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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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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靜嬰的送來的藥果真十分有用, 不過才兩日的功夫,蘇卞臉上的氣色和手指都比前兩日要好了不少。

不過遺憾的是,只是稍稍的好了些許, 手指仍然依舊無法動彈。

這日上午, 顏如玉在蘇卞的手指上仔細的擦完藥後,捧著那冰涼的瓷瓶忍不住直感嘆道:“這價值千金的神藥果然就是不一般…

…”

顏如玉正感嘆著, 一名下人來到房門外。

下人站在門外,開口說道:“大人, 順天府的許大人過來給您送禮了。”

蘇卞眼也不擡:“趕走。”

下人應了聲是, 便準備要退下。

蘇卞才話落, 屋內的顏如玉將那下人攔下,飛快的開口說道:“慢著,給我站住。”

門外站著的下人腳步一頓。

那下人不解道:“……不知顏姑娘有何事?”

顏如玉蹙眉看著那下人, 一臉不快:“你是今日才來的莊府?何事才能來問大人不知道?”

那下人登時漲紅了臉,小聲道:“可那許大人說與大人交好,小的怕回絕了後,會被大人怪罪下來……”

顏如玉想也不想:“他說同大人交好就是交好了?我還說是大人的侍妾呢!在府中這麽些日, 難道還不知道這朝中與大人交好的

就只有謝將……”

不等顏如玉說罷,一旁的蘇卞將其截斷。

蘇卞淡淡道:“好了。”

顏如玉沒了話。

蘇卞將話音轉向門外小臉漲紅的下人,沈聲道:“退下罷。”

下人低著頭應了是, 慢慢退下。

下人一走,顏如玉忍不住道:“這若是誰說同大人交好,就來請示大人,大人還不得被煩死?來了莊府這麽些日子, 竟然還沒瞧

出這朝中究竟誰才與大人交好……”

顏如玉絮絮叨叨,頗為不滿。

顏如玉如此不滿倒也正常。

前兩日蘇卞因念著龍靜嬰的身份和一些其它的緣故,所以一改以往絕不收禮的性子,破例收了相府送來的禮。

當時收禮時就只有府中的人和相府的下人知曉,可這消息卻不知怎的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不止是朝中的那些大臣,甚至是

京城內一些蘇卞從未見過的王公貴族也都知道了。

然後……接下來的情景,用腳趾都能猜到了。

——送禮。

之前那些被蘇卞回絕的大臣們紛紛開始再次送起禮來。

並且,這次不僅僅只是朝中那些想要巴結蘇卞的大臣,還有京城內那些蘇卞從未見過的王公貴族也開始陸續的送起禮來。宛如狗

皮膏藥似的,趕都趕不走。

不過倒也能理解。

若是能和蘇卞交好,那就相當於,不止是搭上了蘇卞這位太卿院的九卿大人,還搭上了太卿院的少卿邱清息,還有謝府的謝將軍

,以及國尉玄約,甚至乃至於相府的千歲龍靜嬰……

不提丞相龍靜嬰,就僅僅只是太卿院少卿邱清息,多少人想要巴結都沒能巴結上!

就算是送禮到傾家蕩產也要繼續送啊!

還沒等顏如玉不滿的絮叨完,蘇卞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備轎。”

顏如玉話音一頓,眨了眨眼,一臉不解道:“……大人這是準備去哪?”

蘇卞聲音冷淡:“本官聽聞前些日子一位世外神醫雲游至京,本官打算去見見。”

顏如玉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但隨即,她很快又再次疑惑了起來。

等等。

大人不是已經好了許多了嗎?為何還要去找神醫?

……

蘇卞坐上轎攆,來到了那位神醫的住處。

這位傳聞中的世外神醫住在城郊外的一間竹築別院內。環境清幽,十分安靜。

蘇卞掀簾下轎,只身站在門外,問:“神醫可在。”

……無人應聲。

蘇卞不急,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外等。

蘇卞倒沒什麽想法,等了一會後,倒是身後的下人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滿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大夫罷了,竟讓他家大人站在門外等了那麽久!

足足等了有好一會後,一個紮著沖天小辮的小童這才終於姍姍來遲,不慌不忙的拉開了大門。接著,漫不經心的問蘇卞,“這位

可就是莊公子?”

蘇卞簡言概之:“是。”

小童聽罷,這才側身給蘇卞讓開道。

小童道:“公子請進罷。”

蘇卞擡腳踏進院內。

小童將蘇卞領進屋內後,接著,朝屋內喚:“師父,莊公子到了——”

小童話落,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這才終於現身,一邊捋著胡子,一邊不疾不徐的在屋內的長椅上漫不經心的躺下。

小童見狀,立刻上前給老頭錘肩。

接著,只聽那神醫慢悠悠的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找老夫有何事?”

蘇卞意簡言賅:“治病。”

那神醫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神情。

雖那得意的意味對方已經極力在掩飾,不讓蘇卞覺察,但蘇卞觀察細微,眨眼瞬間覺察。

蘇卞雖覺察到對方的得意神情,但面色如常,臉上的表情依舊未有任何變化。

神醫輕飄飄的朝一旁的小童睨了眼。

小童心神意會,停下捶肩的手,走到一邊,將一個茶壺和茶杯端到蘇卞的面前,開口道:“這裏有個規矩,若是想要請我家師父

治病,必須得恭恭敬敬的給我家師父倒三杯茶,然後,恭聲說‘請神醫治病’,以示誠意。”

小童話落,大概是實在沒忍住,偷笑了聲。

實際上哪來的什麽規矩,這位所謂的神醫其實是只要給診金就治。給的診金越多,他就越喜歡,病也就-+好的越快。

所謂的規矩,不過是在知道蘇卞的身份後,才臨時想出來的。

讓大名鼎鼎的太卿院九卿給自己倒茶,還恭恭敬敬的喊神醫,多有面子,多神氣,多威風!襯得他這個神醫多有身份!

神醫翹首以盼的等著,一旁的小童也端著茶,等著蘇卞這位大名鼎鼎的九卿大人給他家師父倒茶。

二人眼中的促狹與捉弄意味十分顯而易見,就差寫在臉上了。

蘇卞面無表情的掃了眼,臉上依舊沒什麽反應。

二人有意刁難,於蘇卞而言不過只是倒茶罷了,算不上什麽。

於是蘇卞一臉平靜的接過了小童手上的茶。

然後,按照小童所說的,一一照做了。

做完這一切後,那神醫臉上的得意神情完全已經赤裸裸的擺在臉上了。

接著,只聽那神醫輕咳了聲,故意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一邊摸著胡子一邊慢吞吞的說道:“既然莊公子如此有誠意,那老

夫就先暫且聽聽是什麽病罷。”

蘇卞話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蘇卞問:“若是眼睛瞧不見了,可能治好?”

那神醫捋著胡子,故作高深莫測道:“這得看是原本就瞧不見,還是突然才瞧不見。若是原本就瞧不見,那老夫也無能為力。若

是突然才瞧不見,還得讓老夫瞧瞧究竟是因何緣故才瞧不見……”

蘇卞答:“失血過多。”

那神醫聞言,蹙眉:“失血過多怎可能會致其失明?這絕無可能。”

蘇卞再次道:“若是體寒內虛呢。”

那神醫再次毫不猶豫道:“就算是體寒內虛,也絕無可能!老夫行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聞失血過多會致其雙目失明。若是

手腳發軟,使不上力,說不上話,那還說的通。怎可能會……”

對方一口一個絕無可能讓蘇卞沒了耐性。

蘇卞直接將還在長篇大論的神醫打斷:“本官只問一句,能不能治。”

那神醫毫不猶豫的搖頭,接著開口說道:“這是絕無可能的病癥,莊公子絕對是哪裏弄錯了……”

不等那神醫說罷,蘇卞已經徹底的沒了耐性。

蘇卞表情嫌棄鄙夷,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廢物。”

說罷,不再多留一步,轉身就走。

這位神醫雖有些虛榮,又喜歡銀子,也不太靠譜,但在醫術上是完全沒得說的。

被叫了神醫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廢物二字,那神醫只覺自己體內的氣血一下子氣得逆流,兩眼一翻,便就被氣得暈了過

去。

身旁的小童驚慌失措,著急的上前喚:“師父!師父你怎麽了師父!師父你別嚇徒兒!”

……

蘇卞離開的背影十分決絕,沒有一絲留戀。一眨眼的功夫,便就離開了竹築小院。

下人看著自家大人很快便去而覆返,一時不由得有些楞神。

……大人怎的這麽快就回來了?

蘇卞沈著臉坐回轎攆內。

沒想到自己特地找過來的神醫竟是個什麽都不會的江湖騙子,蘇卞臉色難看,坐在轎攆內半天沒說話。

下人在旁邊等了一陣後,見自家大人還是沒說話,便走到轎邊,小聲問道:“大人,現在是回府還是……”

蘇卞想也不想,下意識道:“回府。”

下人領命,應了聲是。

下人正要擡轎回府,轎內的蘇卞身子頓了頓,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蘇卞道:“等等。”

下人一楞:“大人?”

蘇卞道:“……去玄府。”

下人又是一楞,詫異了兩秒後,恭敬的應了聲是。

下人對去玄府的路輕車熟路,沒過一會,轎攆便就停下了。

但轎內的人半天沒動。

轎內的蘇卞突然回過了神來。

……他來玄府做甚?

若是手上提著東西,還能說是送禮,可他現在兩手空空,手上什麽也沒有。

不是送禮,那到玄府來做甚?

看那在朝中一手遮天的玄約如今模樣有多淒慘?

他既沒找到大夫能治好玄約的眼睛,也不會以身相許,玄約也無需他照顧,補藥玄府更是從不缺。

他什麽也做不了,為何要來玄府?

蘇卞坐在轎內,一動不動,兩眼茫然。

不。應當說。

——他剛才為何會想著要到玄府來?

蘇卞半天沒下轎,轎外的下人覺得奇怪,以為是自家大人在轎裏睡著了,於是拔高了聲調,在轎外提醒:“大人,玄府到了。”

蘇卞面無表情的在轎內應:“本官知道。”

下人一楞:“那大人……”

蘇卞默了兩秒:“回府罷。”

方才分明說要到玄府,這會到了玄府卻不下轎,又說要回府,下人不明就裏,百般摸不著頭腦。

但最終什麽也沒敢問,準備再次擡轎回府。

然而,才剛擡轎,轎內的人倏的又改變了主意。

轎內的蘇卞開口:“等等。”

下人腳步一頓,“……大人。”

蘇卞沈聲道:“停下。”

下人雖莫名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停了下來。

轎攆停下,蘇卞撩開轎攆,起身下轎。

下轎後,蘇卞擡眼註視著眼前緊閉的玄府大門數秒後,這才終於緩緩的擡腳走了過去。

蘇卞走到玄府大門外,擡手敲了敲門。

下人緩緩將門拉開,蘇卞正要開口道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只見那下人瞧了蘇卞一眼後,還不等蘇卞開口,便默默的側開身子,

讓蘇卞進去。

蘇卞微怔,兩秒後回神,一言不發的踏進府內。

府內的氣氛沈郁低迷,就像是被一層低氣壓給籠罩了一般,一片死寂。

如今的玄府甚至要比之前的玄府還要更為肅穆。

蘇卞擡眼將玄府環顧了一圈,頭也不回的問身後的下人:“國尉大人正在何處。”

下人正要開口,不遠處正恰經過的萬高湛見到蘇卞的身影,微微一怔。

身後的下人見到萬高湛,立刻識相的退下。

萬高湛提著一個圓潤精致的暖爐朝蘇卞的方向走了過來,最後在蘇卞面前站定。

萬高湛恭敬的喚:“九卿大人。”

蘇卞垂眸看了萬高湛手上的暖爐一眼,問:“萬掌事這是準備去哪。”

萬高湛恭聲答:“暖爐有些涼了,小的拿到廚房去給國尉大人熱熱。”

說完,萬高湛瞧了蘇卞一眼。

萬高湛不解道:“不知九卿大人來此,是……”

蘇卞沒答,反過來問:“國尉大人在何處。”

萬高湛微怔,兩秒後,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萬高湛身子微彎,“九卿大人請雖小人前來。”

蘇卞擡腳,跟了上去。

萬高湛向前帶路,蘇卞靜默不語的跟在身後。

走到一半,萬高湛突然冷不丁的問道:“聽聞九卿大人的手指斷了,九卿大人的手如何了?”

蘇卞淡淡的回道:“這兩日擦了藥,比前兩日好多了。”

萬高湛了然,“那就好。”

玄府偌大,幾乎是莊府的兩倍有餘,跟著萬高湛穿過兩個長長的走道和一個石橋後,這才終於到了玄約所在的房門外。

萬高湛輕輕地推開房門,剛要開口說九卿大人到了,卻被蘇卞給攔住。

蘇卞邁腿,慢慢的走進屋內。

萬高湛註視著蘇卞的背影,楞了兩秒後,明白了什麽,在房門外站定,閉上嘴,不再開口。

蘇卞擡腳踏進屋內。

一進屋,入眼的便是兩個顯眼矚目的火盆。

不止如此,屋內能擺東西的地方甚至是幾乎都放上了暖爐。

屋內溫暖如夏,熱的就恍若七月的熱夏。

然而在如此熾熱的溫度下,玄約的臉仍舊蒼白似雪,沒有絲毫的血色。

蘇卞擡眼,朝閉著眼睛橫躺在臥榻上的玄約看去。

玄約蓋著一件厚厚的白色狐裘靜靜的躺在臥榻之上,他閉著眼,一動不動。愈發蒼白的臉讓他像是死去一般。

蘇卞望著眼前的情景,呼吸一滯。

蘇卞擡腳上前,用手指探了探玄約的呼吸。

在感覺到玄約微弱薄涼的鼻息後,蘇卞這才放心,然後慢慢的收了手。

蘇卞收了手,站在臥榻邊沒動。

他靜靜的註視了玄約良久。

少頃,蘇卞伸手,替玄約向上攏了攏微微有些下滑的狐裘後,轉身離去。

走出房門,候在房門外的萬高湛見到蘇卞微微一怔,問:“九卿大人要走了?”

蘇卞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萬高湛立刻想也不想道:“小人送大人一程……”

不等萬高湛擡腳,蘇卞開口將萬高湛攔住:“不必了,你留下來照顧國尉大人就好。”

萬高湛一怔,反應過來後,緩緩的應了聲是。

蘇卞頭也沒回,轉身便走。

臨走之時,蘇卞想到什麽,腳步一頓,道:“別說本官來過。”

萬高湛微詫,視線似有若無的朝房內瞥了眼,然後,再次畢恭畢敬的應了聲是。

蘇卞一走,候在房門外的萬高湛恭聲道:“回國尉大人,九卿大人的手已經好了一二。”

不知何時醒來的玄約用手指慢慢的摩挲著身上的狐裘,眼簾半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萬高湛話落,玄約唇角微勾,沈聲道:“……那就好。”

……

蘇卞離開玄府後,這才回了府。

回到自己的寢房後,不知怎的,腦中都是玄約蒼白無力的躺在臥榻上的模樣。

至使難以釋懷。

蘇卞沈著臉坐在寢房內的椅子上,一直沒動。

這時,顏如玉突然抱著一堆藥瓶走了進來。

顏如玉低頭將懷中的瓶瓶罐罐擺好,嘴上一邊說道:“大人您出去了一日,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在府裏等著大人回來給大人上藥

,一直等了好久……”

顏如玉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著,蘇卞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突然猝不及防的問道:“哪些是補氣血的藥。”

顏如玉莫名所以,將幾個小瓷瓶推到蘇卞的面前。

顏如玉不解:“大人問這個做甚?”

蘇卞神色冷淡:“送到玄府去。”

顏如玉一楞,“可這不是大人……”

不等顏如玉說罷,蘇卞再次開口:“現在送去。”

顏如玉一下子沒了話。

她看著自家大人不容置喙的神情,委屈的應了聲是。

……

半個時辰後。

玄府。

萬高湛來到玄約所在的東殿房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大人。”

玄約聲音冰冷:“說。”

萬高湛站在房門外,靜道:“九卿大人給您送藥過來了。”

玄約聞言,身子一頓,緩緩的擡起眼。

一改方才冰冷的語調,玄約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柔和了許多,玄約唇角緩緩上揚,心情愉悅道:“……送進來。”

又過了幾日,手指終於算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雖然仍舊不能使力,但那一層層厚厚的布條總算是能拆掉了。

拆掉布條後,隔日蘇卞便如同以往那般,寅時起,重新開始上早朝。

大臣們的表情一如既往,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倒是晉帝看到蘇卞開心的不行,心下想著總算是能叫莊愛卿到宮中來陪他玩了。

不過在看到站在最前方的龍靜嬰後,便就又萎了。

——只要龍靜嬰在,晉帝就別想著能叫蘇卞到宮中來陪他玩。

而至於玄約,一如既往的稱病,未上朝。

眼下,就連龍靜嬰都一反常態的上了早朝,卻獨獨玄約一直缺席。

晉帝瞅了眼玄約空缺的位置,深吸口氣,鼓起勇氣,厲聲道:“國尉玩忽職守,三番兩次假借身子抱恙之借口缺席早朝,實則是

在府中尋歡作樂!玩忽職守,欺君罔上,罪加三等,萬不可赦!現將國尉革職,家產一並充公,若誰敢說情,一並給朕摘了烏紗帽!



晉帝話落,朝中的所有大臣都楞住了。

等等,將玄約革職了?

他們當真沒聽錯??

那個在玄約面前一口大氣也不敢喘的皇上將玄約的烏紗帽給摘了???

一眾大臣怔怔的望著晉帝,那如夢似幻的表情甚至是以為自己在做夢。

蘇卞也跟著皺了皺眉,詫異了許久。

在蘇卞的認知裏,晉帝是沒有這個膽子對玄約的。晉帝每次見了那玄約,就如同老鼠見了貓,避之不及。

晉帝在玄約面前,就連說一句重話都不敢,怎麽可能會敢革了玄約國尉一職。

——除非是千歲授意。

這朝中,唯一敢動,並且能動玄約的,只有龍靜嬰。

蘇卞擰眉,緩緩擡眼,朝龍靜嬰的方向看去。

後者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神色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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