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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的新娘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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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玄的地位一夜之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不甘人“下”的鬼王,變成一塊板上魚肉。不是什麽鬼都能從這種變化中適應過來。

不過饒玄的適應,還是比普通鬼快了些。他勸自己想開點,簡流說的話有些道理,那地方沒他可觀卻做上面那個,這不算尷尬。尷尬的是,他在這方面雖然表現出來好像很熱辣老道,實際卻缺乏實戰經驗,要是真當上面了,實戰時一邊想著進去,一邊還得問他到底該怎麽進去。場面就有點不堪。昨晚下場雖然慘烈,過程好歹還是爽的。

簡流平時看起來禁欲形象深入人心,開起葷卻格外不客氣。饒玄和他休假的這兩天,除了討論音樂技術以外,其他時間就是在做。饒玄甚至懷疑,是不是之前彼此忙的時候顧不上想這些,所以積壓到現在一次性爆發。

二人傳出的新聞時斷時續,討論聲沒停止過。他們的關系就差寫份官宣,好像全世界都默認他們在一起了。

無冕已經不管饒玄,但是L.A不可能不管簡流。林總出動許多公關團隊,把他們倆人的消息都壓了下去。眼看簡流一往無前拿大錘子砸櫃門,林總那顆心就像朱正時彈跳起來的肥肉,只要會動就會上下顫抖。

在簡流家過了四五天沒日沒夜的日子,饒玄終於重拾上進心,要好好準備三輯。

他在群裏大喝了一聲“四頭豬”,讓他們都趕緊從休假狀態中回來,準備第一件事——三輯的主題確定。

今天周六,天氣好,簡流休息。饒玄說要出去收集三輯靈感素材,讓簡流跟他一起出去遛遛雞。

簡流:“遛雞?”

“嗯。”饒玄拆了條簡流家的窗簾的流蘇,走進黃爺的房間。

“黃爺”是饒玄一開始喊這只雞的稱號。當時它還是只雞崽子,毛是黃的,不管饒玄怎麽逗它,它都不給饒玄眼神,像個大爺。饒玄順口叫了它兩句“黃爺”,叫上了口。盡管它現在毛已經不黃了,饒玄仍這麽叫著。

簡流和饒玄不同,他給這只雞想過很多寵物的名字。什麽毛球、什麽果凍,那些名字肉麻到饒玄起疙瘩,一力否決。久而久之,簡流也只得跟他管這只雞叫爺了。

黃爺在房間裏打瞌睡,察覺到饒玄逼近,張開兩只圓溜溜的眼睛,脖子上的雞毛張了一圈出來,伸開兩只翅膀,已準備好來場說飛就飛的逃跑。

不想饒玄下手太迅速,它一只腳剛拔出雞窩,就被饒玄扣住了脖子,一通咯咯慘叫,脖子被饒玄那條流蘇帶套了上去。

饒玄拖著黃爺出來,戴上帽子跟簡流說:“走吧,兩位爺。”

小區後面有一片老房區,街道清凈,人也少,多是一些老人住在那些矮舊的房子裏。饒玄圈定了這一片安靜的遛雞區域,跟簡流牽著那只走路學貓步的黃爺,走在這闃然的街道上。

“無冕高層不再支持我們,接下去我們得靠自己找投資人。”連續講了幾天情話膩話和誰上誰下慢點輕點的話,饒玄時隔多日終於又提起無冕這個狗公司。興許生疏了,講出來有點燙嘴。

簡流攬住他的肩說:“專輯的制作我會幫你們,你不用操心。”他有專門的團隊和工作室,經費也充足,只要到時候能過無冕那關,幫S.Kings投資專輯根本不是難事。

“有你在我當然不用操心了。”饒玄對他很不客氣,“現在比較操心一點。容諾要高考了。海佑最近在幫他補習英文。不過那幾個小子,做的飯沒有一頓能吃的。我怕容諾這半年營養不良,到時候上了考場影響發揮。”靜了一會兒,他說,“可能還是得回去。”

簡流看他肩上掉了片落葉,幫他把落葉掃了。二人腳步變慢,黃爺從二人身後一步一步半飛帶跳地跳到他們面前。

“看來我比較自私。”簡流抓住了他的手,“不想放你走。”

饒玄笑出來:“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一扭頭,發現身後小巷子裏,一個肢體擺得像蜘蛛俠似的人,貼著墻一閃而過。

饒玄翻了個白眼:“深魚史記者發家致富的訣竅就是這招壁虎游墻吧?”

藏在墻壁後面的史記者聽到這話,手指推了推眼鏡。自從當年在趙勉那裏談價失敗後,這兩年他一心要挖出簡流和饒玄的秘密,近來愈發活躍得像個狂熱CP粉,盡管眾人已默認簡流和饒玄已成好事,他還是勢要拍到倆人親密的照片。好像拍到倆人親密的照片,就完成了他的人生大事。

饒玄和簡流懶得理他,繼續前行。

經過一棟二層民房時,二樓那戶人家晾在陽臺的一張紅蓋頭被風吹落,正好不偏不椅落到饒玄頭上。

饒玄眼前一紅,以為被誰兜頭罩下個麻布袋,要挨一頓打。他兩手拉扯著這個紅蓋頭:“這什麽東西?”

“一條新娘蓋的紅布,你別扯壞了,我幫你拿下來。”簡流幫他將那條紅綢布掀起來,望見重見天日後這張雪嵐織就般的臉,開著玩笑說,“我的新娘真美啊。”

紅布下的這張臉,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史記者看他們氣氛正好,抓準這個時機,把相機鏡頭從墻壁後探出來。

簡流不懼他跟饒玄親密時被人拍到,但反感那個不識相的電燈泡。他拿這塊紅布,將他們二人的臉擋住。紅布後的人影,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另一個一口。

饒玄擡頭望金燦陽光下簡流的臉,抿了一口唇,仿佛回味剛才那個輕吻。臉頰燙了起來,他的眼睛又跟著嘴唇一起笑了:“在剛剛那瞬間,我知道三輯的主題定什麽了。”

簡流問:“什麽?”

饒玄說:“新生與希望。”

這次他們三輯主打歌的作曲工作,交給了簡流。簡流幾個月前把樓下的房子租了下來,本來打算當新的錄音室。但還沒布置。饒玄說要回到宿舍去,簡流不想放他走,於是建議他那四名隊友們先住進來。那間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住幾個人還能有點生氣。新歌上面的事,也好一起交流。

四名隊友沒了無冕和後援會的庇護,那所跟兇宅一樣的宿舍,頻頻遭遇私生粉入侵,甚至有的私生還會成群結隊坐在他們家門口。接到簡流這個邀請,恨不得跪地磕頭喊感謝上帝,收拾了行李跑到簡流樓下那套房子住去了。

他們一人出了點錢,硬是將房租費原原本本塞給簡流,這樣住著也更舒坦。

剛和簡流討論了主打歌的曲風,饒玄拿上資料往樓下跑。

打開門時,房裏沒別人,只有容諾一個人坐在客廳寫作業。

“那三個東西呢?”饒玄問容諾。

“去宿舍搬東西了,錄音器材還沒搬過來。”容諾專心寫題,只擡頭看了饒玄一眼,便又低下去。

饒玄走進來,將文件和光盤扔在沙發上,坐到容諾面前:“聽海佑說,昨天下大雨,你跑到學校跑步,跟幾個以前有過節的混混起了沖突?”

容諾的筆停了一下,說:“哦,不是什麽大事。”

“四人差點就組成洪興幫跟他們打起來了,還不是大事?”饒玄腿翹起來,像審問自家出去搗蛋的兒子。

但這“兒子”卻沒乖乖受訓,只是勉強地跟他解釋著:“只是以前幾個同校的,喝醉了來找茬,想要錢我不給才起沖突。後面不是報警了嗎?”容諾犯了擡眼困難癥,現在想去看饒玄一眼,好似是很艱辛的事情。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饒玄說。

“不然是哪個?”

“你無緣無故大下雨天的,跑去學校跑什麽步?”

“鍛煉身體。”

“下雨天鍛煉身體?”

“生命在於運動,活著都是風雨無阻的,運動怎麽就不行?”

饒玄一怔。笑出了聲:“嘴皮子越來越厲害了,我說不過你,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沒感冒就行。”他四周看了一圈,這套房子大,因為家具還沒搬進來,顯得空空蕩蕩。容諾獨自一人坐在這裏寫作業,身影看起來尤孤寂。

“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還得搬一會兒。”

饒玄跟感受到他內心的孤獨似的,趴在桌子上說:“我在這裏陪你吧。”

“我得寫作業,又不能陪你說話,你坐在這裏陪我幹嘛?”

饒玄擺著手:“你什麽都不用跟我說,我自己趴著睡一會兒。”這三天來沒日沒夜和簡流探討新專曲風,沒睡上幾個小時好覺,現在臉一著桌子,那股安靜已久的困意,便跑出來叫囂。

“你要在這裏睡覺?”

“嗯,你不用跟我說話……”饒玄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細成一陣有規律的呼吸聲。燈光下,那張臉平靜地入眠。

容諾看著他的臉,輕輕彎了彎嘴角,好像有一聲笑溢出來。這聲笑像隨意的笑,像苦澀的笑,只是不像高興時的笑。他說:“有的人一生只有這一次遇見,一些話說出來,可能就很難再見面。所以可以選擇不說,就不用說了。”

饒玄睡著了,什麽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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