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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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高中畢業，兩個人仍然沒說上一句話。赤司忙於籃球和將棋，知佳忙於自己的事業。
在櫻花紛飛的畢業典禮上，赤司站在禮堂裏做著演講，望著一片穿著同樣制服的學生們，很難找到知佳。他也放棄了。如果她不相信自己，自己何必大費周章地去讓她相信自己呢？
“我十分榮幸在這次典禮上擔任畢業學生代表……”
“餵，那個是赤司征十郎？”
“嗯，就是原學生會會長吧？”
“而且還是籃球部的主將吧？”
……
“……”
知佳拿到畢業證書，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累死了，畢業典禮要站那麽長時間。她拿著東西，朝校門走去。
五分鐘前，赤司跟一枝也一起沿著知佳之後走的路線，走向了校門口。他看到校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米黃色針織衫的柔弱的女生，正氣喘籲籲地望著校園裏找人，便攔下她，“同學，你找人嗎？”
“哎？”女生看到赤司，突然臉紅了起來，“是、是……”
“找我們這屆的畢業生？”
“嗯……你是，赤司征十郎君吧？”女生小心翼翼地發出自己的疑問，生怕赤司生氣。
對於有女生知道自己的名字，赤司已經不新奇了。他點了點頭，“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是想找，六班的白……啊，赤司君應該不知道吧。我叫真行寺有裏，請多指教。”
“你是白水的中學同學吧？”
“你怎麽知道的？你們認識？哎！知佳居然對你說起過我！”
“沒提過吧？征十郎君。”一枝回憶著。知佳似乎沒提過這個女生的名字。
“你稍微等一下吧。她一會兒應該就出來了。”赤司沒有理會一枝的疑問，“你們今天要出去玩嗎？”
“嗯。因為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而且，畢竟她只有我和鴨居君兩個朋友啊。”
“兩個？”她可從沒提起過叫“鴨居”的人……也是，人家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中學的時候，知佳救了被CHI漢困擾的我，所以，我們成了朋友。鴨居君他……因為某些元素，所以跟知佳關系很好。”真行寺有些回避地說著鴨居的事情。
那個鴨居，跟知佳應該有某些潛在的關系，“跟岸治男君一樣的原因？”
“你居然知道岸君！”真行寺不得不佩服赤司征十郎交友圈之廣。不過，他為什麽知道呢？應該不是知佳告訴他的吧？畢竟知佳很不喜歡和別人討論自己的私人問題，“不是，岸君和鴨居準君不一樣。岸君他，是自作自受。”
“哎？”
“中學一年級，岸君跟知佳不是一個班的，所以他就嘲笑知佳又胖又陰暗，還明著傷害知佳。但是中學二年級，兩個人分到一個班。在知佳變瘦和開朗之後，岸君就去找知佳表白。這樣子，簡直就是，只為了知佳的外貌而去追知佳一樣，所以，岸君他是自作自受。”
“……”赤司咬著下嘴唇。
“鴨居君，二年級的時候，穿著女生的校服來了學校。自那之後，我才知道的，知佳她一直知道鴨居君的秘密，而且一直保護著鴨居君的秘密。”
“！”
“有裏，你跟別人說什麽呢！”知佳放下畢業證書，怒氣顯而易見，“我不是說了你不要亂說我的事情了嗎？”
“知佳！對不起，只是順嘴……”
“……”
知佳看了眼赤司，然後扭過頭，“對不起，我今天喉嚨不舒服，就讓立川陪你出去玩吧。”
躲在樹後的立川趕緊冒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啊！！”
知佳從有裏身邊走過，往家的方向走去。赤司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莫名地眼睛有點酸。
他是帝王，並不太明白傷心的感覺。但是，知佳難道不明白嗎？當被孤立起來之後，有多渴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歇腳的依靠。不過，那個依靠並不是自己的心理醫生也不是自己的養母。
沒人理解自己的痛苦，這或許是人類共有的煩惱。可是，她的內心卻被厚實的身體隱藏，讓世人都忘記了這幅軀體之下，跳動著一顆會受傷的心臟。
一直，一直都被人拋棄的知佳，可能，真的對與人交往絕望了。但是，因為跟自己相似，了解自己的痛苦，對方就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本來，自己應該是她朋友的一員的。但是，自己治好後，就不再和她是同一類人了。恐懼了被異類人討厭的知佳，開始拒絕了赤司……
用各種毀滅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因為，心的跳動和才能或許才是她活著的理由。
可，人類不就如此嗎？否則還有什麽呢？可我們仍然搞不懂，我們活著一輩子有什麽。你來的時候什麽也沒帶來，走也什麽都帶不走。這個世界承受著你進來的痕跡和離開後留下的關系。
人會死去，這給我了我們限制，也給了我們答案。活著，可能就是為了創造某些東西，讓它進入世界儲存的寶庫之中。但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這點，所以有人平庸，有人卻可以穿越千年的歷史仍然不朽。
“對不起，我想起一件事情……”
一枝聽到這句話，失望地看著赤司。
“可以嗎？”
這天清晨，孩子們都背著書包，朝學校走去。每個人的步伐都非常歡快，他們沒有煩惱……真的沒有煩惱嗎？
而在同一時刻，他們都停了下來，一起望向校門口，看著保安攔住一個穿著女生校服的男生。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明明是男生，卻想像女生一樣……呵呵，呵呵……他是，是變TAI吧？
“……”
“切，什麽啊那是，女裝小正TAI？”
“中ER病犯了吧？”
“心理不正常，神經病……”
從男生的背影看過去，他低下了頭，也不忍再去聽背後同學的議論。對啊，他們看到了什麽，就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們是對的。好不甘心，明明已經努力地穿著女生校服來了學校，現在卻沒了勇氣去面對他們……
“……”
真是差勁啊，我，惡心啊，我……
“鴨居，你在這裏做什麽？不進去嗎？再有15分就要打鈴了。”身後的女聲支撐住男生的意識，“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醫務室。”
知世把畢業證扔到玄關前的榻榻米上，猛地一下子跪在上面，用兩只手撐著身子。
“你在希望赤司能可憐你嗎？別瞎想了，沒人會可憐你的。要努力，一個人活下去。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要把感情割幹凈，然後你才不會痛苦。”
知世的右臂沒了力氣，導致身體也向右邊倒去，“好疼！”
“……”
知世看著小小的房間。
“你恨我嗎？知佳……但是，如果不希望自己痛苦的話，就只能這樣……如果害怕受傷的話，最初只要不去做讓自己受傷的事情就行了。我們生來就讓人討厭，可就算他們再討厭我們，只要我們能夠創造價值，他們就必須，承認我們……”
知世的眼珠晃動了一下，“你沒辦法背叛我，我們是一個整體，共用一個物質的身體。但是，他們卻不同。”
知佳坐起來，面對著玄關。過了幾分鐘，知佳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走進臥室拿出幹凈的便服，去洗了個澡。
變成一個人，有那麽難受來著嗎？
坐在桌子前，知佳用毛巾擦著頭發，看著面前的紙張，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下手。腦子裏特別亂，根本想不到什麽好點子，而且是在白天。
猶豫了一會兒，知佳還是拿起鉛筆，開始寫起草稿。她並非那種百年一遇的天才，所以還是需要打草稿的。
還沒寫幾個字，門鈴就響了起來。這是極不尋常的，現在還不是交房租的時間，而且知道知佳住在這裏的人非常少……
門外的赤司等待著，想過會耗點時間時間，不過沒想到會那麽慢。赤司看著知佳房間的兩邊，還有一些其他的房間，應該是沒人住的。
“誰？”知佳開了點門縫，可以清晰地看見防盜鏈是按上的。大白天就用防盜鏈嗎？
知佳一看到赤司，就變了臉色。沒有理會赤司的等待，準備把門給關上，卻被赤司橫插一腳，“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這個狀態跟你說話也沒問題。”
“……”知佳揉了揉還濕著的頭發，“等一下，我把門打開。”
赤司把腳撤出來，看知佳把門關上，然後再次打開。赤司看知佳還一頭濕法，脖子邊上的衣領還是濕著的，“能進去嗎？”
“……沒有茶水給你。”知佳往後退一步，看赤司進門，然後把門關上，“有什麽話要說的？”
“你別不一臉非常厭惡的樣子好嗎？至少我還是你曾經喜歡的人吧？”赤司苦笑。
“你不怕知世會拿著菜刀砍你嗎？”
“……”
知佳看赤司不語，歪了歪頭，“赤司君？”
他是怎麽了？
“你還喜歡我嗎？”
“哈？”
“我能幫你治好psycho，抹殺知世，但是需要你配合我。”
“……就算你治好我了，我又能做什麽？”知佳兩只手抓住毛巾的兩端，“你從前野醫生那裏聽了吧，如果強硬讓知世消失掉的話，等到再次，我絕望的時候，他還會出現，而且更難讓他消失。”
“我知道。”
“……”知佳的雙手繃緊毛巾，“所以就別打擾我，你也聽他們說了吧，我的過去……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即使你可憐我，又能怎樣？知世消失之後，你也絕對不會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喜歡你。”
“！”
“治好知佳的方法？”前野喝了口咖啡，大早上的，這孩子給自己打過來電話，就是為了這個？
“psycho肯定會有治療的方法吧？或者什麽契機，像我一樣。”
“……”
赤司征十郎，這個人是否能讓人相信呢？之前見過他，總覺得他是個被家族束縛的孩子，跟有著痛苦過去的知佳，根本談不到一起去。
“我學的是心理學，不是精神科。不過對於知佳這種情況……”
“以前都是知世保護你，這次，換我吧。”赤司低下頭，“很痛苦吧，你。”
“……”
“……”
知佳松開一只手，拽下毛巾……然後一拳捶在墻壁上，“少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
“像我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奢望別人能可憐我！！就算被所有人討厭，我也要讓他們認同我！！性格惡劣，外形又惡心，心靈脆弱，還很胖！！你到底長眼睛了沒有！心靈美好的樣貌姣好的女生一堆一堆的！！別開我玩笑啊！！即使是我，也會生氣啊……”知佳順著墻，滑落在地上，“我到底有哪點值得你那麽關註的？”
“……”
“……”
“嗯，的確，你在那些女生中間，顯得很差勁，”赤司蹲下身，把一只手放在知佳的肩膀上，“但是，你的靈魂卻比她們都堅強。知世的誕生就是最好的證明。知世是你的一部分，說明，你本來就有像知世那樣的性格。”
“！”
“這就是原因，我母親愛我父親的原因……父親的眼睛，透過表面，看到了事物的內心。他也看到了母親埋藏的很深的內心。”
知佳的眼珠晃動了一下。
“知世，你又出來了嗎？”赤司感覺到知佳的體溫突然驟降，而且氣場全變了。這是知世出現的信號。
“赤司，”知世用低沈的聲音說道，“已經夠了。就算你是真心的，但是，人心是會變。現在，你雖然很愛知佳，我也知道是真心，但是……五年，十年後，你還會愛著知佳嗎？”
“哎？”
“我們還很年輕，你是說不出‘絕對’這種話……我和知佳，也會改變。”
“……”
赤司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著知世最後說的幾句話。時間有那麽可怕嗎？把一個人改變的不成樣子。經歷不同的兩個人，不能相愛……
【“但是，完全否定也不好。”知世穩穩地站了起來，“正好，你在東京上大學，我在京都。我們來打個賭，如果，四年後，你還喜歡知佳的話，我就自動消失。”】
簡直是堅信自己會在四年後變心一樣……
“四年後，他們突然就結婚了，我也不知道原因。他沒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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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櫻花紛飛的畢業典禮上，赤司站在禮堂裏做著演講，望著一片穿著同樣制服的學生們，很難找到知佳。他也放棄了。如果她不相信自己，自己何必大費周章地去讓她相信自己呢？
“我十分榮幸在這次典禮上擔任畢業學生代表……”
“餵，那個是赤司征十郎？”
“嗯，就是原學生會會長吧？”
“而且還是籃球部的主將吧？”
……
“……”
知佳拿到畢業證書，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累死了，畢業典禮要站那麽長時間。她拿著東西，朝校門走去。
五分鐘前，赤司跟一枝也一起沿著知佳之後走的路線，走向了校門口。他看到校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米黃色針織衫的柔弱的女生，正氣喘籲籲地望著校園裏找人，便攔下她，“同學，你找人嗎？”
“哎？”女生看到赤司，突然臉紅了起來，“是、是……”
“找我們這屆的畢業生？”
“嗯……你是，赤司征十郎君吧？”女生小心翼翼地發出自己的疑問，生怕赤司生氣。
對於有女生知道自己的名字，赤司已經不新奇了。他點了點頭，“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是想找，六班的白……啊，赤司君應該不知道吧。我叫真行寺有裏，請多指教。”
“你是白水的中學同學吧？”
“你怎麽知道的？你們認識？哎！知佳居然對你說起過我！”
“沒提過吧？征十郎君。”一枝回憶著。知佳似乎沒提過這個女生的名字。
“你稍微等一下吧。她一會兒應該就出來了。”赤司沒有理會一枝的疑問，“你們今天要出去玩嗎？”
“嗯。因為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而且，畢竟她只有我和鴨居君兩個朋友啊。”
“兩個？”她可從沒提起過叫“鴨居”的人……也是，人家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中學的時候，知佳救了被CHI漢困擾的我，所以，我們成了朋友。鴨居君他……因為某些元素，所以跟知佳關系很好。”真行寺有些回避地說著鴨居的事情。
那個鴨居，跟知佳應該有某些潛在的關系，“跟岸治男君一樣的原因？”
“你居然知道岸君！”真行寺不得不佩服赤司征十郎交友圈之廣。不過，他為什麽知道呢？應該不是知佳告訴他的吧？畢竟知佳很不喜歡和別人討論自己的私人問題，“不是，岸君和鴨居準君不一樣。岸君他，是自作自受。”
“哎？”
“中學一年級，岸君跟知佳不是一個班的，所以他就嘲笑知佳又胖又陰暗，還明著傷害知佳。但是中學二年級，兩個人分到一個班。在知佳變瘦和開朗之後，岸君就去找知佳表白。這樣子，簡直就是，只為了知佳的外貌而去追知佳一樣，所以，岸君他是自作自受。”
“……”赤司咬著下嘴唇。
“鴨居君，二年級的時候，穿著女生的校服來了學校。自那之後，我才知道的，知佳她一直知道鴨居君的秘密，而且一直保護著鴨居君的秘密。”
“！”
“有裏，你跟別人說什麽呢！”知佳放下畢業證書，怒氣顯而易見，“我不是說了你不要亂說我的事情了嗎？”
“知佳！對不起，只是順嘴……”
“……”
知佳看了眼赤司，然後扭過頭，“對不起，我今天喉嚨不舒服，就讓立川陪你出去玩吧。”
躲在樹後的立川趕緊冒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啊！！”
知佳從有裏身邊走過，往家的方向走去。赤司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莫名地眼睛有點酸。
他是帝王，並不太明白傷心的感覺。但是，知佳難道不明白嗎？當被孤立起來之後，有多渴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歇腳的依靠。不過，那個依靠並不是自己的心理醫生也不是自己的養母。
沒人理解自己的痛苦，這或許是人類共有的煩惱。可是，她的內心卻被厚實的身體隱藏，讓世人都忘記了這幅軀體之下，跳動著一顆會受傷的心臟。
一直，一直都被人拋棄的知佳，可能，真的對與人交往絕望了。但是，因為跟自己相似，了解自己的痛苦，對方就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本來，自己應該是她朋友的一員的。但是，自己治好後，就不再和她是同一類人了。恐懼了被異類人討厭的知佳，開始拒絕了赤司……
用各種毀滅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因為，心的跳動和才能或許才是她活著的理由。
可，人類不就如此嗎？否則還有什麽呢？可我們仍然搞不懂，我們活著一輩子有什麽。你來的時候什麽也沒帶來，走也什麽都帶不走。這個世界承受著你進來的痕跡和離開後留下的關系。
人會死去，這給我了我們限制，也給了我們答案。活著，可能就是為了創造某些東西，讓它進入世界儲存的寶庫之中。但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這點，所以有人平庸，有人卻可以穿越千年的歷史仍然不朽。
“對不起，我想起一件事情……”
一枝聽到這句話，失望地看著赤司。
“可以嗎？”
這天清晨，孩子們都背著書包，朝學校走去。每個人的步伐都非常歡快，他們沒有煩惱……真的沒有煩惱嗎？
而在同一時刻，他們都停了下來，一起望向校門口，看著保安攔住一個穿著女生校服的男生。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明明是男生，卻想像女生一樣……呵呵，呵呵……他是，是變TAI吧？
“……”
“切，什麽啊那是，女裝小正TAI？”
“中ER病犯了吧？”
“心理不正常，神經病……”
從男生的背影看過去，他低下了頭，也不忍再去聽背後同學的議論。對啊，他們看到了什麽，就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們是對的。好不甘心，明明已經努力地穿著女生校服來了學校，現在卻沒了勇氣去面對他們……
“……”
真是差勁啊，我，惡心啊，我……
“鴨居，你在這裏做什麽？不進去嗎？再有15分就要打鈴了。”身後的女聲支撐住男生的意識，“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醫務室。”
知世把畢業證扔到玄關前的榻榻米上，猛地一下子跪在上面，用兩只手撐著身子。
“你在希望赤司能可憐你嗎？別瞎想了，沒人會可憐你的。要努力，一個人活下去。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要把感情割幹凈，然後你才不會痛苦。”
知世的右臂沒了力氣，導致身體也向右邊倒去，“好疼！”
“……”
知世看著小小的房間。
“你恨我嗎？知佳……但是，如果不希望自己痛苦的話，就只能這樣……如果害怕受傷的話，最初只要不去做讓自己受傷的事情就行了。我們生來就讓人討厭，可就算他們再討厭我們，只要我們能夠創造價值，他們就必須，承認我們……”
知世的眼珠晃動了一下，“你沒辦法背叛我，我們是一個整體，共用一個物質的身體。但是，他們卻不同。”
知佳坐起來，面對著玄關。過了幾分鐘，知佳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走進臥室拿出幹凈的便服，去洗了個澡。
變成一個人，有那麽難受來著嗎？
坐在桌子前，知佳用毛巾擦著頭發，看著面前的紙張，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下手。腦子裏特別亂，根本想不到什麽好點子，而且是在白天。
猶豫了一會兒，知佳還是拿起鉛筆，開始寫起草稿。她並非那種百年一遇的天才，所以還是需要打草稿的。
還沒寫幾個字，門鈴就響了起來。這是極不尋常的，現在還不是交房租的時間，而且知道知佳住在這裏的人非常少……
門外的赤司等待著，想過會耗點時間時間，不過沒想到會那麽慢。赤司看著知佳房間的兩邊，還有一些其他的房間，應該是沒人住的。
“誰？”知佳開了點門縫，可以清晰地看見防盜鏈是按上的。大白天就用防盜鏈嗎？
知佳一看到赤司，就變了臉色。沒有理會赤司的等待，準備把門給關上，卻被赤司橫插一腳，“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這個狀態跟你說話也沒問題。”
“……”知佳揉了揉還濕著的頭發，“等一下，我把門打開。”
赤司把腳撤出來，看知佳把門關上，然後再次打開。赤司看知佳還一頭濕法，脖子邊上的衣領還是濕著的，“能進去嗎？”
“……沒有茶水給你。”知佳往後退一步，看赤司進門，然後把門關上，“有什麽話要說的？”
“你別不一臉非常厭惡的樣子好嗎？至少我還是你曾經喜歡的人吧？”赤司苦笑。
“你不怕知世會拿著菜刀砍你嗎？”
“……”
知佳看赤司不語，歪了歪頭，“赤司君？”
他是怎麽了？
“你還喜歡我嗎？”
“哈？”
“我能幫你治好psycho，抹殺知世，但是需要你配合我。”
“……就算你治好我了，我又能做什麽？”知佳兩只手抓住毛巾的兩端，“你從前野醫生那裏聽了吧，如果強硬讓知世消失掉的話，等到再次，我絕望的時候，他還會出現，而且更難讓他消失。”
“我知道。”
“……”知佳的雙手繃緊毛巾，“所以就別打擾我，你也聽他們說了吧，我的過去……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即使你可憐我，又能怎樣？知世消失之後，你也絕對不會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喜歡你。”
“！”
“治好知佳的方法？”前野喝了口咖啡，大早上的，這孩子給自己打過來電話，就是為了這個？
“psycho肯定會有治療的方法吧？或者什麽契機，像我一樣。”
“……”
赤司征十郎，這個人是否能讓人相信呢？之前見過他，總覺得他是個被家族束縛的孩子，跟有著痛苦過去的知佳，根本談不到一起去。
“我學的是心理學，不是精神科。不過對於知佳這種情況……”
“以前都是知世保護你，這次，換我吧。”赤司低下頭，“很痛苦吧，你。”
“……”
“……”
知佳松開一只手，拽下毛巾……然後一拳捶在墻壁上，“少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
“像我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奢望別人能可憐我！！就算被所有人討厭，我也要讓他們認同我！！性格惡劣，外形又惡心，心靈脆弱，還很胖！！你到底長眼睛了沒有！心靈美好的樣貌姣好的女生一堆一堆的！！別開我玩笑啊！！即使是我，也會生氣啊……”知佳順著墻，滑落在地上，“我到底有哪點值得你那麽關註的？”
“……”
“……”
“嗯，的確，你在那些女生中間，顯得很差勁，”赤司蹲下身，把一只手放在知佳的肩膀上，“但是，你的靈魂卻比她們都堅強。知世的誕生就是最好的證明。知世是你的一部分，說明，你本來就有像知世那樣的性格。”
“！”
“這就是原因，我母親愛我父親的原因……父親的眼睛，透過表面，看到了事物的內心。他也看到了母親埋藏的很深的內心。”
知佳的眼珠晃動了一下。
“知世，你又出來了嗎？”赤司感覺到知佳的體溫突然驟降，而且氣場全變了。這是知世出現的信號。
“赤司，”知世用低沈的聲音說道，“已經夠了。就算你是真心的，但是，人心是會變。現在，你雖然很愛知佳，我也知道是真心，但是……五年，十年後，你還會愛著知佳嗎？”
“哎？”
“我們還很年輕，你是說不出‘絕對’這種話……我和知佳，也會改變。”
“……”
赤司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著知世最後說的幾句話。時間有那麽可怕嗎？把一個人改變的不成樣子。經歷不同的兩個人，不能相愛……
【“但是，完全否定也不好。”知世穩穩地站了起來，“正好，你在東京上大學，我在京都。我們來打個賭，如果，四年後，你還喜歡知佳的話，我就自動消失。”】
簡直是堅信自己會在四年後變心一樣……
“四年後，他們突然就結婚了，我也不知道原因。他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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