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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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采星一套又一套, 前頭的元先生也聽見了，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過沒有人註意到。
對於這個說辭, 老玩家不信嗤之以鼻, 還有目光露出若有所思打量陳采星的。新人女玩家就要單純, 沒經歷過游戲死亡殘忍，乍進游戲雖然荒謬, 但透著一股新奇興奮勁, 偶像劇看多了, 總認為自己是女主角。
而男主角就是全場最帥最特殊最‘神’的存在元先生了。
“元先生，我好累哦。”有女玩家聲音嬌滴滴楚楚可憐撒嬌。
陳采星走在後面, 盯著風雪中的黑色背影。
“元先生, 我們可以休息會嗎？我真的走不動路了。”
女玩家們撒嬌的、楚楚可憐的, 還有摘了帽子防護鏡的湊上去。老玩家一邊走一邊看，沒有出聲阻止, 陳采星推測可能是想拿新手試探下‘元先生’容忍尺度。
結果女玩家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元先生的衣袖, 像是被什麽反彈了一樣跌落在地上，滿地的積雪摔著倒是不疼，就是特別丟人。元先生不帶絲毫感情說：“我說過, 我只是引路人，一路上你們可以自行做決定。”
他這番話是說給在場所有玩家，像是知悉所有人心中所想一般。
“所做的決定，結果也是由你們承擔。”元先生冷冷說著,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下次就不會是這個警告了。”
地上的女玩家臉色青白被凍的, 但深覺丟臉，周邊誰都沒人敢扶。陳采星上前扶著年輕妹子起來, 一邊說：“姐妹，你什麽都好，就是看男人審美差了點。”
“謝、謝謝你。”妹子抽了抽鼻子，稍微挽救回了一點顏面，說：“我叫方心怡。”
“元星。”陳采星看了眼元先生，對妹子說：“東西戴上，趕緊走吧。”
元先生：……
星星，鳥嘴醫生世界，月光下，你說你饞我的身子，你忘了嗎！！！
繼續前行，沒一會風雪大了，吹的人像是要飄。陳采星心想幸虧他有個啤酒肚，體重占了便宜，而且身上三十金幣買的防寒服不虧，輕便保暖性還高，不知道什麽材質做的，反正三十萬值了。
他走了一會，體溫正常，除了臉稍微冷了點，就跟爬山樣並沒有覺得很累。
突然後面有人喊：“有人摔下去了！”
“王哥你沒事吧？”
“救人啊。”
“元先生等一會。”
玩家們七嘴八舌的喊著，陳采星回頭看，不知不覺間他走的很靠前，後面十來米外落下了不少玩家，還有的去扶人。
陳采星旁邊叫耿建的小夥子體力好，一直跟著，站在原地不動問說：“元姐，咱們要不要過去？”
“我就不去了，你看你自己。”陳采星懶洋洋說著。
耿建一副恍然大悟，“我都忘了元姐你懷孕了，那我也不去了。”
陳采星看了眼耿建，小夥子總能給他把話圓上，這天賦也是沒誰了。他看了眼一米遠的元先生，對方停下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空中交匯，陳采星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率先轉回了頭，看向後面。
然後臉上的笑凝固起了。
玩家多了一個人。
之前包括他在內十五個人，現在十六個。
陳采星又數了圈，還是十六個。
“耿建，你剛才數過多少人嗎？”
“不算元先生十六個啊。怎麽了元姐？”耿建道。
陳采星：“你什麽時候數的？”
“爬山的時候，沒事就數了數人，這冰天雪地的千萬別丟了誰。”
可在山底下換裝備的時候，分明是十五人。耿建是爬山數的，就這麽一會會時間，有個鬼混進了玩家人群。
陳采星掃了圈，大家身上冰雪覆蓋，穿著防護服根本看不出誰是誰。
“元姐怎麽了？哪裏不對？”
“沒事，就是想一個隊友。”
耿建對游戲無比的好奇，“誰啊？元姐，這游戲還能組隊？”
“程立峰。”老程記人可是過目不忘。
一直偷聽的元先生：！
“拖拖拉拉，時間不早了，可以走了。”
前頭的元先生突然生氣，冷冰冰說完重新走了起來帶路。玩家們一聽趕緊跟上，後頭跌落滾下去的玩家也沒受傷，各自攙扶跟上大部隊。耿建跟陳采星並排走著，路上無聊，耿建說：“元姐，你不是新人吧？”
陳采星看了過去。
耿建伸手在嘴巴做拉拉鏈比劃，“元姐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不保密也沒什麽，他身上這件裝備隊伍裏有老手會懷疑，不過裝萌新是愛好，他裝他的。
“元姐，這到底是什麽游戲？咱們什麽時候能出去？真的只需要翻過雪山嗎？回去我還在沒在？”
新手十萬個為什麽。
陳采星看了眼耿建，“你看我耐心很好嗎？”
“很好？”耿建試探。
陳采星微笑，不過還是說了句，“游戲裏死了，現實裏你也會死。”
單是這一句話，耿建楞住了，收起了好奇心和求知欲，老老實實跟著大部隊，原先的仗義同情心現在暫時收起來，助人為樂前提是自己有命在。
走了又不知道多久，風雪停了，好走了一些，四周都是白茫茫，積雪覆蓋住來時的路，回頭看，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其中有個玩家頂不住，開口詢問：“元先生，我們什麽時候能休息吃飯？”
“對啊對啊，好餓啊。”
“沒力氣走了。”
前頭元先生停下，看了會眾人，目光定在其中一人身上，做了個暫停手勢說：“休息二十分鐘。”
大家紛紛找地方坐下，有新人問：“那吃的呢？”、“對啊，午飯呢？”
“你看我是給你們提供午飯的人嗎？”元先生冷冰冰反問。
提問的縮著脖子，聽出了譏諷，心想你是不是人都不好說，當然不會給他們提供午飯。好在背包裏有壓縮餅幹，可以幹啃。耿建啃著餅幹坐在陳采星旁邊，小聲說：“元姐，你和元先生還真是像，連問的話都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姐弟。”
“我看起來這麽老？”陳采星目光灼灼瞪了過去。
耿建：“沒沒沒。”
看元姐收回了目光，耿建松口氣繼續啃餅幹，就聽不遠處有人冷冰冰幽幽問：“為什麽是姐弟，不是夫妻？”
耿建看到問話的人，嗆得餅幹屑飛出，陳采星嫌棄的揮了揮，往旁邊坐遠了。
“元、元、元先生？”耿建結結巴巴。
元先生冰冷的眼神望著耿建，耿建反應過來，可憐巴巴解釋：“因、因為你和元姐都姓元，所以是……”姐弟。
“呵。”元先生從嘴巴發出氣聲，優雅也掩飾不掉其中嘲諷味道，“聽過隨夫姓嗎？”
耿建：手裏的餅幹嚇掉了。
隨、隨夫姓？
陳采星火冒三丈，怒氣騰騰，蓄力發火——
“我可以隨元星姓。”元先生游刃有餘的接口。
陳采星：……
還行吧。
他看了眼偷聽目光各個覆雜的玩家群體，展顏一笑說：“沒見過瑪麗蘇孕婦啊，走哪都要被暗戀告白，長得美是我的錯嗎？我也很無奈啊。”
其他玩家：……沒在你臉上看到無奈。
陳采星三兩下啃完幹巴巴沒滋味的餅幹，註意到有玩家一直打量著他。剛才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掃過一圈玩家，沒發現誰臉上可疑，現在這麽看下來，好像就他最可疑。
被NPC追求，特殊待遇什麽的。
二十分鐘休息好，元先生站起來說：“繼續。”不過這次他心情好像很不錯。
大家慢吞吞的起身，就是知道利害關系的老手現在都不想動彈。太累了，擡頭是沒有盡頭高聳的雪山，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吃的東西冷冰冰硬邦邦的，水冰涼，體溫在慢慢流逝，折磨著人的精神和肉體，知道要走起來，可還是想多休息會。
陳采星站了起來，從兜裏掏出巧克力糖，一顆顆的嗑著糖果。
高熱量的糖果讓他心情好了起來，看前頭的挺拔的背影也略微順眼一些。陳采星是不會承認他饞人家大胸肌，他這個人真是——又想到元九萬說他失憶，對人家愛的癡愛的狂，愛的哐哐撞大墻。
現在陳采星略微信那麽一丟丟，要是最開始他看到元九萬這副相貌，別說還真會上去瞎撩，反正在游戲裏不撩白不撩，又沒人會認出他。一位大齡母胎單身的漢子就是這麽熱情！
陳采星哢擦哢擦吃著糖果，巧克力堅果，各種口味水果硬糖，花花綠綠的彩紙皮丟了一路。有玩家在後頭說：“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啊，怎麽亂丟垃圾。”
“沒啊。”陳采星哢擦咬開硬糖，含糊不清，說：“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還欺負我一個孕婦。”
那位玩家氣得不行，喊說：“你大著肚子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怎麽？你還想打孕婦？”陳采星硬了一茬，突然轉頭嚶嚶嚶哭訴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個人好兇，還想光天化日下毆打孕婦，有沒有天理了。”
玩家：……
其實從最初爭吵就引起了玩家註意，現在吵起來了，大家紛紛圍上來，勸的勸：“行了，你個大男人跟孕婦計較什麽。”、“算了算了，元先生好像挺喜歡孕婦的，你別跟著計較。”、“反正是游戲世界，丟了就丟了，你在乎什麽垃圾，誰知道命有沒有。”
也有女玩家站陳采星，就是那位方心怡，說：“一個大男人的斤斤計較，元姐在你家門口丟垃圾了？管這麽寬，雪山你家的！”
姐妹你很有驕縱跋扈潛力啊。陳采星心想，一邊暗暗觀察著周圍的玩家，其他人都一股腦圍上來看熱鬧，只有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最外圈，不過戴著護目鏡看不出樣貌，個頭記下了。
“元姐，別理他。”耿建說。
陳采星點點頭，擦擦臉上並沒有的淚水，嬌氣說：“我知道，他就是嫉妒我有零食吃。吶，給你們嘗嘗。”抓了把糖遞給方心怡和耿建。
兩人開開心心喊元姐，一副唯元姐馬首是瞻的小弟狗腿模樣。
大雪山的，高熱量糖果可是寶貝。兩人含著糖，一左一右護著陳采星。陳采星一副懶得跟對方計較表情，很大方說：“算了，我這個人心胸開闊，不愛跟人計較。”
氣得男玩家要罵人了，結果被攔住。
這一波陳采星是故意試探，找事的男玩家何嘗不是。看來有玩家對他生起懷疑，進游戲的線索不是只有一人有，其他玩家手裏有線索正常。
小插曲很快過去，大家繼續行走，風雪又開始了。陳采星含著糖，時不時的留意下人群中那位矮個子的玩家，對方一直不緊不慢的走在中間，既不是最後也不會出頭，路上也沒和誰說過話。陳采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鬼，想到上個世界的見鬼符，悄悄使用了。
結果對方還是一樣行走，人群中好像沒什麽可疑的。
陳采星放緩了腳步，一一註意前面的玩家，然後發現了鬼。
不是那位瘦小的玩家，是另一個男人的背影，走路時墊著腳尖，是漂浮的，對方和人一樣，正跟一位玩家說著話，兩人看起來很熟稔，陳采星想起來鬼旁邊的就是喊王哥時的男玩家。
那個鬼就是王哥。
剛才摔倒死了嗎？
陳采星若有所思，聽到耿建在找他，說：“……元姐你怎麽走後頭去了，嚇死我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背著你。”
“不用。”陳采星看了眼耿建。
對方笑的爽朗，看起來和人沒什麽兩樣。但陳采星想起那個雪山誰是鬼故事，對所有玩家誰都不信。
當然除了前頭的黑背影。
誰能想到不像人的NPC反倒讓他可信任。
雪山天黑的很快，風雪夾雜，黑蒙蒙的。
“你們聽到了嗎？呼呼的有鬼在叫。”有玩家搓著胳膊喊。
“什麽鬼，別胡說，是風聲。”
陳采星看了圈，卻知道是鬼，根本不是風聲。四周被黑夜慢慢吞噬包裹的地方，一條條黑色漂浮的影子在叫囂，閃爍著狡詐貪婪的目光盯著玩家人群，其中有一女玩家臉色一變，說：“走快點，天快黑了。”
這個人好像也能看到。陳采星記住了對方。
“元先生，休息所在哪裏？”那個女玩家開口急問。
“天黑了啊。”元先生像是才發現一般，看了眼前方，公事公辦說：“以你們的速度，還要一小時。”
女玩家臉色驟變，“麻煩元先生帶路。咱們快點。”
“催這麽急做什麽？”
“對啊，好累啊，我不想走了。”
“能不能休息會？就休息五分鐘。”
玩家們紛紛說著話，陳采星註意到那位瘦小的玩家背影正在和王哥站在一起，不由皺了下眉。
“都別吵了，天黑了要死人，趕緊走。”王哥站出來喊了聲。他的朋友同伴支持，於是剛叫苦叫累的玩家都閉嘴，大家加快速度開始趕路，耳邊就是呼嘯的鬼哭狼嚎聲。
鬼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但像是沒有死亡條件一樣，並沒有下手死人。
大家加快速度，走了會很快見到一棟小木屋，木屋亮著黃色的暖燈，在這冰天雪地裏無異於是天堂。
“有房子有房子。”
“我們到了。”
元先生走在最前面，推開木屋的門，沖著打頭陣的陳采星做了個紳士的彎腰，“美麗的女士，請進。”
“繼續保持。”陳采星坦蕩蕩接受服務，率先進了木屋。
其他玩家等著被元先生邀請，還以為這是環節，結果就看元先生直接進入，還嫌冷風吹進，砰的合上了木門，將所有玩家隔在門外。
“還等著我請？”裏面傳來嫌棄的聲音。
玩家們：？？？難道不是？
沒有孕婦臉好看的玩家們只能灰頭土臉自己動手推開門，屋裏一陣暖意，房頂吊著燈，插著十多支蠟燭，照的整個房間清晰可見，屋裏擺設簡單，中間吊著一口鍋，裏面煮著食物，散發著食物的香氣，旁邊的木桌上擺放著碗筷，還有熱騰騰的米飯饅頭。
玩家們咽了咽口水，新人玩家看老手，老手們不敢動。
陳采星坐在餐桌椅子，看著一一進來的玩家，直到最後一人關上了門，眼神微微變了下。
“人到齊了？”
大家都餓著，聽到孕婦的話，隨口說：“不然呢？”下午和陳采星吵起來的男玩家嘲諷說：“外頭黑漆漆的，不進來，難不成留在外頭守夜？”
陳采星涼涼說：“沒準有誰道德感強想給大家守夜。”不過也沒繼續，問：“餓了，能吃嗎？”
“可以，美麗的女士。”元先生紳士道：“需要我幫你盛飯嗎？”
陳采星看向‘元先生’，說：“我要是再聽到美麗的女士這幾個字——”
“親愛的星星。”元先生如善從流改換口徑，親手盛了碗熱湯放在陳采星面前，將勺子遞了過去。
眾玩家親眼看著那位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別人碰他的NPC元先生，再遞勺子的時候，略有吃豆腐嫌疑，碰了下孕婦的手背。孕婦還嫌棄的瞪了眼元先生。
方心怡：她應該在車底。
玩家們不敢動，親眼看著孕婦慢條斯理喝著湯，齊刷刷看向元先生。
元先生目光冰冷掃過去，所有人都看出裏面的冷意和嘲諷，不勞煩您動手，我們自己盛。
誰讓他們不是孕婦，誰讓他們臉不好看，他們不配元先生盛飯！
眾人喝著熱湯，累了一天，都顧不上吃相，唏哩呼嚕的，饅頭米飯配著肉湯，能吃三大碗。耿建都怕不夠，結果鍋裏的肉湯一直很滿，大家吃完飯，最後都撐了，坐在椅子上像是滿血覆活一般，才有心思打量這間屋子。
木屋不算很大，中間的桌椅爐子，旁邊一圈木頭床板，提供休息入睡的地方。
大通鋪，被褥陳舊，一股味道。
唯有元先生躺的那張單人躺椅鋪著厚厚的毯子，椅子還算寬，感覺能睡下兩人，但是沒人敢打元先生的主意。
“既然大家吃好了，那麽可以走走環節了。”元先生聲音沒有起伏的發布任務，給玩家一種很不喜歡這份工作，沒有感情的走流程的感覺。
老手們精神一凜，戒備起來。
“睡前鬼故事，每人講一個。”元先生坐在椅子上，眉宇冷淡，“別浪費時間，開始吧。”
隨著元先生話音落，房間的蠟燭都滅了。整個木屋只剩下爐子的火劈裏啪啦在燃燒，原本煮著肉湯的鍋突然換成了水壺，玩家們圍著爐子邊席地而坐，在火光的照耀下，臉孔像是變形了一樣。
“親愛的星星，你可以坐在這裏講故事。”元先生從躺椅站了起來，說：“請。”
其他玩家露出羨慕的目光，就看到那孕婦真的坐下來了，還綠裏綠氣說：“追求者的心意，人家推辭不過呢？不過你們放心，我綠茶，吃他的用他的，但不會肉償的。”
玩家們：……你當著NPC面前這麽說不會被打嗎？
看了眼NPC的臉色，果然變的更冷了。也不知道這會同情誰了。
陳采星綠茶當的明明白白，躺在躺椅上，說：“我先來。從前有個男人，下面沒有了。”
“？？？然後呢？這是鬼故事？”有人看不慣孕婦提出抗議。
陳采星驚訝：“下面都沒有了這還不恐怖？那行叭，從前有個渣男鬼，他騙人，最後下面沒有了。完了。”
“過了。下一個。”元先生打斷要抗議的玩家，這人是不是還想看他下面沒有幾次？
其他玩家只好委委屈屈，心想這算什麽恐怖鬼故事。不過也有玩家被點醒，這種環境幹嘛自己嚇唬自己，都學著陳采星講的那樣簡單，反正只要主角是個鬼就行。
大家強行碰瓷了一波鬼故事，也沒見元先生說什麽，紛紛松了口氣，終於能睡覺了。
講完故事，蠟燭重新燃了起來。
吊著的水壺也響起嗚嗚聲，水燒開了。
元先生說：“星星，你可以洗漱泡泡腳。我特意幫你燒的水。”
“好呀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陳采星微笑，反正他綠茶不用白不用。
木盆兌好了水溫，陳采星洗了把手臉，添了熱水，脫了靴子泡腳，其他玩家只能坐在硬邦邦的大通鋪羨慕嫉妒看向孕婦。這孕婦到底是怎麽做到的，NPC竟然還會給特殊待遇，什麽追求，這是靈異游戲又不是小言游戲！
兩個老手目光露出深思，想到線索內容。
到底誰是鬼呢？
或許有人已經發現，現在屋內的玩家少了一位，變成了十五位。陳采星擡頭看了眼吊著的燭燈，有一支蠟燭滅了。
今晚會死一人，他猜到是那個王哥，但不知道死亡條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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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說辭, 老玩家不信嗤之以鼻, 還有目光露出若有所思打量陳采星的。新人女玩家就要單純, 沒經歷過游戲死亡殘忍，乍進游戲雖然荒謬, 但透著一股新奇興奮勁, 偶像劇看多了, 總認為自己是女主角。
而男主角就是全場最帥最特殊最‘神’的存在元先生了。
“元先生，我好累哦。”有女玩家聲音嬌滴滴楚楚可憐撒嬌。
陳采星走在後面, 盯著風雪中的黑色背影。
“元先生, 我們可以休息會嗎？我真的走不動路了。”
女玩家們撒嬌的、楚楚可憐的, 還有摘了帽子防護鏡的湊上去。老玩家一邊走一邊看，沒有出聲阻止, 陳采星推測可能是想拿新手試探下‘元先生’容忍尺度。
結果女玩家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元先生的衣袖, 像是被什麽反彈了一樣跌落在地上，滿地的積雪摔著倒是不疼，就是特別丟人。元先生不帶絲毫感情說：“我說過, 我只是引路人，一路上你們可以自行做決定。”
他這番話是說給在場所有玩家，像是知悉所有人心中所想一般。
“所做的決定，結果也是由你們承擔。”元先生冷冷說著,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下次就不會是這個警告了。”
地上的女玩家臉色青白被凍的, 但深覺丟臉，周邊誰都沒人敢扶。陳采星上前扶著年輕妹子起來, 一邊說：“姐妹，你什麽都好，就是看男人審美差了點。”
“謝、謝謝你。”妹子抽了抽鼻子，稍微挽救回了一點顏面，說：“我叫方心怡。”
“元星。”陳采星看了眼元先生，對妹子說：“東西戴上，趕緊走吧。”
元先生：……
星星，鳥嘴醫生世界，月光下，你說你饞我的身子，你忘了嗎！！！
繼續前行，沒一會風雪大了，吹的人像是要飄。陳采星心想幸虧他有個啤酒肚，體重占了便宜，而且身上三十金幣買的防寒服不虧，輕便保暖性還高，不知道什麽材質做的，反正三十萬值了。
他走了一會，體溫正常，除了臉稍微冷了點，就跟爬山樣並沒有覺得很累。
突然後面有人喊：“有人摔下去了！”
“王哥你沒事吧？”
“救人啊。”
“元先生等一會。”
玩家們七嘴八舌的喊著，陳采星回頭看，不知不覺間他走的很靠前，後面十來米外落下了不少玩家，還有的去扶人。
陳采星旁邊叫耿建的小夥子體力好，一直跟著，站在原地不動問說：“元姐，咱們要不要過去？”
“我就不去了，你看你自己。”陳采星懶洋洋說著。
耿建一副恍然大悟，“我都忘了元姐你懷孕了，那我也不去了。”
陳采星看了眼耿建，小夥子總能給他把話圓上，這天賦也是沒誰了。他看了眼一米遠的元先生，對方停下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空中交匯，陳采星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率先轉回了頭，看向後面。
然後臉上的笑凝固起了。
玩家多了一個人。
之前包括他在內十五個人，現在十六個。
陳采星又數了圈，還是十六個。
“耿建，你剛才數過多少人嗎？”
“不算元先生十六個啊。怎麽了元姐？”耿建道。
陳采星：“你什麽時候數的？”
“爬山的時候，沒事就數了數人，這冰天雪地的千萬別丟了誰。”
可在山底下換裝備的時候，分明是十五人。耿建是爬山數的，就這麽一會會時間，有個鬼混進了玩家人群。
陳采星掃了圈，大家身上冰雪覆蓋，穿著防護服根本看不出誰是誰。
“元姐怎麽了？哪裏不對？”
“沒事，就是想一個隊友。”
耿建對游戲無比的好奇，“誰啊？元姐，這游戲還能組隊？”
“程立峰。”老程記人可是過目不忘。
一直偷聽的元先生：！
“拖拖拉拉，時間不早了，可以走了。”
前頭的元先生突然生氣，冷冰冰說完重新走了起來帶路。玩家們一聽趕緊跟上，後頭跌落滾下去的玩家也沒受傷，各自攙扶跟上大部隊。耿建跟陳采星並排走著，路上無聊，耿建說：“元姐，你不是新人吧？”
陳采星看了過去。
耿建伸手在嘴巴做拉拉鏈比劃，“元姐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不保密也沒什麽，他身上這件裝備隊伍裏有老手會懷疑，不過裝萌新是愛好，他裝他的。
“元姐，這到底是什麽游戲？咱們什麽時候能出去？真的只需要翻過雪山嗎？回去我還在沒在？”
新手十萬個為什麽。
陳采星看了眼耿建，“你看我耐心很好嗎？”
“很好？”耿建試探。
陳采星微笑，不過還是說了句，“游戲裏死了，現實裏你也會死。”
單是這一句話，耿建楞住了，收起了好奇心和求知欲，老老實實跟著大部隊，原先的仗義同情心現在暫時收起來，助人為樂前提是自己有命在。
走了又不知道多久，風雪停了，好走了一些，四周都是白茫茫，積雪覆蓋住來時的路，回頭看，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其中有個玩家頂不住，開口詢問：“元先生，我們什麽時候能休息吃飯？”
“對啊對啊，好餓啊。”
“沒力氣走了。”
前頭元先生停下，看了會眾人，目光定在其中一人身上，做了個暫停手勢說：“休息二十分鐘。”
大家紛紛找地方坐下，有新人問：“那吃的呢？”、“對啊，午飯呢？”
“你看我是給你們提供午飯的人嗎？”元先生冷冰冰反問。
提問的縮著脖子，聽出了譏諷，心想你是不是人都不好說，當然不會給他們提供午飯。好在背包裏有壓縮餅幹，可以幹啃。耿建啃著餅幹坐在陳采星旁邊，小聲說：“元姐，你和元先生還真是像，連問的話都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姐弟。”
“我看起來這麽老？”陳采星目光灼灼瞪了過去。
耿建：“沒沒沒。”
看元姐收回了目光，耿建松口氣繼續啃餅幹，就聽不遠處有人冷冰冰幽幽問：“為什麽是姐弟，不是夫妻？”
耿建看到問話的人，嗆得餅幹屑飛出，陳采星嫌棄的揮了揮，往旁邊坐遠了。
“元、元、元先生？”耿建結結巴巴。
元先生冰冷的眼神望著耿建，耿建反應過來，可憐巴巴解釋：“因、因為你和元姐都姓元，所以是……”姐弟。
“呵。”元先生從嘴巴發出氣聲，優雅也掩飾不掉其中嘲諷味道，“聽過隨夫姓嗎？”
耿建：手裏的餅幹嚇掉了。
隨、隨夫姓？
陳采星火冒三丈，怒氣騰騰，蓄力發火——
“我可以隨元星姓。”元先生游刃有餘的接口。
陳采星：……
還行吧。
他看了眼偷聽目光各個覆雜的玩家群體，展顏一笑說：“沒見過瑪麗蘇孕婦啊，走哪都要被暗戀告白，長得美是我的錯嗎？我也很無奈啊。”
其他玩家：……沒在你臉上看到無奈。
陳采星三兩下啃完幹巴巴沒滋味的餅幹，註意到有玩家一直打量著他。剛才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掃過一圈玩家，沒發現誰臉上可疑，現在這麽看下來，好像就他最可疑。
被NPC追求，特殊待遇什麽的。
二十分鐘休息好，元先生站起來說：“繼續。”不過這次他心情好像很不錯。
大家慢吞吞的起身，就是知道利害關系的老手現在都不想動彈。太累了，擡頭是沒有盡頭高聳的雪山，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吃的東西冷冰冰硬邦邦的，水冰涼，體溫在慢慢流逝，折磨著人的精神和肉體，知道要走起來，可還是想多休息會。
陳采星站了起來，從兜裏掏出巧克力糖，一顆顆的嗑著糖果。
高熱量的糖果讓他心情好了起來，看前頭的挺拔的背影也略微順眼一些。陳采星是不會承認他饞人家大胸肌，他這個人真是——又想到元九萬說他失憶，對人家愛的癡愛的狂，愛的哐哐撞大墻。
現在陳采星略微信那麽一丟丟，要是最開始他看到元九萬這副相貌，別說還真會上去瞎撩，反正在游戲裏不撩白不撩，又沒人會認出他。一位大齡母胎單身的漢子就是這麽熱情！
陳采星哢擦哢擦吃著糖果，巧克力堅果，各種口味水果硬糖，花花綠綠的彩紙皮丟了一路。有玩家在後頭說：“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啊，怎麽亂丟垃圾。”
“沒啊。”陳采星哢擦咬開硬糖，含糊不清，說：“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還欺負我一個孕婦。”
那位玩家氣得不行，喊說：“你大著肚子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怎麽？你還想打孕婦？”陳采星硬了一茬，突然轉頭嚶嚶嚶哭訴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個人好兇，還想光天化日下毆打孕婦，有沒有天理了。”
玩家：……
其實從最初爭吵就引起了玩家註意，現在吵起來了，大家紛紛圍上來，勸的勸：“行了，你個大男人跟孕婦計較什麽。”、“算了算了，元先生好像挺喜歡孕婦的，你別跟著計較。”、“反正是游戲世界，丟了就丟了，你在乎什麽垃圾，誰知道命有沒有。”
也有女玩家站陳采星，就是那位方心怡，說：“一個大男人的斤斤計較，元姐在你家門口丟垃圾了？管這麽寬，雪山你家的！”
姐妹你很有驕縱跋扈潛力啊。陳采星心想，一邊暗暗觀察著周圍的玩家，其他人都一股腦圍上來看熱鬧，只有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最外圈，不過戴著護目鏡看不出樣貌，個頭記下了。
“元姐，別理他。”耿建說。
陳采星點點頭，擦擦臉上並沒有的淚水，嬌氣說：“我知道，他就是嫉妒我有零食吃。吶，給你們嘗嘗。”抓了把糖遞給方心怡和耿建。
兩人開開心心喊元姐，一副唯元姐馬首是瞻的小弟狗腿模樣。
大雪山的，高熱量糖果可是寶貝。兩人含著糖，一左一右護著陳采星。陳采星一副懶得跟對方計較表情，很大方說：“算了，我這個人心胸開闊，不愛跟人計較。”
氣得男玩家要罵人了，結果被攔住。
這一波陳采星是故意試探，找事的男玩家何嘗不是。看來有玩家對他生起懷疑，進游戲的線索不是只有一人有，其他玩家手裏有線索正常。
小插曲很快過去，大家繼續行走，風雪又開始了。陳采星含著糖，時不時的留意下人群中那位矮個子的玩家，對方一直不緊不慢的走在中間，既不是最後也不會出頭，路上也沒和誰說過話。陳采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鬼，想到上個世界的見鬼符，悄悄使用了。
結果對方還是一樣行走，人群中好像沒什麽可疑的。
陳采星放緩了腳步，一一註意前面的玩家，然後發現了鬼。
不是那位瘦小的玩家，是另一個男人的背影，走路時墊著腳尖，是漂浮的，對方和人一樣，正跟一位玩家說著話，兩人看起來很熟稔，陳采星想起來鬼旁邊的就是喊王哥時的男玩家。
那個鬼就是王哥。
剛才摔倒死了嗎？
陳采星若有所思，聽到耿建在找他，說：“……元姐你怎麽走後頭去了，嚇死我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背著你。”
“不用。”陳采星看了眼耿建。
對方笑的爽朗，看起來和人沒什麽兩樣。但陳采星想起那個雪山誰是鬼故事，對所有玩家誰都不信。
當然除了前頭的黑背影。
誰能想到不像人的NPC反倒讓他可信任。
雪山天黑的很快，風雪夾雜，黑蒙蒙的。
“你們聽到了嗎？呼呼的有鬼在叫。”有玩家搓著胳膊喊。
“什麽鬼，別胡說，是風聲。”
陳采星看了圈，卻知道是鬼，根本不是風聲。四周被黑夜慢慢吞噬包裹的地方，一條條黑色漂浮的影子在叫囂，閃爍著狡詐貪婪的目光盯著玩家人群，其中有一女玩家臉色一變，說：“走快點，天快黑了。”
這個人好像也能看到。陳采星記住了對方。
“元先生，休息所在哪裏？”那個女玩家開口急問。
“天黑了啊。”元先生像是才發現一般，看了眼前方，公事公辦說：“以你們的速度，還要一小時。”
女玩家臉色驟變，“麻煩元先生帶路。咱們快點。”
“催這麽急做什麽？”
“對啊，好累啊，我不想走了。”
“能不能休息會？就休息五分鐘。”
玩家們紛紛說著話，陳采星註意到那位瘦小的玩家背影正在和王哥站在一起，不由皺了下眉。
“都別吵了，天黑了要死人，趕緊走。”王哥站出來喊了聲。他的朋友同伴支持，於是剛叫苦叫累的玩家都閉嘴，大家加快速度開始趕路，耳邊就是呼嘯的鬼哭狼嚎聲。
鬼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但像是沒有死亡條件一樣，並沒有下手死人。
大家加快速度，走了會很快見到一棟小木屋，木屋亮著黃色的暖燈，在這冰天雪地裏無異於是天堂。
“有房子有房子。”
“我們到了。”
元先生走在最前面，推開木屋的門，沖著打頭陣的陳采星做了個紳士的彎腰，“美麗的女士，請進。”
“繼續保持。”陳采星坦蕩蕩接受服務，率先進了木屋。
其他玩家等著被元先生邀請，還以為這是環節，結果就看元先生直接進入，還嫌冷風吹進，砰的合上了木門，將所有玩家隔在門外。
“還等著我請？”裏面傳來嫌棄的聲音。
玩家們：？？？難道不是？
沒有孕婦臉好看的玩家們只能灰頭土臉自己動手推開門，屋裏一陣暖意，房頂吊著燈，插著十多支蠟燭，照的整個房間清晰可見，屋裏擺設簡單，中間吊著一口鍋，裏面煮著食物，散發著食物的香氣，旁邊的木桌上擺放著碗筷，還有熱騰騰的米飯饅頭。
玩家們咽了咽口水，新人玩家看老手，老手們不敢動。
陳采星坐在餐桌椅子，看著一一進來的玩家，直到最後一人關上了門，眼神微微變了下。
“人到齊了？”
大家都餓著，聽到孕婦的話，隨口說：“不然呢？”下午和陳采星吵起來的男玩家嘲諷說：“外頭黑漆漆的，不進來，難不成留在外頭守夜？”
陳采星涼涼說：“沒準有誰道德感強想給大家守夜。”不過也沒繼續，問：“餓了，能吃嗎？”
“可以，美麗的女士。”元先生紳士道：“需要我幫你盛飯嗎？”
陳采星看向‘元先生’，說：“我要是再聽到美麗的女士這幾個字——”
“親愛的星星。”元先生如善從流改換口徑，親手盛了碗熱湯放在陳采星面前，將勺子遞了過去。
眾玩家親眼看著那位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別人碰他的NPC元先生，再遞勺子的時候，略有吃豆腐嫌疑，碰了下孕婦的手背。孕婦還嫌棄的瞪了眼元先生。
方心怡：她應該在車底。
玩家們不敢動，親眼看著孕婦慢條斯理喝著湯，齊刷刷看向元先生。
元先生目光冰冷掃過去，所有人都看出裏面的冷意和嘲諷，不勞煩您動手，我們自己盛。
誰讓他們不是孕婦，誰讓他們臉不好看，他們不配元先生盛飯！
眾人喝著熱湯，累了一天，都顧不上吃相，唏哩呼嚕的，饅頭米飯配著肉湯，能吃三大碗。耿建都怕不夠，結果鍋裏的肉湯一直很滿，大家吃完飯，最後都撐了，坐在椅子上像是滿血覆活一般，才有心思打量這間屋子。
木屋不算很大，中間的桌椅爐子，旁邊一圈木頭床板，提供休息入睡的地方。
大通鋪，被褥陳舊，一股味道。
唯有元先生躺的那張單人躺椅鋪著厚厚的毯子，椅子還算寬，感覺能睡下兩人，但是沒人敢打元先生的主意。
“既然大家吃好了，那麽可以走走環節了。”元先生聲音沒有起伏的發布任務，給玩家一種很不喜歡這份工作，沒有感情的走流程的感覺。
老手們精神一凜，戒備起來。
“睡前鬼故事，每人講一個。”元先生坐在椅子上，眉宇冷淡，“別浪費時間，開始吧。”
隨著元先生話音落，房間的蠟燭都滅了。整個木屋只剩下爐子的火劈裏啪啦在燃燒，原本煮著肉湯的鍋突然換成了水壺，玩家們圍著爐子邊席地而坐，在火光的照耀下，臉孔像是變形了一樣。
“親愛的星星，你可以坐在這裏講故事。”元先生從躺椅站了起來，說：“請。”
其他玩家露出羨慕的目光，就看到那孕婦真的坐下來了，還綠裏綠氣說：“追求者的心意，人家推辭不過呢？不過你們放心，我綠茶，吃他的用他的，但不會肉償的。”
玩家們：……你當著NPC面前這麽說不會被打嗎？
看了眼NPC的臉色，果然變的更冷了。也不知道這會同情誰了。
陳采星綠茶當的明明白白，躺在躺椅上，說：“我先來。從前有個男人，下面沒有了。”
“？？？然後呢？這是鬼故事？”有人看不慣孕婦提出抗議。
陳采星驚訝：“下面都沒有了這還不恐怖？那行叭，從前有個渣男鬼，他騙人，最後下面沒有了。完了。”
“過了。下一個。”元先生打斷要抗議的玩家，這人是不是還想看他下面沒有幾次？
其他玩家只好委委屈屈，心想這算什麽恐怖鬼故事。不過也有玩家被點醒，這種環境幹嘛自己嚇唬自己，都學著陳采星講的那樣簡單，反正只要主角是個鬼就行。
大家強行碰瓷了一波鬼故事，也沒見元先生說什麽，紛紛松了口氣，終於能睡覺了。
講完故事，蠟燭重新燃了起來。
吊著的水壺也響起嗚嗚聲，水燒開了。
元先生說：“星星，你可以洗漱泡泡腳。我特意幫你燒的水。”
“好呀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陳采星微笑，反正他綠茶不用白不用。
木盆兌好了水溫，陳采星洗了把手臉，添了熱水，脫了靴子泡腳，其他玩家只能坐在硬邦邦的大通鋪羨慕嫉妒看向孕婦。這孕婦到底是怎麽做到的，NPC竟然還會給特殊待遇，什麽追求，這是靈異游戲又不是小言游戲！
兩個老手目光露出深思，想到線索內容。
到底誰是鬼呢？
或許有人已經發現，現在屋內的玩家少了一位，變成了十五位。陳采星擡頭看了眼吊著的燭燈，有一支蠟燭滅了。
今晚會死一人，他猜到是那個王哥，但不知道死亡條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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