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爾汗面目猙獰的含恨死去，死之前依然瞪著那把本該砍向秦楚溢心臟的大刀，那把刀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到半空般，就是不往秦楚溢身上去。

只有秦楚溢明白，顧清歌曾經送給他的護身符……碎了，化成灰灰，不見蹤跡。

他也失去了在戰場上懷念她的物件，這叫他如何不惱怒？

“殿下，末將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紮爾汗殞命後不久，楚月和慕容離也終於殺出重圍，沖到秦楚溢身前，兩人羞愧的垂著頭。

秦楚溢擺擺手，丟下一句：“敵方主將已死，爾等立刻組織反攻！”

說完就飛身殺往最前線，那裏的將士快要頂不住了。

楚月和慕容離齊齊一楞，轉頭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紮爾汗，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激動的沖著周圍大吼：“韃子王子紮爾汗已被誅殺！將士們都給我殺啊！”

兩人用了內勁將這個消息傳達到了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大秦將士原本已經快要頂不住的情形立刻反轉，全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渾身猛然湧上無數力量，喊殺聲響徹整個戰場。

大秦宣武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三日，漠北韃子集結三十七個部族，共十一萬兵力，對北羌城發起沖鋒，大秦太子秦楚溢率護國將軍慕容離等不足六萬將士頑強抵抗，終將漠北韃子拒之國門之外。

……

漠北戰事激烈，京城卻一片歌舞升平，縱然有人議論漠北大戰，也沒人知道具體情況。

就連晉安侯也開始忙碌起來，整日裏早出晚歸，連在侯府吃飯的次數都急劇減少。

顧清歌姐弟一日三餐都是跟杜氏一起吃的，這讓一眾想親近杜氏的晚輩看紅了眼，時不時的會來蹭上一頓。

對此顧清歌只是淡淡一笑，自從她進府之後，杜氏的飲食都是她負責的，很少再吃大廚房的飯菜，而是在永和堂的小廚房中由她親手烹飪的。

杜氏的身體要說病得特別嚴重的話，根基還是在這些年的郁結於心，以及不合理的飲食習慣之上。

君大夫將杜氏這些年的情況詳細告訴顧清歌後就離開了侯府，眾人看著杜氏的身子有了起色，對顧清歌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也就沒人說話了。

“辛苦你了，歌丫頭，自從你來了之後，我這把老骨頭都覺得松快了不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給我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呢！”杜氏笑瞇瞇的看著顧清歌。

“是外祖母有福氣，我不過就是做了幾道菜罷了。”顧清歌默默道，這都是靈泉和系統開的藥的作用，跟她還真是關系不大。

“歌表姐真是謙虛，難怪姨祖母這般喜歡你，我看了都有些吃味呢。”

正在這時，雲錦瑤的聲音忽然響起，她身旁跟著曹悅，兩人一起來給杜氏請安。

“是啊，我早就說過嘛，祖母現在最喜歡的人再也不是雲表妹你了，歌表妹已經牢牢霸占住祖母的心了。”曹悅揶揄的對顧清歌眨眨眼。

杜氏失笑：“你們兩個小丫頭，整日裏到我這裏蹭吃蹭喝還不夠，竟然還埋怨上我來了。要是你們兩個的廚藝也有歌丫頭這樣，那我的心也讓你們霸占一下好了。”

相處得久了，顧清歌才知道，杜氏也是個有趣的人，說話很是幽默風趣，以前都是被女兒失蹤的事給拖累了。

曹悅聞言連連擺手：“那還是算了，我做的菜自己都不敢吃，就不來禍害祖母了。”

雲錦瑤捂嘴輕笑，片刻後才道：“我在宮中時也為皇後娘娘做過幾次吃食，姨祖母不嫌棄的話，今天中午我也做給您嘗嘗。”

杜氏笑呵呵的道：“好，錦兒的手藝我是知道的，既然你有這個心，中午這餐飯就讓你來做吧。”

顧清歌一直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並不插話。

永和堂廚房裏已經被她全部換成了靈泉水，就算不是她親手做飯，也不擔心杜氏喝不上能調理身子的靈泉了。

雲錦瑤是杜氏娘家庶出的妹妹的孫女，因為長得跟杜氏有幾分相像才從小被接來侯府，跟著杜氏長大。

而巧的是，雲錦瑤就是雲墨的妹妹。

在真正的公候世家看來，雲家商人的身份有些上不得臺面，所以雲錦瑤能一直住在侯府，雲家也是樂見其成。

機緣巧合之下，雲錦瑤還得了宮裏皇後娘娘的青睞，前些時日皇後病倒，特地叫了幾家京城的名門閨秀進宮伺疾，其中就有雲錦瑤。

這對雲錦瑤來說是天大的福氣，對晉安侯府來說也是與有榮焉。

杜氏雖然有了親外孫女，可也沒有虧待過雲錦瑤，她的衣食用度依然跟從前一樣。

在顧清歌看來，自己這算是搶了雲錦瑤在杜氏心中獨一份的疼寵，是個人心裏都會有些不舒服，可雲錦瑤這些日子以來，在顧清歌面前表現得可圈可點，完全不像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

她大大方方的表現贏得了曹家人的另眼相看，眾人明裏暗裏都會拿她跟顧清歌作比較。

顧清歌對這些並不在意，在她想來，她留在侯府完全是因為杜氏，等杜氏身子好些了，她還是會搬回去的，跟雲錦瑤也不存在什麽競爭。

這天中午雲錦瑤做的飯菜得到了眾人一致的稱讚，杜氏更是將自己最喜愛的一對羊脂白玉鐲子送給了她。

雲錦瑤推辭不過只好收下，然後像是不經意的開口：“悅表姐的婚期原本是定在今年中秋的，可惜如今漠北戰亂，朝中不安穩，怕是要耽擱了。”

曹悅臉上的笑淡了下來，片刻後才道：“我也聽說了，安王叛亂和漠北大戰同時爆發，兵部戶部忙得腳不沾地，朝中大多數武將都被派了出去，定國公府是靠軍功立足的，自是要比別人更多了一份責任。”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未婚夫婿也被派到戰場上去了。

顧清歌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些事，坊間傳言的消息大多誇張，曹悅他們說的話倒是能信上幾分。

杜氏輕嘆一聲拍拍曹悅的手背道：“悅姐兒也不用擔心，你那未來夫婿射禦出眾，這次上戰場說不定還能立個軍功回來，到時候你臉上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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