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黑暗中，有誰擢取住了容念的舌尖，他想睜開眼，卻發現眼前被黑布遮擋著，只好遵循本能，繼續任對方予求予取。

“容念，容念。”有人情動地一邊吻他，一邊吐露他的名字。就好像他的名字是一句咒語，抑或一句催情的短詩。

濕熱的吻不斷落在容念脖頸間，在燃起燎原快感時，也撩起了捉摸不到的空虛。一時像被人懸吊在半空中，晃過來又蕩過去，卻始終觸不到可以靜止的邊。一時又像是在杳無人跡的荒塚間，毫無頭緒地奔跑著。

終於，容念忍不住挺了挺腰，如閃爍的燈光給了遠航船只靠近的訊息。而那艘船也接收到了訊息，於是他溫柔地解開燈光的襯衫，小心地吻上去。

柔軟、溫暖，卻又肆意。容念像被平鋪在一襲天鵝絨上，舒展都恣意。來人將他翻過來又覆過去，似乎他就是那個被雕鑿出來的藝術品。他們時而在雲中沈浮，時而在海底游離，天上尋霧，海底騎鯨。海底沒有美人魚，但有招搖的矢車菊，美得讓人暫時願意相信，至少天亮前它們不會變成泡沫消失。

那麽誰又將在天亮時變成泡沫呢？絲帶脫落前，容念並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沈溺於那如風暴拍岸的快感裏，一遍又一遍地戰栗。

當海浪將他堆湧到鏡前，絲帶滑落了，容念終於看清了那個與他同墜情/欲的人——那是他的弟弟，他以為最討厭自己的人，容毓。

“容毓，哈，容毓。”容念開始試著掙紮，卻反被容毓壓得更深。對方的頭發全濕了，撩到額後，露出英俊得不可思議的五官。眼睛，是羅密歐向朱麗葉起誓的那輪月亮，鼻尖，有小蒙太古磨蹭情人的親昵。玫瑰色的嘴唇最誘人，每一次開合，都浸潤了天光暮澤。

“啊、啊、容毓。”看著這樣陌生的容毓，容念的內心湧起一股恐慌和奇怪的滿足感，他也不知道自己當下在釋懷什麽，只是覺得一直以來的心結終於有些動搖了：原來容毓並不是討厭他，原來他也並非沒有人愛。

“哥哥。”見容念滿面潮紅地回頭看他，容毓立刻受不了地把人推到洗手臺上，繼而擡起他的一條腿扛在肩上，繼續動作起來。

那快感太猛烈，容念被刺激得直搖頭，當他擡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男孩，那個在pub裏坐在容毓身邊的男孩，他終於想起像誰了——一個激靈，容念突然毫無預兆地出來了，片刻後，他感覺後面一陣濡濕，容毓也出來了。

兩人不著寸縷，就這麽在鏡中互相看著。

“容毓，我沒有討厭你。”

容念全身泛紅，到處都是吻痕。容毓則全身熱氣蒸騰，肌肉線條分明。他念念不舍地又動了幾下，這才低頭與容念接吻。

“——我知道。”

他笑得溫柔。容念想，至少天亮前，誰都不會變成泡沫。

題外話：

還蠻想說說容餘他爸和他三叔的，因為後面走向是虐，就不寫後面的啦。兩人的糾葛到這裏為止，大家就當糖吃吧，哈哈。容毓是喜歡容念的，容念對容毓也並非毫無感情。只是兩人的身份，還有容念本身的心結和背負的東西，都註定了兩人最後不能走到一起，啊啊，明明他們都是我筆下的人物，為什麽就是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啊【怨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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