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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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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衣冠禽獸,只怕這一生就是毀了!

這樣想來,穗禾心裏對潤玉的不滿更是到了另一種高度,想著她作為翼渺洲的一族族長,竟然把翼渺洲的姑娘往這樣的火坑裏面推,心下就不舒坦,看著旁邊那個吃的歡快的潤玉,穗禾只覺得堵心的厲害——對著一個傻子,發火什麽的又太失了風度。

穗禾暗自吸了好幾口氣,臉上的深情越來越不好看,只能恨恨的戳著眼前的柴火,暗自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下那不好的心情,臉上的情緒也才漸漸的淡去。

“吃飽了?”

感覺到了旁邊那一只看著自己的目光,穗禾看都沒有看潤玉,隨手撥弄著柴火,淡淡的問了一句。

“還沒有……”

穗禾瞥了潤玉一眼,想到了潤玉身上的傷,倒是明白了幾分——這烤的妖獸本是翼渺洲給她這個族長準備的,裏面含有充沛的靈力,潤玉恐怕不是沒有吃飽,而是缺靈力來滋養身體。

想到這裏,穗禾頓了頓,終究還是將柴火之上的另一塊鹿肉交了潤玉,又拿出了一塊,不急不緩的烤著。

潤玉開心的接過了穗禾遞過來的東西,一邊吃的開心,一邊看著這個雌性的水族,橘色之下,這個雌性水族長大的樣子真的是非常的好看,就算是面無表情,也還是那般的好看。

穗禾看著這橘色的柴火,卻想到了那前世千年間,陪同旭鳳東征西戰的日子。

那時候她只是一個黃毛丫頭,魔界進,犯天界,作為翼渺洲的族長,必須掛帥出戰。

魔界整日都是陰陰沈沈的,空氣中的魔氣難聞的厲害,那時候靈力不足,身邊也沒有一個人,被那些低等的魔族追的亂跑,嚇得哭喊都哭喊不出來。

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是翼渺洲的族長,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翼渺洲的面子,任何時候都不能失了風度,讓人看不起翼渺洲。

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穗禾已經忘得差不多,只是那種恐慌的感覺與無處可逃的絕望穗禾依舊記得,穗禾也依舊記得那時候,她被逼到角落裏,陰差陽錯之下奪過那個低等魔族的刀時候的顫抖,記得那個低等魔族看著自己握著刀時候眼裏的不屑,更記得那樣用力捅,進對方身體裏,血液濺到臉上的溫度和嘴裏的腥味……

穗禾想,或許是從那時候開始,那個剛滿了三百歲的穗禾便將童年的自己也殺死在了魔界,此後便再也不曾有過那樣的單純的穗禾,有的只是一個在一點一滴的看人眼色行事,想著怎樣活下去不被人那般踐踏的穗禾了。

想到這裏,穗禾嘴裏有種澀澀的感覺,看著眼前的烤肉,穗禾眼底深處有著一種悲傷。

凡塵有句俗語,叫做窮人孩子找當家,她穗禾可不就是凡塵那種窮人的孩子。

九天的各種生靈基本在三千年後成年,穗禾三百歲的時候就要面對那些,可不就是這般的窮嗎。

此後那幾千年,穗禾一直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連帶著將旭鳳也照顧的很好。

想到這兩個字,穗禾撥弄柴火的手頓了頓,只覺得心下五味陳雜。

那幾千年的歲月裏面,無論是在棲梧宮還是在戰場,她都用盡所能,將旭鳳照顧的那樣好,只可惜……

無論是九天相遇後還是凡塵歷劫,自懂事開始,便會每年為自己準備兩套衣服,一套嫁衣,一套喪服。

若是旭鳳能活著,便由荼姚做主,嫁個他;若是旭鳳死了,便穿著那套喪服,為他殉情。

前世魔界婚禮之上的那般算計,幾千年的恩義都不足錦覓一人,落得那般下場,只是不知道她死後,有人在翼渺洲發現那幾千套的鳳霞披冠和白色喪服,會是何感想。

穗禾想,這輩子,她會再去愛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其實一早就有答案——不會。

那般全心全意的愛過,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前程和整個翼渺洲,最終不過是那般淒慘落幕……

想到這裏,穗禾反而笑了,嘴角輕輕的勾著,水潤的眸中卻是藏不住的傷。

“吃飽了?”

快速的斂去心底的深思,穗禾轉過頭,看著潤玉,見對方乖巧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細細的棍子扔進了眼前的柴火,穗禾左手輕輕的拂過那柴火,眼前那放著鹿肉的柴火便不見了,潤玉看了,眼裏滿是驚起,不禁睜大了眼。

穗禾轉頭,看著潤玉那樣看著自己,又看著潤玉那小花臉,著實是嫌棄的緊,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左手出現了一塊絲絹,塞到了潤玉的手中。

“擦擦嘴。”

看著潤玉那一臉單蠢的樣子,穗禾心下有絲絲的羨慕,卻也不過是轉瞬而逝。

到底不是一路人,出生不同,走的路也不同,結果……也不相同……

潤玉看著這潔白的絲絹之上都是油汙,在潔白的絲帕上更是顯眼,心下有幾分不好意思,又偷偷的看著眼前這個雌性小水族一眼,又想起來對方似乎從頭到尾一口都沒有吃,自己卻是吃的飽飽的,心下不禁十分的愧疚,看著手中的絲帕,一臉的糾結。

要不,我在給她拔一片鱗片?

沒有理會潤玉那一臉的糾結,穗禾伸手拿走了那絲絹,潤玉一臉的詫異,卻看見那個雌性水族在掌心點起一團火,面無表情的將那個絲絹燒成了灰燼。

潤玉只覺得心下特別的不好受,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咬咬唇,看著那絲絹化作灰燼,洋洋灑灑的落下,散開了,再無蹤跡。

夜晚的笠澤很美,有一種安靜的靜謐,能聽見水底那幽幽的悠閑的腳步聲,走在中間,有種特別的靜謐的感覺。

笠澤的王宮同翼渺洲完全不一樣,翼渺洲的宮殿偏向於明艷大氣,有種氣勢恢宏的感覺,笠澤的王宮卻是內斂沈穩,像是一個小憩中的君子。

笠澤的王宮雲夢澤,當真是能當得起這三個字,繁華若夢,澤被九州。

雲夢澤,好名字。

手中輕輕的敲擊著窗沿,看著外面的游魚與水色,穗禾的嘴角輕輕的勾了勾。

錦覓

旭鳳

本座說過,這輩子定是要拆了你們的庇護與羽翼!

真的很好奇,若是沒有了那些庇佑,你們還能這般深情不悔,執手白頭嗎?

穗禾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溫柔,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穗禾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眼前那一身翠綠色錦袍的笠澤太子殿下,左手輕輕的擡了起來,整個房間瞬間燈火通明,嘴角輕輕的勾著,朱唇輕啟。

“穗禾見過笠澤太子殿下。”

交鋒

房間燈火通明,看著一襲落霞錦的女子,明艷大氣,眉宇間有種藏不住的高傲貴氣,笠澤太子眼裏有過驚艷,卻快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穗禾?”笠澤太子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只是這個名字無端的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知仙上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自然,”穗禾嘴角輕輕的勾了勾,笑得溫柔,“是有要事。”

“既是要事,仙子應該在光明正大的拜訪笠澤,而不是這般私闖寢殿,”笠澤太子看著眼前這個笑的溫柔的女子,皺著眉頭說道,“仙子這般,未免太不在乎自己名節了。”

“名節?”聽到這裏,穗禾不禁笑了,走近笠澤太子笑道,“龍魚族之人,竟然高喊名節兩個字?倒真是讓人笑話。”

“你……”

穗禾也不想同來人打嘴仗,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左手輕輕的伸出來,靈力在掌心集聚,潤玉便出現在了房間,笠澤太子看著潤玉,臉色瞬間變了。

“鯉兒!”

笠澤太子不禁喊了出來,又看著對方睡的香甜,看著來人的眼光帶著審視。

“你想要什麽?”

穗禾沒有直接回答笠澤太子的話,而是左手輕擺,潤玉的身子便出現在了穗禾的面前。伸出手,輕輕的勾著潤玉的下巴,看著潤玉這張臉,笑道。

“鯉兒這張臉,同天帝陛下倒是相似,”穗禾收回手,看著笠澤太子笑道,“只是不知道,簌離公主看到這張臉,是什麽感想?”

“至於這名節二字,”穗禾說到這裏,無辜的看著笠澤太子,滿是好奇的問道,“龍魚族說這兩個字,未免有點……”

笠澤太子聽了眼前之人的話,眼裏是藏不住的殺意,水之靈力在掌心悄悄的聚集。

“笠澤太子就這般想快速的殺人滅口嗎?”穗禾挑眉笑道,右手靈力聚集,火之靈裏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對方朱唇輕啟,“太子殿下敢同本座鬥法嗎?”

“想必這太湖之畔的鳥族,也是希望看到這水裏的動靜,”穗禾笑道,眉宇間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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