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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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武吉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生活一般般卻有些苦悶，因為膝下無子且夫妻生活不和諧。
他故意等到晚上才去醫院，就是為了自己的隱疾……
可是那醫生竟敢嘲笑他，“這裏是神經外科，你這個應該去泌尿外科，這樣吧，我正好要去那邊，我給你帶路吧。”
怎麽就是神經病了？有這個隱疾就是不正常嗎？
跟在醫生身後，楊武吉想到了以前去過的醫院看過的醫生，想到了妻子的嘆息，想到了好友的諷刺，他再也忍不住，掏出袖子裏藏好的刀……
就算有了隱疾，他還是個男人，還有男子氣概！
楊武吉抽搐了一下睜開眼睛，手還維持著向前的姿勢。
“你、醒了？快吃東西！”面前的女人身著堪堪遮掩住身子的獸皮，臉上是奇怪顏料化成的圖形，但是細看還能看出女人的眉眼是他熟悉的。
“老婆？你怎麽穿成這個鬼樣子？！”楊武吉皺著眉頭，十分不耐煩。
“啊？”女人像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只是將手裏捧著的東西遞給他，一個勁讓他吃。
那是被烤得半生不熟的還有些騷味的不知名的肉，楊武吉看到就想吐，一巴掌拍開了，肉跌落在地，滾上了一層土灰。
楊武吉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不太對。
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也和老婆在大城市裏安了家，不是多大的地方，卻也是幹幹凈凈的，這個土屋是怎麽回事？
土混合著樹枝搭成的房屋？
這能住人嗎？
被搶劫了？
這時尖銳的疼痛才傳到他的腦海裏，只是一瞬間他就滿頭大汗了，忍不住想滿地打滾，哀嚎著，“我的腿，我的腿怎麽了？！”
他的右腿現在呈古怪扭曲的形狀，在膝蓋上還能到刺出來的白白帶著點紅的骨頭。
他的腿斷了！
膝蓋的傷口看起來都快腐爛了，不知道這是多久的傷了。
楊武吉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無助的哭嚎。
女人聽見他的哭聲，將地上的肉撿起來再次遞給他，下一秒便又被打飛了。
楊武吉不知道這肉代表著什麽，自然不知道珍惜。
可是，女人卻捧著肉傷心地哭了，她餓了幾天，拿著采集的野果和野菜才能夠跟族長換得這塊肉。
“不吃嗎？”她哭著問道。
“惡心死了，你自己吃吧！”楊武吉大吼，將怒火都發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聽聞眼睛卻亮了亮，飛快的將肉吃了下去，十分滿足的舔了舔手指。
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楊武吉也認識！是他們的鄰居，經常找他老婆搭話！
“他都這樣了，大巫都不治了，你就跟我吧。”來人在女人面前秀自己滿身的肌肉，看得楊武吉怒火沖天。
“滾！她是我老婆，不會把她讓你給的！”
來人嗤笑，臉上是熟悉的諷刺味道：“你看你現在，不能打獵，不能出去，還不知道能活幾天，你這樣怎麽養她？”
“她是我的。”楊武吉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
來人卻認認真真說：“她又不是東西，怎麽能是你的？跟你在一起連肚子都填不飽！你還那麽兇她！讓她自己選！”
楊武吉喘著粗氣，“你自己選。”
女人拿了個棍子敲了敲地，“你走，我能養活他。”
來人十分不服氣的走了，楊武吉眼眶有些濕潤了，“老婆……”
“你帶我去找大巫，治好我，我會讓你天天吃飽的！”
“好。”女人將他扶了起來。
楊武吉忍著斷腿的痛，站了起來，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女人的身上。
兩個人艱難的走到了大巫居住的房間外面，比起他們的房間，大巫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人住的了。
房間很大，很寬闊，墻外面是白色的，像是塗了顏料。
女人在外面喊道：“大巫，您在嗎？”
“進來吧。”
女人面色虔誠慢慢扶著楊武吉走了進去，“大巫，他的腿還沒好。”
楊武吉發現這個大巫的臉，他認識！就是那個文文弱弱的神經外科的醫生！這一發現，讓他在這個古怪的世界裏，突然多了點勇氣。
“回去吧，巫神會治好他的。”
女人伸出手指來，“等了幾天，巫神沒來。”
“那就是他命該如此。”大巫穿著純白的衣裳，皮膚白的要和衣裳融為一體，他坐在上位，雙眼微闔，眉間還有一點紅，說話間殷紅的嘴巴一張一合，帶著神秘的氣息。
楊武吉怒了，“你不是大巫嗎？救死扶傷不是你的本分嗎？你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治好我的腿？我看你是騙人的吧！”
女人聽到他的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仿佛像不認識他了一樣，“你怎麽能這麽和大巫說話？”
楊武吉吼道：“他連我的腿都治不好，不是騙子是什麽？！”
“不是的，大巫是能治好的，只是要巫神同意。”
“什麽巫神根本就沒聽過！我的腿這麽疼還站著，他坐著，他沒有一點善心！”
女人被楊武吉的話嚇得臉色蒼白，大巫卻笑了，眼睛都睜開來，赤金色的瞳孔仿佛要發出光來，他手指只是輕輕一指，楊武吉便覺得自己的斷腿在生長！
不是錯覺，而是傷口在愈合，斷骨回到了原位，接了起來。
不一會，楊武吉就恢覆了正常，行走無礙了。
“你不是能治好嗎？之前果然是裝的，你知道這有多疼嗎？”
女人已經不說話了，松開了扶著楊武吉的手，默默站到了一邊。
而大巫重新闔上了眼睛。
在他闔上眼睛的那一刻，楊武吉覺得自己的腿又開始疼了起來，只見本來已經完好如初的地方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不僅如此，本來完好的那條腿也開始扭曲裂開。
楊武吉疼得摔倒在地，不停的翻滾著，卻很快被人扔到了野外，讓他自生自滅了。
在野外，楊武吉只能艱難的爬著，身後拖出了一條血痕，但是他不敢停，因為擔心會有野獸被血腥味吸引過來。
腿疼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在發黑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男人進了自己老婆的土屋，怒極，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擡起頭一個血盆大口正在靠近……
楊武吉本來以為死亡就是終點了，他可以離開這個奇怪的世界了，卻沒想到他還是醒了過來，雙腿上還是熟悉的疼痛！
只是入目不是泥造的房子了，而是茅草屋。
楊武吉渾身滾燙，燒得神志模糊，艱難的開口道：“我要見大巫……給我打120……我要看醫生……大夫……”
失去意識之前，楊武吉只能聽到一聲女人的啼哭，“大夫看不起啊，我們沒有錢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楊武吉已經快要對雙腿的疼痛麻木了。
他頭磕在地上，低聲重覆，“我的腿好疼……好疼……”
“你哪有腿啊？你好好看看呀。”
楊武吉用手撐起身體，向下面看去，只能看到血淋淋的截面。
他只有上半身了！
“救救我救救我！”楊武吉的手在地上拼命扒拉，想要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他擡起頭看著那個文文弱弱的一聲，卻覺得他的臉比惡鬼還可怕。
一瞬間，醫生的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看不清面孔的人，他們層層疊疊對著楊武吉的耳朵念著。
“沒有醫生啦！”
“醫生都被你殺死了！”
“你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加油啊！懷挺！你是最棒的！”
男人喉嚨裏發出謔謔謔謔的聲音，再次死亡。
他在看守所裏睜開眼，看著頂上亮著的燈，久久發不出聲音。
***
醫生哼哼唧唧的醒過來，抱住了睡在身旁的老婆。
“怎麽了？”
“好可怕，做噩夢了……”
額頭上被輕輕的吻了一下，溫柔的聲音緩聲道：“不怕不怕，繼續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保護好醫生吧，不能一邊讓人上前線一邊在後面戳刀子。
醫生也只是普通人。
大家也保護好自己，做好防護，盡量不要出門呀。
等到春暖花開，疫情結束，再和喜歡的人一起出去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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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等到晚上才去醫院，就是為了自己的隱疾……
可是那醫生竟敢嘲笑他，“這裏是神經外科，你這個應該去泌尿外科，這樣吧，我正好要去那邊，我給你帶路吧。”
怎麽就是神經病了？有這個隱疾就是不正常嗎？
跟在醫生身後，楊武吉想到了以前去過的醫院看過的醫生，想到了妻子的嘆息，想到了好友的諷刺，他再也忍不住，掏出袖子裏藏好的刀……
就算有了隱疾，他還是個男人，還有男子氣概！
楊武吉抽搐了一下睜開眼睛，手還維持著向前的姿勢。
“你、醒了？快吃東西！”面前的女人身著堪堪遮掩住身子的獸皮，臉上是奇怪顏料化成的圖形，但是細看還能看出女人的眉眼是他熟悉的。
“老婆？你怎麽穿成這個鬼樣子？！”楊武吉皺著眉頭，十分不耐煩。
“啊？”女人像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只是將手裏捧著的東西遞給他，一個勁讓他吃。
那是被烤得半生不熟的還有些騷味的不知名的肉，楊武吉看到就想吐，一巴掌拍開了，肉跌落在地，滾上了一層土灰。
楊武吉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不太對。
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也和老婆在大城市裏安了家，不是多大的地方，卻也是幹幹凈凈的，這個土屋是怎麽回事？
土混合著樹枝搭成的房屋？
這能住人嗎？
被搶劫了？
這時尖銳的疼痛才傳到他的腦海裏，只是一瞬間他就滿頭大汗了，忍不住想滿地打滾，哀嚎著，“我的腿，我的腿怎麽了？！”
他的右腿現在呈古怪扭曲的形狀，在膝蓋上還能到刺出來的白白帶著點紅的骨頭。
他的腿斷了！
膝蓋的傷口看起來都快腐爛了，不知道這是多久的傷了。
楊武吉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無助的哭嚎。
女人聽見他的哭聲，將地上的肉撿起來再次遞給他，下一秒便又被打飛了。
楊武吉不知道這肉代表著什麽，自然不知道珍惜。
可是，女人卻捧著肉傷心地哭了，她餓了幾天，拿著采集的野果和野菜才能夠跟族長換得這塊肉。
“不吃嗎？”她哭著問道。
“惡心死了，你自己吃吧！”楊武吉大吼，將怒火都發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聽聞眼睛卻亮了亮，飛快的將肉吃了下去，十分滿足的舔了舔手指。
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楊武吉也認識！是他們的鄰居，經常找他老婆搭話！
“他都這樣了，大巫都不治了，你就跟我吧。”來人在女人面前秀自己滿身的肌肉，看得楊武吉怒火沖天。
“滾！她是我老婆，不會把她讓你給的！”
來人嗤笑，臉上是熟悉的諷刺味道：“你看你現在，不能打獵，不能出去，還不知道能活幾天，你這樣怎麽養她？”
“她是我的。”楊武吉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
來人卻認認真真說：“她又不是東西，怎麽能是你的？跟你在一起連肚子都填不飽！你還那麽兇她！讓她自己選！”
楊武吉喘著粗氣，“你自己選。”
女人拿了個棍子敲了敲地，“你走，我能養活他。”
來人十分不服氣的走了，楊武吉眼眶有些濕潤了，“老婆……”
“你帶我去找大巫，治好我，我會讓你天天吃飽的！”
“好。”女人將他扶了起來。
楊武吉忍著斷腿的痛，站了起來，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女人的身上。
兩個人艱難的走到了大巫居住的房間外面，比起他們的房間，大巫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人住的了。
房間很大，很寬闊，墻外面是白色的，像是塗了顏料。
女人在外面喊道：“大巫，您在嗎？”
“進來吧。”
女人面色虔誠慢慢扶著楊武吉走了進去，“大巫，他的腿還沒好。”
楊武吉發現這個大巫的臉，他認識！就是那個文文弱弱的神經外科的醫生！這一發現，讓他在這個古怪的世界裏，突然多了點勇氣。
“回去吧，巫神會治好他的。”
女人伸出手指來，“等了幾天，巫神沒來。”
“那就是他命該如此。”大巫穿著純白的衣裳，皮膚白的要和衣裳融為一體，他坐在上位，雙眼微闔，眉間還有一點紅，說話間殷紅的嘴巴一張一合，帶著神秘的氣息。
楊武吉怒了，“你不是大巫嗎？救死扶傷不是你的本分嗎？你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治好我的腿？我看你是騙人的吧！”
女人聽到他的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仿佛像不認識他了一樣，“你怎麽能這麽和大巫說話？”
楊武吉吼道：“他連我的腿都治不好，不是騙子是什麽？！”
“不是的，大巫是能治好的，只是要巫神同意。”
“什麽巫神根本就沒聽過！我的腿這麽疼還站著，他坐著，他沒有一點善心！”
女人被楊武吉的話嚇得臉色蒼白，大巫卻笑了，眼睛都睜開來，赤金色的瞳孔仿佛要發出光來，他手指只是輕輕一指，楊武吉便覺得自己的斷腿在生長！
不是錯覺，而是傷口在愈合，斷骨回到了原位，接了起來。
不一會，楊武吉就恢覆了正常，行走無礙了。
“你不是能治好嗎？之前果然是裝的，你知道這有多疼嗎？”
女人已經不說話了，松開了扶著楊武吉的手，默默站到了一邊。
而大巫重新闔上了眼睛。
在他闔上眼睛的那一刻，楊武吉覺得自己的腿又開始疼了起來，只見本來已經完好如初的地方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不僅如此，本來完好的那條腿也開始扭曲裂開。
楊武吉疼得摔倒在地，不停的翻滾著，卻很快被人扔到了野外，讓他自生自滅了。
在野外，楊武吉只能艱難的爬著，身後拖出了一條血痕，但是他不敢停，因為擔心會有野獸被血腥味吸引過來。
腿疼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在發黑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男人進了自己老婆的土屋，怒極，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擡起頭一個血盆大口正在靠近……
楊武吉本來以為死亡就是終點了，他可以離開這個奇怪的世界了，卻沒想到他還是醒了過來，雙腿上還是熟悉的疼痛！
只是入目不是泥造的房子了，而是茅草屋。
楊武吉渾身滾燙，燒得神志模糊，艱難的開口道：“我要見大巫……給我打120……我要看醫生……大夫……”
失去意識之前，楊武吉只能聽到一聲女人的啼哭，“大夫看不起啊，我們沒有錢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楊武吉已經快要對雙腿的疼痛麻木了。
他頭磕在地上，低聲重覆，“我的腿好疼……好疼……”
“你哪有腿啊？你好好看看呀。”
楊武吉用手撐起身體，向下面看去，只能看到血淋淋的截面。
他只有上半身了！
“救救我救救我！”楊武吉的手在地上拼命扒拉，想要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他擡起頭看著那個文文弱弱的一聲，卻覺得他的臉比惡鬼還可怕。
一瞬間，醫生的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看不清面孔的人，他們層層疊疊對著楊武吉的耳朵念著。
“沒有醫生啦！”
“醫生都被你殺死了！”
“你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加油啊！懷挺！你是最棒的！”
男人喉嚨裏發出謔謔謔謔的聲音，再次死亡。
他在看守所裏睜開眼，看著頂上亮著的燈，久久發不出聲音。
***
醫生哼哼唧唧的醒過來，抱住了睡在身旁的老婆。
“怎麽了？”
“好可怕，做噩夢了……”
額頭上被輕輕的吻了一下，溫柔的聲音緩聲道：“不怕不怕，繼續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保護好醫生吧，不能一邊讓人上前線一邊在後面戳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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