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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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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擊聲。

躺在公主身下的人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就像是一個木偶,眼神空洞,靈魂不知在何處幻游。只是一滴血紅的淚珠順著他的眼角慢慢滑落,滲進了那繡著鴛鴦交頸的大紅色方枕上。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顆惡魔因子,只是有的時候隱地太深,你從不知曉罷了。

許久之後,公主殿下疲憊得躺在床上,躺在溫之槿身邊,她的身上蓋著一條大紅色的錦被,此時的她微微閉著眼睛,微張著紅唇,一下下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停。直到她睜開眼睛,扭過頭溫柔地看著溫之槿的時候,才註意到溫之槿緊閉著雙眸,眼角處留下一條鮮紅的印記。

她有些慌亂,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感,手撫向溫之槿的臉頰,“阿槿,阿槿,你醒醒,阿槿……”溫之槿依舊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劇烈顫抖。公主是真的慌了,雙手緊緊攥著溫之槿寬厚的手掌,朝著門外高喊一聲,“快傳禦醫!”

溫之槿原本深陷夢境,實在是沒有想到身為公主的她會這般偏執過分。在身體相交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夢中那熟悉的女子,她望著他眼中滿是悲傷和絕望,她的臉頰上滿是淚水。她站在濃霧裏,滿是看著他冷然一笑,那空靈悠遠的聲音就這麽傳入耳中,她說,“你終究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你我之間的緣分就此了斷,願永生永世,與君相絕。”

“不要……”溫之槿看著那面帶悲戚的女子,心中有說不出的痛,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他突然覺得眼睛痛極,似乎有血從眼中汩汩而出,可那遠處的女子依舊那般決然,沒有任何停留,一步步走進那奶昔似的濃霧之中。耳邊還回蕩著她決然的嗓音,帶著哽咽和漠然,“永生永世,與君相絕。”

宮裏來的禦醫跪在那精致奢華的大床前,手按著溫之槿的手腕,皺起眉頭,他看到了溫之槿脖頸上的傷痕。扭過頭瞥了一眼一邊衣衫有些淩亂的公主殿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抿了抿嘴唇,禦醫從踏板上站起來,雙手有些局促地緊握在一起,他低著頭,帶著恭敬和謙卑,“公主,駙馬的病是心病。”

“心病?”公主看著溫之槿蒼白的臉頰,眼中滿是懊悔,聽到禦醫的話,更是心中煩悶。

“是,公主,駙馬他曾經服用過‘忘塵’,可那藥的副作用就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繼而離魂。而這幻覺之中的情景無法預訂,皆是相由心生。”禦醫看了眼溫之槿,微微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被公主看上,是他的幸還是不幸,“駙馬他初經情事,也是傷了精髓。”

“要如何做?”公主聽著禦醫的話,眼中依舊帶著歉疚,她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拂過溫之槿的眉眼,眼神中滿是迷戀。

“送他到長待的地方,莫要打擾。”禦醫看著公主歪斜的鬢發,長嘆一口氣,公主亦是多情,怎奈那皇家的愛情皆為利益。

“好,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公主的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拂過溫之槿脖頸上的傷口,帶著一絲心疼,“來人,把涼亭打理一下,送駙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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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還要心藥醫。可若是病入膏肓,便藥石無望。

溫之槿在涼亭裏躺了半個月,所有的精魂才算是回歸到本身。半個月間,他每日就那麽躺著,瞪著一雙空洞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看著外面。

公主殿下放下了架子,每天親自照顧溫之槿的起居生活,當晨光灑下,她便起身打理紅妝,知道溫之槿不喜她身上的脂粉香氣,便著令丫鬟換了清雅的香囊墜於腰間,素面朝天,發髻上斜插著一枚雕鏤精致的牡丹花。

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

“膳食都準備好了麽?駙馬他不喜歡油膩的東西可還記得?”公主殿下一手擺弄發上的簪子,一面看著菱花鏡中身後丫鬟,甚是嚴肅地問道。

“是,公主,都記下了。”身後那穿著綠色衣衫的女子,低垂著頭,恭敬回答。

聽到丫鬟的話,公主擺弄簪子的手頓了一下,轉過身定定看了眼丫鬟,許久之後,緩緩地優雅地站起身,嘴角含笑,“走吧。”

推開緊閉的房門,陽光灑在身上倒是暖意融融。

公主的粉裙微微揚起落下,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那每一步都是那麽優雅,腰肢輕動,蓮步微擡。她纖纖玉指輕擡,撩起那涼亭裏垂下的輕紗。

前行的步子一下子停了下來,像是一個偷窺者一般小心得窺視著涼亭裏的一切。陽光透過薄紗,灑在他的臉頰上,玉潔白皙,長長的眉毛不起波瀾,眼眸依舊閉著,睫毛在臉頰上掃下一個扇形的影子。瓊鼻微翹著,呼吸清淺,紅潤的嘴唇緊閉著,那陽光正灑落在嘴角,映出亮閃的光。

公主的動作有些許的僵硬,美景如斯,讓她不忍驚擾,可心中又想著一定要融入到這樣的美好之中。所以才會從丫鬟手中接過早膳,獨自一人步入那仙境一般的世界。

溫之槿似乎感覺到了不同氣息的存在,眉頭輕輕皺起,眼睛卻依舊閉著。

公主看著他,浮華的心也平靜下來,她擰幹了一旁的錦帕,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著臉頰和手掌。當那絹帕落在溫之槿臉頰上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帶著警惕和恐慌,身體也在不斷地顫抖著。

看著溫之槿慌亂的表情,公主眼中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下來,她的手頓了一下,手指緊緊攥著帕子,最終還是強忍著心中的失落和懊惱,帶著溫柔的笑意幫溫之槿凈了面,洗了手。

隨後她端過一邊的清粥,小心得吹了吹,又試了試溫度,才遞到溫之槿的嘴唇邊上,溫之槿的睫毛眨了眨,扭過頭去,他還是不願意面對眼前這個任性卻真實的女子,她是那樣偏執卻又和丁香一樣,心地澄澈,如同那初春的一汪山泉流進他孤寂的心靈。

“多少吃一點吧。”女子看著他的側臉,眼中帶著憂慮,這些天以來,他吃得一直很少,若不是一直用參湯幫他吊著,只怕現在的他,已經枯瘦如骨了。她柔柔地開口,聲音滿是小心,手執著湯匙固執地遞到他的唇邊,“多少吃一點,一點就好。”帶著祈求和卑微。

溫之槿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波動,抿了抿嘴唇,閉上眼睛,張口將那清淡的米粥吃下,擰著眉頭很是痛苦地將它咽下去。

看著溫之槿將湯匙中的粥全部吃下去,公主的臉頰上也展露笑意,就像是春季裏的一朵桃花,絢爛,溫柔。

溫之槿其實心裏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知道自己心底深處的那個女子是誰,一方面又在懼怕,因為每一次夢中相見,最終面對的都是她冰冷絕望的眼神,以及頭也不回的背影,那個時候,他總能感覺到心口劇烈的疼痛,能聽到心臟“劈裏啪啦”碎裂的聲音。

那女子說過,“永生永世,與君相絕。”那句話像是刻在心上,怎麽也甩不掉。她說,“你終究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你我之間的緣分就此了斷,願永生永世,與君相絕,生不相思,死不相見。”那句話後,她當真是不再糾纏,就連夢中,也不見那大片紫色的丁香花,再不見那幽怨哀愁的影子。

她消失了,徹底,從他生命中離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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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公主突然出現了妊娠反映,幹嘔,沒有胃口,喜歡吃酸。整個人也慵懶下來,每日窩在床榻之上不願動彈,昏昏沈沈地在睡夢中徘徊。

“恭喜公主,您已有月餘的身孕微臣這就為您開些調理身體的藥。”長著一把胡子的禦醫大人弓著腰低垂著頭,看著公主殿下那奢華的大床邊的地面。

“你是說,本宮有了身孕?”隱在床幃後的公主殿下猛地坐起來,伸手撩開了那粉紅色的床幃,臉色粉嫩若桃花,眼眸中閃著驚喜和幸福的光華。

那大人聽到那鸝鶯般的聲音,讓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慌忙跪倒在地上,額頭磕地,身體有著些許的顫抖,整個人戰戰兢兢,“回公主,正是。”

“哈。”公主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聲音中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安心,她慢慢躺回在床上,手撫在自己的腹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會懷上溫之槿的孩子。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腹部的溫度,“送大人出去吧。”

流言就像是長了翅膀的鳥兒,撲棱棱滿天飛。

溫之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涼亭裏,看著水中的游魚,原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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