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斷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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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了,顧傑控制不住在許廣花腦門親了口,語氣驕傲極了,“我大姑娘，太厲害了。”
許廣花美滋滋地笑，得意的小模樣。
許四跟著屯長解決此事了,許廣花想了想柴火棚的苞米,還是早點處理為好。
她拉著顧傑的手，“媽，快去吃飯吧,都餓壞了。”
“媽不餓。”顧傑看著許廣花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她大姑娘就是能夠，瞧瞧給那幫人說的。哼，還是警察呢，連廣花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還有那些屯裏人，一個個看著廣花又驚訝又羨慕。她的廣花真是出息了，顧傑既驕傲又有點淡淡的惆悵。
驕傲的是廣花長大了，變得懂事又厲害。惆悵的是，他們為人父母無能，還得要孩子出頭。
經此一事，許廣花那是在屯子裏頭出名了，前後屯都知道。
有那好事的跟別人學許廣花說話，“還是知法犯法！哎呀，你們是沒看見，那姑娘，老厲害了，我聽的都心情振奮。”
“是嗎是嗎？聽說廣花那丫頭才是16歲。”有人好奇。
“可不是咋滴。”學話之人撇嘴，“有那麽個奶奶和大爺，能不學著厲害點嗎，不然說不定哪回就讓他們給害了。”
“嘖嘖。”聽話這人感嘆，“這麽好這麽聰明的孩子，要是我家親戚，不得稀罕死，他們老許家說不出咋回事，一個個怪裏怪氣的。”
“這孩子太好了。”
……
顧傑進屋吃飯，許廣花讓小金蚊將苞米一袋袋地送走。小金蚊的空間，它收放自如。
“送哪去？”
許廣花想了一會，發現還真沒地方送，給張二，她是不願意的。還回陳家，那不成靈異事件了嗎？
放在自己家，爸媽那頭還沒法解釋。
怎麽辦好呢？許廣花托著下巴思考。
哎！有啦，許廣花眼前一亮，她可以把苞米拿到自己家地去，將袋子弄開，苞米棒一個個扔到壟溝裏。
小金蚊無語：“君上，你還真不怕麻煩。”
“麻煩啥啊。”許廣花一揮手，“爸爸媽媽不是天天在地裏嗎，正好我也體驗一下農活。”
說幹就幹，小金蚊來來回回飛三趟，將苞米弄到自家地裏。
許家這塊地已經割完了，就差扒了。
許廣花一根一根將苞米拿出來扔到地裏，忙活了她一個小時，累得不行。
“靠！想不到農活這麽累。”許廣花捶了捶腰，她體質還算好的呢，都覺得很累。媽媽身體那麽差，天天扒苞米豈不是要累死。
得趕緊想辦法，將爸媽弄到城裏去，而且聽說縣城的教學質量也好，對廣夏也有幫助。
小金蚊看著許廣花，突然來了一句，“君上，你對他們真好。”
好嗎？許廣花一楞，接著想到看過的關於原主悲慘的一生，心中嘆氣，就當是替她盡孝了。感謝她留給自己重生的身體。
晚上吃飯，幹完一下午的活，許四仍舊控制不住的興奮，拿著筷子比劃，“傑子你是沒看見，那幫人看我的羨慕眼神啊，誰見誰誇咱們廣花，大姑娘真是太給我爭臉了。”
許四今個高興，給許廣花夾了一筷子菜，“吃菜大姑娘，讀書多就是不一樣，以後咱家有啥事，都聽你的。”
顧傑瞥他一眼，揶揄：“也不知道是誰不讓廣花念書來著，還有臉說呢。”
許四嬉皮笑臉，“我那不時不是傻嗎，咱家還是得夫人領導有方，決策做得好。”
許廣花一邊吃飯一邊看父母說笑，其實許四不犯渾的時候還是挺好的。幽默愛說笑，為人正派，腦子也好使。
希望兩個人都能好好的。
許廣花垂眼，心裏思索開來，到底怎麽才能說動父母進城開店呢。一時半會，他們思想肯定轉不過來，而且做生意他們也不懂，未必同意。
本來許廣花還頭疼怎麽說動父母呢，這邊就又出了一碼事，加劇了許四離開的決心。
許四顧傑雖然和許大兩口子生了矛盾，但並不禁止孩子之間的接觸，廣夏和許碩玩得很好。
但不知怎麽回事，兩人玩耍時，廣夏無意間用菜刀切斷了左手食指。
“啊……疼！”廣夏到底是年紀小，不知所措，憑本能地哭。
許大娘使勁拍了一下許碩的腦袋，聲音壓得很低，卻尖銳無比，“你這死孩子，你瘋了！”
許碩梗著腦袋，“那我爸就活該嗎？他的腿好不了了。”他眼中滿是恨意。
接觸電視的孩子，對這方面還很了解，知道手指斷了，要接上。許碩低頭看了眼地上斷指，擡腳一踢，就踢到竈坑門裏去了。
“你要氣死我啊！”許大娘氣得手上哆嗦，卻並未理會斷指，趕緊找人去許四那報信。
許四和顧傑過來時身體發軟，哆嗦地都走不動道了。
一見到哭得慘烈的許廣夏，顧傑猛地撲上去，淚如雨下。
許廣花跟在身後，皺了皺眉，上前點了許廣夏身上幾個穴位止住了血。
她低頭往地上掃了一眼，發現什麽也沒有，心中不禁奇怪。
屯子裏有車的人家趕緊把車開出來，拉著廣夏去鎮上醫院。因為車內空間有限，許廣花就沒跟去。
廣夏受傷，大家的思緒都在他身上，就忽略了他是怎麽傷的。
等人都走了，許廣花看著地上的菜板子，轉頭問許大娘，“廣夏是怎麽傷得手？”
許大娘有瞬間的心虛，然後趕緊擡手抹眼淚做掩飾，哭哭啼啼，“都是我不好啊，切個鴨食菜還出門幹啥，廣夏自己拿著菜刀玩，不小心就切到手了。”
許碩到底是年紀小，不會掩藏情緒，看著許廣花眼神滿是恨意，“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瘟星，不是你我爸的腿也不會斷。許廣夏就是活該，咋沒把他整只手都剁下來呢。”
許大娘使勁打了許碩一下，語氣嚴厲，“你這熊孩子，說啥呢！”然後訕笑地看向許廣花，“你別聽他瞎說啊，小孩子口無遮攔，兄弟兩個感情好著呢。”
許廣花定定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虧許四還惦記這個侄子呢，就是個白眼狼！
她低頭在地上搜尋，循著血跡在竈坑裏找到斷指，斷指上面包著一層灰。
許廣花小心拿上斷指，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回了下頭，定定看了許碩一眼。
那目光平靜至極，卻看得許碩心頭一寒，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後退一步。然後意識到自己這樣很沒氣勢，昂著下巴上前一步，虛張聲勢，“你看什麽看！”
許廣花笑了，“我看你美好的一生。”
以暴還暴什麽的太沒趣了，折磨一生才叫有趣了，希望就在手邊，卻永遠夠不到。消磨意志，一點一點將人逼瘋。
只要想一想，許廣花就覺得爽快無比！
——
許廣花及時送去了斷指，保住了許廣夏的手指，不過日後可能會留疤，食指也沒有原來靈活。
看著哭成淚人的傷患父母，大夫心有戚戚，安慰道：“孩子歲數小，好好養著未必留疤，靈活度也不影響。”
“真的嗎？”顧傑淚眼朦朧地擡頭看向大夫，仿佛抓著救命稻草般，語氣期待。
“當然會，肯定會。”許廣花上前扶住顧傑，語氣肯定，“小弟歲數小，肯定不會留下後遺癥的。我之前看過一本書，說是一個小男孩手指斷了都還能長出來呢，小弟肯定沒事。”
她語氣輕柔，卻無端讓人信服，顧傑心中漸漸升騰起希望，精神也好了許多。
許廣夏年紀小，擔心感染或發炎，就多住了幾天院。許廣花要回去上課，就沒多陪許廣夏。
臨走之前，許廣花把在竈坑找到斷指事跟許四說了，還說了許碩的怨恨，讓廣夏離許大那一家遠點。
許四聽了後手哆嗦起來，打火機打了半天才打著。
“爸，醫院不讓抽煙。”許廣花伸手把煙收走。
許四楞了回神，突然抱頭痛哭起來，他聲音不大，極低沈的抽噎，許廣花卻能感受到他心裏的失望、震驚與痛苦。
許廣花沈默著看他哭了一會，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遞過去幾張軟紙，聲音輕柔沈靜，“爸，你不欠大爺家什麽了，便是當初救命一場，潘小子之事和廣夏的手指也都還回去了。”
醫院走廊安靜微涼，許廣花的聲音仿佛帶著回音在許四腦中不斷回響，然後突然化成兩個兒女的哭聲，淒慘錐心。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的大河邊，還看見廣夏流血的手指，許四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眼中迸發出無邊的恨意，最終一點點沈下去，化為寂然。
不欠了，都還清了！許四喃喃自語，不知過了多久，語氣漸漸轉變成堅定。
——
許廣花自己回得家收拾東西，然後坐大汽回學校。
往縣裏的大汽上，她還碰見幾個同學。
“廣花，坐這裏！”陳琳拍拍座位。
一個假期沒見，同學們都分外親切，陳琳興奮地跟許廣花說自己假期中的事。說到抓魚，還說自己嘗試下了扒苞米，真是胳膊都快累折了，“你知道嗎？”陳琳看著許廣花一臉悲傷。
“我媽居然還問我能不能進重點班？”陳琳表情很是無語，“真是夠了，就我這成績，不是倒數就謝天謝地了，還重點班！我媽她還真敢想。”
“我覺得廣花應該有希望。”前面一個同學回頭趴在椅背上，“你這一個月進步好大啊，好多次都是滿分，老師都說，比重點班分都高。”
“不過廣花發力有點晚。”陳琳一臉惋惜，“重點班總共才三十人，人家原來的學生肯定不想出來，普班又有許多卯足了勁躍躍欲試的，我看廣花有些懸，聽說要看一年的平均成績的。”
許廣花這認真地聽大家聊天，這時候小金蚊突然插嘴：“君上，你一定要進重點啊！”
為什麽？許廣花有些無語，哪裏不一樣呢，反正她都是自學。
“君上！”小金蚊拍拍翅膀，面色頗為猙獰，“這不是自學不自學的事，這是尊嚴的問題，堂堂滄海魔君怎麽能輸給一幫螻蟻呢。你要碾壓他們，拿下重點班，加油，君上！”
許廣花無語，小金蚊這爭先掐尖的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
見許廣花不為所動，小金蚊急了，誘惑道：“君上，重點班空間自由度大，老師不太管的，只要保持成績，其他的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許廣花沈吟了一句有些動心。
爸媽的進城問題，廣夏的學校，還有易經的實際操作，她有許多事情要做呢，不能總被禁錮在學校，去哪都不方便。
好，既然如此，她就為進重點，努力一回吧！
“你們知道嗎？”後座傳來一個故意壓低實則想要把人嚇著的聲音。
“有事就說，嚇我一跳。”陳琳瞪了後面一眼，拍拍胸脯。
“嘿嘿嘿。”後座學生偷笑，一臉神秘，“說出來更嚇死人。”
這家夥足足吊了半天胃口，直到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才神秘開口：“可靠消息，這次接掌重點班的是滅絕師大。”
“天啊，滅絕師大？”有人驚呼，有人茫然。
見許廣花不為所動，陳琳趕緊給她解釋，“滅絕師大就是咱們學校帶班最好的老師，以嚴厲著稱，聽說她帶得班，每年都要報廢好幾把笤帚，不管男生女生，不努力就打。”
“這麽恐怖，這要是打我，一定得丟臉死了。”前座女生一臉害怕。
後座嗤之以鼻，“哼，你就是想被打，人家也不稀罕打。能被她打的都是重點培育苗子，一年下來，班裏沒被她打過幾回的學生都不好意思見人。”
“對啊對啊。”陳琳接話，“我聽說，大家都挺希望被她打得。咦？”陳琳有些奇怪，扭頭看後座，“不是說她要退休了嗎？”
“學校返聘唄。”後座回道，“咱班的歐陽老師不就是。但是，她接重點班這事卻是有些湊巧了。”
後座賣了個關子，“滅絕師太再是厲害，年紀也大了，精力跟不上，都有兩三年沒接重點班了。這次是因為重點班原來的班主任出事了，迫不得已，才讓她接手的。”
“出什麽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一臉好奇。
後座皺了皺眉，“好像是，他老公要跟她離婚，她開煤氣自殺了。”
“天啊！”眾人驚呼，“好嚇人。”
這個時候在農村離婚的人家還比較少，所以大家聽了這話都感到非常震驚。
——
辦公室，滅絕師太正在整理重點班學生的資料，都是些平時成績優秀，月考都在前30的學生。她一張張翻看著，通過學生一年的月考成績分數，分析學生潛力還有科目弱點。
“咦！”她拿出一張資料單，讀道：“423、221、300、150……220、230、3！”
許廣花？這個孩子怎麽進步這麽快！
滅絕師太眼神一黯，神態有些不滿，直接撥電話給教學主任，“那個許廣花是怎麽回事？我的班級不要抄襲的學生。”
接到電話，教學主任一楞，心道，這個吳老師還真是勞模，這還放著假呢，就開始工作了。
“我說吳老師啊，這怎麽能是抄的呢，抄能抄個第三？”教學主任打了個哈欠，敷衍道，“這個學生我也不太了解，她好像是7班的吧，一會你問問歐陽老師，看看平時成績怎麽樣？”說完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滅絕師太聽著電話的忙音，瞪了半天眼，將手中的資料單啪地一聲摔在桌子上，撥動號碼，給歐陽老師打過去。
☆、第三
返校上晚自習的學生既有假期未散去的疏懶,也有等待成績的緊張忐忑。
不出意外，開學的第一個晚自習是班主任的,各科的卷子也會由課代表發下來,成績單也能出來。
晚自習前的晚飯,大家都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回宿舍躺著去了。
陳琳趴在床上，現在大書也不能拐走她的心神了。
“怎麽辦呀，廣花？我好緊張！”她轉頭看向對面淡定坐在床上看化學書的許廣花，“在車上時，我還挺輕松的,結果現在越來越緊張,你看，廣花，我手都抖了。”陳琳伸出爪子非要許廣花看。
宿舍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個個緊張得不得了，連一向不在乎成績的郭奕都趴在床上怏怏的。
許廣花有些搞不明白這些人，既然害怕，既然想考個好成績，那為什麽不努力讀書。浪費時間在這發抖、發呆、發狂，就能改變什麽嗎？
考試已經過去，成績已經下來，一切無法改變，現在能做的就是認真學習，準備下一次考試。
宿舍裏各種哀嚎動靜，反正幹什麽的都有，就沒有人靜下心學習。
小金蚊在一旁嘲笑眾人，這種素質難怪沒什麽大出息，看看君上，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從高處跌至最底，從擁有億萬年的生命到現在朝不保夕，從高高在上肆無忌憚到現在的低聲下氣動小心眼，君上從未低頭放棄過。
每一種生存方式，她都要活得精彩！
無論如何恐懼，晚自習仍舊如約而來。眾人搭伴一塊去教室。
陳琳抱著許廣花胳膊哀嚎，“我都有點羨慕孫麗了，不用考試多好。”
曲霞沒有氣地瞪她一眼，恨恨道：“你就這點出息吧。”
“嗷……”陳琳哀嚎。
進了教室，許廣花看了一眼，田恬還沒來。假期的那場綁架是真嚇著了她，回去後精神就一直恍惚，後來聽說大病了一場，才逐漸調整回來。
幾人剛進了教室，語文課代表就抱著語文卷子走了進來。
同學們既好奇又緊張，有些個心急的男生還急吼吼道：“我幫你發，我來幫你發卷子。”
“老實坐著吧！”語文課代表瞪了男生一眼，抱著卷子開始一張張發起來。
拿到卷子的同學，屏住呼吸，小心查看分數。沒發到的同學就一邊註意課代表，一邊盯著附近發到同學的卷子看，對對選擇題答案，看自己對幾個，讓自己心裏有點底。
“廣花，廣花。”陳琳揮著卷子興奮地低喊，“我打了128分呢，老天爺真是疼我。”
“128有什麽好得瑟的。”語文課代表突然來了一句，“我聽老師說，語文學年最高分就在咱們班，143分！”
“143！”全班都沸騰了。
“吹牛吧，怎麽可能打這麽高，又不是數學。”有人不信。語文可是沒有固定標準答案的，作文更是平平常常就能扣一二十分，怎麽可能過一百四嘛。
語文課代表撅著嘴還擊，“不信拉倒，這可是語文老師跟我說的。”
“那到底是誰啊？”眾人好奇了。班上那些語文成績好的學生，更是一個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語文課代表。
“是不是郭奕？”有人道。郭奕語文好，班上都知道。
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郭奕謙虛了一下，“不可能是我，我這次答得不好，古詩寫錯了一個字。”
一分而已！又不是選擇題，用得著這麽變相地自誇嗎。
同學們噓她。
語文卷子一張張發下去，課代表手中的卷子越來越少，沒發到卷子的同學全都屏息著盯著課代表。
就在這時，課代表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啊，在這。”
“誰？”
“是誰？”
“給我看看？”
沒等課代表看名字呢，就突然竄出一顆顆小腦袋盯著試卷，擋住了視線。
“有沒有搞錯？”課代表黑線，剛要大吼一聲，就聽有人喊道，“是許廣花，哇，許廣花你打了143啊！”
“選擇題都對，閱讀都對，咦，這裏扣兩分，還有作文扣5分，天啊，這是份神卷子啊。”
“我也要看！”卷子就這樣在眾人手中傳播，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許廣花都沒看到自己的卷子。
鈴聲剛響不一會，歐陽老師就春風得意地走進來。
“哇，老師笑得好猥瑣，看來咱們班的成績不錯。”底下有人小聲議論。
“噓！”同桌道，“老師看過來了。”
“嗯嗯。”歐陽老師清了清嗓子，做出嚴肅表情，“這次月考，同學們考得不錯，咱們班的平均成績在普班中排第一。”
“哇，好棒！”同學們驚呼。
“咳咳。”歐陽老師咳嗽了兩聲，繼續道：“同學們的數學考的很好，也是普班第一，而且全學年第一也在咱們班，滿分！”
“滿分呀！”同學們頓時騷動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是誰啊，到底是誰？”
“不會還會是許廣花吧！”
“她這次考得真好，說不定會進重點班呢。”
“不一定，重點班只有30人，看得是全年平均成績，一次不當數。除非她這次考得非常好。”
“她怎麽這麽厲害啊，難道是突然開竅了？”有人好奇，盯著許廣花看了好幾眼。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高中就是這樣，高一時成績可能不好，高二突然就學通了，然後越來越好。”
“看不出來啊！”
“好了好了，同學們靜一靜。”歐陽老師將手中的卷子遞給前排的同學，示意他發下去。
許廣花的數學卷子和語文卷子是一塊回來了的，143和150，妥妥的最高分。
後桌趴上來，一臉羨慕，“廣花，你真是太厲害了，你這腦子是怎麽長得！”
“是啊。”他同桌也跟著湊上來，一臉崇拜，“大神，我要拜你為師。”
“去去去，一邊去，我先來的。”
趁著同桌反目，又有一群人擠上來，“哇，學霸啊，不，學神，比蕭歸都厲害。”
“是啊是啊，碾壓蕭歸！”同學們都興奮極了。
……
晚自習通常是不講課的，是給學生做卷子自學的自習時間，歐陽老師也不打算講。發下去數學卷子後，他拿出一張學年名次表遞下去，讓同學自己去看，然後就開始找一些學習進步或者退步的同學談話了。
名次表剛拿到同學手裏，就傳來一聲驚呼，“哇，許廣花，排學年第三呢。”
“學年第三。”一個個小腦袋都湊了過去。
“臥靠，太逆天了吧。”
“進步神速，堪比火箭。”
“不，是宇宙飛船。”
陳琳手腳利索，飛速搶過名次表，悄悄跑到許廣花跟前坐在田恬的位置上。田恬不知為何，今晚上沒來。
“廣花，快來看。”陳琳晚上心情不錯，她這次考得很好，排學年123名，是考得最好的一次。尤其是語文，很高的分數，雖然跟許廣花不能比，但也非常厲害了。
許廣花低頭看向名單，其他科目，英語打了130，物理100分，化學80分，生物75，總分678，全學年排第三。
“廣花，你與學年第二那個只差一分哎，要是再高點就超過她了。”陳琳手指在名單上點點。然後下滑停在230上，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壓低聲音，“哈哈，郭奕這次考得好差啊，她上回還是前一百呢。哼哼，看她這次還得不得瑟了，最煩她那張狂樣。”
正說著話呢，門突然打開了，剛剛跟歐陽老師出去的同學回來了。
“這麽快？”班長問道。歐陽老師是出了名的磨嘰，沒半個小時是說不完的，這還不到十分鐘，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回來的同學一臉神秘，小聲道：“是滅絕師太，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她臉色好差啊，估計能跟老師吵起來。”
“吵起來？為什麽啊？”同學們八卦之心沸騰，直勾勾盯著門口的同學。
同學連連擺手，“別看我，別看我，我不知道，都是我猜的，沒吵架。”
“切！”
“無聊……”
——
辦公室，任課老師晚上沒晚自習都沒過來，幾個班主任也都在班級，數學組辦公室裏面，只有滅絕師太和歐陽老師。
歐陽老師一向是好脾氣，這次眉頭卻皺得死緊，“吳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滿臉不悅，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分班之事是大家一起商定的，不是我一個人決定。許廣花都在重點班了，你憑什麽要把她分到普班。”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指著許廣花一年多的月考名次，“歐陽老師你看看，哪有人能從二百多名一下子到第三名的，怎麽可能，就進步這麽快！”
“許廣花同學在家待了幾個月，也許是自學呢，她是個好學生，吳老師不要亂懷疑。”歐陽老師冷了臉，吳老師的意思很明顯，她在懷疑許廣花抄襲。
“好學生？”滅絕師太持懷疑態度，“我之前看了一下考試座位號，許廣花與年級第四的同學坐在一塊。也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數學卷，最後一道大題，兩人答題的思路是一模一樣的。”
歐陽老師很激動，“你怎麽知道是許廣花抄的第四，還有可能是第四那位抄許廣花的卷子呢。”
“呵呵。”滅絕師冷笑了，“你就笨想，重點班前三名的同學會抄一個普通班學生的卷子嗎？”
許廣花進步太快，換做一般人肯定會懷疑。但是歐陽老師是她的班主任，她的進步都看在眼裏。上課時，有些數學題的解題思路比他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師都靈活。
這個孩子是有潛力的，歐陽老師對她有信心。
是否抄襲這事，沒有根據，即便真的是抄襲，也說明許廣花有潛力。最起碼，她還是挺有實力的，不然也不能抄個第四。
歐陽對吳老師的態度很不理解，為何就如此不依不饒。班上不還有幾個教職工的孩子嗎，他們的成績不是更差，為何就盯住許廣花了。
滅絕師太是邕寧一中的優秀教師，帶班很有一套，像這種小縣城，每年根本沒有學生考上清大北大，考上覆旦南開這種就是了不起的事了。
但是滅絕師太帶的班，連續好幾年都有學生考上清大北大，其他全是十大重點高校。就算是班上那些成績差的教職工子女，最次也能上好普本。
每一個學生，都是經過滅絕師太精挑細選，有潛力，有沖勁，絕不能有一絲含糊。上來一個許廣花，有可能就意味著失去一個真正有潛力的學生。
這種事，向來嚴謹的滅絕師太當然不能忍！
作者有話要說：沒評不星湖！
謝謝pq親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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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廣花美滋滋地笑，得意的小模樣。
許四跟著屯長解決此事了,許廣花想了想柴火棚的苞米,還是早點處理為好。
她拉著顧傑的手，“媽，快去吃飯吧,都餓壞了。”
“媽不餓。”顧傑看著許廣花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她大姑娘就是能夠，瞧瞧給那幫人說的。哼，還是警察呢，連廣花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還有那些屯裏人，一個個看著廣花又驚訝又羨慕。她的廣花真是出息了，顧傑既驕傲又有點淡淡的惆悵。
驕傲的是廣花長大了，變得懂事又厲害。惆悵的是，他們為人父母無能，還得要孩子出頭。
經此一事，許廣花那是在屯子裏頭出名了，前後屯都知道。
有那好事的跟別人學許廣花說話，“還是知法犯法！哎呀，你們是沒看見，那姑娘，老厲害了，我聽的都心情振奮。”
“是嗎是嗎？聽說廣花那丫頭才是16歲。”有人好奇。
“可不是咋滴。”學話之人撇嘴，“有那麽個奶奶和大爺，能不學著厲害點嗎，不然說不定哪回就讓他們給害了。”
“嘖嘖。”聽話這人感嘆，“這麽好這麽聰明的孩子，要是我家親戚，不得稀罕死，他們老許家說不出咋回事，一個個怪裏怪氣的。”
“這孩子太好了。”
……
顧傑進屋吃飯，許廣花讓小金蚊將苞米一袋袋地送走。小金蚊的空間，它收放自如。
“送哪去？”
許廣花想了一會，發現還真沒地方送，給張二，她是不願意的。還回陳家，那不成靈異事件了嗎？
放在自己家，爸媽那頭還沒法解釋。
怎麽辦好呢？許廣花托著下巴思考。
哎！有啦，許廣花眼前一亮，她可以把苞米拿到自己家地去，將袋子弄開，苞米棒一個個扔到壟溝裏。
小金蚊無語：“君上，你還真不怕麻煩。”
“麻煩啥啊。”許廣花一揮手，“爸爸媽媽不是天天在地裏嗎，正好我也體驗一下農活。”
說幹就幹，小金蚊來來回回飛三趟，將苞米弄到自家地裏。
許家這塊地已經割完了，就差扒了。
許廣花一根一根將苞米拿出來扔到地裏，忙活了她一個小時，累得不行。
“靠！想不到農活這麽累。”許廣花捶了捶腰，她體質還算好的呢，都覺得很累。媽媽身體那麽差，天天扒苞米豈不是要累死。
得趕緊想辦法，將爸媽弄到城裏去，而且聽說縣城的教學質量也好，對廣夏也有幫助。
小金蚊看著許廣花，突然來了一句，“君上，你對他們真好。”
好嗎？許廣花一楞，接著想到看過的關於原主悲慘的一生，心中嘆氣，就當是替她盡孝了。感謝她留給自己重生的身體。
晚上吃飯，幹完一下午的活，許四仍舊控制不住的興奮，拿著筷子比劃，“傑子你是沒看見，那幫人看我的羨慕眼神啊，誰見誰誇咱們廣花，大姑娘真是太給我爭臉了。”
許四今個高興，給許廣花夾了一筷子菜，“吃菜大姑娘，讀書多就是不一樣，以後咱家有啥事，都聽你的。”
顧傑瞥他一眼，揶揄：“也不知道是誰不讓廣花念書來著，還有臉說呢。”
許四嬉皮笑臉，“我那不時不是傻嗎，咱家還是得夫人領導有方，決策做得好。”
許廣花一邊吃飯一邊看父母說笑，其實許四不犯渾的時候還是挺好的。幽默愛說笑，為人正派，腦子也好使。
希望兩個人都能好好的。
許廣花垂眼，心裏思索開來，到底怎麽才能說動父母進城開店呢。一時半會，他們思想肯定轉不過來，而且做生意他們也不懂，未必同意。
本來許廣花還頭疼怎麽說動父母呢，這邊就又出了一碼事，加劇了許四離開的決心。
許四顧傑雖然和許大兩口子生了矛盾，但並不禁止孩子之間的接觸，廣夏和許碩玩得很好。
但不知怎麽回事，兩人玩耍時，廣夏無意間用菜刀切斷了左手食指。
“啊……疼！”廣夏到底是年紀小，不知所措，憑本能地哭。
許大娘使勁拍了一下許碩的腦袋，聲音壓得很低，卻尖銳無比，“你這死孩子，你瘋了！”
許碩梗著腦袋，“那我爸就活該嗎？他的腿好不了了。”他眼中滿是恨意。
接觸電視的孩子，對這方面還很了解，知道手指斷了，要接上。許碩低頭看了眼地上斷指，擡腳一踢，就踢到竈坑門裏去了。
“你要氣死我啊！”許大娘氣得手上哆嗦，卻並未理會斷指，趕緊找人去許四那報信。
許四和顧傑過來時身體發軟，哆嗦地都走不動道了。
一見到哭得慘烈的許廣夏，顧傑猛地撲上去，淚如雨下。
許廣花跟在身後，皺了皺眉，上前點了許廣夏身上幾個穴位止住了血。
她低頭往地上掃了一眼，發現什麽也沒有，心中不禁奇怪。
屯子裏有車的人家趕緊把車開出來，拉著廣夏去鎮上醫院。因為車內空間有限，許廣花就沒跟去。
廣夏受傷，大家的思緒都在他身上，就忽略了他是怎麽傷的。
等人都走了，許廣花看著地上的菜板子，轉頭問許大娘，“廣夏是怎麽傷得手？”
許大娘有瞬間的心虛，然後趕緊擡手抹眼淚做掩飾，哭哭啼啼，“都是我不好啊，切個鴨食菜還出門幹啥，廣夏自己拿著菜刀玩，不小心就切到手了。”
許碩到底是年紀小，不會掩藏情緒，看著許廣花眼神滿是恨意，“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瘟星，不是你我爸的腿也不會斷。許廣夏就是活該，咋沒把他整只手都剁下來呢。”
許大娘使勁打了許碩一下，語氣嚴厲，“你這熊孩子，說啥呢！”然後訕笑地看向許廣花，“你別聽他瞎說啊，小孩子口無遮攔，兄弟兩個感情好著呢。”
許廣花定定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虧許四還惦記這個侄子呢，就是個白眼狼！
她低頭在地上搜尋，循著血跡在竈坑裏找到斷指，斷指上面包著一層灰。
許廣花小心拿上斷指，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回了下頭，定定看了許碩一眼。
那目光平靜至極，卻看得許碩心頭一寒，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後退一步。然後意識到自己這樣很沒氣勢，昂著下巴上前一步，虛張聲勢，“你看什麽看！”
許廣花笑了，“我看你美好的一生。”
以暴還暴什麽的太沒趣了，折磨一生才叫有趣了，希望就在手邊，卻永遠夠不到。消磨意志，一點一點將人逼瘋。
只要想一想，許廣花就覺得爽快無比！
——
許廣花及時送去了斷指，保住了許廣夏的手指，不過日後可能會留疤，食指也沒有原來靈活。
看著哭成淚人的傷患父母，大夫心有戚戚，安慰道：“孩子歲數小，好好養著未必留疤，靈活度也不影響。”
“真的嗎？”顧傑淚眼朦朧地擡頭看向大夫，仿佛抓著救命稻草般，語氣期待。
“當然會，肯定會。”許廣花上前扶住顧傑，語氣肯定，“小弟歲數小，肯定不會留下後遺癥的。我之前看過一本書，說是一個小男孩手指斷了都還能長出來呢，小弟肯定沒事。”
她語氣輕柔，卻無端讓人信服，顧傑心中漸漸升騰起希望，精神也好了許多。
許廣夏年紀小，擔心感染或發炎，就多住了幾天院。許廣花要回去上課，就沒多陪許廣夏。
臨走之前，許廣花把在竈坑找到斷指事跟許四說了，還說了許碩的怨恨，讓廣夏離許大那一家遠點。
許四聽了後手哆嗦起來，打火機打了半天才打著。
“爸，醫院不讓抽煙。”許廣花伸手把煙收走。
許四楞了回神，突然抱頭痛哭起來，他聲音不大，極低沈的抽噎，許廣花卻能感受到他心裏的失望、震驚與痛苦。
許廣花沈默著看他哭了一會，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遞過去幾張軟紙，聲音輕柔沈靜，“爸，你不欠大爺家什麽了，便是當初救命一場，潘小子之事和廣夏的手指也都還回去了。”
醫院走廊安靜微涼，許廣花的聲音仿佛帶著回音在許四腦中不斷回響，然後突然化成兩個兒女的哭聲，淒慘錐心。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的大河邊，還看見廣夏流血的手指，許四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眼中迸發出無邊的恨意，最終一點點沈下去，化為寂然。
不欠了，都還清了！許四喃喃自語，不知過了多久，語氣漸漸轉變成堅定。
——
許廣花自己回得家收拾東西，然後坐大汽回學校。
往縣裏的大汽上，她還碰見幾個同學。
“廣花，坐這裏！”陳琳拍拍座位。
一個假期沒見，同學們都分外親切，陳琳興奮地跟許廣花說自己假期中的事。說到抓魚，還說自己嘗試下了扒苞米，真是胳膊都快累折了，“你知道嗎？”陳琳看著許廣花一臉悲傷。
“我媽居然還問我能不能進重點班？”陳琳表情很是無語，“真是夠了，就我這成績，不是倒數就謝天謝地了，還重點班！我媽她還真敢想。”
“我覺得廣花應該有希望。”前面一個同學回頭趴在椅背上，“你這一個月進步好大啊，好多次都是滿分，老師都說，比重點班分都高。”
“不過廣花發力有點晚。”陳琳一臉惋惜，“重點班總共才三十人，人家原來的學生肯定不想出來，普班又有許多卯足了勁躍躍欲試的，我看廣花有些懸，聽說要看一年的平均成績的。”
許廣花這認真地聽大家聊天，這時候小金蚊突然插嘴：“君上，你一定要進重點啊！”
為什麽？許廣花有些無語，哪裏不一樣呢，反正她都是自學。
“君上！”小金蚊拍拍翅膀，面色頗為猙獰，“這不是自學不自學的事，這是尊嚴的問題，堂堂滄海魔君怎麽能輸給一幫螻蟻呢。你要碾壓他們，拿下重點班，加油，君上！”
許廣花無語，小金蚊這爭先掐尖的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
見許廣花不為所動，小金蚊急了，誘惑道：“君上，重點班空間自由度大，老師不太管的，只要保持成績，其他的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許廣花沈吟了一句有些動心。
爸媽的進城問題，廣夏的學校，還有易經的實際操作，她有許多事情要做呢，不能總被禁錮在學校，去哪都不方便。
好，既然如此，她就為進重點，努力一回吧！
“你們知道嗎？”後座傳來一個故意壓低實則想要把人嚇著的聲音。
“有事就說，嚇我一跳。”陳琳瞪了後面一眼，拍拍胸脯。
“嘿嘿嘿。”後座學生偷笑，一臉神秘，“說出來更嚇死人。”
這家夥足足吊了半天胃口，直到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才神秘開口：“可靠消息，這次接掌重點班的是滅絕師大。”
“天啊，滅絕師大？”有人驚呼，有人茫然。
見許廣花不為所動，陳琳趕緊給她解釋，“滅絕師大就是咱們學校帶班最好的老師，以嚴厲著稱，聽說她帶得班，每年都要報廢好幾把笤帚，不管男生女生，不努力就打。”
“這麽恐怖，這要是打我，一定得丟臉死了。”前座女生一臉害怕。
後座嗤之以鼻，“哼，你就是想被打，人家也不稀罕打。能被她打的都是重點培育苗子，一年下來，班裏沒被她打過幾回的學生都不好意思見人。”
“對啊對啊。”陳琳接話，“我聽說，大家都挺希望被她打得。咦？”陳琳有些奇怪，扭頭看後座，“不是說她要退休了嗎？”
“學校返聘唄。”後座回道，“咱班的歐陽老師不就是。但是，她接重點班這事卻是有些湊巧了。”
後座賣了個關子，“滅絕師太再是厲害，年紀也大了，精力跟不上，都有兩三年沒接重點班了。這次是因為重點班原來的班主任出事了，迫不得已，才讓她接手的。”
“出什麽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一臉好奇。
後座皺了皺眉，“好像是，他老公要跟她離婚，她開煤氣自殺了。”
“天啊！”眾人驚呼，“好嚇人。”
這個時候在農村離婚的人家還比較少，所以大家聽了這話都感到非常震驚。
——
辦公室，滅絕師太正在整理重點班學生的資料，都是些平時成績優秀，月考都在前30的學生。她一張張翻看著，通過學生一年的月考成績分數，分析學生潛力還有科目弱點。
“咦！”她拿出一張資料單，讀道：“423、221、300、150……220、230、3！”
許廣花？這個孩子怎麽進步這麽快！
滅絕師太眼神一黯，神態有些不滿，直接撥電話給教學主任，“那個許廣花是怎麽回事？我的班級不要抄襲的學生。”
接到電話，教學主任一楞，心道，這個吳老師還真是勞模，這還放著假呢，就開始工作了。
“我說吳老師啊，這怎麽能是抄的呢，抄能抄個第三？”教學主任打了個哈欠，敷衍道，“這個學生我也不太了解，她好像是7班的吧，一會你問問歐陽老師，看看平時成績怎麽樣？”說完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滅絕師太聽著電話的忙音，瞪了半天眼，將手中的資料單啪地一聲摔在桌子上，撥動號碼，給歐陽老師打過去。
☆、第三
返校上晚自習的學生既有假期未散去的疏懶,也有等待成績的緊張忐忑。
不出意外，開學的第一個晚自習是班主任的,各科的卷子也會由課代表發下來,成績單也能出來。
晚自習前的晚飯,大家都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回宿舍躺著去了。
陳琳趴在床上，現在大書也不能拐走她的心神了。
“怎麽辦呀，廣花？我好緊張！”她轉頭看向對面淡定坐在床上看化學書的許廣花，“在車上時，我還挺輕松的,結果現在越來越緊張,你看，廣花，我手都抖了。”陳琳伸出爪子非要許廣花看。
宿舍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個個緊張得不得了，連一向不在乎成績的郭奕都趴在床上怏怏的。
許廣花有些搞不明白這些人，既然害怕，既然想考個好成績，那為什麽不努力讀書。浪費時間在這發抖、發呆、發狂，就能改變什麽嗎？
考試已經過去，成績已經下來，一切無法改變，現在能做的就是認真學習，準備下一次考試。
宿舍裏各種哀嚎動靜，反正幹什麽的都有，就沒有人靜下心學習。
小金蚊在一旁嘲笑眾人，這種素質難怪沒什麽大出息，看看君上，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從高處跌至最底，從擁有億萬年的生命到現在朝不保夕，從高高在上肆無忌憚到現在的低聲下氣動小心眼，君上從未低頭放棄過。
每一種生存方式，她都要活得精彩！
無論如何恐懼，晚自習仍舊如約而來。眾人搭伴一塊去教室。
陳琳抱著許廣花胳膊哀嚎，“我都有點羨慕孫麗了，不用考試多好。”
曲霞沒有氣地瞪她一眼，恨恨道：“你就這點出息吧。”
“嗷……”陳琳哀嚎。
進了教室，許廣花看了一眼，田恬還沒來。假期的那場綁架是真嚇著了她，回去後精神就一直恍惚，後來聽說大病了一場，才逐漸調整回來。
幾人剛進了教室，語文課代表就抱著語文卷子走了進來。
同學們既好奇又緊張，有些個心急的男生還急吼吼道：“我幫你發，我來幫你發卷子。”
“老實坐著吧！”語文課代表瞪了男生一眼，抱著卷子開始一張張發起來。
拿到卷子的同學，屏住呼吸，小心查看分數。沒發到的同學就一邊註意課代表，一邊盯著附近發到同學的卷子看，對對選擇題答案，看自己對幾個，讓自己心裏有點底。
“廣花，廣花。”陳琳揮著卷子興奮地低喊，“我打了128分呢，老天爺真是疼我。”
“128有什麽好得瑟的。”語文課代表突然來了一句，“我聽老師說，語文學年最高分就在咱們班，143分！”
“143！”全班都沸騰了。
“吹牛吧，怎麽可能打這麽高，又不是數學。”有人不信。語文可是沒有固定標準答案的，作文更是平平常常就能扣一二十分，怎麽可能過一百四嘛。
語文課代表撅著嘴還擊，“不信拉倒，這可是語文老師跟我說的。”
“那到底是誰啊？”眾人好奇了。班上那些語文成績好的學生，更是一個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語文課代表。
“是不是郭奕？”有人道。郭奕語文好，班上都知道。
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郭奕謙虛了一下，“不可能是我，我這次答得不好，古詩寫錯了一個字。”
一分而已！又不是選擇題，用得著這麽變相地自誇嗎。
同學們噓她。
語文卷子一張張發下去，課代表手中的卷子越來越少，沒發到卷子的同學全都屏息著盯著課代表。
就在這時，課代表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啊，在這。”
“誰？”
“是誰？”
“給我看看？”
沒等課代表看名字呢，就突然竄出一顆顆小腦袋盯著試卷，擋住了視線。
“有沒有搞錯？”課代表黑線，剛要大吼一聲，就聽有人喊道，“是許廣花，哇，許廣花你打了143啊！”
“選擇題都對，閱讀都對，咦，這裏扣兩分，還有作文扣5分，天啊，這是份神卷子啊。”
“我也要看！”卷子就這樣在眾人手中傳播，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許廣花都沒看到自己的卷子。
鈴聲剛響不一會，歐陽老師就春風得意地走進來。
“哇，老師笑得好猥瑣，看來咱們班的成績不錯。”底下有人小聲議論。
“噓！”同桌道，“老師看過來了。”
“嗯嗯。”歐陽老師清了清嗓子，做出嚴肅表情，“這次月考，同學們考得不錯，咱們班的平均成績在普班中排第一。”
“哇，好棒！”同學們驚呼。
“咳咳。”歐陽老師咳嗽了兩聲，繼續道：“同學們的數學考的很好，也是普班第一，而且全學年第一也在咱們班，滿分！”
“滿分呀！”同學們頓時騷動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是誰啊，到底是誰？”
“不會還會是許廣花吧！”
“她這次考得真好，說不定會進重點班呢。”
“不一定，重點班只有30人，看得是全年平均成績，一次不當數。除非她這次考得非常好。”
“她怎麽這麽厲害啊，難道是突然開竅了？”有人好奇，盯著許廣花看了好幾眼。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高中就是這樣，高一時成績可能不好，高二突然就學通了，然後越來越好。”
“看不出來啊！”
“好了好了，同學們靜一靜。”歐陽老師將手中的卷子遞給前排的同學，示意他發下去。
許廣花的數學卷子和語文卷子是一塊回來了的，143和150，妥妥的最高分。
後桌趴上來，一臉羨慕，“廣花，你真是太厲害了，你這腦子是怎麽長得！”
“是啊。”他同桌也跟著湊上來，一臉崇拜，“大神，我要拜你為師。”
“去去去，一邊去，我先來的。”
趁著同桌反目，又有一群人擠上來，“哇，學霸啊，不，學神，比蕭歸都厲害。”
“是啊是啊，碾壓蕭歸！”同學們都興奮極了。
……
晚自習通常是不講課的，是給學生做卷子自學的自習時間，歐陽老師也不打算講。發下去數學卷子後，他拿出一張學年名次表遞下去，讓同學自己去看，然後就開始找一些學習進步或者退步的同學談話了。
名次表剛拿到同學手裏，就傳來一聲驚呼，“哇，許廣花，排學年第三呢。”
“學年第三。”一個個小腦袋都湊了過去。
“臥靠，太逆天了吧。”
“進步神速，堪比火箭。”
“不，是宇宙飛船。”
陳琳手腳利索，飛速搶過名次表，悄悄跑到許廣花跟前坐在田恬的位置上。田恬不知為何，今晚上沒來。
“廣花，快來看。”陳琳晚上心情不錯，她這次考得很好，排學年123名，是考得最好的一次。尤其是語文，很高的分數，雖然跟許廣花不能比，但也非常厲害了。
許廣花低頭看向名單，其他科目，英語打了130，物理100分，化學80分，生物75，總分678，全學年排第三。
“廣花，你與學年第二那個只差一分哎，要是再高點就超過她了。”陳琳手指在名單上點點。然後下滑停在230上，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壓低聲音，“哈哈，郭奕這次考得好差啊，她上回還是前一百呢。哼哼，看她這次還得不得瑟了，最煩她那張狂樣。”
正說著話呢，門突然打開了，剛剛跟歐陽老師出去的同學回來了。
“這麽快？”班長問道。歐陽老師是出了名的磨嘰，沒半個小時是說不完的，這還不到十分鐘，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回來的同學一臉神秘，小聲道：“是滅絕師太，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她臉色好差啊，估計能跟老師吵起來。”
“吵起來？為什麽啊？”同學們八卦之心沸騰，直勾勾盯著門口的同學。
同學連連擺手，“別看我，別看我，我不知道，都是我猜的，沒吵架。”
“切！”
“無聊……”
——
辦公室，任課老師晚上沒晚自習都沒過來，幾個班主任也都在班級，數學組辦公室裏面，只有滅絕師太和歐陽老師。
歐陽老師一向是好脾氣，這次眉頭卻皺得死緊，“吳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滿臉不悅，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分班之事是大家一起商定的，不是我一個人決定。許廣花都在重點班了，你憑什麽要把她分到普班。”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指著許廣花一年多的月考名次，“歐陽老師你看看，哪有人能從二百多名一下子到第三名的，怎麽可能，就進步這麽快！”
“許廣花同學在家待了幾個月，也許是自學呢，她是個好學生，吳老師不要亂懷疑。”歐陽老師冷了臉，吳老師的意思很明顯，她在懷疑許廣花抄襲。
“好學生？”滅絕師太持懷疑態度，“我之前看了一下考試座位號，許廣花與年級第四的同學坐在一塊。也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數學卷，最後一道大題，兩人答題的思路是一模一樣的。”
歐陽老師很激動，“你怎麽知道是許廣花抄的第四，還有可能是第四那位抄許廣花的卷子呢。”
“呵呵。”滅絕師冷笑了，“你就笨想，重點班前三名的同學會抄一個普通班學生的卷子嗎？”
許廣花進步太快，換做一般人肯定會懷疑。但是歐陽老師是她的班主任，她的進步都看在眼裏。上課時，有些數學題的解題思路比他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師都靈活。
這個孩子是有潛力的，歐陽老師對她有信心。
是否抄襲這事，沒有根據，即便真的是抄襲，也說明許廣花有潛力。最起碼，她還是挺有實力的，不然也不能抄個第四。
歐陽對吳老師的態度很不理解，為何就如此不依不饒。班上不還有幾個教職工的孩子嗎，他們的成績不是更差，為何就盯住許廣花了。
滅絕師太是邕寧一中的優秀教師，帶班很有一套，像這種小縣城，每年根本沒有學生考上清大北大，考上覆旦南開這種就是了不起的事了。
但是滅絕師太帶的班，連續好幾年都有學生考上清大北大，其他全是十大重點高校。就算是班上那些成績差的教職工子女，最次也能上好普本。
每一個學生，都是經過滅絕師太精挑細選，有潛力，有沖勁，絕不能有一絲含糊。上來一個許廣花，有可能就意味著失去一個真正有潛力的學生。
這種事，向來嚴謹的滅絕師太當然不能忍！
作者有話要說：沒評不星湖！
謝謝pq親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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