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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解語花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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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捧著一杯調好的果酒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坐在不遠處聊得甚是開懷的三個各具特色的男人,一個柔如水,一個烈如火,還有一個則是放蕩不羈的風,自然界的三種屬性湊到了一處,在視覺上還是非常享受的。

小包裏傳來了手機的振動,風鈴低下頭摸出手機,手指滑過屏幕,看著短信內容,抿嘴一笑,將另一只手上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待風鈴擡起頭,龍雅和那叫修斯的金發男子不見蹤影,只剩下那位名喚菲爾斯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他似乎察覺到風鈴擡頭,溫柔地笑了笑,解釋道:“修斯調出了一種新口味的酒,龍雅進去品嘗了。”

“哦,我知道了。謝謝菲爾斯先生。”風鈴點了點頭。

“請問,我可以坐這裏麽?”菲爾斯摸了摸桌子,往前移了一步,柔聲問道。

“當然可以。”風鈴忙起身,快步走到菲爾斯身旁,替他將椅子拉開,木制椅子腳與地板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菲爾斯微微一楞,唇邊笑意漸濃,他腳步稍稍一頓,風鈴將拉開的椅子往前推去,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小腿,“您請坐。”

“謝謝風小姐。”菲爾斯緩緩坐下,擡頭看著風鈴,“只是這種事情怎麽能勞煩女士呢?”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菲爾斯先生不嫌我多事就好。”風鈴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在起身為菲爾斯挪開椅子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既然一個盲人生活在這裏,那他一定對自己生活的環境非常熟悉,她的這個所謂“善意”的舉動說不定會對他帶來不便。

“不會,風小姐非常細心。”菲爾斯搖了搖頭。

風鈴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果酒,喝了一口,只聽坐在對面的菲爾斯問道:“修斯調制的果酒合風小姐的口味麽?”

“嗯,非常好喝。”風鈴放下酒杯,笑道。

“風小姐也是日本人嗎?”菲爾斯聽到對方對戀人的讚賞,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親切。

“不,我是中國人。”風鈴搖了搖頭,說道。

“中國?中國是個很美的國家,我幾年前曾經去過你們國家的首都,還去過大熊貓的故鄉。”菲爾斯的語氣中帶有了幾分對往事的懷念,“只可惜後來出了一點事情,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

“我很抱歉。”對於男子突如其來的失落,風鈴唯有說句抱歉。

“呵呵……又不是風小姐的錯,哪裏來的抱歉。”菲爾斯粲然一笑。

“……”風鈴抿了抿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聽龍雅說,風小姐是個畫家?”菲爾斯歪著頭看著風鈴。

男子的眼眸雖然沒有半點焦距,但風鈴能感受到他在用心看著自己,她笑了笑:“龍雅君太過獎了,我怎麽能稱得上畫家呢?充其量不過是個畫手罷了,唔……還是個業餘的小透明。”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風小姐會不會覺得我唐突?”菲爾斯眉頭微蹙。

“菲爾斯先生請說,如果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竭盡全力。”風鈴斂起了唇邊的笑容,靜靜地等著菲爾斯的下文。

“我想請風小姐畫一幅畫。”

“啊?”

“果然是我唐突了,很抱歉,風小姐……”菲爾斯神色微微一黯,他垂下眼簾。

“不是這樣的,菲爾斯先生。”風鈴忙說,“我……我是以為菲爾斯先生想讓我做一件高難度的事情,所以……所以才會對這個請求感到詫異。”

“哦,是這樣啊。很抱歉,我理解錯誤,讓風小姐誤會了。”

“沒有啦。是我表達能力有問題。”風鈴放下酒杯,從包裏摸出了便簽本和鉛筆,擡頭看著菲爾斯,輕聲問道,“菲爾斯先生想要什麽樣的畫?我畫好以後托龍雅君帶給您。”

“風小姐能現場畫嗎?”菲爾斯摸著桌子站起身。

“可是現場沒有工具呀。我的畫板和筆都放在龍雅君家裏了。”風鈴一楞,轉頭看了看四周,即使最簡單的炭筆畫她都不找不到工具來完成。

“我這裏有。”菲爾斯慢慢地繞過吧臺,站在吧臺後面,打開其中一個抽屜,取出了一個畫板,畫板上還夾著一個素描本,他又拿出了炭筆和橡皮擦。

風鈴目瞪口呆地看著菲爾斯將這些東西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她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菲爾斯先生,您以前……”

“嗯,我以前也是一個畫手,不入流的畫手,說不定比風小姐還要小透明。”菲爾斯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那股哀意已經傷到了骨子裏,刻骨銘心。

風鈴拿起畫板,翻開素描本,雖然長時間沒用,但素描本依舊保持著最初的模樣,炭筆磨到最合適的尖度,她抿了抿唇,擡頭看著菲爾斯:“菲爾斯先生想要什麽樣的畫?”

“我沒有想過,隨風小姐的心吧,您認為什麽樣的畫適合我們酒吧?”菲爾斯臉上的哀傷一閃而過,他坐在椅子上,笑得雲淡風輕。

風鈴皺了皺眉頭,她夾好素描本,看了菲爾斯一眼,筆尖落在紙上,卻遲遲未動。

過了許久,菲爾斯並沒有聽到筆尖與白紙之間摩擦的聲音,他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風小姐?”

風鈴擡起頭,卻看到龍雅和修斯站在不遠處,兩人同時看到了風鈴手上捧著的畫板,修斯臉色微微一變,龍雅眉頭微微皺起,兩人不動神色地看著風鈴和菲爾斯,風鈴垂下眼簾,將畫板拿在手上,輕聲說道:“其實,菲爾斯先生想過這幅畫怎麽畫,想了不止一次。”

菲爾斯唇邊的笑容有些僵硬。

“在菲爾斯先生的大腦裏、心裏,已經將這幅畫勾勒出來,每一個細節都已經完美地呈現,只是菲爾斯先生沒有動筆罷了。”

“風小姐,我是個瞎子。”

“菲爾斯先生只是眼睛看不見而已,可是您的心、大腦,甚至您的手指都是完好的。眼睛帶來的是視覺上的享受,但真正得到享受的,菲爾斯先生應該知道是哪裏?”

“但是眼睛看不見,又怎麽去畫?”

“有個人曾在一場與對手的比賽中被對手奪去了五感,視覺,聽覺,觸覺全部消失,但在最後他依舊戰勝了對方,獲得比賽的最終勝利。”

“龍馬很喜歡網球,可是我……”

“菲爾斯先生,您也很喜歡畫畫。只是您對自己的信心沒有龍馬君那麽強大。”

菲爾斯垂下眼簾,過了半響,他擡頭看著風鈴,嘴角揚起,粲然一笑:“風小姐說這麽多,是不想幫我畫咯?”

面對菲爾斯的沈默,已在暗暗後悔的風鈴一楞,擡眸看著菲爾斯燦爛的笑顏,連忙搖了搖頭:“怎麽會呢?既然答應菲爾斯先生,就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她握著炭筆在白紙上畫起來。

“風小姐是一朵美麗的解語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變成一株束風草?”菲爾斯側耳聽了聽,低聲說道。

“嗯?”沈浸在畫中世界的風鈴聽到聲音,擡頭看了菲爾斯一眼,筆下卻沒有停止,菲爾斯笑著搖了搖頭,風鈴也沒有繼續詢問,低下頭繼續完成手中的畫。

修斯轉身走進吧臺,拿了一塊牌子朝門口走去,龍雅走到菲爾斯身後,擡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菲爾斯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時間在指縫間悄然溜走,風鈴在畫的右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後,將畫平整地撕了下來,遞給坐在菲爾斯身旁的修斯,修斯一楞,伸手接過畫,菲爾斯側耳聽了聽,似乎又聽到鼻間與白紙摩擦的聲音,他輕聲問道:“風小姐不是畫完了麽?”

“還沒有。”風鈴頭也不擡地說道,筆下的速度加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柔和的燈光灑落在酒吧的每一個角落,風鈴手中的那本素描本越來越薄,修斯手中的畫越來越多,而他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精彩,當風鈴再度將一副完成的畫撕扯下來遞給他時,他的眼睛瞬間瞪成銅鈴狀:“天哪,你怎麽知道菲爾斯彈鋼琴是什麽樣子?這……這畫的也太像了!”

“想象的。”風鈴把只剩下封皮和封底的素描本放在菲爾斯手上,還有那支只剩下一小節的炭筆,“菲爾斯先生可以去買新的了。”

菲爾斯伸手摸了摸素描本,嘴角的笑容漸漸大了,不等他說話,只聽“咕嚕……”一聲腹鳴,風鈴沖著三個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菲爾斯,該開飯了。我跟你說啊,小鈴畫的這些畫絕對夠抵酒錢和飯錢了,你好好保存著,等小鈴以後成了世界知名畫家,會很值錢的。”龍雅挑了挑眉頭,擡手拍了拍菲爾斯的肩膀。

菲爾斯伸手從修斯手中接過風鈴的畫,伸手摸向紙面,炭筆在白紙上劃過的痕跡通過他的觸摸傳遞至大腦,他笑道:“風小姐的佳作一定妥善保管,非常感謝風小姐能接受我任性的請求。謝謝。”

“難登大雅之堂的作品,讓菲爾斯先生、修斯先生見笑了。”風鈴笑了笑,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準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卻被龍雅奪去酒杯。

“餓了就不要喝酒。”龍雅將剩下的果酒倒進了自己口中,放下杯子,一只手搭在修斯的肩膀上,“大廚,賞頓飯吃唄?”

“滾。”修斯擡腿踹了龍雅一腳,轉頭看向風鈴,“風小姐,時間太倉促了,只能做一個炒飯,不介意吧。下次你來,我免費為你做一頓超級豐盛的大餐。”

“沒關系,只是我們不會打擾到菲爾斯先生和修斯先生做生意才好。”風鈴從被龍雅奪去酒杯的詫異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做生意也沒關系。這家夥每次來都呆到我們打烊,他這張臉在我們這裏還是挺吃香的,每次他到我們這裏,女客人都會多好幾倍。”修斯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餵,那為什麽我每次來你們都收我的錢,而且還完全沒有折扣。”龍雅不滿地沖著廚房叫道,“我也有很大貢獻的好吧。”

“酒吧是我們一起開的,你有貢獻是理所當然的。”菲爾斯笑瞇瞇地說道。

“……”

月明星稀,風鈴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龍雅與菲爾斯和修斯在說著什麽,她打了一個哈欠,困意襲來,擡手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不料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打得她淚眼婆娑。

“困了?”在風鈴打第N個哈欠的時候,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風鈴轉過頭看著上了車的龍雅,胡亂地點了點頭,忍不住打了第N+1個哈欠。

“走吧。”或許被風鈴傳染了,龍雅也打了一個哈欠,他朝站在酒吧門口的菲爾斯和修斯揮了揮手,發動汽車,從小巷中退了出去,回到了大馬路上。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風鈴盯著馬路一言不發,大腦嚴重供血不足所導致的困意最終將她擊敗,她將頭靠在玻璃窗上,隨著車子在柏油路上抖動的頻率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褲兜裏的手機傳來了振動,風鈴睜開眼睛,四周已是那片熟悉的柑橘林,她擡手揉了揉眼睛,蓋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她微微一楞,轉頭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龍雅,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龍馬君?”

手指滑過屏幕,手機放到耳邊,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聲音:“丫頭?”

“誒?越前叔叔。”風鈴徹底醒了,“您怎麽用龍馬君的手機打電話?”

“丫頭,這麽晚了你們就不要回來啦,跟龍雅在外面找個酒店住就好啦。”南次郎在電話那邊笑瞇瞇地說道,“不過房費還是要節約一點,弄個大床房就行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說,叉燒包在我們家挺好的,你不用太想它,我們已經準備落鎖了……”

“越前叔叔,我們快到了。”看著柑橘園深處還亮著的燈光,風鈴一頭黑線地說道。

“……幹嘛這麽著急回來!當我剛才那些話沒說!”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嘛……風鈴可能有點小蘇了,大家湊合湊合,這還是蠻重要的一個章節,某孩子的心意能夠更加地確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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