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街上的人都說定國公府這麽急著退親，就是因為知道了曹家的真實身份。”雲柳緩過了氣，神色凝重的看著顧清歌。

顧清歌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旁伺候她用飯的風杏怒氣沖沖的大聲道：“到底是哪個小人胡亂傳謠言？這不是說咱們太子妃也是南齊奸細嗎？”

雲柳瞪了風杏一眼，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敢亂說話，真是不要命了嗎？

風杏的話一出口就意識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站在雲柳旁邊，垂頭不再吭聲。

曹嬤嬤的眉頭也皺得死緊，適時地張口道：“太子妃，老奴以為，此事怕是沖著你來的。”

不用曹嬤嬤說顧清歌也知道，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知道曹廉身份的，除了死去的雲錦瑤之外，只有上官墨的人，定國公府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難怪昨天定國公府的動作如此之快，恐怕就是為了撇清任何一絲可能的嫌疑吧？

主仆幾個正在一籌莫展之時，秦楚溢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不是去上朝了嗎？”顧清歌連忙起身，看著秦楚溢驚訝的問。

秦楚溢沈著臉，讓曹嬤嬤等人退下，而後才走到顧清歌身邊，語氣低沈的道：“外面的傳言你都知道了吧？”

顧清歌點頭：“剛剛雲柳說了。”

“我懷疑上官墨此時就在京城！”秦楚溢神色凝重的道。

顧清歌也是一驚，如果上官墨在京城，那麽外面的傳言也就說得通了。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你別擔心，晉安侯已經‘死’了，這些謠言根本不能對你們造成影響，一切交給我就好。”秦楚溢握著顧清歌的手沈聲道。

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讓顧清歌剛才還有些漂移不定的心瞬間穩定下來，她輕輕靠在他的胸前低聲道：“嗯，我知道。”

她知道秦楚溢無論何時都會護著她，就算曹廉的身份被證實，他也不會讓她出事。

……

明國公府，季韻兒正跟前來拜訪的李雨晴和藍扣兒淺笑吟吟的說著話。

“韻兒妹妹，現在外面都傳瘋啦！原來晉安侯竟然是南齊人！”藍扣兒故作驚訝的嬌聲道。

李雨晴也附和著說道：“不錯，以前曹悅與我們還是好朋友，沒想到他們一家竟然都是南齊的奸細。”

她這話直接將曹家全家都說成了奸細，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可謂是用心帶毒了。

季韻兒臉上的笑淡了下去，蹙眉不悅道：“你們這樣說我可不樂意。”

藍扣兒滿頭霧水的問：“為何？晉安侯一家跟你們明國公府又沒什麽關系。”

也不知她是故意忘記了顧清歌的存在，還是一時間真的沒想起來。

李雨晴眼裏露出一抹嘲弄，語帶暢快的道：“扣兒妹妹，難道你忘了咱們太子妃是出自哪一府？”

實際上顧清歌跟曹家除了血緣牽絆外，還真是沒有別的什麽關系，畢竟他們姐弟幾個是才認回來的，就算曹家跟南齊有關系，也牽扯不到顧家姐弟身上。

藍扣兒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那如此說來，太子妃豈不是……”

她沒將“也是奸細”幾個字說出口，可話裏的意思卻一覽無遺。

季韻兒故作生氣的放下了茶盞：“你們兩個如果再說我表嫂的不是，我可要生氣了！”

藍扣兒和李雨晴連忙道：“別，我們不說就是。”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定國公府可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在這消息傳出來的前一天跟曹悅解除婚約，也算他們的運氣了。”李雨晴慢吞吞的道。

藍扣兒嘻嘻一笑：“沒錯，聽說定國公府那位表小姐長得天仙國色，只是身世差了些，現在沒了曹家的婚事，說不定她就要先入門了。”

張睿和關沁月的事在這個圈子已經不是秘密，只是身為還未出嫁的女子，李雨晴和藍扣兒等人並不能在外人面前議論此事。

好不容易季韻兒請她們上門喝茶，當然要不吐不快了。

季韻兒對兩人說的事完全不參與討論，只靜靜的聽著，只是在低頭的瞬間，她的嘴角會有一抹得逞的微笑綻放，那笑轉瞬即逝。

……

勤政殿的議事廳裏，幾位閣老和六部尚書全都凝神肅立。

李閣老是其中最有發言權的人，上前兩步，拱手肅穆道：“皇上，此等流言不可不信，還請皇上三思而行。”

莫閣老緊隨其後：“是啊，皇上，老臣以為，應當徹查此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兵部李尚書也上前道：“臣以為，在此種特殊時候，應當請太子殿下休妻另娶，以免我軍重要軍情遭到洩露。”

他的話立刻引來其餘幾人的附和，紛紛諫言讓秦楚溢休妻另娶。

盛武帝一直沈著臉，對眾人的話沒有反駁也沒有采納，一雙虎目灼灼的看著這幫老臣。

就在這時，秦楚溢從議事廳外走來。

“兒臣參見父皇。”他恭敬的對盛武帝行禮。

“平身，”盛武帝微微擡手，“太子對晉安侯身份一事有何看法？”

秦楚溢目光一凝，滿面失望的對眾人道：“諸位閣老，大人，你們是不是忘了，晉安侯在今年正月漠北一戰中殉國身亡？”

眾人：“……”他們只看到眼前可能出現的危機，誰會去想晉安侯死了的事？

秦楚溢繼續道：“晉安侯乃國之棟梁，為了我大秦拼盡最後一口血氣，戰死沙場的將士本該受萬人景仰，保家衛國的將才更應名留青史，可是諸位卻完全忘記了他對大秦的付出，竟然相信無端傳出的流言，實在是讓人寒心哪！”

幾位閣老面色微變，兵部尚書更是不敢直視秦楚溢的眼。

秦楚溢卻不管他們的臉色是否好看，繼續道：“讓本宮休妻的人，你們可知幫助本宮取得此次南齊戰役勝利的，就是太子妃拿出來的火藥配方？”

“什麽？這……這不可能！”李閣老聞言驚呼出聲，似是不敢相信。

秦楚溢冷笑：“為什麽不可能？你們可知她早年間曾被伏山師祖親自指點？”

一語既出，四下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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