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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女兒為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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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那麽快幹什麽?等等我阿笙。”傳來喊聲,張悅追了過來,“別走,我剛才看見明璋哥和田心雅在一起,阿笙,快,跟我回去,把田心雅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趕走。”

趕田心雅?她以什麽身份?

方笙笑著搖了搖頭,拉起張悅往前走:“陪我去接憶璋,晚上我做蠔油牛肉給你吃。”

“吃的什麽時候做沒有,不行,快回去。”張悅氣急敗壞,手指狠戳方笙額頭,“你二表哥要給田心雅泡上手了,你還有心思想美食?呶,憶璋交給我,你今晚的任務是陪你二表哥,明早我直接送憶璋去幼兒園。”

她火燒火燎似跳上出租車,似乎這樣子方笙就會回去和田心雅爭城顧明璋似的。

方笙苦笑著搖頭。

每天下班後匆匆忙忙接女兒回家,偶然間不用接,整個人空落落的,方笙不想回家,信步間看到路邊有一家牛肉面館便走了進去。

熱騰騰的牛肉面剛端到面前,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陌生的電話號碼。

這幾年她的手機號換得很頻繁,除了憶璋幼兒園的老師,基本上沒有別的打進打出的,方笙遲疑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鍵。

“阿笙,聽明璋說你也在f城,不知有沒有空出來見一面吃個飯?”田心雅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她不是和顧明璋出去約會嗎?怎麽想拉上自己這個電燈泡?

商場那天不知田心雅有沒有看到自己,剛才在公司裏面,方笙很確定,田心雅看到自己了。

她想幹什麽?

方笙微一沈吟,笑道:“好啊。”

裝潢寧靜清貴的酒店裏,方笙一眼看到精致奪目時尚出挑的田心雅。

她的手腕上戴著手鏈,精致的銀配著南非天然石,濃縮了時尚與優雅的韻味,風情漫溢。

“阿笙你更文靜秀氣了。”田心雅讚道,拉了方笙在身邊的位置坐下,又拿起茶壺給她倒茶,親密得像閨中好友。

“心雅姐更漂亮了。”方笙笑了笑說。

一句心雅姐既是尊重,指出了歲月不饒人,田心雅再美也三十一歲了是夕陽紅的現狀。

田心雅謙遜地微微一笑,笑容燦爛,暗中卻咬碎一口銀牙。

幾年過去,方笙還是和以前一樣心思剔透玲瓏。

當年方笙從她宿舍搬走後,顧明璋對她更冷淡,任她裝出再灑脫的同性好朋友的態度也接近不了,後來她只得迂回曲折走方笙的路子,像姐姐疼妹妹那樣關心方笙,方笙總是有些別扭不願跟她親近,她還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直到後來,蔡雪嬌進了g大,她才知道顧明璋和方笙根本沒血緣關系,這個表妹其實就是情敵,那瞬間的羞惱令她想掐死方笙的心都有了。

“阿笙,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田心雅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素雅的包裝盒上swarovski商標精致且奪目,還沒看到,已經可以想像出水晶的璀璨奪目,方笙心念一動,怔了怔笑道:“謝謝心雅姐,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我也給你回份禮物。”

“期待你的禮物。”田心雅笑得歡欣,嫵媚的眼睛灼灼動人。

方笙招手讓服務生拿來紙和筆,認真仔細地一字一字寫了起來。

減少偏頭疼的按摩手法,還有十幾款養胃湯潤胃滋補早餐的做法。

田心雅認真看著,再一次笑了,這一次,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從酒樓出來,方笙謝絕了田心雅要開車送她的提議。

城市的霓虹燈依舊迷人,閃爍著璀璨熱情,花花綠綠的天堂生活隱在夜色下的每一個角落。

秋夜風更涼了,方笙將西服外套的衣領豎起攏了攏,緩緩摸出顧明璋給她的那張卡就著路燈暗淡的燈光默默看著。

電梯裏顧明璋痛苦嘶啞的說話在耳邊響起。

——囡囡,別管曾經發生過什麽,只要你願意,只要你說一聲你還愛著我,咱們就結婚,好不?

——嗯,結婚,囡囡,我想死你了,我不想再折磨你,你也別折磨我,好嗎?

“二表哥,我一直怕你忘了我,可是現在,我盼你把我忘了。”方笙輕聲說,淚水滴到卡上,源源不絕。

田心雅拿出水晶手鏈送她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田心雅從來就沒走進顧明璋的視線,以前和現在。

swarovski水晶首飾f城沒有銷售店,不可能短短時間裏買到,看來,商場那天田心雅看到自己了,和電話裏的人說的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這禮物是她那天看到自己後就托人買的,明著送禮,暗裏向自己炫耀她的成功。

方笙想起奔馳車微帶夜露濕氣的車頭蓋。

顧明璋昨晚在那裏呆了一晚,只是想在早上看她一眼。

他喊了田心雅到公司裏,只是想讓自己喝醋,然後妒嫉中直面內心,接受他,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在她走後,他就趕走田心雅,連敷衍都欠奉。

要不要告訴顧明璋自己離開他的真相?

這道選擇題方笙做了五年,每一個思念得快要瘋狂的時刻,她都想打電話告訴顧明璋,然後撲進他懷裏,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每一次仿徨後,她都選了否定,這一夜也不例外。

其實在餐廳中,在她給田心雅寫養胃方時,她就已做了選擇。

張悅和方笙一起去接過憶璋,老師也沒問為什麽就讓她接走憶璋。

出了幼兒園後,憶璋看到外面沒有方笙也沒有顧明璋,明亮的大眼睛瞬間黯淡了下去。

“給點面子,笑一笑,不要一副要哭的樣子好不好?”張悅苦惱地把自己嘴角往上提哄憶璋。

“我要爸爸。”憶璋細聲說,烏黑的大眼睛霧汽氤氳,似乎張悅說出拒絕的話,淚珠就會馬上掉下來似的。

“這時候不能打擾你爸爸和媽媽啊,說不定他們正在給你制造弟弟妹妹呢!”張悅嘆氣,看憶璋迷迷糊糊不明白,隨手指向路邊一棵大樹,“那,看到那個鳥窩沒有?那裏面有鳥爸爸和鳥媽媽,還有很多小鳥,你媽媽要是再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你們就能和爸爸住一個窩了,明白不?”

憶璋有些明白,又更糊塗了。

“那我媽媽怎麽才能給我生弟弟妹妹?今天就能生嗎?我想和爸爸一起住。”

張悅要暈倒了,和小朋友說話真辛苦。

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來電是顧明璋時,張悅念了聲阿彌佗佛急忙按下接聽鍵。

“想辦法抱憶璋過來。”顧明璋簡短地下命令。

“我又不欠你。”張悅啐口水,失望地抱起憶璋,“你媽媽沒跟爸爸在一起,帶你去找爸爸,你的問題留著去問你爸爸吧。”

顧明璋把張悅轟下樓自己帶憶璋。

因為有憶璋,寬大冷寂的居室變得溫暖,堅硬的桃木家具也散發出淡淡的溫軟。

顧明璋親自下廚做晚飯。

香濃的大骨湯,還有皮薄餡鮮的灌湯包、脆皮雞翅……顧明璋的廚藝不比方笙差,憶璋吃得津津有味。

吃過飯,憶璋嘻笑著要顧明璋跟她玩游戲。

玩什麽適合孩子的游戲呢?

顧明璋有些楞神,忽然間想起當年和方笙在他們的第一個家,那處民房二樓方笙教他的搖啊搖的游戲。

“咱們來玩搖呀搖。”

一大一小兩人四只手交搖握著,然後大白癡一樣晃動,嘴裏高一聲低一聲抑揚頓挫念著“搖呀搖”。

有那麽一瞬間,顧明璋覺得又回到了和方笙快樂無憂的最初。

“爸爸,你什麽時候和媽媽給我生弟弟妹妹?”憶璋突然停了下來,極認真地問顧明璋。

啊?明知憶璋不懂生弟弟妹妹的背後動作,顧明璋還是微微紅了臉。

“怎麽問這個?”

憶璋緊抿了下唇,小臉滿是掙紮糾結,拿不主意又必須要說的樣子,半晌,淚珠滑落,抽抽噎噎說:“有弟弟妹妹了,爸爸媽媽和憶璋就住一個窩,媽媽就不會不要憶璋了。”

誰教她說這些的?顧明璋微皺眉,“憶璋別聽人胡說,媽媽很愛你,不會不要你的。”

“會。”憶璋瞪圓雙眼,惡狠狠看顧明璋,接著,又攥住自己頭發捶打自己頭部,邊打邊哭,哭聲悲苦憤懣嘶心裂肺。

這樣的眼神和動作顯然不是一個四歲孩子做得出來的,顧明璋按住憶璋肩膀,嘴唇哆嗦,許久方顫抖著問了出來:“媽媽常這麽做?”

“嗯。”憶璋點頭,腮幫上淚痕點點,“小朋友們都有爸爸,只有我沒爸爸,我知道,因為沒爸爸,所以媽媽才恨我。爸爸,我會很乖的,你不要丟下我和媽媽,好不好?”

恨!一個四歲孩子說出恨,而且是深深地了解恨的含意的。

顧明璋只覺自己一顆心被扔進油鍋裏煎炸,灼痛令人剎那間滿頭的冷汗。

憶璋哭得累了睡著了,臉朝上身體躺得筆直,靜靜地一動也不動,連翻身都沒有,無比乖巧。

如果憶璋是自己的女兒該多好!顧明璋輕輕地替憶璋蓋嚴被子,走到吧臺倒了酒一杯接一杯倒進嘴裏。

“憶璋是七月二十日出生的,明璋哥,阿笙離開後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她,仔細想一想。”張悅的問話在耳邊響起起。

憶璋是七月二十日出生的!

那時,他已經整整一年沒見過方笙了。

六十度高粱酒如烈火嗆喉,顧明璋劇烈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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