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一楞，完全沒料到季皇後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母後何出此言？”以她對季皇後的了解，季皇後應該不是那種會給兒子賽側室的婆婆。

季皇後有些尷尬的笑笑，然後坦然道：“有人求到了我面前，你也不必多想，我就是隨口一問。”

顧清歌不怒也不惱，笑著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種事我說了不算，母後還是要問過阿逸才是。”

季皇後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你當我沒提過好了。”

她忽然很後悔為何會來問顧清歌這個問題，如果顧清歌回答不介意，那不是說明她對秦楚溢根本不在乎嗎？如果她回答介意，那自己這個問題不是白問了，而且還傷害了他們婆媳的感情。

顧清歌忍不住撲哧一笑：“母後，你說的求到你面前的人，不會是韻兒表妹吧？”

也只有季韻兒能讓季皇後親自上門問她這個問題了。

季皇後的臉色訕訕的，沒有回答顧清歌的話，而是滿臉喜色的盯著她的肚子道：“我的乖孫這些日子沒鬧你吧？”

說著，她就忍不住伸手撫上了顧清歌的肚子，面色慈愛的對著她的肚子道：“皇祖母有好多天都沒見過你們了，你們有沒有想皇祖母？”

看著一臉認真的湊在她肚子前說話的季皇後，顧清歌真是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是當朝皇後。

不過她這樣轉移話題的樣子，倒是讓顧清歌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果然是季韻兒去季皇後面前提起側妃的事。

顧清歌的眼底閃過一抹幽芒，看來季韻兒不但不感激自己對她手下留情，反而還將主意動到了秦楚溢身上。

只是她們中間夾雜著一個季皇後，如果她對季韻兒做得太過，在情面上總是不好看的。

顧清歌心中猶豫了片刻，很快就做了決定。

以後季韻兒如果不來招惹她便罷，如果還來招惹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盛武帝和季皇後在毓慶宮待了半個時辰就回宮了，秦楚溢和顧清歌手牽著手慢慢往寢殿的方向走。

“清清，你給我的那些書，我將一些對江山社稷有用的謄抄出來給了父皇一份，你不會怪我吧？”秦楚溢忽地開口問道。

顧清歌有些訝然的看著他，隨即輕笑道：“我既然將東西給了你，就不會過問你要如何使用，更何況父皇乃一代明君，你將那些書給他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秦楚溢卻搖搖頭道：“不止是錦上添花，父皇治國講究仁慈和善，但在練兵用兵之道卻有很大的缺陷，你給的那套東西，雖然有許多我們還不能應用，不過也能一步一步的用到軍中，過幾年大秦的軍隊戰力將會有質的變化。”

盛武帝的確是明君，可他更多的精力卻是放在民生上，此消彼長之下自然就忽視了軍防建設。

如果不是大秦底蘊深厚，朝中武將盡心盡職，再加上秦楚溢這些年在軍防上做的布局，漠北那邊早就攻進來了。

顧清歌聞言也就不再多說，她不懂這些，既然秦楚溢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她自然是支持他的。

秦楚溢眼中閃著一種期盼的光，他很想看看，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將大秦改造成顧清歌口中說過的那個世界。

……

幾乎是同一時刻，蒼雲巷中一家不起眼的小院裏，兩名影衛正在向上官墨做著匯報。

“季家？明國公府？”上官墨原本溫文爾雅的俊臉如今已經變得冷酷漠然，聽到屬下的匯報後，唇角勾起，“有意思。”

一旁的國師辛賢忽地開口：“這或許就是你的機會。”

上官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王自有主張。”

辛賢對他並不恭敬的行為也不惱怒，起身往外走：“既然你知道該怎麽做，那我也該去做一些自己的事了。”

門外忽地出現了十幾名影衛，將辛賢團團圍住。

如今是非常時期，上官墨還需要辛賢的保護。

上官墨卻擺擺手讓他們退下：“國師乃本王貴客，他的來去自由，爾等休要放肆。”

雖是責備的話，可他的語氣中卻並沒什麽責備之意。

辛賢繼續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知道，自己這麽久還沒為上官墨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大事來，他已經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表現在行動上難免就有些不尊重。

對於活了一百多歲的辛賢來說，這種質疑根本不能讓他有任何情緒波動，他有他自己的計劃。

對命運之女，對帝王紫氣，他都不會輕易放手。

上官墨看著辛賢離去，良久後才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話。

“季家的女兒，呵呵，我還真是期待你能做到什麽地步。”上官墨看著手下消失在夜空中的背影，臉上掛著一抹諷笑的自語道。

……

長夜漫漫，夜色無邊，明國公府中大部分地方早已熄燈，可二小姐的院子裏隱隱還有燭火閃爍。

季韻兒呆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俏皮可愛的少女，心底一片冰涼。

她的親姑母對她的心思視而不見，完全沒有支持她的意思。

而明國公府上，她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更是勸她歇了做太子側妃的心思，因為，季家的女兒絕不為妾。

甚至她的祖母還建議，讓季皇後為她和景王指婚。

這個建議自然被她拒絕了，她從五歲開始眼裏就只有大表哥秦楚溢，對二表哥秦楚景完全沒有看在眼裏，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也不會妥協。

可被季皇後拒絕的她，又要如何才能靠近秦楚溢的身邊呢？

顧清歌那個稱身低賤的農女是絕不可能幫她的，而太子表哥更是對她無意，也不可能主動提起納她為側妃的事，似乎現在已經是一個死局？

就在季韻兒思緒翻飛之時，窗戶處傳來一聲輕響，她猛地站起轉身看向窗戶喝道：“誰？”

然而並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片刻後值夜的丫鬟在門外迷迷糊糊的問道：“小姐，您有何吩咐？”

季韻兒看到窗戶處並無異常，這才隨口答道：“無事。”

可下一刻，她的目光被窗臺上有些突兀的東西吸引，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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