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太大，但這一刻茂禦如同換了個人似的，不要命的握緊槍，竭盡所能的消耗其動能。

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刺客，金發人馬女子，正是刺殺布魯的那位。雖然沒讓布魯致死，但兩人就已經杠上了，勢必要打起來。

“姌！”茂禦拼出些力氣嘶吼出，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瞬間抽空，因為槍頭太大太詭異，洞穿的傷口居然難以第一時間愈合，所留出大量的血。

姌震驚了，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連帶著，槍的力道也減弱許多。這讓茂禦站住了腳，當然，這個機會又怎麽能放過呢。

可不知道為什麽，身體的開始變得有些僵硬，細胞的生長、激素的分泌都受阻，身體在變差！

又要回到那個夢境裏？他忽然又想放下抵抗，想回到那個時間上。死是怎麽樣的？他不知道，卻又有些希冀，期望像能夠輪回，然後他能重新一遍。但也許更像是做夢吧，那樣也更好……

“茂禦！”剎那之間，孤目忽然在他耳邊大吼。呼！他立馬回過神來，接著呲著牙，由嚴肅變得猙獰、憤怒，好像被欺騙的神。

他向前咆哮，瞬間裏如同回光返照，整個頭發毛發都在炸裂。肌肉也開始皸裂，發翹裂黑中有紅色血絲流淌出，眼睛也變了，黑色中又睜開一次，金色發燙發光，不容忽視。

可還沒蛻變完，全身上下就散發出一股雄渾的氣場，以他為中心突然爆發出，堪比一次手榴彈的爆炸。

離他最近的姌最先遭殃，這股不容忽視的力量突兀出現，一下就把她給震得吐血後退倒地。她驚恐的發現，面前的人簡直就是個怪物，在中了自己的絕殺還能反撲一吧。

茂禦又發出了非人的怪叫，嘴部也在變化，獠牙長出，背後又有翅膀在凝結出。至於身上中的槍，他一把拔出，以槍尾回敬，狠狠地把姌的左肩給釘穿。

可茂禦身上的傷口不但愈合不了，反而還有半透明的結晶在生長，由胸部蔓延開，速度越來越快。而他的速度也在嚴重受到影響，哪怕身上的意志火焰在熊熊燃燒，可也不過是延緩些的效果。

很快，他倔強的伸出只手，想要一巴掌也可以，只要還有一口氣能為布魯覆仇，可距離上總差一點。

見此，姌大笑：“哈哈哈，你不可能的。你已經被詛咒，註定會被石化。咳咳。”她還是吐了些血，再看自身，空間裂縫已經產生，開始吞噬她。

茂禦靜靜的看著她，她也被槍弄傷，不知槍的本身是否就帶著詛咒還是只有槍頭。但她也不好過，被自己突然爆發的氣場給震得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怎麽著也會對內臟產生巨大的影響，只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啊。

啪！

清脆的巴掌聲亮澈這片天際。伊晴沖了過來，沒有任何的征兆就打了這響亮的一巴。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茂禦和夏生，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姑娘居然有這一面。

“你！”姌楞了一秒後才反應過來，柳眉發橫，怒視她。看她樣子，如果不是身子無法動，估計就可以看到兩個女生撕起來。

可等待她的又是一巴。誰都沒想到，沒有人應聲插手阻止。

“啊——！”姌被徹底激怒，頭發淩亂，遮蔽了她猙獰得露出牙齒的半張臉，哪怕醜態畢露也要吃了面前羞辱她的人。可自己就是這麽無能為力，咬也咬不到，伸從的臉也只是給她更舒服打。

啪啪啪聲與尖銳的女鬼聲占據著這裏，場面看起來又有些好笑，伊晴最後是抓著她的頭發來抽打著，好像是抖M和抖S在表演一樣。

“夠了。”被冷落在一旁的事主終於發聲。茂禦擡起頭，身上的異變狀態在漸漸消退，可眼睛的顏色卻未暗淡下來，雖然不能動，但散發的氣場卻不容忽視。

伊晴停了下來，側過身看他，眼神有些呆洩，姌也看像他，其他人也都把註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場面一度怪異。好像吃瓜群眾看著你們兩個女的為了爭個已經病怏怏的老頭妻子的位置，拿到更多的財產。

茂禦低著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些半透明的結晶，已經是包裹了整個下半身，伸出的手也都出現。結晶依舊在生長，現在雖然被壓制，但也是全憑茂禦自己的意志在抵抗。在古兵器陣中得到的火焰在發揮著作用，那東西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能隨自己的意志而不熄滅，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意志火焰，當然，也是很好的一個能量提供方式，雖然會有點消磨意志。

真是有些無奈啊，茂禦嘆了口氣，而後他看著姌，很安靜的看著面前原本氣息奄奄卻又很精神的人，現在已經是半邊身子進入空間裂縫，如果不是伊晴抓著她的頭發，不然早就離開這了。姌竟不敢面視他，應為那雙眼睛，仿佛是有千年之久，看透一切，而她不想被別人看透。

“你走吧。”

所有人都不解，怎麽還要放了她？應該是假的吧，幾乎大家都這麽想。

“你走吧。”茂禦再次說道，看著他那認真安靜的眼睛，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這沒說笑。

“你也已經不行了，我也算報了我夥伴的仇，現在大家都算扯平了。我也累了，你還是走吧，生死你自定。”說完，茂禦松了口氣一樣，可整個人又像蒼老了好幾歲一樣。這是心態上的變化，連同的氣質都會直接被影響到。

“為什麽？”伊晴不解，質問他。

“為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個道理現在我就告訴你。”茂禦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沈穩得讓人無法質疑，甚至感覺面前的人就是你的長輩，你只能在那躬卑認真聽。

“就這樣！我不想浪費時間。”他的聲音高了幾分。

“相信我，會沒事的。”孤目的聲音忽然在她而邊悄悄響起。看來也就只有她聽得到。

但她還是倔強的看著他，沒有松手。風吹她的裙裾飄揚零落，白雪發配合她那纖瘦挺立的姿影，倒像是日本民俗節日的男孩節裏的鯉魚旗，純潔的白色在那些紅藍黑中非常鮮明。

“快解開他。”伊晴看著茂禦，但卻是對姌以命令的口吻說著。

“不可能的了。”茂禦低下頭，額頭上開始有汗留下，身上的晶體在生長中又在剝落，如果仔細看，那些掉落的碎片中還有著絲絲縷縷的紅。

“如果可以，她早就自己解開了自己。”

確實，姌身上也開始冒出這種晶體，但又出於某種原因，生長得非常慢。

場面一度陷入沈默，夏生和逆夜摶扶始終未開口插話，因為不知道從何插入，現在更像是茂禦的家事一樣，至於千頌吟和扶太，本來像說點什麽的，可看夏生和逆夜摶扶都沒有開口說什麽也都知趣的閉嘴看著出虐心劇。

可一點也不虐心好不好，所有別那樣看我。茂禦看到了他們那有些異樣，忍不住在這個時候在心裏吐槽一下。

忽然，姌騰出只手，朝自己金色的秀發一揮，原本傾長的頭發就這麽被砍斷一大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根本沒有餘力時居然騰出了這麽一手，夏生和逆夜摶扶第一時間出手，可還是因未剛才神經上有些松懈而慢了一步。

就這樣，姌跌落在空間裂縫裏，從伊晴的手中逃脫。

“改死！”扶太氣得跳腳。

但所幸的是姌沒有對伊晴出手。這也算種幸運吧，茂禦心中暗想，接著又不得不感嘆，自己這是什麽腦回路，居然想到的是這個。

“算了，讓她走吧。”茂禦低聲說。

“算了？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逆夜摶扶第一個就不幹了，沖過扯住他的衣襟怒斥。

死？早就想了，只不過一直撐著。茂禦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說：”我會有辦法的。“可眼神還是出買了他。但他知道眼神在說話時的重要性，所以擠出嘴角的笑，一臉疲憊的自信。

是麽？就連夏生和伊晴都有些相信，可接著看到他閉著眼笑著說時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在說慌！

”放心吧，我可不想死。“孤目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他兩耳旁。

兩人一下就傻了，這是什麽情況？

”他累了，就然他休息一下吧。“孤目再次說道，”我們現在也一時半會離開不了，要救我們的話或許只有你們到達中心位置，找到我們進來時收到的那個聲波，或許那個能幫助我們。我能感覺到，那東西和我有關，因該沒錯的。“漸漸的，就連他的聲音都有些虛弱下去。

”撐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這小子的意志還真是強。不說了，我也要休息一下。相信我......“話還沒說完，孤目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了。

”好了，我跟你們說個實話吧。“茂禦忽然說道，”我其實能通過你們的血液看到你們的記憶，所以也知道你們的秘密。真對不起，現在才說。“他那怕十分疲憊，還是露出歉意。

可這是什麽情況？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感覺就不在一個頻道上。就好比一個死人忽然起來跟你說，哦，我又想到一個笑話，然後滔滔不絕的給你講下去。真是奇葩。

這次茂禦也沒有顧忌，看他們的神色，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沒錯，除了千頌吟，還有夏生。“他頓了頓，決定完全坦誠說完，這就好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樣。

”其他人的我都知道些。比如扶太，你是個姐控，不想繼承家族甚至反叛，都是為了你姐，所以不惜改變自己的血統。”

“再有摶扶，你和扶太不僅名字上差不多，就連原因也差不多。為了保護妹妹而逃離族人，數年未歸，真是一個好哥哥好妹控。“

可他們卻感到歪膩了，這什麽情況？說著說著怎麽味道就變了？什麽名字差不多什麽妹控姐控的，這個時候居然講的是這個？不僅如此，還能說得這麽煽情。就連以理科思維著強的夏生都看不懂這個兄弟在搞什麽鬼。

”還有，你們要多和納迦羅玩。“茂禦又說道，”他其實很孤獨的。“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時嘴巴有些跟不上。為什麽？剎那間他想了好久。好像這個詞從小學裏，從十二年裏所學的詩詞裏都有。什麽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什麽對酒當歌，人家看樣子是因內心苦悶而做出這句，然後因內心有多苦就有多有名。看看，人家就苦就是酷，就是因為苦所以孤獨啊。再看看自己，學了這麽久才悟道這個道理，真是白學了，真是虧自己白念不想想，不然高考就能考......好一點了。

腦回路果然不同，考好一點可以和她一個學校，可自己又為什麽總是回避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

他不敢想了，這個問題他不再繼續想了，猶如個魔咒一樣讓人陷入魔怔。

”好了，我再說說夏生和千頌吟吧。“他轉移道，也很奇怪，說到他兩時又感覺自己像個老爹一樣，為自己的兒女婚姻大事操碎了心。

”夏生人有些木訥，但人不錯，一個老實人，所以千頌吟你也別總是欺負他。至於夏生，你情商也要提高一點啊，我......真是捉急。“說到這，他又變了用詞，不想說‘我不在’，”還有千頌吟，你是他的初戀，你或許不知道這個詞，就是第一次和別人談戀愛。他原本就是和我一樣是個屌絲，現在他先走了，你們要好好在一起啊。”

千頌吟聽著他說著自己有些不懂的詞，可其中的情緒還是被煽動得紅了眼睛，不僅是她，就連夏生和扶太還有摶扶幾個男的都感覺到自己眼角有些酸澀。

“好了，你們先離開吧，我還有些話要對伊晴說。”

其他人也都沒說什麽，便轉身低著頭離開，夏生也是直接拉著千頌吟，不管她怎麽抵觸。

現在只有他們二人，可誰也沒有先說話，就這樣過了幾秒。終於，還是茂禦先開口打破這壓抑而沈默的氣氛。

“我的時間不多了。”他擡起頭，眼睛裏已經是泛著白，“現在不說什麽了，我在這先給你道個歉。”

“其實我知道你看我的記憶。很抱歉沒告訴你，讓你看了這些，也很抱歉沒一直和你坦誠我是這樣的人。但所辛……以後都不會了。”

“就只有這些？”伊晴帶著哭腔紅著眼沒有看他。

“沒有了。當然，你很漂亮。”茂禦只剩下個頭，勉強擠出個笑容。

“你走吧。”

“走啊！”

他忽然變了個人似得，忽然怒呵道。最後，在夏生他們眼裏，茂禦不知為什麽對她發火，然後伊晴轉身離開。

結晶最後還是包裹了他。雲層淡薄飄散，光芒撒落，水晶表面熠熠生輝。

“就這樣吧，孤目，這具軀殼還給你了，我累了，很累……”

……

裂縫外，裂縫下已經是屍體堆成的小山，還有銀白色的光焰在燃燒吞噬著。外面數人懸空而立，透過裂縫，裏面的情況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茂禦，這個殺人狂魔留不得。”一名女老者神色陰沈，寒冷的雙眼已經是可以盯死別人般。

“確實，此子但殺！”另一名身材高壯的中年男子同樣恨恨道。

不僅是他，連同的還有數名其他人應聲或點頭讚道。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他們的學生、兒女、兄弟同僚，現在都被茂禦殘忍屠戮，怎麽可能會放了他？

人群角落，千頌東光沈默的看著他們，未發一言，旁邊的衛老頭卻是面色發青，想上去理論，可被千頌東光攔下。

“難道想上去大聲說他是我們的學生麽？”

“難道就讓他們殺了茂禦麽？！他可是無辜的啊！”

千頌東光嘆氣，確實他是無辜的，可他還是要保護其他人啊。

“可他也已經死了。”他的聲音有些低落。怎麽都沒想到，那個孩子居然會求死以頂罪，這讓他這個師長有些自責。

“或許我也是這麽窩囊的人吧。”他不禁想到。看著面前這位老友在聽他話後也頹然下去，心裏也不難受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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