中的想法,卻早已被她知曉,她冷著臉說,“不要你可憐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嘆氣,她語氣忽然柔和起來,“快去看看玄蕭的孩子,哭得那麽厲害。”

抱起玄森,好生安慰,玄森不哭了,飛船裏安靜許多,“塔塔”也冷靜很多,她竟然開始和我說起她的拯救玄芒星系計劃。

“我也想讓玄蕭回來。”她說,“不只有你一個人愛他愛得那麽深。”

“你打算怎麽做?”

“我知道瑞塔星系巨大能源的來源地在哪裏,我們可以制造一個巨型蟲洞,把整個玄芒星系轉移到那裏,再實施空間跳躍。如果實在不行,只轉移帝星也行。”

“不行,這太危險了,能夠容納整個星系的蟲洞,邊緣必然薄到極致,穿越蟲洞時,會很不穩定,很可能造成無法預計的後果。”

我不同意她的辦法,她著急地拍操作臺桌面,“那你說怎麽辦?!除了利用蟲洞,把玄芒星系轉移到可利用資源多的空間,我們還有什麽辦法找到那麽巨大的能源?!”

“父皇有沒有跟你說過,在外游歷的時候,除了那黑色能量石,我還找到過另外一樣東西?”

“沒有,父皇很少說你離開軍校後的事情。”

“那是一塊巨大的白色的能量石,那塊白色能量石和黑色的,相生相依,但是又一碰就分開。那塊白色的能量石,能量遠在黑色的之上,我掌握了黑色能量石後,都不能利用白色能量石的能量一分一毫。後來我把那塊白色能源石的內芯挖出,造了一個時間轉換器。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的人要叫它時間羅盤,大概是那個名字比較好聽。”

“那個白色能量石的能量,足矣撕裂玄芒星系的那一層無用空間。”

“塔塔”無奈地笑起來,“我的姐姐,果然厲害,鼎鼎大名的時間羅盤,居然是你發現造就的。但是它已經流失近千年,我們去哪裏找到它?”

“前不久還見過它,我知道它在誰手裏。”我看著她笑,“星際海盜,它在星際海盜手裏。”

起先還信心滿滿的“塔塔”,聽我這樣說,冷哼起來,“你確實你不是在開玩笑?星際海盜居無定所,宇宙這麽大,要去哪裏找他們?!”

“有個人,可以找到他們。恰巧,我和那個人,還有點交情。”

我在操作臺上輸入兩個坐標數字,“他應該就在這裏。”

“塔塔”半信半疑地看著我,“這個人真能找到星際海盜?”

“嗯。”我點頭,“讓玄蕭回來的心,我不比你少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塔塔番外(一)

瑞塔星系年老的皇帝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小女兒塔塔的時候,她還只是大女兒塔塔的一小片神經組織。

那個有著深藍色眼睛,不久前升級成為玄芒星系主人的年輕男人親自把它送到他眼前。

從年輕男人手裏接過被玻璃罩子保護得完好無損的神經組織的時候,老皇帝皺巴巴的雙手,有些顫抖。他知道,只要有這一塊組織,他的塔塔,就能回到他身邊來了。而且因為只是神經組織,這個回來的塔塔,在相貌和性格上,不會和以前的塔塔有太多的相似處,不會引起星際法庭的太多關註。

出於感激,老皇帝留年輕男人共進晚餐,年輕男人拒絕了,卻在出門的時候問老皇帝,“您不想見見您的女兒嗎?”

老皇帝搖頭,“我老了,走不動了。我的女兒,她現在過得好嗎?”

“很好。”年輕男人回答。

老皇帝滿意地點頭,“以後我的女兒,就全靠你照顧了。”

不是不想見女兒,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她;是怕女兒見了他,本來已經平靜安定的心,會重新被內疚和痛苦填滿。

年輕男人走後,老皇帝一手拿著神經組織的玻璃容器,一手握一個酒杯,旁邊的侍者通曉老皇帝的意思,習慣性地給老皇帝灌了半杯子酒,老皇帝卻要求他加滿。

老皇帝飲了滿滿一杯子酒後,腦海中大女兒塔塔臨死前的呼喚才漸漸消失。

自從無意間在直播電視中看到自己女兒被處以極刑的畫面,老皇帝就染上了酗酒的壞毛病。

沒有酒麻痹心靈麻痹腦神經,女兒哭喊“父皇,我錯了”的聲音和場景,會久久回蕩在他眼前,真實地讓他發瘋。

錯?我的女兒,怎麽可能會犯錯?老皇帝從來沒有怪過他的女兒,因為征服全宇宙,也曾是他的願望和夢想。

女兒沒錯,只是性格,太像年輕時候的他。

雄心勃勃、自負,卻莽撞地毫無章法。

老皇帝因為自己這性格磕磕碰碰了大半生才安定下來,卻沒想到,命運的□□,還想降臨在了大女兒的身上。

老皇帝夜裏總是做夢,夢見大女兒還小的時候,小小的手拉著他的胳膊,問他,父皇,父皇,你說生命的意義在於什麽?

那時的他很認真地告訴女兒,生命的意義,在於征服。

征服什麽?征服這個浩瀚的宇宙,征服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真是後悔啊,如果那個時候,告訴女兒,生命的意義,其實只在於陪伴家人和你愛的人,該有多好。

小女兒塔塔從神經組織培養成四肢健全的小嬰兒,過程非常成功。老皇帝把尚在人造子宮內的小女兒展示給皇後的時候,和老皇帝一樣年老的老皇後,激動地流下了兩行濁淚。

小公主塔塔的出生,成為瑞塔星系繼大公主兵敗事件後的唯一一件喜事,整個星系,都因為小公主的出生而歡呼雀躍。老皇後也是喜氣洋洋,因為失去大女兒而過分傷心的她,終於在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然而當天夜裏,老皇後就因為突發心臟病而離開人世,小公主塔塔對自己的母親沒什麽印象了,她只聽自己的仆人們說過,老皇後走得的時候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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