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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要是發黴了怎麽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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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窈窕的身影在海面波動的初晨陽光的背景下被籠上一層模糊的光,一手綰起那頭金發露出了身體漂亮的獨特線條弧度,但不論這少女特有的身型被初晨的陽光勾得多誘人,對阿諾德來說都沒有任何觀賞價值。他並不是那種會為一絲絲美感而稍作停步的男人,向來都不是。

“先生,我覺得我有些後悔,跟你去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靠在甲板上的圍欄邊,她知道,阿諾德就站在她的身後,那個極少出船艙的男人。

阿諾德並沒有回答她,這也由不得她後悔,她並沒有後悔的權力。

“先生,您真狠心,也不告訴我目的地,這是囚禁。”她平淡的說道,也無了之前那股反抗的勁兒,畢竟她知道,先生不喜歡她講多話。

破天荒的,阿諾德居然回答了她的問題,“沒錯,身為一個賊就該被監。禁。”

聽著他平淡的語氣,她嘆了口氣,身子隨著船而上下擺動著,“先生,據我所知,您好像不是警察。”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將她銬起來,也許先生的工作和政府有瓜葛,要不然也不會使用手銬這種武器,而且有時候她甚至能夠看見手銬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紫色火焰,那火焰她不曾見過,顏色很是漂亮。

見過普通火柴上就能夠看見的橙色、紅色、靛藍色,就是沒有見過如此艷麗卻不失高雅的火焰,和先生的性子極其搭調。

“哇哦,算是在挑釁我麽?你。”聽慣了他的語氣,朵朵隨即轉過身子,正視阿諾德,發現他並沒有像往日那般穿起那件禁.欲的風衣,而是穿著那件灰色的襯衣,顯現出他那修長的身材。

鉑金色的細碎短發在初晨的日光下閃耀著好看的金色,淡淡的陽光灑在他那張白皙的臉上,增添了些許異樣的色彩。深邃的輪廓經過陽光的雕琢顯得更加深刻起來,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先生很俊美,不像是一般的西方人或者是英國人那般的陽剛帥氣,臉上的線條輪廓也不那麽尖銳剛毅,而是一種柔和的美,就像是東方臉一般。

因為朵朵明白東方人該長得怎樣,畢竟她身上也是留有一絲絲的東方血統,自然她的臉上也是有一絲絲像東方女人的。

就比如說她的鼻子,不像是意大利女人那樣的高挺,倒也不塌,是那種完全東方女人的小巧,她的鼻子很小巧,很是精致。

“不,先生。您不也說過麽?我不是沒有那個能耐能夠讓你生氣麽?”她搖了搖頭,隨即轉過頭,下巴抵在手上,而手肘則隨意地抵在圍欄上,一派慵懶的樣子。“先生,為什麽您那麽自私?一點事情也不告訴我,作為當事人的我,並不太高興呢。”她沒有了初見時的那種銳氣和尖牙,反倒是溫順得不像樣,倒是讓他有些懷疑起來。

感覺到她的牙尖嘴利起來,繼而阿諾德看見她手裏拿著一根煙,煙頭隨即釋放出濃烈的煙草味,皺起眉,他不喜歡抽煙,但也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抽煙,更何況還是小孩子一個。

“把煙丟掉,明白麽?你。”皺眉說道,一個看起來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居然抽煙?

“誒誒,先生您就饒了我吧?人家說過了,借煙消愁,明白麽?先生您。”學著他的口氣,將主語放置到句尾。一副嘲諷的樣子讓阿諾德把剛剛他自己的猜想全數丟掉,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繼而阿諾德皺起眉,說道,“哇哦,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看來把你散養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散養?那不是養畜生的一種方式麽?朵朵挑了挑眉,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說道,“先生,您該知道貓不適合圈養呢,尤其是黑貓~”甩甩滿頭大波浪的金卷發,執起煙,深吸一口,之後一副銷魂的樣子徐徐吐出縷縷白煙,“先生,要知道我弄到這煙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呢,就讓我吸幾口吧?剝奪少女的自由可是不道德的呢,先生~”

“哇哦,又行盜了麽?你。”他挑起眉,看向她只見她輕松一躍,從甲板上一躍坐到了白色的圍欄上,隨即擡起一只腳,雙腿交叉地坐到了圍欄上。

四周一片靜,沒有其他人在逗留著,距離人們醒來還為時過早,朵朵看向天空已經微微轉亮了,泛起了魚肚白。

“不,先生您不知道有一種計量叫做智取麽?”只見她撩起了裙擺,然後露出白皙光潔的腿,繼而撩到大腿處,然後出現一把匕首,別在那裏。

阿諾德的註意力並沒有多在她的腿上停留,而是轉視那把匕首,繼而他開口道,“匕首,哪裏來的?”看起來,應該是價值不菲的樣子,這不可能會出現在她這種窮酸的盜賊身上的。

“先生,我該說我現在很高興麽?因為你沒有說過是我偷的哦~”繼而她將匕首從套子上取下,然後稍稍看了眼阿諾德的表情,該死,居然一點為之動容的味道都沒有,該說他是性取向有問題麽?哦!上帝先生,您真的是太不公平了!給了眼前的這個男子如此多的好處,卻不肯施舍一點給她,能夠喜好女色一些也可以啊!最起碼她還是連脫逃的機會都可以有的!

繼而她微笑著說道,“您真是有眼光,這把匕首是我的未婚夫贈與我的。他可有錢了,絕對不會亞於您哦~”繼而她朝著阿諾德調皮地眨了眨眼,吐吐小舌。

“是麽?一個連小孩子也保不住的女人會有一個有錢的未婚夫?”他嘲諷的話傳來 ,繼而朵朵看見他眼底裏盡是沒有掩飾的嘲諷,“你當是在寫故事麽?”

壓下心底裏的火,朵朵收起笑,將匕首插.回套子裏,然後跳下圍欄,繞過阿諾德徑直離開,“隨您愛信不信~”

她從來不是那種懇求別人能夠了解她並且愛解釋的人,隨便別人怎麽去想,她自己過好自己的就足夠了。

不過,最近她覺得越來越邪門了,阿諾德居然和她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難不成他的心情最近都很好麽?還是說看書的時候,看到男女抱對,讓他突發了要考慮一下和她抱對的想法麽?看來最近還是離先生遠點吧?果然,雖然先生很漂亮,很高貴,但可不是她這種路邊的貧賤雜草可以高攀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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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己搭好的床上,不得不說先生也的確是一個心細的人,為了怕她一個弱女子被來路不明的人帶走然後加以施暴(?)而特地將她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間裏的小房間裏。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先生的床很軟很大,但是她卻沒有床可言,都是自己靠小房間裏的雜物來鋪墊而成的,被褥的話,則是先生另找人要來的一席。

先生真的是一個很心細的人呢,雖然比起先生的房間這裏小了很多,但是比起以前自己和那些孩子住的鐵皮屋子的話,條件真的好很多呢!手裏擺弄著那日從西西裏的貧民窟裏搜刮而來的一沓錢,為數雖然不多,但是還是足夠她再次坐輪船回到原本的西西裏的貧民窟。但是想了想還是在籌集更多的錢,然後再去東洋吧?

雖然很舍不得先生(?),雖然先生的話有時候很傷人,但是他還是很好人的,畢竟還提供了這麽多好吃的料理和食材呢。不用她繼續做起盜賊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並不是不懂得知足的人。繼而看向被自己當做是寶貝一樣放在床上方的架子上的紅皮鞋,那可是第一次收到陌生人送的禮物呢,自然要好好珍惜的。

當然除了那把匕首,的確是人家送的,上面印有可疑的“BARACCA”的字樣,但是識字的確不多的朵朵自然就以為這是因為裝飾好看才隨意拼湊上去的字樣。

想起那個一臉笑容的男子送這把匕首的時候的樣子,她就忍不住要臉紅,雖然佩德羅並不是先生那種一眼就讓人驚艷的男人,甚至他稱不上帥。但是人卻意外地心地善良雖然並不是很有錢,但是卻把如此貴重的匕首交予她,可見他對她的感情是如此的真摯,聽說他現在跟著別人跑船去了,所以回不回來不是個定數。這一點雖然有些讓她失落,但是她願意等他,直至她死亡的那一刻!她都願意一直等下去,那個在她有難的時候,為她伸出一只手的男人,一定是她的一生所托。

將金色的假發取下,揉揉那一頭柔順的如瀑般的黑長發。隨即嘆了口氣,將假發擱在一邊,然後從袋子裏取出一件換洗的棉布長裙和一些貼身衣物,走進先生的浴室,雖然先生說過不允許動他的任何東西,但是如果不洗澡的話,她一定會發黴的!雖然先生有點毒舌,但是如果和他講道理的話,他應該能夠聽進去的吧(?)?

雖然喜歡和先生頂嘴,但是她還是會收斂一些的,畢竟貴族和有錢人之類的都不喜歡和她們這種低賤的下等人相處過久的。

將衣服小心脫下,然後放到一邊的水槽邊。然後轉了轉水閥門,繼而帶著十足的涼意的水盡數灑下,讓她小小的身子不由的顫了顫,發出一句有些顫抖的呻.吟。繼而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將其完全浸濕,她個人比較喜歡夜裏洗澡,但是先生要睡覺,她可沒有那個膽子在夜裏洗澡,要是被先生看見了一定會讓先生生氣的!所以她就趁著先生出去外面的這段時間好好洗個澡才行。

擠了擠船艙裏配備好的香料,然後抹到頭發上,隨即出現一大串泡泡,揉了揉,在已經適應了頭頂上的涼水的沖刷下,輕柔的揉著頭發。

雖然厭惡自己的不倫不類,但是他卻是一直愛著自己的頭發,因為那時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的禮物,那是證明她母親存在的證據,所以無比的寶貴著這頭黑發。

繼而將頭發甩了甩,隨即便順著水流,沖刷著自己已經便涼的身子。

此時正值深秋,現在並沒有駛離地中海,所以這裏的地中海氣候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已經正在慢慢步入冬季了,也就是說會一直陰雨綿綿,西西裏的冬季,總是被陰雨綿綿所籠罩著。不喜歡雨,因為一旦下了雨,西西裏的氣溫會有所下降,這時候孩子們大部分都會因為沒有溫暖的庇護所和被褥衣物而導致發高燒。

富人也會極少上街,所以他們的冬天會特別難熬。

但是,孩子已經不在了啊……

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仰著面,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

心會疼,但是卻已經沒有辦法了。

孩子們都不在了,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痛苦。

眼角滑落水珠,讓人分不清哪是花灑裏的自來水,還是她的淚水。

白皙的皮膚放著泛著微微的青紫色……

為什麽死的不是她?她這種怪物是不被世界不被上帝所認可的,那又為何讓她活到現在?

孩子們都是無辜的,為何要他們年紀輕輕卻喪失了活下去乃至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機會?

她明明已經那麽努力、那麽努力……

可是為什麽還是要莫德那個混蛋剝奪他的一切?

她是汙點,他也是汙點,是那個東洋的母親的汙點。

她還有資格叫她做母親麽?

“出來。”淡漠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已經蹲在地上狠狠抱住自己瑟瑟發抖著的朵朵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門口的阿諾德,雖然這種場景不是第一次,但是還是會讓人面紅耳赤想入非非的,雖然知道先生不是那種人……

“對不起……”朵朵伸手關掉水閥,然後扯過一邊的衣服,然後蓋住自己的精光的身軀。

最後阿諾德在她正打算穿衣的時候,轉身離開,並且帶上門。

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之後,有些狼狽的朵朵走了出來,有些拘謹。

“先生,先生我……”偷偷借用浴室被抓包的滋味就像是自己行竊的時候被人抓包的感覺一樣,她低著頭,沒有敢繼續說下去、“果然是弱小的動物。”繼而阿諾德坐回自己的沙發上,看著報紙。

這就了事了?還以為先生會鬧下去的朵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阿諾德。

似乎是知道她的內心所想,阿諾德說道,“記住,這裏的東西,一樣都不許碰。”

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說道,“我一樣也沒有碰!包括浴缸我也沒有用!”

“哦?那你腳下踩的是什麽?”阿諾德的註意力仍舊是在報紙上,一臉淡定地說道。

“誒?”擡腳一看,發現自己踩到的,也就只有地毯,她迷惑地看向阿諾德,“先生,我踩到的只有地毯。”

“這裏的東西包括地毯,你都不許動。”

感覺像是見到不可一世的小屁孩的感覺,朵朵嘟了嘟唇,繼而拿著剛剛好不容易洗好的衣物走回自己的‘小臥室’,隨即頭發也沒有幹地便躺下睡覺。

“如果不能洗澡的話,要是發黴了怎麽辦?”聽到她發出的類似於抱怨的話,阿諾德嘴角勾勾,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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