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6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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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應該知道，人界和魔界的溝通並沒有必要，相反的，正因為人界和魔界產生了溝通，才會引發人界的非人類犯罪。這些犯罪雖然有專門的機構來處理問題，也仍然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舉一個你最熟悉的例子，就是卡斯·達思科。”
塞西莉亞默了默，她當然知道卡斯的事情，當初資料就是從坎貝爾手中得到的。
看到塞西莉亞的默認，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異能者的確是人界自行產生的，但是，實際上很多異能者都不會覺醒異能。只是，由於魔族的出現，官方的機構為了處理魔族的事件，會特意培養異能者。這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與普通人不同，而這種隔閡會帶來什麽，我想你也猜得到。”
不管是會帶來力量，還是能夠拯救別人，總會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們——你是不同的。就算能夠與同為異能者的人成為朋友、夫妻、家人，占多數的到底是普通人。
“人界屬於科學一方，魔界則屬於魔法一方，兩個界面的確可以互相促進幫助，可是這同時也會造成同化，最後使得兩個界面越來越接近，走向一體。”塞西莉亞忍不住打斷了神的話：“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吧？大家一起和平地相處不好嗎？”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兩個界面的性質本來就不一樣。”神的眼神裏帶上了憐愛的意味，“界面的構成本來就是不同的，在很多方面甚至完全相反。這會引發世界認知的矛盾，從而導致兩個界面的碰撞，最後只會雙雙毀滅，然後再從零開始，衍生出一個新的世界。”
“你能夠接受這個世界的毀滅，然後重新開始嗎？也許在那個新生世界的未來的某一天，還會有塞西莉亞·伊格爾和托亞·拜厄特，但是那個時候會不會有人界和魔界之分是一回事，你們兩個也不一定會相遇乃至相愛。”神做了一個簡單的假設，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塞西莉亞。
“那種事……”塞西莉亞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歐尼斯特是最先察覺這件事的。當初我死去後，托亞去了魔界，引起了魔界大戰的同時，也讓人界和魔界的界面通道變得更加明晰起來。更不用提公寓的出現，對兩個界面的溝通有多大的促進。按照原本的情況，界面之間雖然會存在通道，但是要通過很困難。”
“那種程度的交流並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魔界對人界來說只會是時隱時現的傳說，不會像今天這樣，甚至有專門的官方機構來處理兩個界面的交流——那是可以被允許的程度。”
“剛開始尋找公寓之主時，他的目標都放在異能者上，才會發現異能者的增長在公寓出現之後，出現了此前從所未有的高峰期，也逐漸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其實很喜歡人類，羨慕人類的情感，所以既希望世界同化又不希望世界毀滅——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而他的希望，就是阻止你們得到全部的顏色，並且得到公寓。有公寓在，他就能知道界面通道的法則，從而以自己的意願去控制兩個界面的來往，也就是控制同化的速度。”
“這種做法不是很好嗎？”塞西莉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我已經說過了，這種事是不可能的。”神阻止了塞西莉亞說下去，“缺口一旦打開，要縮小並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就沒那麽簡單了。即使有公寓的力量，歐尼斯特也無法做到。”
“更不用提那個過程有多漫長，就算他融合了公寓那一半意識體，也無法持續到世界自我毀滅的那天。相反的，一次性堵上所有缺口反而要簡單許多。”
“難道你不能做到控制同化速度這種事嗎？”塞西莉亞揪緊了自己的衣服，“你是神啊！”
聽到塞西莉亞的話，神流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後苦笑起來：“是啊，這些都應該是我來做的事，可是現在只有你能做到。我的力量幾乎全部被托亞吞噬，僅存的這點來源於不了解魔界的人類，而且人界的反魔法力量還會對我造成損害。光是你的那個火焰魔法，就消耗了我大半的力量。”
“我能做到的只有告訴你這個事實，讓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持續性的沈默彌漫在這塊空間裏，神看著不發一言的塞西莉亞，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要做的只是關閉目前所有的界面通道，讓人類或魔族回到自己應該在的界面。記憶不需要抹去，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去。同時，公寓也會變成普通的建築。”
“如果以後界面通道又被人打開了怎麽辦？總有實力強大的人。”塞西莉亞的語氣很平淡。
“那同樣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神回答道，“因為那個人要對抗的，會是當初集結整個魔界的力量都無法傷及皮毛的……拜厄特之王。”
精神海全面展開的托亞讓安西婭非常忌憚，也是從這一點上，她能夠清楚地認識到托亞的強大。該高興食腐動物是她的朋友嗎？安西婭想著，為了找到塞西莉亞，托亞也是蠻拼的。
“如果不是他已經變了，真會是恐怖的敵人啊。”柯爾忽然的感慨讓安西婭有些好奇：“柯爾，你是參加過那場大戰的吧？全盛時期的托亞，究竟是什麽樣的？”
現在的托亞在武技上非常強大，如果不是為了不讓塞西莉亞因為惡魔族的傷亡難過，他完全能夠一路橫掃整座城堡。真正的拜厄特之王，應該還具備魔法的力量才對。
“那是整個魔界都無法對抗的存在。”柯爾答道，“當年的拜厄特之王並沒有打算和我們戰鬥，只是我們為了保護自己的種族，而去和吞噬魔族的拜厄特一族戰鬥——他全程都沒有出手。”
“唯一的出手，是在七位族長聯手攻擊他的時候，他只是揮手就將他們打了回去。”想到當時的情景，柯爾的眼神有些覆雜，“那個時候，他簡直就是神靈，沒有人可以戰勝他。”
“我曾經讓托亞吞噬自己，是因為我希望我剩下的力量可以讓他在魔界創造出更多的價值，可是他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現在，卻又需要這份力量來束縛他。”
“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因為他愛著你，所以他會如你所願地去做。擁有了七種顏色後，他就能恢覆自己的全部實力，再加上奈汀和歐尼斯特的力量，就能做到了。”
塞西莉亞擡起頭，從那裏出來後，也不知道神將她傳送到了哪裏，周圍一片黑暗。
可是她知道托亞正在找她，很快就會出現了。到時候見到托亞她要怎麽做呢？塞西莉亞按住自己的手腕，奈汀的鑰匙還掛在上面，她找到的兩種顏色也在。
破裂聲響起，大門被一爪劈開，光線照進來的同時，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塞西莉亞！”
“托亞！”塞西莉亞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然後便被抱進了懷裏，托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能聽得出來咬牙切齒的意味：“歐尼斯特那個家夥，居然把你傳送到這種地方，對了，奈汀好像也被他控制住了，坎貝爾正在跟他戰鬥……”說著將目前的情況交代了一遍。
塞西莉亞一邊聽著一邊應著，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先冷靜下來，處理當前的情況。
“既然找到我了，你也就不用擔心了。”塞西莉亞臉上帶著笑容，“安西婭和柯爾呢？”
“他們去寢殿那邊幫坎貝爾了。”托亞說著松開手，拉著她往外走，“你現在想去哪裏？去看看坎貝爾的情況還是易萊哲那邊？我剛才從精神網裏看到菲利克斯那邊……”
“等等，”塞西莉亞打斷了托亞的話，“你會離開我嗎？”
突然這種話，托亞真是要從耳朵紅到脖子了。他咳嗽了一聲，尷尬地扭過頭：“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吧，其他人還在戰鬥呢……”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頭轉回來，伸手捧住塞西莉亞的臉，用力吻了上去，模模糊糊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是去地獄歸墟也會陪著你。”
塞西莉亞的眼睛眨了眨，飛快地藏起眼中的水汽，然後摟住托亞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這麽主動的塞西莉亞他根本把持不住好嗎？托亞在心裏狼嚎，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Chapter .135
r.135
安西婭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托亞和塞西莉亞，視線在兩人牽著的手上和塞西莉亞有些發紅的嘴唇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暗自磨了磨牙，扭頭從屋頂上站了起來：“既然找到塞西莉亞了，接下來我們是去幫助菲利克斯先把易萊哲制服，還是去幫助坎貝爾打敗歐尼斯特？”
“去坎貝爾那邊，”塞西莉亞先開了口，“菲利克斯那邊有血族女王和赤色在手，不會出現多大的問題，而且我們收拾了歐尼斯特後，也同樣能夠起到解決易萊哲的問題的作用。”
“那就去寢殿。”安西婭搭上柯爾的半邊肩膀，勾住他的脖子，柯爾便攬住了她的腰，然後跳了下去，朝著寢殿的方向直沖過去。塞西莉亞和托亞也是一樣。
“托亞，”塞西莉亞湊到托亞耳邊，小聲問道，“最後七種顏色都要還給你嗎？”
“如果你想留著當鑰匙上的寶石也沒問題，”托亞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那把鑰匙不是很好看嗎？如果鑲嵌夠了所有七種顏色的寶石，一定會更好看吧？”
“七種顏色全部有的話，看起來反而會顯得雜亂吧？”塞西莉亞開了句玩笑，“說得像定情信物一樣，你明明還欠著奈汀一大筆波尼，等到這次的事解決後，可得慢慢還啊。”
托亞苦了臉，塞西莉亞不提他都要忘了，不過他手頭還有很多金幣，等回到人界後用來支付就沒問題了。看到塞西莉亞現在這麽放松，他倒是松了口氣，如果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讓塞西莉亞有不好的印象，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就這樣當個普通人——他是這麽希望的。
重新來到寢殿的大門外，安西婭簡單檢查了一下便攤開雙手：“是一個有封鎖效果的法陣，不是特別難破解，只是需要時間。當然，更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它轟開。”
安西婭投來的眼神意思很明顯，托亞聳了聳肩，走到寢殿前，按照安西婭指出的法陣節點，直接將自己的精神力匯聚成一點，對準位置就轟了下去。他每重覆一次這個動作，寢殿外的光線就黯淡了些，而等到所有的節點破壞完畢，似乎有什麽東西碎裂了，連空氣的流通性都好了不少。
“這樣就行了吧？”托亞呼了口氣，也許是因為力量沒有完全取回，這麽做還是感覺有些費神。想到以前自己的實力，托亞也有些感慨，不過他現在有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就是了。
“嗯，可以進去了。”安西婭點了點頭，柯爾便上前推開了大門。
此時，寢殿裏那些白色光球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坎貝爾和歐尼斯特面對面地坐在兩邊，距離很遠，不過單從氣氛來看，似乎還稱得上友好，而奈汀化身的黑色光球，就懸浮在中央。
看到柯爾他們，坎貝爾移過頭，還微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解決了？”而看到站在托亞身後的塞西莉亞，他的笑容更是拉大了一些，“塞西莉亞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謝謝關心。”塞西莉亞也笑著點頭，“你和歐尼斯特談過了什麽嗎？”
註意到塞西莉亞臉上閃過的一絲擔憂，坎貝爾的表情不變：“是啊，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看來你也知道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歐尼斯特願意說出來，只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算得上是從一個間接的熟人那裏得知的。”想到神，塞西莉亞自然也想到了他說過的那些話，不免有些影響心情。她也不管身旁聽得一頭霧水的托亞他們，直接問道：“你的做法是？”
“我認為他的做法不可取。”坎貝爾指向歐尼斯特，後者只是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平靜地看著他們的交談，好像自己並不存在一樣。坎貝爾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知道了什麽更好的辦法吧？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呢？”只是從塞西莉亞的表情來看，那個辦法也不怎麽樣。
“你們兩個，”安西婭不耐煩地說道，“沒必要打啞謎吧？”
“那麽在揭露這個啞謎之前，先來決定這個的歸屬。”坎貝爾的手腕翻轉間，一把紫色的鑰匙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惡魔紫，代表的力量是……蠱惑對吧？”
“你是怎麽從歐尼斯特手裏把紫色搶回來的？”托亞看著仍舊保持沈默的歐尼斯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吐了吐舌頭，“難道你對著這家夥用了傀儡術還成功了？”
說著，他走上前去，打算從坎貝爾手中接過紫色。
塞西莉亞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笑著說道：“這回的顏色就由我來保管吧。”托亞也沒多想：“也一樣，反正蠱惑現在對我來說派不上用場。”說著就側過身子讓塞西莉亞過去。
“看來解決問題的辦法跟顏色有關系？”等塞西莉亞走到他的面前，坎貝爾才說道。
“嗯。”塞西莉亞低聲答應著，拿過了紫色，放到手腕旁邊，那把鑰匙便很快化作了寶石，鑲嵌在最後一個孔洞上。至此，她和托亞手中都掌握有三種顏色，只差還在菲利克斯手中的赤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和托亞有關系？”坎貝爾這次的話語直接通過精神交流傳到了塞西莉亞的腦海裏，塞西莉亞先是一楞，然後眼神覆雜地點了點頭。
“需要我去跟安西婭他們說明情況嗎？就連托亞自己也不知道吧？”坎貝爾看向正在打量奈汀和歐尼斯特的托亞，“雖然不知道實情，但是總覺得你字勉強自己做些什麽？”
“勉強自己當一個自私的人而已。”塞西莉亞回答道，“不過，人類本來就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我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
“既然紫色已經拿到手，菲利克斯那邊也該解決了吧？”安西婭也在看著歐尼斯特，還膽子不小地凝聚了一簇火苗，在歐尼斯特的眼睛前面晃了晃，確定他真的沒有反應後，才無聊地松開了手。
“不過你是怎麽解決他的？單論實力的話，你應該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吧？”托亞問道。
“就像他說服奈汀那樣，我也反過來說服了他，只要指出他的問題，自然就會放棄自我，聽信我的話。”坎貝爾聳了聳肩，“但是這個相信的基礎，建立在塞西莉亞小姐的身上。在之前的談話中，奈汀似乎告訴了歐尼斯特不少她的事，所以他才會覺得可以相信。當然啦，他自己沒有別的辦法也是原因之一，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算是一根稻草，也會想要抓住的吧？”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性格惡劣。”安西婭白了他一眼，接著又看向奈汀，“這個黑色光球就是奈汀吧？精神力的性質是一樣的，不過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仔細看看。”坎貝爾說著起身走到了光球前面，將光球轉了過來。
雖然面對著他們的一面是純黑色的，但是反轉過來後，安西婭才發現光球的背面是純白色，而且這兩種顏色正在慢慢交匯融合，從兩種顏色的接縫間，出現的是完全透明的晶體。
“本來就是意識體，恢覆成原樣還能有實體已經很厲害了。”托亞明白過來，“奈汀和歐尼斯特本來就是一個整體，只是被分開後有不同的任務。現在他們重新合為一體，要做什麽？”
“這個大概得要塞西莉亞小姐來解釋了。”坎貝爾說得平靜，塞西莉亞卻保持了沈默。
見塞西莉亞沒有要說的打算，托亞也沒有追問，只是將光球拿下，遞到塞西莉亞手裏：“既然是塞西莉亞用得上的東西，就由你來保管吧。可要收好了，不然奈汀回不來就糟了。”
話是這麽說，托亞其實也隱隱能分析出來一些。
先不管奈汀和歐尼斯特合為一體後還是不是他們熟悉的公寓，為什麽歐尼斯特要這麽做？從剛才坎貝爾的話裏也能摸索到不少線索。現在只能肯定，塞西莉亞有事瞞著他。
這個事實並沒有讓托亞感到煩惱，更多的是擔憂。塞西莉亞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人，會對他保持沈默，很明顯是因為事情和他有關，不希望他牽扯進來。看樣子那是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事，塞西莉亞卻還堅持這種做法，再加上之前她的反常舉動……可能會導致他們的分離？
托亞又看了一眼塞西莉亞，不管怎樣，讓塞西莉亞獨自承擔這些都讓他沒法不擔心。
“現在殘留在那裏的，只是歐尼斯特的軀殼，真正的歐尼斯特正在和奈汀融合。”塞西莉亞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走吧，去看看易萊哲那邊的情況。”
☆、Chapter .136
r.136
菲利克斯其實很清楚，既然血族女王都那麽說了，那麽就只有等歐尼斯特解除控制後，易萊哲才能擺脫蠱惑。現在他繼續留在這裏，只會被易萊哲視作敵人。
他並不會什麽劍術，就連在拍攝mv時使用過騎士劍，那也只是道具劍，單從重量上來看就和真正的劍不同。而且他現在拿著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惡魔族侍衛的劍，跟易萊哲的惡魔化雙手沒法相比，光是阻擋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提現在劍身上已經多了不少缺口。
從這一點上，菲利克斯更能清楚地認知到，魔族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種族。
既然如此，為什麽身為惡魔的侍衛還要使用人類的武器？是想要模仿人類的行為，還是因為低級惡魔沒有高級惡魔那樣的實力？菲利克斯更願意相信答案是前一個。
他現在應該立刻離開這裏吧？如果易萊哲真的是被控制，很有可能真的傷害到他，等易萊哲清醒過來後，以他那樣溫和的個性，一定會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痛苦。他的離開是件合乎情理的好事，可是就如他之前所說，不能把易萊哲一個人丟下留在這裏。
“總該有什麽辦法讓我變得強大吧？”又一次被易萊哲攻擊的沖力撞得往後連退幾步，菲利克斯跌倒在地上，用劍尖拄著地面站了起來，咬著牙問道。
他的體力只是普通人類的程度，支撐到現在已經快沒有力氣了。身上多了很多刮痕，空氣似乎要從傷口裏灌進去，刺刺的疼。他覺得自己的全身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痛，可是易萊哲連氣都不喘。
“有啊，吃掉那顆果實成為我的族人，階級僅次於我的血族，可是非常強大呢。”血族女王閑閑地說，完全沒有把現在的情況放在心上，“別看他現在這麽強，如果你成為了我的族人，就相當於我的族長血脈的直系繼承者，光是血脈的純凈度就遠勝一籌。”
“可我是人類啊。”菲利克斯剛想苦笑，又忽然頓住了。
雖然他在說著就算易萊哲是魔族也會用原來的態度對待他這種話，但是打從心底裏，他也不希望自己一個人類變成魔族。就算他真的不討厭魔族，也沒法忽視種族的不同。
那麽易萊哲呢？他不也是一樣？可事實就是易萊哲是惡魔族，容不得他選擇。
“我還是……不夠理解啊，卻在說什麽傻話。”菲利克斯搖了搖頭，他看向易萊哲，大聲叫道：“易萊哲，我們沒有必要打起來啊！你並不想殺了我吧！”
如果易萊哲有那種打算，他早就被殺死了，易萊哲也只是想跟他扯平而已。
“根本不用擔心啊，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來了，他們一定會解決那個叫做歐尼斯特的家夥，是他控制了你吧？只要我們都不動手，就只要等著事情結束就好了！”
易萊哲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不過很快又恢覆了流暢，這次劈砍而來的利爪在被劍架住後，轉而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菲利克斯的腦袋上：“你說的沒錯，可是我想知道，人類和惡魔的區別在哪裏。你和我的戰鬥，大概就能證明什麽了吧？強大和弱小，是不是真的唯一。”
“比起依靠別人的力量，直接打敗我試試看啊。”易萊哲松開了手，一拳揍上菲利克斯的下巴。這一拳以人類的力量來說不算輕，可是從易萊哲的表情來看，他就像是沒有用力。
菲利克斯的牙齒被撞得一陣酸痛，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
“可是，”菲利克斯擦了下嘴角，“打敗了你之後呢？不管是人類比惡魔強，還是相反的情況，你都只會想到消極的情況，對現在的你來說，需要的就是別人對你說‘易萊哲你最可憐了我同情你’這種話，是不是？”他忽然直接將劍朝著易萊哲直扔了過去，緊跟著跑了上去。
易萊哲將劍揮手打開的時候，菲利克斯也一頭撞到了易萊哲的腹部，然後趁著他吃痛彎腰的時候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對著他吼道：“開什麽玩笑，你不是魔王殿下嗎？既然如此就有個魔王的樣子！你的驕傲呢！你的才華呢！就算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政治，你可以學啊！”
“你已經選擇了當一個惡魔，幫助惡魔族了吧？那就不要再想著人類的事了！”
這一大段話吼出來，菲利克斯自己都楞了楞，他想要說的是這種話嗎？但是隨即他又意識到這話沒錯，易萊哲現在的問題在於他還處於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可是他已經選擇過了，他想要幫助惡魔族，卻還沒有真正確定下來。或許歐尼斯特的蠱惑的確造成了他的自我懷疑，可是既然都變成這種情況了，就只能向自己選擇的路走去了吧？
只要他走上了正確的道路——起碼以菲利克斯對他的認識來看，易萊哲是不會選擇開戰的。這樣的話，歐尼斯特就算蠱惑了他，也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聽到菲利克斯的話，易萊哲也楞了半天，還保持著被菲利克斯揪起衣領站著的姿勢。菲利克斯趁著他還沒回過神來，拖著他一路來到了窗邊，猛地推開緊閉的窗戶。
一陣熱風襲來，菲利克斯瞇了瞇眼睛，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後也有些意外，不過對易萊哲來說剛好可以刺激一下。他的手臂向著窗外伸去：“這就是你想要幫助的惡魔們嗎？”
易萊哲的視線漸漸集中起來，在看清窗外的景象後便睜大了雙眼。
安西婭之前使用的火焰魔法還沒有完全消除，有魔力為支撐，一時半會那些火焰是不會熄滅了。城堡裏的惡魔們亂作一團，處理著火焰的同時，還要救治傷員。就算托亞他們下手輕了很多，損傷也是不可避免的，本來就是突襲，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傷的可能性更大。
在此之前並不是這樣的，易萊哲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剛來到城堡裏的時候，他還感到非常驚訝，現代都市裏沒有這種充滿著歷史感的建築物，就算有遺留下來的古城也充斥著現代開發的痕跡，和這座城堡不一樣。他對這裏很有好感，也許是因為血脈的關系，他在進入城堡之後，覺得很安心，像是回到了家裏。
城堡裏的惡魔們對他也很好，從剛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友好，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確實尊敬著他，對他這個不負責的魔王殿下發自真心地敬愛，不管是不是因為血脈，易萊哲都很喜歡他們這些名義上的下臣和族人。在這裏，他體會到的是與在人界不同的擁戴。
可是，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堡。不僅到處都有著破壞的痕跡，那些他熟悉的惡魔的情況也被他看在眼裏。四處都彌漫著低落的情緒，卻還在竭力阻止著。
如果他能夠更堅定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易萊哲咬了咬牙。
不管采取哪種做法，他都是這座城堡裏的魔王，應該帶領著追隨自己的人走向勝利才對吧？
易萊哲轉過身來，看著就在身邊的菲利克斯。他原本是雙手的手掌惡魔化，現在卻變成了右手的整條手臂惡魔化，形態也變得不一樣了。暗紫色的皮膚看起來很奇怪，卻不會讓人覺得醜陋。
尤其是散發出來的氣勢，雖然還是很強大，但是總覺得不太一樣了。
菲利克斯縮了縮脖子，他好像一不小心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啊……
“不會再有任何退縮和猶豫的地方了，既然我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惡魔族身份，再因為人類猶豫就有點奇怪了吧？”易萊哲露出菲利克斯熟悉的笑容來，“就算到了魔界，也需要你的幫助啊。”
“只不過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猶豫了。”易萊哲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手臂上也浮現出亮紫色的條紋，這才是屬於族長血脈的該有的力量，不承認自己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這股力量的。
菲利克斯咽了口唾沫：“在此之前，難道不應該讓我準備好嗎？”
“不，我要盡快解決你，然後去對付和你一起來的那些人。”易萊哲說著便伸出手，朝菲利克斯的腦門按了過去：“你先睡一會兒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也想要解決你啊。”菲利克斯趕緊往後跳去，即使避開了易萊哲的手，他也產生了一瞬間的暈眩，想必那不是什麽物理攻擊，而是惡魔族特有的魔法。
“菲利克斯，你只是一個人類，沒有辦法和惡魔抗衡的。”易萊哲說著，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等菲利克斯意識到的時候，眼前已經被手掌的陰影覆蓋，易萊哲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夢。”
☆、Chapter .137
r.137
塞西莉亞覺得有時候自己的運氣夠背的，不想撞見什麽事的時候就偏偏會遇到。
就比如現在，他們明明已經解決了歐尼斯特，要去看看易萊哲和菲利克斯的情況了，結果半路上她看到易萊哲保持著以往的那種微笑朝著他們走過來，那叫一個淡定從容。
問題是，菲利克斯呢？好歹身上有著赤色，又有血族女王加持，掛了？不不不，塞西莉亞甩了甩頭，她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易萊哲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好友下手吧？
“塞西莉亞小姐，好久不見。”易萊哲站在庭院中央，平靜地對著塞西莉亞頷首。
也不知道那些惡魔們到哪裏去了，之前安西婭放大招的時候他們都還在城堡的各處戰鬥，現在都不見了，庭院裏只剩下火焰還在燃燒，不過勢頭已經小了不少，估計是魔力消耗光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塞西莉亞還能保持禮貌，同樣對著易萊哲點了點頭。
易萊哲的笑容盛了幾分：“之前去拜厄特事務所委托的時候，也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沒想過原來你就是公寓之主，而托亞先生就是傳說中的拜厄特之王。”
托亞先生……這個稱呼把安西婭折騰得全身不自在：“食腐動物，被這麽叫的感覺如何？”
“不怎麽樣。”托亞聳了聳肩，“我倒是比較好奇，現在易萊哲你想做什麽。”
坎貝爾環顧著左右：“其他惡魔應該都去接受治療了，不過我也沒看到那群拜厄特。”他很認真地建議道：“托亞，你不認為你需要關心一下自己的族人的安危嗎？”
托亞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拜厄特之王對自己的族人當然有感應，“他們現在很安全，只是被困住了，動手的，似乎就是眼前這位呢。”
“的確是我做的。”易萊哲回答得很坦然，“不過要困住他們的確很費功夫，我才會弄到現在才來見你們。”坎貝爾挑了挑眉：“哦，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能力？”
“真正激活了惡魔族的族長血脈，接受了它的力量，單純只是困住拜厄特，有其他惡魔的幫助也不困難。”托亞回答道，只不過這句話裏面的限定條件太多，就算說得簡單也覺得困難。
易萊哲決定當做沒有聽到托亞的話，為了維持住笑容，他的臉現在有點僵——絕對不是因為托亞的話剛好戳中了他的痛處才會覺得臉僵。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多謝誇獎……”
話音還沒落下，安西婭已經開口道：“那麽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應該已經擺脫了歐尼斯特的控制了吧？現在是還想要繼續打嗎？”說著火焰旋風已經蓄勢待發，“剛好我還沒打夠。”
沒打夠什麽啊！沒看到周圍還有你殘留的火焰魔法在燃燒著麽！易萊哲不淡定了。他扶住額頭，將自己的情緒穩定好：“我確實已經擺脫了控制，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只是在這之前有的事必須解決掉。”他看向塞西莉亞，沈聲問道：“公寓之主，你的決定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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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亞默了默，她當然知道卡斯的事情，當初資料就是從坎貝爾手中得到的。
看到塞西莉亞的默認，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異能者的確是人界自行產生的，但是，實際上很多異能者都不會覺醒異能。只是，由於魔族的出現，官方的機構為了處理魔族的事件，會特意培養異能者。這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與普通人不同，而這種隔閡會帶來什麽，我想你也猜得到。”
不管是會帶來力量，還是能夠拯救別人，總會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們——你是不同的。就算能夠與同為異能者的人成為朋友、夫妻、家人，占多數的到底是普通人。
“人界屬於科學一方，魔界則屬於魔法一方，兩個界面的確可以互相促進幫助，可是這同時也會造成同化，最後使得兩個界面越來越接近，走向一體。”塞西莉亞忍不住打斷了神的話：“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吧？大家一起和平地相處不好嗎？”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兩個界面的性質本來就不一樣。”神的眼神裏帶上了憐愛的意味，“界面的構成本來就是不同的，在很多方面甚至完全相反。這會引發世界認知的矛盾，從而導致兩個界面的碰撞，最後只會雙雙毀滅，然後再從零開始，衍生出一個新的世界。”
“你能夠接受這個世界的毀滅，然後重新開始嗎？也許在那個新生世界的未來的某一天，還會有塞西莉亞·伊格爾和托亞·拜厄特，但是那個時候會不會有人界和魔界之分是一回事，你們兩個也不一定會相遇乃至相愛。”神做了一個簡單的假設，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塞西莉亞。
“那種事……”塞西莉亞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歐尼斯特是最先察覺這件事的。當初我死去後，托亞去了魔界，引起了魔界大戰的同時，也讓人界和魔界的界面通道變得更加明晰起來。更不用提公寓的出現，對兩個界面的溝通有多大的促進。按照原本的情況，界面之間雖然會存在通道，但是要通過很困難。”
“那種程度的交流並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魔界對人界來說只會是時隱時現的傳說，不會像今天這樣，甚至有專門的官方機構來處理兩個界面的交流——那是可以被允許的程度。”
“剛開始尋找公寓之主時，他的目標都放在異能者上，才會發現異能者的增長在公寓出現之後，出現了此前從所未有的高峰期，也逐漸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其實很喜歡人類，羨慕人類的情感，所以既希望世界同化又不希望世界毀滅——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而他的希望，就是阻止你們得到全部的顏色，並且得到公寓。有公寓在，他就能知道界面通道的法則，從而以自己的意願去控制兩個界面的來往，也就是控制同化的速度。”
“這種做法不是很好嗎？”塞西莉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我已經說過了，這種事是不可能的。”神阻止了塞西莉亞說下去，“缺口一旦打開，要縮小並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就沒那麽簡單了。即使有公寓的力量，歐尼斯特也無法做到。”
“更不用提那個過程有多漫長，就算他融合了公寓那一半意識體，也無法持續到世界自我毀滅的那天。相反的，一次性堵上所有缺口反而要簡單許多。”
“難道你不能做到控制同化速度這種事嗎？”塞西莉亞揪緊了自己的衣服，“你是神啊！”
聽到塞西莉亞的話，神流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後苦笑起來：“是啊，這些都應該是我來做的事，可是現在只有你能做到。我的力量幾乎全部被托亞吞噬，僅存的這點來源於不了解魔界的人類，而且人界的反魔法力量還會對我造成損害。光是你的那個火焰魔法，就消耗了我大半的力量。”
“我能做到的只有告訴你這個事實，讓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持續性的沈默彌漫在這塊空間裏，神看著不發一言的塞西莉亞，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要做的只是關閉目前所有的界面通道，讓人類或魔族回到自己應該在的界面。記憶不需要抹去，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去。同時，公寓也會變成普通的建築。”
“如果以後界面通道又被人打開了怎麽辦？總有實力強大的人。”塞西莉亞的語氣很平淡。
“那同樣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神回答道，“因為那個人要對抗的，會是當初集結整個魔界的力量都無法傷及皮毛的……拜厄特之王。”
精神海全面展開的托亞讓安西婭非常忌憚，也是從這一點上，她能夠清楚地認識到托亞的強大。該高興食腐動物是她的朋友嗎？安西婭想著，為了找到塞西莉亞，托亞也是蠻拼的。
“如果不是他已經變了，真會是恐怖的敵人啊。”柯爾忽然的感慨讓安西婭有些好奇：“柯爾，你是參加過那場大戰的吧？全盛時期的托亞，究竟是什麽樣的？”
現在的托亞在武技上非常強大，如果不是為了不讓塞西莉亞因為惡魔族的傷亡難過，他完全能夠一路橫掃整座城堡。真正的拜厄特之王，應該還具備魔法的力量才對。
“那是整個魔界都無法對抗的存在。”柯爾答道，“當年的拜厄特之王並沒有打算和我們戰鬥，只是我們為了保護自己的種族，而去和吞噬魔族的拜厄特一族戰鬥——他全程都沒有出手。”
“唯一的出手，是在七位族長聯手攻擊他的時候，他只是揮手就將他們打了回去。”想到當時的情景，柯爾的眼神有些覆雜，“那個時候，他簡直就是神靈，沒有人可以戰勝他。”
“我曾經讓托亞吞噬自己，是因為我希望我剩下的力量可以讓他在魔界創造出更多的價值，可是他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現在，卻又需要這份力量來束縛他。”
“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因為他愛著你，所以他會如你所願地去做。擁有了七種顏色後，他就能恢覆自己的全部實力，再加上奈汀和歐尼斯特的力量，就能做到了。”
塞西莉亞擡起頭，從那裏出來後，也不知道神將她傳送到了哪裏，周圍一片黑暗。
可是她知道托亞正在找她，很快就會出現了。到時候見到托亞她要怎麽做呢？塞西莉亞按住自己的手腕，奈汀的鑰匙還掛在上面，她找到的兩種顏色也在。
破裂聲響起，大門被一爪劈開，光線照進來的同時，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塞西莉亞！”
“托亞！”塞西莉亞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然後便被抱進了懷裏，托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能聽得出來咬牙切齒的意味：“歐尼斯特那個家夥，居然把你傳送到這種地方，對了，奈汀好像也被他控制住了，坎貝爾正在跟他戰鬥……”說著將目前的情況交代了一遍。
塞西莉亞一邊聽著一邊應著，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先冷靜下來，處理當前的情況。
“既然找到我了，你也就不用擔心了。”塞西莉亞臉上帶著笑容，“安西婭和柯爾呢？”
“他們去寢殿那邊幫坎貝爾了。”托亞說著松開手，拉著她往外走，“你現在想去哪裏？去看看坎貝爾的情況還是易萊哲那邊？我剛才從精神網裏看到菲利克斯那邊……”
“等等，”塞西莉亞打斷了托亞的話，“你會離開我嗎？”
突然這種話，托亞真是要從耳朵紅到脖子了。他咳嗽了一聲，尷尬地扭過頭：“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吧，其他人還在戰鬥呢……”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頭轉回來，伸手捧住塞西莉亞的臉，用力吻了上去，模模糊糊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是去地獄歸墟也會陪著你。”
塞西莉亞的眼睛眨了眨，飛快地藏起眼中的水汽，然後摟住托亞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這麽主動的塞西莉亞他根本把持不住好嗎？托亞在心裏狼嚎，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Chapter .135
r.135
安西婭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托亞和塞西莉亞，視線在兩人牽著的手上和塞西莉亞有些發紅的嘴唇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暗自磨了磨牙，扭頭從屋頂上站了起來：“既然找到塞西莉亞了，接下來我們是去幫助菲利克斯先把易萊哲制服，還是去幫助坎貝爾打敗歐尼斯特？”
“去坎貝爾那邊，”塞西莉亞先開了口，“菲利克斯那邊有血族女王和赤色在手，不會出現多大的問題，而且我們收拾了歐尼斯特後，也同樣能夠起到解決易萊哲的問題的作用。”
“那就去寢殿。”安西婭搭上柯爾的半邊肩膀，勾住他的脖子，柯爾便攬住了她的腰，然後跳了下去，朝著寢殿的方向直沖過去。塞西莉亞和托亞也是一樣。
“托亞，”塞西莉亞湊到托亞耳邊，小聲問道，“最後七種顏色都要還給你嗎？”
“如果你想留著當鑰匙上的寶石也沒問題，”托亞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那把鑰匙不是很好看嗎？如果鑲嵌夠了所有七種顏色的寶石，一定會更好看吧？”
“七種顏色全部有的話，看起來反而會顯得雜亂吧？”塞西莉亞開了句玩笑，“說得像定情信物一樣，你明明還欠著奈汀一大筆波尼，等到這次的事解決後，可得慢慢還啊。”
托亞苦了臉，塞西莉亞不提他都要忘了，不過他手頭還有很多金幣，等回到人界後用來支付就沒問題了。看到塞西莉亞現在這麽放松，他倒是松了口氣，如果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讓塞西莉亞有不好的印象，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就這樣當個普通人——他是這麽希望的。
重新來到寢殿的大門外，安西婭簡單檢查了一下便攤開雙手：“是一個有封鎖效果的法陣，不是特別難破解，只是需要時間。當然，更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它轟開。”
安西婭投來的眼神意思很明顯，托亞聳了聳肩，走到寢殿前，按照安西婭指出的法陣節點，直接將自己的精神力匯聚成一點，對準位置就轟了下去。他每重覆一次這個動作，寢殿外的光線就黯淡了些，而等到所有的節點破壞完畢，似乎有什麽東西碎裂了，連空氣的流通性都好了不少。
“這樣就行了吧？”托亞呼了口氣，也許是因為力量沒有完全取回，這麽做還是感覺有些費神。想到以前自己的實力，托亞也有些感慨，不過他現在有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就是了。
“嗯，可以進去了。”安西婭點了點頭，柯爾便上前推開了大門。
此時，寢殿裏那些白色光球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坎貝爾和歐尼斯特面對面地坐在兩邊，距離很遠，不過單從氣氛來看，似乎還稱得上友好，而奈汀化身的黑色光球，就懸浮在中央。
看到柯爾他們，坎貝爾移過頭，還微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解決了？”而看到站在托亞身後的塞西莉亞，他的笑容更是拉大了一些，“塞西莉亞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謝謝關心。”塞西莉亞也笑著點頭，“你和歐尼斯特談過了什麽嗎？”
註意到塞西莉亞臉上閃過的一絲擔憂，坎貝爾的表情不變：“是啊，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看來你也知道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歐尼斯特願意說出來，只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算得上是從一個間接的熟人那裏得知的。”想到神，塞西莉亞自然也想到了他說過的那些話，不免有些影響心情。她也不管身旁聽得一頭霧水的托亞他們，直接問道：“你的做法是？”
“我認為他的做法不可取。”坎貝爾指向歐尼斯特，後者只是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平靜地看著他們的交談，好像自己並不存在一樣。坎貝爾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知道了什麽更好的辦法吧？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呢？”只是從塞西莉亞的表情來看，那個辦法也不怎麽樣。
“你們兩個，”安西婭不耐煩地說道，“沒必要打啞謎吧？”
“那麽在揭露這個啞謎之前，先來決定這個的歸屬。”坎貝爾的手腕翻轉間，一把紫色的鑰匙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惡魔紫，代表的力量是……蠱惑對吧？”
“你是怎麽從歐尼斯特手裏把紫色搶回來的？”托亞看著仍舊保持沈默的歐尼斯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吐了吐舌頭，“難道你對著這家夥用了傀儡術還成功了？”
說著，他走上前去，打算從坎貝爾手中接過紫色。
塞西莉亞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笑著說道：“這回的顏色就由我來保管吧。”托亞也沒多想：“也一樣，反正蠱惑現在對我來說派不上用場。”說著就側過身子讓塞西莉亞過去。
“看來解決問題的辦法跟顏色有關系？”等塞西莉亞走到他的面前，坎貝爾才說道。
“嗯。”塞西莉亞低聲答應著，拿過了紫色，放到手腕旁邊，那把鑰匙便很快化作了寶石，鑲嵌在最後一個孔洞上。至此，她和托亞手中都掌握有三種顏色，只差還在菲利克斯手中的赤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和托亞有關系？”坎貝爾這次的話語直接通過精神交流傳到了塞西莉亞的腦海裏，塞西莉亞先是一楞，然後眼神覆雜地點了點頭。
“需要我去跟安西婭他們說明情況嗎？就連托亞自己也不知道吧？”坎貝爾看向正在打量奈汀和歐尼斯特的托亞，“雖然不知道實情，但是總覺得你字勉強自己做些什麽？”
“勉強自己當一個自私的人而已。”塞西莉亞回答道，“不過，人類本來就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我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
“既然紫色已經拿到手，菲利克斯那邊也該解決了吧？”安西婭也在看著歐尼斯特，還膽子不小地凝聚了一簇火苗，在歐尼斯特的眼睛前面晃了晃，確定他真的沒有反應後，才無聊地松開了手。
“不過你是怎麽解決他的？單論實力的話，你應該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吧？”托亞問道。
“就像他說服奈汀那樣，我也反過來說服了他，只要指出他的問題，自然就會放棄自我，聽信我的話。”坎貝爾聳了聳肩，“但是這個相信的基礎，建立在塞西莉亞小姐的身上。在之前的談話中，奈汀似乎告訴了歐尼斯特不少她的事，所以他才會覺得可以相信。當然啦，他自己沒有別的辦法也是原因之一，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算是一根稻草，也會想要抓住的吧？”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性格惡劣。”安西婭白了他一眼，接著又看向奈汀，“這個黑色光球就是奈汀吧？精神力的性質是一樣的，不過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仔細看看。”坎貝爾說著起身走到了光球前面，將光球轉了過來。
雖然面對著他們的一面是純黑色的，但是反轉過來後，安西婭才發現光球的背面是純白色，而且這兩種顏色正在慢慢交匯融合，從兩種顏色的接縫間，出現的是完全透明的晶體。
“本來就是意識體，恢覆成原樣還能有實體已經很厲害了。”托亞明白過來，“奈汀和歐尼斯特本來就是一個整體，只是被分開後有不同的任務。現在他們重新合為一體，要做什麽？”
“這個大概得要塞西莉亞小姐來解釋了。”坎貝爾說得平靜，塞西莉亞卻保持了沈默。
見塞西莉亞沒有要說的打算，托亞也沒有追問，只是將光球拿下，遞到塞西莉亞手裏：“既然是塞西莉亞用得上的東西，就由你來保管吧。可要收好了，不然奈汀回不來就糟了。”
話是這麽說，托亞其實也隱隱能分析出來一些。
先不管奈汀和歐尼斯特合為一體後還是不是他們熟悉的公寓，為什麽歐尼斯特要這麽做？從剛才坎貝爾的話裏也能摸索到不少線索。現在只能肯定，塞西莉亞有事瞞著他。
這個事實並沒有讓托亞感到煩惱，更多的是擔憂。塞西莉亞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人，會對他保持沈默，很明顯是因為事情和他有關，不希望他牽扯進來。看樣子那是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事，塞西莉亞卻還堅持這種做法，再加上之前她的反常舉動……可能會導致他們的分離？
托亞又看了一眼塞西莉亞，不管怎樣，讓塞西莉亞獨自承擔這些都讓他沒法不擔心。
“現在殘留在那裏的，只是歐尼斯特的軀殼，真正的歐尼斯特正在和奈汀融合。”塞西莉亞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走吧，去看看易萊哲那邊的情況。”
☆、Chapter .136
r.136
菲利克斯其實很清楚，既然血族女王都那麽說了，那麽就只有等歐尼斯特解除控制後，易萊哲才能擺脫蠱惑。現在他繼續留在這裏，只會被易萊哲視作敵人。
他並不會什麽劍術，就連在拍攝mv時使用過騎士劍，那也只是道具劍，單從重量上來看就和真正的劍不同。而且他現在拿著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惡魔族侍衛的劍，跟易萊哲的惡魔化雙手沒法相比，光是阻擋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提現在劍身上已經多了不少缺口。
從這一點上，菲利克斯更能清楚地認知到，魔族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種族。
既然如此，為什麽身為惡魔的侍衛還要使用人類的武器？是想要模仿人類的行為，還是因為低級惡魔沒有高級惡魔那樣的實力？菲利克斯更願意相信答案是前一個。
他現在應該立刻離開這裏吧？如果易萊哲真的是被控制，很有可能真的傷害到他，等易萊哲清醒過來後，以他那樣溫和的個性，一定會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痛苦。他的離開是件合乎情理的好事，可是就如他之前所說，不能把易萊哲一個人丟下留在這裏。
“總該有什麽辦法讓我變得強大吧？”又一次被易萊哲攻擊的沖力撞得往後連退幾步，菲利克斯跌倒在地上，用劍尖拄著地面站了起來，咬著牙問道。
他的體力只是普通人類的程度，支撐到現在已經快沒有力氣了。身上多了很多刮痕，空氣似乎要從傷口裏灌進去，刺刺的疼。他覺得自己的全身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痛，可是易萊哲連氣都不喘。
“有啊，吃掉那顆果實成為我的族人，階級僅次於我的血族，可是非常強大呢。”血族女王閑閑地說，完全沒有把現在的情況放在心上，“別看他現在這麽強，如果你成為了我的族人，就相當於我的族長血脈的直系繼承者，光是血脈的純凈度就遠勝一籌。”
“可我是人類啊。”菲利克斯剛想苦笑，又忽然頓住了。
雖然他在說著就算易萊哲是魔族也會用原來的態度對待他這種話，但是打從心底裏，他也不希望自己一個人類變成魔族。就算他真的不討厭魔族，也沒法忽視種族的不同。
那麽易萊哲呢？他不也是一樣？可事實就是易萊哲是惡魔族，容不得他選擇。
“我還是……不夠理解啊，卻在說什麽傻話。”菲利克斯搖了搖頭，他看向易萊哲，大聲叫道：“易萊哲，我們沒有必要打起來啊！你並不想殺了我吧！”
如果易萊哲有那種打算，他早就被殺死了，易萊哲也只是想跟他扯平而已。
“根本不用擔心啊，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來了，他們一定會解決那個叫做歐尼斯特的家夥，是他控制了你吧？只要我們都不動手，就只要等著事情結束就好了！”
易萊哲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不過很快又恢覆了流暢，這次劈砍而來的利爪在被劍架住後，轉而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菲利克斯的腦袋上：“你說的沒錯，可是我想知道，人類和惡魔的區別在哪裏。你和我的戰鬥，大概就能證明什麽了吧？強大和弱小，是不是真的唯一。”
“比起依靠別人的力量，直接打敗我試試看啊。”易萊哲松開了手，一拳揍上菲利克斯的下巴。這一拳以人類的力量來說不算輕，可是從易萊哲的表情來看，他就像是沒有用力。
菲利克斯的牙齒被撞得一陣酸痛，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
“可是，”菲利克斯擦了下嘴角，“打敗了你之後呢？不管是人類比惡魔強，還是相反的情況，你都只會想到消極的情況，對現在的你來說，需要的就是別人對你說‘易萊哲你最可憐了我同情你’這種話，是不是？”他忽然直接將劍朝著易萊哲直扔了過去，緊跟著跑了上去。
易萊哲將劍揮手打開的時候，菲利克斯也一頭撞到了易萊哲的腹部，然後趁著他吃痛彎腰的時候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對著他吼道：“開什麽玩笑，你不是魔王殿下嗎？既然如此就有個魔王的樣子！你的驕傲呢！你的才華呢！就算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政治，你可以學啊！”
“你已經選擇了當一個惡魔，幫助惡魔族了吧？那就不要再想著人類的事了！”
這一大段話吼出來，菲利克斯自己都楞了楞，他想要說的是這種話嗎？但是隨即他又意識到這話沒錯，易萊哲現在的問題在於他還處於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可是他已經選擇過了，他想要幫助惡魔族，卻還沒有真正確定下來。或許歐尼斯特的蠱惑的確造成了他的自我懷疑，可是既然都變成這種情況了，就只能向自己選擇的路走去了吧？
只要他走上了正確的道路——起碼以菲利克斯對他的認識來看，易萊哲是不會選擇開戰的。這樣的話，歐尼斯特就算蠱惑了他，也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聽到菲利克斯的話，易萊哲也楞了半天，還保持著被菲利克斯揪起衣領站著的姿勢。菲利克斯趁著他還沒回過神來，拖著他一路來到了窗邊，猛地推開緊閉的窗戶。
一陣熱風襲來，菲利克斯瞇了瞇眼睛，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後也有些意外，不過對易萊哲來說剛好可以刺激一下。他的手臂向著窗外伸去：“這就是你想要幫助的惡魔們嗎？”
易萊哲的視線漸漸集中起來，在看清窗外的景象後便睜大了雙眼。
安西婭之前使用的火焰魔法還沒有完全消除，有魔力為支撐，一時半會那些火焰是不會熄滅了。城堡裏的惡魔們亂作一團，處理著火焰的同時，還要救治傷員。就算托亞他們下手輕了很多，損傷也是不可避免的，本來就是突襲，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傷的可能性更大。
在此之前並不是這樣的，易萊哲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剛來到城堡裏的時候，他還感到非常驚訝，現代都市裏沒有這種充滿著歷史感的建築物，就算有遺留下來的古城也充斥著現代開發的痕跡，和這座城堡不一樣。他對這裏很有好感，也許是因為血脈的關系，他在進入城堡之後，覺得很安心，像是回到了家裏。
城堡裏的惡魔們對他也很好，從剛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友好，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確實尊敬著他，對他這個不負責的魔王殿下發自真心地敬愛，不管是不是因為血脈，易萊哲都很喜歡他們這些名義上的下臣和族人。在這裏，他體會到的是與在人界不同的擁戴。
可是，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堡。不僅到處都有著破壞的痕跡，那些他熟悉的惡魔的情況也被他看在眼裏。四處都彌漫著低落的情緒，卻還在竭力阻止著。
如果他能夠更堅定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易萊哲咬了咬牙。
不管采取哪種做法，他都是這座城堡裏的魔王，應該帶領著追隨自己的人走向勝利才對吧？
易萊哲轉過身來，看著就在身邊的菲利克斯。他原本是雙手的手掌惡魔化，現在卻變成了右手的整條手臂惡魔化，形態也變得不一樣了。暗紫色的皮膚看起來很奇怪，卻不會讓人覺得醜陋。
尤其是散發出來的氣勢，雖然還是很強大，但是總覺得不太一樣了。
菲利克斯縮了縮脖子，他好像一不小心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啊……
“不會再有任何退縮和猶豫的地方了，既然我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惡魔族身份，再因為人類猶豫就有點奇怪了吧？”易萊哲露出菲利克斯熟悉的笑容來，“就算到了魔界，也需要你的幫助啊。”
“只不過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猶豫了。”易萊哲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手臂上也浮現出亮紫色的條紋，這才是屬於族長血脈的該有的力量，不承認自己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這股力量的。
菲利克斯咽了口唾沫：“在此之前，難道不應該讓我準備好嗎？”
“不，我要盡快解決你，然後去對付和你一起來的那些人。”易萊哲說著便伸出手，朝菲利克斯的腦門按了過去：“你先睡一會兒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也想要解決你啊。”菲利克斯趕緊往後跳去，即使避開了易萊哲的手，他也產生了一瞬間的暈眩，想必那不是什麽物理攻擊，而是惡魔族特有的魔法。
“菲利克斯，你只是一個人類，沒有辦法和惡魔抗衡的。”易萊哲說著，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等菲利克斯意識到的時候，眼前已經被手掌的陰影覆蓋，易萊哲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夢。”
☆、Chapter .137
r.137
塞西莉亞覺得有時候自己的運氣夠背的，不想撞見什麽事的時候就偏偏會遇到。
就比如現在，他們明明已經解決了歐尼斯特，要去看看易萊哲和菲利克斯的情況了，結果半路上她看到易萊哲保持著以往的那種微笑朝著他們走過來，那叫一個淡定從容。
問題是，菲利克斯呢？好歹身上有著赤色，又有血族女王加持，掛了？不不不，塞西莉亞甩了甩頭，她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易萊哲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好友下手吧？
“塞西莉亞小姐，好久不見。”易萊哲站在庭院中央，平靜地對著塞西莉亞頷首。
也不知道那些惡魔們到哪裏去了，之前安西婭放大招的時候他們都還在城堡的各處戰鬥，現在都不見了，庭院裏只剩下火焰還在燃燒，不過勢頭已經小了不少，估計是魔力消耗光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塞西莉亞還能保持禮貌，同樣對著易萊哲點了點頭。
易萊哲的笑容盛了幾分：“之前去拜厄特事務所委托的時候，也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沒想過原來你就是公寓之主，而托亞先生就是傳說中的拜厄特之王。”
托亞先生……這個稱呼把安西婭折騰得全身不自在：“食腐動物，被這麽叫的感覺如何？”
“不怎麽樣。”托亞聳了聳肩，“我倒是比較好奇，現在易萊哲你想做什麽。”
坎貝爾環顧著左右：“其他惡魔應該都去接受治療了，不過我也沒看到那群拜厄特。”他很認真地建議道：“托亞，你不認為你需要關心一下自己的族人的安危嗎？”
托亞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拜厄特之王對自己的族人當然有感應，“他們現在很安全，只是被困住了，動手的，似乎就是眼前這位呢。”
“的確是我做的。”易萊哲回答得很坦然，“不過要困住他們的確很費功夫，我才會弄到現在才來見你們。”坎貝爾挑了挑眉：“哦，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能力？”
“真正激活了惡魔族的族長血脈，接受了它的力量，單純只是困住拜厄特，有其他惡魔的幫助也不困難。”托亞回答道，只不過這句話裏面的限定條件太多，就算說得簡單也覺得困難。
易萊哲決定當做沒有聽到托亞的話，為了維持住笑容，他的臉現在有點僵——絕對不是因為托亞的話剛好戳中了他的痛處才會覺得臉僵。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多謝誇獎……”
話音還沒落下，安西婭已經開口道：“那麽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應該已經擺脫了歐尼斯特的控制了吧？現在是還想要繼續打嗎？”說著火焰旋風已經蓄勢待發，“剛好我還沒打夠。”
沒打夠什麽啊！沒看到周圍還有你殘留的火焰魔法在燃燒著麽！易萊哲不淡定了。他扶住額頭，將自己的情緒穩定好：“我確實已經擺脫了控制，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只是在這之前有的事必須解決掉。”他看向塞西莉亞，沈聲問道：“公寓之主，你的決定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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