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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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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繼續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無憂無慮,享受至極的日子,端木文景成功將柳熹微說服,讓他明天找莊杜信去要銀子。

而柳熹微為了能繼續和端木文景在一起,也決心明日就去找莊杜信……哦不,應該是蘇卞要銀子。

實際上柳熹微早就想回去找蘇卞了,只是他一想到被趕走之日,那蘇卞的表情和神態,他就抹不開臉來回去找蘇卞。

但今日端木文景的話才讓他終於下定了回去找蘇卞的決心。

以莊杜信那好色的性子,只要他開口,想必那莊杜信一定就立刻允了。

就算一時拒絕,他立刻放軟身段撒撒嬌,那莊杜信就算是心再硬,怕是也得立刻軟下來。畢竟他以前那麽迷戀他,每天可是都狗

腿的跟在他的身後求歡,怎麽可能抵擋的住他的誘惑?

柳熹微信心十足的如是想。

他一邊得意十足的想著,腦中甚至已經勾勒出了蘇卞兩眼放光,一臉迷戀的看著他的模樣。

一想到這個場景,再聯想起他被趕走之日,對方那冷漠無情的態度,柳熹微的心下便覺得暢快的不行。

嗯……明天找那廝要多少銀子呢?

……一萬兩?

好像有點太少了。

就沖莊杜信那廝將他趕走的態度,怎麽說也不可能只要一萬兩。

柳熹微想了想。

五萬兩?

感覺好像還是有點太少了。

唔……還是十萬兩吧!

柳熹微在心中比算了下他與端木文景每日的開銷。

他再也不去做什麽買賣,也不再亂花,光這十萬兩,已經完全可以讓他和文景衣食無憂了。

——好!就十萬兩了!

柳熹微得意的笑了起來,那開心的模樣,好像是蘇卞已經把十萬兩銀子給了他一般。

當晚,柳熹微與端木文景兩人洗漱完畢後,笑容滿面的一同在寢臥躺下。

兩人滿面紅光,一想到明天就又回到以往那吃香喝辣的,什麽都不用愁的日子,心下便期待不已,盼望著明日早些到來。

端木文景和柳熹微想當然的認為,只要柳熹微勾勾手指,莊杜信這廝便會立刻跪倒在柳熹微的腳下,主動的將銀子送上來。然而

兩人未曾想到的是,這具殼子裏的人……早就換了。

如果說是莊杜信本人,那情節的確會如同他們所想象般的那般發展。

可換作蘇卞……就不同了。

兩人滿心歡喜的在床上躺下,安靜入睡,同一時間,莊府裏的蘇卞還在寢房內整理賬本。

整理從至今到二十年前的賬本。

賬房說自己是在那所謂的柳公子入了府後,才對府裏的賬生出了別的心思的。

蘇卞問了下碧珠那‘柳公子’是幾年前來的,碧珠答三年。也就是說,賬房在賬本上動了三年的手腳。

可賬房在莊府呆了二十多年,莊杜信又從來不看賬本,要說這三年才生出不軌的心思,蘇卞是不信的。

於是,蘇卞幹脆就從二十年前的賬本查起。

在得到蘇卞的命令後,碧珠將二十年前到至今的賬本從賬房屋子裏搬了出來,然後全部摞在了蘇卞的寢房。那一本本陳舊的賬本

,幾乎塞滿了小半個屋子。

賬本裏的字密密麻麻,擠做一團,一個賬本要算起來,最快也起碼得要上三天。

一本三天,屋子裏的賬本全部算完,不知得何年何月。

碧珠將全部的賬本都搬到蘇卞的寢房裏後,就連她這完全看不懂賬本的人都覺得駭人,想勸蘇卞放棄,又或者是請個專門的賬房

先生過來。

但蘇卞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這裏的一本三天,是指用這裏算盤加繁體的麻煩算法。

……但倘若要換成二十一世紀的阿拉伯數字,效率就全然不同了。

蘇卞將賬本上的賬目全部換算成了簡體數字後,只需一個時辰,蘇卞就整理出了一年的賬目。

雖效率極快,但畢竟是二十年的賬目,要頗廢些時間。不過,經過這幾日的時間,蘇卞終於將這二十年的賬目整理到了末尾階段



正如他所預想中的一般,賬房果然說了謊。所謂的三年,根本就是十年。

早在十年前,他便就已經開始在賬本上動手腳了。從十年到現在,從府裏偷偷拿走的銀子,幾近高達數十萬兩。

不過正如那賬房所說的,他偷拿的這點銀子,哪比的上每個月撥給那位柳公子的。

一開始先是每個月十幾兩,然後再是幾十兩,再幾百兩,上千兩,最後到現在的數萬兩。

賬房偷偷摸摸的從府裏拿的銀子的總數,還不如撥給那位柳公子一年的數目多。

除開這位柳公子的話,還有府中的那十幾位男寵也需要開銷。

先是脂粉錢,然後購置衣服的零花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飾物,佩玉,小吃等。十幾位男寵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據碧珠所說,莊杜信,也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祖輩是一個大財主,家財萬貫。也因而如此,這些年在莊杜信的肆意揮霍下,才

沒有傾家蕩產。

但……現在也好不到哪去了。

蘇卞剛才終於將二十年的賬目算完,然後發現,在莊杜信本人的肆意揮霍,以及男寵們的索要無度下,如今的莊府只剩下一具光

鮮亮麗的空殼子了。

要不是莊杜信還有縣令的這個身份,每個月還能得些響銀,怕是莊府下個月全府上下都得要去喝西北風了。

想罷,蘇卞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痛。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緊接著,碧珠那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碧珠端著湯圓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小聲喚道:“大人您睡了嗎?奴婢讓鐘良給您做了夜宵,特地送過來了。”

房間內的蘇卞閉著眼,揉著太陽穴,頭也不擡的淡淡道:“端進來。”

得到準允後,碧珠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推開,進屋後,她慢慢的將手中的湯圓擱置在了一旁的桌上。

將湯圓放下後,回頭只見自家大人在按太陽穴,於是忙擡腳上前,靜道:“大人您看賬本,奴婢來幫您按吧。”

說罷,不等蘇卞回答,熱心腸的她便自覺的上前擡手,準備開始替蘇卞去按了。

但被蘇卞給伸手攔住了。

蘇卞終於睜開眼,但手上動作沒停。

蘇卞頭也不回道:“不用了,賬我已經整理完了。”

聞言,碧珠表情一呆,她張口結舌的望著蘇卞,接著又看了看擱在蘇卞身側的賬本,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那半屋子的賬本,大人竟然在這短短的數日,全部看完了?!

碧珠呆呆地望著蘇卞,只覺自家大人已經完全超乎了平常人所認知的領域。

碧珠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小聲的問道:“……大人奴婢能問您一件事嗎?”

蘇卞擡眼,看向她。

蘇卞並未開口,但從他轉過頭擡眼的動作,已經完全在無聲的告訴碧珠‘說’這個字了。

碧珠眼也不眨的看著蘇卞,壓低聲音,一臉嚴肅的問道:“大人您真的是……人嗎?”

蘇卞眼角一抽:“……”

瞥見蘇卞微微抽搐的神色,碧珠生怕自家大人誤會,趕忙解釋:“奴婢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就是覺得現在的大人簡直太厲害

,簡直跟神仙一樣……”

神仙……

蘇卞的眼角又是一抽。

蘇卞靜道:“我不是人,難道是鬼嗎。”

此時夜半三更,房間外漆黑一片,走出去伸手不見五指。

應著房間外的場景,再聽到蘇卞嘴裏的鬼這個字,碧珠當即一個激靈,立刻不敢再提了。

碧珠眼淚汪汪的立刻認錯,“大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提了。”

碧珠被嚇的簡直腿都軟了。

蘇卞看著碧珠被嚇到的模樣,當即沖她擺了擺手,淡淡道:“既然害怕就先回去,賬已經整理完了,這裏就不用你過來伺候了。



碧珠乖乖的應了聲是。

在轉身要走的時候,碧珠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

碧珠轉身回頭,遲疑道:“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和大人說……”

蘇卞擡眼看向她,等著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碧珠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接著開口又說道:“前幾日奴婢上街,無意間看到柳公子在街上做買賣,奴婢不敢上前,於是便只隔

著遠處遙遙的看了眼。不過據柳公子街邊附近上的小攤販說,柳公子做買賣不肯吆喝,也拉不下臉去拉客,沒人照顧生意,於是便每

日賠本,這些日子已經完全賠的血本無歸了。”

蘇卞挑眉,淡淡道:“我知道了。”

碧珠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瞅著蘇卞的神色,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她還有一句‘奴婢怕柳公子回府來找大人要銀子’準備要說,但她怕自家大人對柳公子餘情未了,又怕她這一說反倒弄巧成拙,

於是這句話還是悶回了肚子裏。

……總之,只能盼望柳公子別在出現在大人的眼前了。

銀子倒是事小,碧珠最怕的是,在柳公子回來之後,自家大人又恢覆成了以前荒淫無度的模樣。

想想以前的大人,碧珠便覺得有些絕望。

碧珠有些絕望的離開了蘇卞的寢房。

碧珠走後,蘇卞卻並沒有立刻熄燈睡覺。

他坐在賬本前,回想起方才碧珠的話,陷入深思。

京城,朝堂。

一身黃袍的晉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朝堂之下的眾臣。

宗正馮高忱首先上前道:“臣認為,九卿一位之事不可再拖。九卿一位,掌管著司法刑部,更是關系著一眾朝臣的忠誠與否,德

行兼備與否。皇上,九卿任命一事萬萬不可再拖了啊!”

晉帝看了眼朝堂下站著的馮高忱一眼,沈聲問道:“那馮愛卿認為此位何人才能勝任?”

馮高忱想也不想的回道:“恕臣愚鈍,臣暫時無人選。不過臣認為,可以聽聽國尉大人的意見。”

於是話題就眨眼拋向了一旁靜靜的站著,沒說話的玄約。

晉帝瞥了眼面無表情的玄約一眼,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立刻只覺憋屈的不行。

正當他準備憋屈的去問玄約時,站在百官最前方的太尉季一肖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國尉大人僅只掌管武官的任用,九卿屬文官

,不應當該聽千歲大人的意見嗎?”

季一肖語落,話題就又拋向了冷著臉,站在自己正對面的丞相龍靜嬰。

晉帝暗自咬了咬牙,只得又將目光轉向最前方站著的龍靜嬰。

對著龍靜嬰那張宛如砌了冰一般的冷淡面孔,晉帝的臉上強撐出一抹笑,接著柔聲問道:“丞相對九卿一位之事可有何意見?”

龍靜嬰薄唇微掀,“臣無任何意見。”

晉帝:“……”

的確正如季一肖所言,九卿一位之事本來應該由丞相龍靜嬰來管,可奈何,現在的龍靜嬰根本就不管朝堂上的事。長袖一甩,瀟

灑利落的做起朝堂上的無事散人來。

於是這個話題又拋到了晉帝這裏。

九卿,掌管著刑部。可上審丞相,下斬百官。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豈能隨便交由他人?

具體點應該說,是交由現在朝廷上百官嘴裏的任何一個人。

晉帝想也不想的開口道:“朕認為,九卿一位之事現在商議還為時尚早……”

晉帝話落,從頭到尾都不置發一眼的國尉玄約終於張了嘴。

玄約擡眼,漫不經心的看著坐在皇位上的晉帝,微微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道:“皇上已登基兩年,第一年皇上說為時尚早,倒說

的過去。現在說這句話……就有些不妥了吧?”

玄約微微上揚的尾音帶了些揶揄和無聲嘲諷的意味。

雖並未直接說蠢,但玄約那略微嘲諷的表情已經在無聲中表明了一切。

晉帝看著玄約那張俊美又輕佻的精致面孔,幾乎想立刻拍椅起身,讓禁衛軍將這目無皇權的玄約給拖走,但他一想到玄約手上掌

管著的重權,還有那些忠心耿耿跟著他的大臣,最終還是只能憋屈的說了聲:

……愛卿說的對。

當朝要說誰最可怕,那當之無愧的就是國尉玄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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