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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m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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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忽略這一章啊,妹紙們!

建議點開這首歌~

臨時刪掉了一些細節,本來有小杏舍身救真名的,達特守墓者的陰謀,集沒有那麽果決地揮劍什麽的...但是全被莖道之死擠掉了!!!

比較粗糙的一章啊

最後的死者。

默示錄結晶纏繞著瑩紫光輝,螺旋叢生如巴別塔,淩厲的尖頂帶著氣貫長虹的驚天氣勢,分割了生與死的世界,分割了日與夜,呼吸與永恒。

六本木要塞遍地是蜿蜒盤旋著的病毒晶體,閃爍著冷色調的耀眼光芒,裹著一層冰霜,如同北國冬天精致而鋒利的刀片,散發著幽冥的寒涼之氣。

櫻發少女一步一步走向中央,巨大的結晶繭一時光華盛放,鳥籠狀結晶柱體拱衛著女孩靜滯的靈魂空殼,如同雙生一般,中心的女孩沈睡著,櫻色的長發海藻一般蜿蜒柔軟地垂下,掩去了外界窺伺的視線。

繭外的少女默默地張開手臂,瑩紫的光帶鐫刻著遺傳因子,捆綁住她的身體,如同巨蟒螺旋式纏繞著,越收越緊。

“姐姐,停下來——”遙遙地有女童焦急的稚嫩聲音劃破蒼穹,穿越而來。真名略略回頭,身後一片空蕩,唯有瑩紫的光柱,結晶紛飛而落。

而另一側,小杏掙開了Carol的桎梏,淡若琉璃的大眼滿是憤怒和質問。只這一剎那,蜿蜒纏繞的光帶結成巨大的繭,徹底吞噬了少女的身影。

小杏倏然跪倒在地,仿佛無力與Carol對峙,她轉過頭,眸中含淚,喃喃著不知是在問誰:“為什麽?為什麽還是會這樣?”

“小杏……”Carol一手搭在女童肩膀上,罕見地猶豫著,不敢進一步靠近。

小杏猛地打開她的手,起身,矮小的身形逼近Carol,琉璃色眼睛裏暗沈彌漫,她卻歪頭打量著Carol,笑得天真嬌軟:“媽媽什麽都不知道呢。”

“你們所有的行動,都在佑的掌控之中。”女童牢牢盯著Carol,步步緊逼,明明是笑著,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慢慢湧出越來越多的淚水,“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姐姐去死呢?”

“對於你們來說,櫻滿真名是夏娃,只是夏娃,但是,小杏想要的只有姐姐,只有姐姐啊!好不容易搞清楚,下定了決心的——為什麽會這樣——”

幼童淒厲的聲音回蕩在廣闊的空間裏,激起陣陣歇斯底裏的唏噓般的回響。

甩落的眼淚打在Carol皮膚上,炭燒火燎一般帶起隱隱的疼痛,Carol用力抱住幼童,笨拙地安慰她:“很快、很快就好了,都會恢覆原狀的。”

“所以我才說媽媽什麽都不知道啊。”小杏一把推開Carol,俯身撿起一旁鋒利的結晶枝,在倒地的Carol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近她,愛嬌地笑著,一番天真爛漫,彎腰狠狠地向Carol刺去!

“到此為止了,小小姐。”達特守墓者隔空一劃,彈開小杏,他嬉笑著落地,“雖然這樣的戲碼,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膩——半吊子異類之間的廝殺。”

佑的出現讓Carol有一瞬計劃外的緊張,但很快,她鎮定下來。畢竟,某種意義上說,那家夥和他們的利益並不沖突。Carol撐起手坐起身:“您終於也按捺不住了嗎?”

“嘛,我可是最先入場的觀影者。”瞬移至Carol面前,湊近她,盯著少女波瀾不起的淡色眼眸,佑笑得不懷好意,“‘能夠愛上某個人是非常美好的事。內心充滿讓人害怕的幸福,只不過同時也會給予絕望而已。’你是這樣說的吧?”

Carol渾身一震,佑適時補刀:“借用你們的計劃,補全了櫻滿真名的遺傳因子,接下來,蘇醒的會是哪個人格呢?”

秒懂了佑的意味,Carol瞳孔驟然放大。

天啟病毒以宿主的負面情緒為食糧,絕望越盛,病毒的意志越強大。而櫻滿真名心中,愛和絕望的天平會傾向哪一端?

Carol遙望著要塞的中央,鳥籠狀的結晶體包圍著與默示錄病毒同化中的少女,她眼神低垂,沒有不舍,沒有難過,將一切交付給著已知的命運與或許會有的未知的救贖。

Carol收回目光,她仰頭望了望不知何時染上腥紫的蒼穹,在剎那間有了決議。

——至少,她相信恙神涯。

在那之前……

Carol一手刀劈向小杏的後頸,毫無防備的女童軟綿綿地倒在她懷裏。

“汝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古老而莊重的吟誦,恍若祭祀邪神的儀式上連綿的咒念,自垂著頭喪失意識的楪祈身上延展出在肉眼可視範圍外的螺旋光帶,它攀附著被結晶拱衛在中央的櫻發女孩,輕巧而靈敏地細密羅織,越纏越緊。

“為編織新一種族,血脈交融。”

鮮血的腥臭……

連通了楪祈意識的女孩皺著眉,劇烈地掙紮起來,捆綁著身體的絲線收縮著勒進皮肉。擁有人類女性外形的魔物倏然睜開眼,周身的桎梏連同相接的皮膚剎那間化為結晶,碎裂成齏粉。

“螺旋之契約,再次締結。”

惱人的蝗蟲還在繼續。立於原地,女孩循聲擡頭,緋紅的眼眸深處晶石瑩紫的光芒若隱若現。

被惡意的窺伺著,背脊不受控制地升起一陣寒意,莖道小幅度地轉身。猝不及防預料外的一幕,心堅如磐石的莖道,也被恐懼捏住了咽喉。

視線水平的分毫之間,碩大的肉色眼球冷冷地註視著他,在伸縮之間距離不斷縮小,幾乎要貼上他的臉。契約之戒從莖道手心滑落,骨碌碌地滾到結晶鋪就的地上。他像是被猛獸盯住的獵物,思維瞬時空白,全身僵硬呆滯,甚至連畏縮地後退也做不到。

觸及男人由於畏懼而放大的瞳孔,女孩歪頭,露出純稚的笑,像春日清晨未散的霧氣,清新純粹,然而那雙眼眸暈染開一片妖異的腥紫,為原本美好柔和的面孔籠上妖嬈盛放的艷光。她輕飄飄地擡起手,空氣中潛伏的病毒粒子霎時間凝結為紫灰色的鋒利結晶,作為手臂的延伸旋轉著飛速逼近莖道。

對死亡的畏懼壓迫著莖道做出反應,他意欲後退,不知何時全身被粘稠厚重的半流質晶液包裹,如同誤落蛛網的飛蟲,越是掙紮,陷得越深。連轉頭也不能,他的餘光之中也沒有半分達特守墓者的影子。

被當作棄子了麽?!

瀕臨絕望的深淵,他只能看著妖艷的人型魔物如撲食前的貓科動物,腳步輕盈地步步逼近。女孩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男人不同以往的狼狽姿態,像猛禽欣賞獵物垂死前的模樣一般,視線溫柔而細致,掩蓋著深處的輕蔑惡意。

“玄周的女兒,不,我該尊稱你為夏娃,”莖道盡力掩飾不住放大的恐慌,做出最後的掙紮,“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共同期望著默示錄的再次降臨——我可以把你選中的亞當帶給你。”

“呵——”女孩掩口輕笑,極愉悅的樣子,那聲音太具感染力,莖道有一瞬以為他們達成了協議。

然而,下一秒,女孩溫柔地笑著,手起刀落,狠狠地砸向男人的頸椎,血肉橫飛!

仿佛是嫌棄男人四濺的血液,女孩皺了皺眉,換了個角度,繼續砸下去。

一下,骨頭碎裂。

再一下,腦漿迸出來。

女孩孜孜不倦地循環著一個動作,很快,原地只剩下一團模糊看不出形狀的血肉。

她終於停下來,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笑,已蛻變為深紫色的眼睛裏卻不受控制地湧出眼淚。

她仿佛在尋找著什麽似的,看了看四周。莖道——哦,現在該稱之為血團了——之後,如同雙生一般和她容貌相似度極高的少女被紫灰結晶桎梏在祭臺上。

一瞬間,有什麽覺醒了,她的識海裏喧喧嚷嚷,充斥著無數聲音,交疊的N重奏匯成堅不可摧不可抵擋的強大意志——殺了她,殺了這個冒牌貨!

不,不可以,集會傷心的。

微弱的聲音混雜在紛擾的眾多意識裏並不起眼,卻足以阻止真名邁出的腳步。她頓住,大腦裏在一瞬寂靜後迎來了病毒意志的摧枯拉朽般的全面反撲,神經幾乎要由於無法承受而斷裂。在抗拒和妥協之間,她靠近昏迷中的楪祈,撫上少女的胸口,依稀能感受到胸腔包裹中心臟真實有力的跳動。

生命啊——

她病態地笑了,手伸進少女的胸口,光芒盛放,螺旋纏繞的基因鏈條牽連出巨大的光劍。少女楪祈的虛空,由真名部分遺傳因子模擬而生的仿造物,就這麽被夏娃輕飄飄沒有絲毫排斥地取出來了。

如果它碎了,那個冒牌貨會怎麽樣?

仿佛看到了期望中的場景,夏娃歪著頭,愉悅地揚起唇。

此時,要塞狹窄的入口扭曲成一團,白色的End Rave咆哮著跳進來。意料之外地,女孩停止了對楪祈的下一步動作,偏頭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

斯帕納,由筱宮綾瀨駕駛的。

她的意識裏突兀地跳出來這幾個字。

莫名地,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那麽,他也來了嗎?她所尋找的,等待的…….他是誰?

思維糅雜混沌,輔一思考,便帶起一陣仿佛連根拔起筋脈的疼痛。

T、Triton?

女孩的意識短暫地覆蘇。模糊的血肉,男人的嘶喊,怨毒的眼神……還有那些黑泥般罪惡的念頭統統潮水一般融進來。

啊——!

孱弱的靈魂發出無聲的悲鳴,她蹲在地上,吸飽了血液的連衣裙拖出幹涸的血痕。

她應該逃走。無數眼球怨恨地瞪著她,流出血,蔓延成汪洋大海。那些葬送在她手中的靈魂從海深處升騰,怨毒地詛咒著,尖叫。

她應該逃走。逃去哪裏?還能去哪裏?

她想那個始終溫柔對待她,沈默地親吻她的少年。

恍恍惚惚,血紅的液體從眼眶裏掉出來。

吶,你在哪裏呢?好想見你,好想被你抱著,聽你說些‘我們’的未來……好想把你帶走,讓你的眼睛裏只有我……渴求著你的體溫,你的血肉啊,我所深愛的——

一定、一定要找到你…找到…誰?

End Rave的轟鳴包圍了她,女孩豁然站起身,昂然擡頭,深紫眼眸沈沈得地透不出一絲光。她擡起巨劍,下一刻,End Rave被攔腰斬斷!

女孩掀翻墜下的半個機體,被束縛在駕駛座中的筱宮綾瀨已經陷入昏厥。

除此之外,並沒有她想看到的人。

想看到的人……?

意義不明地楞了楞,女孩甩甩頭,折返走向祭臺上的楪祈。

此時少女已經恢覆了意識,秋水般美麗的眸子平靜地望著拖著巨劍走過來的女孩。

尖利的結晶枝沖著楪祈的脖頸猛地刺下!

“呀誒——離祈遠一點!”

少年聲音嘶吼著,由於焦灼扭曲了原本清朗潤澤的音色。

“亞當,我的亞當!”女孩欣喜地轉過身,看到集的剎那,她扔掉手裏的劍,展開雙臂,雀躍地跑向集。她身後,橫生的結晶刀刃密密麻麻地包圍了楪祈,少女的脖頸滲出血珠。那血液映入集的眼中,殷紅染遍了視野,世界仿佛在燃燒,櫻發女孩站在火焰中心,笑得狂妄瘋癲,縱臂高呼:“亞當啊,我的王,回到我身——!”

集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女子,眼中暗沈疊起,想起達特守墓者的話,他在女孩撲過來的一瞬,輕輕地抱了抱她,閉上眼,他擡起了冰藍色的光劍。

……

有什麽紛紛繁繁地在集的意識裏猛地炸開,繁覆的場景飛快地逝去,最終定格在一片綠意蔥郁的花叢。

陽光溫煦地撫摸著櫻發女孩的側臉,偶爾好奇地探頭看著她手指靈巧地翻飛,編織著什麽。

“真名……”

女孩聞聲偏頭,一旁的金發男孩露出溫軟略帶怯懦的笑,舉起了手中一朵深紅的花。真名會意地湊近他,男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天竺葵別在她耳後。

“謝謝Triton~”女孩大方地順了順耳際的長發,對著男孩綻開笑靨。

“好狡猾啊,Triton!”褐發赤眸的孩子遠遠地跑過來,一下子坐在兩人的中間。

“不用在意,”女孩安撫地摸了摸孩子蓬松的褐發,拿起剛好編完的花冠,戴在男孩的頭上。對上孩子明亮的赤眸,她彎唇微笑,低垂的眼神渺遠而不可捉摸,“這是姐姐為你一人獻上的——荊棘王冠啊~”

……

瑣碎的片段含著意味不明的暗示,集來不及抓住什麽,雙手止不住震顫,口中溢出自己也不懂的呢喃:“姐姐……”

那一瞬,他錯覺似的看到那雙眼裏有什麽瑩亮著,透出柔軟純粹的碎光,帶著靈魂將息的冰冷,卻又無比溫柔。

刀身緩慢地抽出,帶起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仿佛絞碎骨頭抽絲剝繭的痛楚幾乎要攪亂真名僅存的清醒意識。世界一陣模糊一陣清晰,她遲鈍地發覺眼前的少年望著她,和她相似的眼眸裏湧出越來越多的淚水。

“姐姐……”身體裏的刀鋒和聲音一樣輕輕地顫動著,洩露出持刀人紛亂的心情。

還在猶豫嗎?

褐發少年闔了闔眼,女孩周身蜿蜒叢生的病毒結晶盛放出瑩紫光華,一寸一寸地撫過他初露棱角的側臉。再睜開眼,暗紅眼眸裏一派堅毅,眉頭緊鎖,他垂著眼眸,漂亮而利落地抽出了女孩身體中的刀鋒。

真名分明看到瑩亮的液體從他眼角滑落。

對不起……集,讓你經歷這麽糟糕的事,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想要擡起手,像小時候那樣摸摸男孩的發頂安慰他,但……

像是慢鏡頭一樣,鮮血在半空中噴湧成一道弧線,她的視野中忽然映入要塞藍紫色妖異的天空。

對著天空張開手臂,鮮血慢慢地從體內流失,從心尖開始退去溫度,她冷得牙齒打顫,天幕越來越遠,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在下墜,但卻沒有化為齏粉。

她想起了那個一直在尋找的人——

彎眸微笑著地抵上她的額頭,笑容靦腆,凝望著她的眸子卻在專註外慢慢滲出森涼而動人心魄的光:“只要是真名的願望,我都會去達成。”

遠方霧氣氤氳,他在初露的天光裏安靜地凝視過來,漂亮的灰色眼眸在高光之下透澈而清潤,泰然而從容:“女孩的話,就叫琳,男孩叫做凜。他們會像我們一樣,每天看日升日落,一直相伴。”

是誰?

溫軟地笑著的怯懦孩童幻化成挺拔修長的身影。時間仿佛又倒帶回那個夜晚,漫天星子紛飛而落,一襲黑紅相間的風衣在夜風中劃出淩厲的線條,青年緩步而來,遙遙地和她對視。

是他呢。

恐懼似乎又回來了,它緩慢地深入骨髓沈澱進血脈,跌入深淵的女孩伸出手,盡力地想要抓住什麽。

是Triton,她唯一想要帶走的,最後的戀人。

如果等不到你該怎麽辦?

你在哪裏啊?哪裏都找不到。我想見你,我要見你!隸屬於我的玩具,奴仆,吶,真名想見你,我的愛人…

風時而凜冽時而溫柔,漸漸的,下墜停止了,她重新觸碰到溫暖的溫度,好像被誰抱在懷裏,誰的手指顫抖著撫過她的眼睛,然後十指緊扣著,緊攥著,勒得指節有點痛。

非常熟悉的溫度,溫暖到讓人想要就此沈睡。

真名努力睜開眼,逐漸模糊的視野裏,青年緊緊抱著她,左眼一片動人心魄的殷紅,白色的長發在眼前隨風輕擺。真名伸出手想要揪住它,光滑的發絲幾次從她手中溜走。

漸漸地,視野越發模糊,她已經看不清涯的臉,連擡手的力氣仿佛都流失了。

涯握住女孩垂下的手,溫暖的溫度讓她指尖一顫。視線愈發飄忽朦朧,失焦的雙眼落在涯臉上,她綻開一絲笑,失去血色的慘白面孔煥發出短暫的光彩:“對不起,我沒能立刻告訴你。但是……我喜歡你。觸碰到你時,就會心跳加速。你對我溫柔時…..我真的很高興。比起‘原諒’、‘喜歡’這個字眼,更讓我覺得被拯救了。”

“如果能夠以另外一種身份相遇就好了。不要被起源之石選中 ,我不是夏娃就好了。”

“我喜歡你,喜歡你一輩子。”

臉上似乎沾上了溫熱的液體,是她的血點呢還是天空的眼淚。

她已經睜不開眼睛,臉龐也泛起青白的死氣,但仍掙紮著不肯離去。

為什麽她的一生這麽短暫?來不及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他,來不及把最美的獻給他,來不及…說再見。

涯緊緊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孩,仿佛松手她就會隨風而去。真名雙眸緊閉,素凈的面容籠罩在結晶形成的純澈光芒中,宛若雨後新荷,是不染塵埃的純稚美好…也仿佛行將遠去遲暮的光輝。

涯低下頭,抵在女孩冰冷的額頭上:“要遵守承諾…我們下個世界再遇。”

“可是我怕忘記了。”溫暖的溫度透過緊扣的雙手傳過來,她竭力擡起眼睛,彎唇露出最後一個明媚炫目的笑容。

“沒關系,很久以前我曾經發過誓:『——你安心地睡吧,就算你將遺忘一切,我也會永遠記得。我將會找到你,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我們下個世界再遇。” 涯輕喃著。

風吹散了裊裊餘音,齏粉四散如同聖誕前夕的霰雪,紛紛揚揚,只餘下一枚銀質十字架和玻璃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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