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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劃水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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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暉陽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財寶全都打了水漂,臉上就一陣抽搐。他突然想起趙臻臻有一盞寶貝的燈,就趁她不在拿了燈就和徒弟一起跑了。等到了落腳的地方他把燈拿出來看,青銅材質,燈盤和燈座是蓮花形,燈托纏繞花枝紋路。他上下打量,沒覺得有什麽稀奇的地方。正打算輸入靈力時,徒弟過來了。

“師父,法司的人來了。”

“怎麽會那麽快?查哪了?”

“隔壁街。師父,我們進山裏吧。”

“走。”

兩人氣喘籲籲到了山腳下,剛想喘口氣,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堆人趕來。

錢暉陽氣得要跳腳:“怎麽還走哪跟哪?一定是那個毒女人告訴他們的!平時罵人那麽兇,出事了就那麽沒骨氣。”

趙蓁蓁感應到魂燈被人拿走,自然是要查一查的,沒想到拿的人是錢暉陽,這就便宜了沈風一行人。

錢暉陽這下真的氣得跳腳,心想你們不放過我,我也絕不放過你們。他拿出燈輸入靈力:“就讓我看看這燈究竟有什麽用!”

沈風趕過來時就看見錢暉陽捧著一盞青銅燈,燈正發出微微瑩光。

[墨墨,快,阻止他,不能讓他點亮那盞燈!]

重墨扔出去一張符紙,被錢暉陽的徒弟給擋住了。她就撒錢般地扔符紙。

[讓我托管身體!糟了——]

重墨還沒弄明白是什麽糟了,眼前就被一片亮光占據了。

突然一陣奇異的震動層層蕩開,她暈過去之前只來得及看見自己的身體正在往地下倒。

一把劍刺了過來,錢暉陽瞪著眼睛看著胸前的劍尖,魂燈脫手倒了下去。

來人是一個面容清俊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和一個五官明艷的小姑娘,小姑娘身邊跟著趙蓁蓁。

“趙蓁蓁,這是怎麽回事?”

“魂燈被點亮,這裏的人神魂都被抽出來了。”

“剛剛那陣波動是魂燈產生的?”

“不會,魂燈點亮了只會發光,不會有靈氣波動”

“不對,不是靈氣波動。”清俊男子蹙眉。

“主子,附近村裏的人,還有地上的人都死透了。”黑衣男子查看回來。

“給城主府的人傳消息。”

“是。”

幾人等來城主府的人收走沈風等人的屍體便跟著一起過去了。

[系統?]

[系統被彈出界外了,等世界穩定了才能回來]一陣空靈的聲音傳來

[為什麽?]

[表裏世界的屏障被擊破了,世界承載不住它]

[你是誰?]

[輪回之地]

[那,跟我一起的人呢?]

[輪回司領過去了]

[他們活不了了嗎?]

[神魂離體自然由輪回之地接管]

[可我們都是被直接抽取了神魂]

[裏表世界的聯系剛建立,承受不住沖擊。如果輪回之地不接管,他們就該散了]

[有人能夠封魂的]

[有違規則]

[那那個三魂一體的怎麽說?]

[兩個女孩的神魂被固定在了青年的神魂上,而青年的七魄與裏世界斷開聯系]

[我會怎麽樣?]

[你會成為陣眼,你的神魂融合了裏表世界及第二世界的氣息]

[第二世界?]

[裏表世界因第二世界的撞擊被破壞。此前一直嘗試修覆屏障,隔絕第二世界,但因為它的規格高於此方世界失敗了。現在決定融合第二世界,需要能夠進入溝通第二世界的憑依]

[不能與第二世界的世界意識溝通嗎?]

[它已經消亡了。三年前我就試圖與它溝通,發現那個世界已經死去了。從那以後我就嘗試同世界意識一同修覆屏障。本來是想將你作為參考才接納系統的,現在情況惡化,只能用你作為陣眼融合第二世界]

[好]

城主府中趙蓁蓁正在給崔大人和沈逸介紹葉長亭一行人。

“我來是為了處理補魂丹一事,回收補魂丹及清理僵屍。固魂丹對桃源城造成的損失都將由我承擔。趙蓁蓁的丹方來自於我。”清俊男子說。

“老夫會向帝君傳達,還請葉道長暫時停留在城主府。”

“那我哥他們呢?”

“沈城主他們是因魂燈而亡,魂燈雖然是我的,但是是從他人那裏得來的,我也沒辦法。”趙蓁蓁心中難受:“我會盡全力幫助桃源城。”

“魂燈的原主人呢?”沈逸不願意接受。

“已經死了。”

沈逸鼻頭一酸,淚水奔湧。

幾日後,崔大人與葉長亭一行人處理完事情後便告辭離去,留下了流光處理後續事務。趙蓁蓁也留下了,她將留在桃源城贖罪,直到死亡來臨。

沈逸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見任何人,長老們只能把沈逸父親的弟弟請過來暫時處理城中事務。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沈家兄弟的表姐,小時候三人感情很好。

過了三天,沈逸被舅舅從書房拖出去拎到了沈風的墓前。沈逸只是盯著墓碑看。

沈逸在哥哥的墓前跪了一夜,天破曉時回到了城主府,說他願意接手城主府。

沈逸回到書房,靜靜地坐在沈風曾坐的座椅上。

小小的孩童偏要邁著大大的步子,走著走著還尤不滿足,竟是不顧一地的沙石跑了起來,結果便是一頭紮進了溫熱的胸膛。擡頭便是炫目的笑容。紋路微深又上挑的眼角笑起來時便會帶出幾分艷色。沈逸總忍不住伸出白嫩的胖指頭描過眼角的曲線,那只眼睛會配合的閉上,直到他扭扭捏捏地挪開手指。那只小胖手接下來會被少年骨節分明,布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包裹起來。如果他這次鬧情緒了,那雙修長的手就會穿過他的腋下,隨著視線的上移,他最終會被安放在少年的右肩上。他就可以摟著少年曲線優美的脖頸,把頭埋進去,嗅到雪地中松柏的冷香。

“我們家小逸還是那麽愛撒嬌呢。”

淚水止不住的湧出,小小的孩童哭得打起了嗝。少年有些慌亂地輕拍孩童的肩背,得到孩童抱得更緊的擁抱,他只得把孩童往上抱一些好喘口氣。

“沒事的,小逸不哭,小逸不哭,小逸……”

“小逸,怎麽在這兒睡著了?”

沈逸睜開惺忪雙眼,面前是神情溫柔的表姐。

“你先收拾收拾吧,等會長老們要過來了。”表姐帶上門出去了。

沈逸碰了下冰涼一片的臉頰,指腹上是清晰的水痕。他起身洗了把臉,收起情緒,面無表情的坐在書案後,倒是有幾分沈城主的模樣。

他記得以前哥哥挺愛笑的,一笑起來就像春花那般燦爛。後來哥哥當了沈城主就不再笑了,他說沒氣勢,板著臉有威嚴些。沈逸覺得哥哥怎樣都是好看的,板著臉的哥哥對他一樣好。

“小逸,看,沈香堂的無煙蠟燭,這樣就不會熏眼睛了。”

“買那麽貴的蠟燭做什麽?”

“你不是說寫字的時候蠟燭熏眼睛嗎?”

“男子漢大丈夫,我沒那麽嬌氣。”

“好好好,是哥哥嬌氣要用貴蠟燭。”

沈逸不說話了,只是手上的力度加了幾分。可剛升起來的脾氣轉眼就被手上的溫度給熄滅了。

“看,這裏要這麽寫,不能太用力,字會炸開的。”

哥哥的手收了回去,沈逸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他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再總是撒嬌了。他把註意力轉移到紙上,認認真真地寫起字來。

“小逸,我們去逛花燈吧!”

窗外是同伴們的呼喊聲,沈逸有些坐不住了,可是他字還沒有寫完。但是今天可是上元節,出去玩一下應該沒關系的。

“來了!”

長街屋檐上掛滿了朱紅燈籠,瑩瑩燈火透了出來。燈下是擺放著各式各樣燈籠的小攤,花卉的,小動物的。沈逸不敢買,買了就露餡了。同伴們拉拉扯扯到了江邊,水流在燈火的映照下像銀河星光點點。江面是盛開的煙花,沈逸舍不得閉眼,就那麽睜著眼直到眼前只剩一片黑幕。等沈逸回到書房,眼睛的刺痛感忽地放大了。哥哥正走進來,一眼便望見紅著眼圈的弟弟。

“這是怎麽了?”

半大的孩子正是自尊心作祟的時候:“蠟燭熏眼睛了。”

沈逸看看一旁的金貴蠟燭,埋頭苦寫起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沈逸的字有了飛躍般的進步。

“小逸真厲害,字寫得都快比我好了,蠟燭還是得接著買。”

沈逸站在一旁臊得慌,一心想要彌補點什麽。最後他買了兩把空白紙扇,認認真真地分別寫上了“風”和“逸”。

沈逸站起身來,他記得他送給哥哥的紙扇就被放在身後的書架上。他轉過身才發現裝紙扇的盒子坐著就能拿到。他輕輕地把緞面盒子打開,取出紙扇展開,初具風骨的“風”字露了出來,他伸出手摸了摸,察覺到“風”的一旁被摸得起了毛。

沈逸將紙扇合好放回盒子裏,擺回了書架上。他忍不住地走出了書房,鼻子有些酸。他在院子裏吹了會風,突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他猛地回頭,把身後那人嚇了一跳。

“怎麽了,怪嚇人的。”

沈逸轉過身,面前是表姐還有長老們。

“拜見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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