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辦證明的速度相當快，一點兒都感覺不出來這種事是第一次。有那位執法所的副所長在，審核流程都無比順利，而且塞西莉亞的公寓主人的身份也能堵得其他人說不出話來。

而且公寓給托亞的特權，也讓交流所的長老不用趕過來了，畢竟在人界生活的規則已經由公寓賦予了。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公寓沒有限制住托亞的力量，但只能苦著臉認了，隨即又把托亞·拜厄特這個名字加到了魔界移民名單的重點關照對象裏。

說是重點關照，其實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在查核托亞來到人界後的資料時，整治所的人員才發現，這個狼人居然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類，只是在逃跑時偶爾會破壞人界的設施。

管理所的人樂了：“這個托亞還真是有良好公民的潛質。”

“我看他是因為還在過渡期。”布雷迪不爽，“還沒成長起來呢。”

除了自家隊員沒人搭理布雷迪，連總隊長都沒有——他去找執法所的副所長算賬了。

塞西莉亞看著托亞手腕間逐漸消退的金色符印，有些好奇：“這樣就行了？”

“嗯。”看到符印完全消失，托亞放下拉上去的袖口，“有人要檢查的時候給他看看就好了，有特殊手段能讓這個符印重新顯現出來，也就能確定是不是合法移民了。”他也有了自己的身份證，畢竟面對普通人類時，還是需要使用人類的證件的。

還真是有趣。塞西莉亞想著，又看向布雷迪，主動伸手：“謝謝維克警官的協助。”

布雷迪和塞西莉亞握手後很快松開——這只狼人瞪著他幹嘛，他笑道：“沒什麽好客氣的，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另外，你自己也多小心。”

多小心？塞西莉亞挑眉：“據我所知，那棟公寓確實有著很強大的力量，但是就實際使用來說，用處不大吧？如果想要獲得它，哪怕我放棄也不一定會選指定的新主人啊。”

聽到塞西莉亞的話，布雷迪又在心裏把那個棕發男人狠狠咒罵了一頓，然後耐心解釋道：“那是一棟公寓，公寓的用處就是作為住所來使用。那些魔界移民在人界居住時，就算控制得再好，也有可能會在無意間暴露，甚至造成破壞。對他們來說，那棟公寓無疑是最好的住所，它們也不用擔心暴露身份。”

布雷迪還有句話沒說：公寓向來都是魔族的聚居地，它的主人也因此掌握了不少實力強大的魔族，甚至歷史上有過不少心術不正的家夥，借此控制魔族為他做了不少壞事。

不過看塞西莉亞的性格，應該不會是那種人，布雷迪也是出於忌憚沒有說透。

塞西莉亞想了半天：“也就是說，在人界的魔族們很快會來到我的公寓裏，然後希望能夠住進來？可我看公寓裏沒那麽多房間啊，我是很樂意見到更多的魔族的……”

布雷迪滿頭大汗：這小女孩還真是閑得無聊想湊熱鬧，也不嫌事多。他剛想解釋，托亞就打斷了他的話：“那棟公寓雖然從外觀上來看只有那麽點大，但是內部的空間其實是無限的，只要你想，有多少房間都可以。我也想要住進你的公寓裏，可以嗎？”

這話說得哪裏像是請求的樣子？布雷迪對托亞果然不爽，塞西莉亞倒是很幹脆地點了頭：“當然可以，或許我們可以商討一下房租的事。今天就多謝維克警官了，我先走了。”

出了警署，托亞不用再遮掩自己的魔族特征，一般情況下，只要有符印在，人類看不到魔族。

“一般情況下？”塞西莉亞沒有直接回公寓，她的東西都在原本租的屋子裏，得回去一趟把東西都搬過去，有托亞在，也算是多了個幫手，收拾起來還挺快的。

“嗯，如果魔力沒控制好，過強的話符印是壓抑不住的。”托亞對此倒是很熟悉，“在人界許可範圍內的魔力是可以使用的，而正式移民的魔族，由於交流所施加的規則，本身能發揮的魔力不足原本的一半，平時過著人類的生活，也用不上魔力，都能被符印控制好。”

“也就是說，如果你刻意使用魔力，那麽符印就控制不了了？”塞西莉亞問。

“就是那樣，不過我也沒有多少魔力，就算沒有被施加規則，魔力也比不上普通魔族。”托亞說得無比坦然，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弱小，不過塞西莉亞還是看到了他眼神裏的冷意。

想到昨晚托亞說的自己的經歷，塞西莉亞默了默，決定暫時不要去管這個。

塞西莉亞向來是一個很有自覺的人，她和托亞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哪怕托亞說出了自己的經歷，她也沒有和托亞熟悉到可以深入了解的地步，貿然去問只是多管閑事。

感興趣歸感興趣，好奇心還是得控制好的，她對於這個嶄新的世界知道得還是太少了。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托亞幫忙把東西搬到車子上，塞西莉亞則是去了樓下找到房東太太，退掉了房子。她簽的租房合同本來就是下個月到期，這裏也是因為離原來工作的公司近才住下的，辭職後就要換個舒服地住所，公寓不過是個恰當又適合的意外。

等塞西莉亞和房東太太道別之後，來到樓下的車旁，就看到托亞正在和幾個男人對峙。

那幾個人比托亞要高得多，長得也很結實，站在瘦弱的狼人少年面前就像是幾堵厚厚的墻，他們的氣勢有些不好惹，經過的路人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縮著脖子快步走開了。

塞西莉亞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撥開一個男人的胳膊，動作靈活地從他腋下鉆進了這個包圍圈裏，然後站在托亞身邊，平靜地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麽事？”

幾個男人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個紮著紅色頭巾的男人開口道：“你認識這小子？”

“如果你是說托亞的話，是的，我認識他，他是我的房客。”塞西莉亞答道。

聽到“房客”這個詞，紅頭巾男人又打量了塞西莉亞幾眼：“我倒不知道這小子有那個經濟能力，只是偶然遇到來打個招呼而已，房東小姐不用在意。”

認識的人？不對，托亞在今天之前還無法被人類看到，認識托亞的只有可能是……魔族。塞西莉亞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們：她沒看到他們身上有魔族的特征啊！

聽到紅頭巾男人的話，托亞哼了一聲：“我有沒有經濟能力管你們什麽事？我也沒想過借助你們的力量，反正早在魔界的時候你們就看我不順眼，連在人界都不忘找茬。”

紅頭巾男人立刻看了塞西莉亞一眼，有些不安，註意到這一點的托亞拽過塞西莉亞的手腕，有些得意洋洋地往自己身邊一拉：“不用擔心，讓她知道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們蠢得可以，不過，也總該知道那棟傳說中的公寓吧？”他故意停了下來，一個個掃視過那幾個男人，這才拖長了聲音說道，“我現在就住在那棟公寓裏，還想見我的話就找去那裏吧。”

說完，托亞就用另一只手拉開車門，把塞西莉亞扔到了駕駛座上，自己又拉開後車門，坐進了後座上，看了不看那幾個男人的表情，就催促著塞西莉亞趕緊走人。

男人們顯然還沈浸在這個重大消息帶來的震驚中，等後視鏡裏的身影消失，塞西莉亞也沒看到男人們有什麽舉動。她放松下來，問道：“那些也是魔狼族的？”

托亞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族裏幾個老不死的孫子，恰好路過就圍了上來。”

塞西莉亞估計托亞以前在魔狼族沒少跟那些魔狼對著幹，他的心情這麽差，她也不敢多說什麽，只是安安靜靜地開車，還是托亞先忍不住開了口。

“告訴他們那棟公寓有主人的事，我是仔細考慮過的。”托亞從車內後視鏡裏註意觀察著塞西莉亞的表情，“這個消息遲早會流傳出去，倒不如早一點，這樣會有很多自由的魔族來找你，他們大多不會抱有什麽想法。如果是私底下流傳，最有可能被幾大首領先知道，那時候找上來的魔族就比較麻煩了，就算不能對你做些什麽，很多偷偷摸摸的手段也夠你煩的。”

托亞還是很有考量的嘛。塞西莉亞心情大好，應了一聲就開著車回去了。

☆、Chapter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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