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表姐，你過得好嗎？”

童薇的臉上擦了脂粉，顧清歌看不到她的真實臉色，但以前的童薇從不化妝，只這一點就能看出，她是刻意遮蓋了臉上的神色。

“我很好，敏之對我一心一意，婆婆也待我視如己出。”童薇嘴角含笑柔聲說道。

可顧清歌卻看見她低頭的剎那，眼中閃過的那一絲寂寥和落寞。

“剛剛表姐夫說你有了身孕，最近胃口還好嗎？”顧清歌沒有追問，而是換了話題。

看來童薇心中還是念著上官墨，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提起肚子裏的孩子，童薇似乎有了一些生氣，微微苦笑道：“沒什麽胃口，吃了就吐，有時候我不想吃，你姐夫就逼著我吃，那感覺實在不好受。”

顧清歌也嘆了口氣：“是啊，孕吐的感覺真的不好受，不過再怎麽樣也不能不吃東西，就算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多吃幾口。”

說起懷孕的辛酸史，顧清歌也就順著往下說，跟童薇說了好些她當初的感受。

兩個人沒說一會兒話，林舉人就找了過來。

看著他那麽緊張童薇的樣子，顧清歌除了替童薇高興之外，也只能暗嘆，希望童薇能盡快走出對上官墨的感情。

童凱和曹惜看上去非常恩愛，曹惜的膽子好像也大了一些，對著顧清歌也能大方的微笑了。

不過聽何氏說，童凱覺得曹惜還太小，想過兩年再要孩子，這可急壞了想抱孫子的何氏，當著顧清歌的面都不知抱怨了幾回。

顧清歌全解了幾句，說何氏也還年輕，先打理好他們開的小飯館，等過兩年手裏銀子充裕了再帶孫子，那肯定比現在帶要好。何氏一想也對，很快便不再抱怨，看曹惜是越看越滿意了。

童家這裏和樂融融，顧清歌也就放心了，吃過午飯就回了毓慶宮。

臘月二十這天下了一場雪，同時顧清歌也收到了來自秦楚景的消息。

鐘神醫已經找到了大部分需要的藥，只差最後一味，不過這味藥卻是長在距離南都不遠的蒼雲山上。

提起南都，顧清歌心中就開始凝重起來，蒼雲山在南都附近，那麽就意味著，要想取得最後一味藥，必須攻下南都。

“看來，要讓小景加快速度了。”秦楚溢目光深沈的盯著遠處。

顧清歌沈吟良久才道：“還是讓小景自己拿主意吧。”

戰場上瞬息萬變，他們遠在京城，不知戰場形勢，還是應該相信秦楚景的判斷。

秦楚溢側頭看她，一會兒後才道：“漠北那邊已經暫時穩定，慕容離請求繼續進攻，你怎麽看？”

“我？為什麽問我？打仗的事你決定就好。”顧清歌有些驚訝他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當下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秦楚溢淡淡一笑：“你的見識比我深遠，就算你不懂，可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對於開疆拓土這件事，秦楚溢心中一直有些猶豫。

拿下南齊這個決定，他一點也不後悔，可是漠北卻是另一番形勢，如果繼續進攻，他怕曹俊會守不住漠北的門戶。

他都這樣說了，顧清歌也只好認真的想了想，半晌後才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大秦如今的兵力分布？如果繼續攻打漠北，定然會不斷的朝漠北派兵，到時候不但會國庫空虛，還會廣增兵役，這對百姓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另外，一旦征兵，就會觸動藩王的利益，他們會願意嗎？我覺得，只要漠北投降，我們就可以順勢接受，等到完全吃下南齊，再穩定發展幾年，解決掉藩王的隱患之後，如果漠北人仍然死性不改，我們再來繼續現在沒完成的事也不遲。”

大秦目前雖然有實力對南齊用兵，可這都是朝廷的兵，藩王們幾乎全都處於觀望狀態。

歷史教訓告訴顧清歌，要想讓軍隊強大到猶如臂使的地步，那就只能有一個聲音。

藩王們將自己的藩地經營得鐵桶一般，說是畫地為王也不為過，要讓他們派兵駐守或者進攻，怕是會十分困難。

秦楚溢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滔滔不絕，神色認真的人，整顆心都砰砰作響。

她考慮的事與他所想幾乎完全吻合。

這就是知音吧？

都說知音難覓，他何其有幸，能與她結為夫妻，他絕不會辜負上天對他的厚待。

“呃，我隨便說的，你別當真……”顧清歌見他久久不說話，連忙說道。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楚溢一把抱住，緊接著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說得很好，我已經拒絕了慕容離的請求，並且我和父皇已經在計劃削藩的事了。”

只說了短短兩句他就住了口，還有些事過些日子再告訴她好了。

顧清歌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的，畢竟她是真的不懂這些。

可能得到他的肯定，她心中也很雀躍，將臉埋在他懷裏，好一會兒後才擡起頭：“我可以為你充盈國庫，但這種動腦子的事你以後可別再問我了。”

秦楚溢低聲輕笑：“是是是，你已經變成我最大的債主了，看來以後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免得你問我要債，你說是不是？”

他刻意在“伺候”兩個字上咬得重些，顧清歌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秦楚溢順勢將她帶到榻上，言出必行的他決定現在就說到做到，先還些利息。

……

在顧清歌和秦楚溢準備過年的時候，南齊王宮內，南齊王上官羽滿臉菜色的看著那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男人。

兩個月前，上官墨忽然出現，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將軍隊的指揮權交出來。

一開始他還以為上官墨是要回來搶回王位，結果他居然只要軍隊指揮權，上官羽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可上官墨居然讓將士們用蠱毒炸彈去打秦軍，讓秦軍傷亡慘重。

本來這樣也不錯，能夠將秦軍打敗的話，用什麽方法都可以，但是，上官墨好像根本不在乎南齊的土地被人侵占一般，節節敗退之下，除了讓人將金礦連夜開采出來之外，竟然一路引著秦軍往南都而來。

他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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